好一个娇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知知啊
谢怡蕴气定神闲地咬了口糕点,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水,成婚那日,宫里也派人添妆了,只是养心殿送来的是一对参商题材的耳坠,被琥珀裹着,晶莹透亮,参星在左,商星在右,其中的深意不难猜测,宫里想让他们参商永隔。
那对坠子现在正搁在妆奁底镇那批无用的嫁妆,即使以她上一世的目光来看这对坠子设计得很奇特,也没办法戴出来,全琮看了,心里不得凉瘆瘆的,觉得她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蕴蕴,你怎么想的”全琮认真地问道,如果她不想去,他想方设法也会替她找出一条路。
谢怡蕴却不在意地摇摇头,说书似的,不带感情地翕合嘴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办法,中宫确实抓到了她的软肋,她永远无法弃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于不顾。
全琮把她的手拿过来,紧紧握住,纤长的手指在她指间摩挲:“蕴蕴,我在你身后。”
新婚妻子主意太大,什么事都走在前头,她要是不想走了,他替她走。
谢怡蕴笑笑,两只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一样,故意打趣说:“你不就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
“我本来就是不放心的。”全琮毫不辩驳地点头,言辞之间还颇有点自豪,我就是在意你,你奈我何。
谢怡蕴不受控制地咳嗽了两声,她最见不得全琮一脸真挚的样子,仿佛每个表情都在说“蕴蕴我好乖巧,你要不要考虑每天多爱我一点”,岔开话题道:“全琮,中宫那边,你怎么想的”
“不要答应任何事情。”中宫要么利用宣德侯府,要么撕扯宣德侯府,不让中宫知道宣德侯府最真实的想法,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但——,“答应了也没什么。”全琮望着她,坦诚地说。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布满了信赖,谢怡蕴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信任她的选择,歪着头笑了一下,没让他看到:“我知道了。”
到了宣德侯府,蕊珠儿摆好马凳,谢怡蕴被扶着下了马车,全琮急不可耐地把她往东边他们的院子里引,谢怡蕴却停了下来,转身对蕊珠儿说:“蕊珠儿,你哥哥在府上吗”
“在的。”这几日忙,沈侪楚忙完了谢怡蕴嫁奁田庄铺子的事,又探查了一下流民的事,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
谢怡蕴点点头:“你让他来见我。”又扭头,看向脸色突然有点沉郁的全琮,问道:“书房你用不用,我想谈点事情。”
全琮不乐意地别开了脑袋:“要用,我有军务要处理。”
“好吧。”谢怡蕴也不强求,提脚向院子里走去,对蕊珠儿说,“让你哥哥来房里找我。”
“是。”蕊珠儿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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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沈侪楚,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边防线不是有专门的大臣管辖吗”谢怡蕴问道,嘉庆帝登上皇位以来,韦元的国运就不怎么行,开始大兇从敲敲打打,变成了满攻,以宣德侯府为首的武将一派建立了边防应急机制,一旦有了紧急情况就派人增援,像东北边陲被撕裂了,宣德家理应派人在边防线上盯着,而不是让主帅的大公子回京。
这很不寻常,要么是宣德侯府在朝中受到了切实的桎梏,要么是圣上对大权在握的宣德家起了疑心,要么是宣德家要向圣上要什么东西,必须得一个身份恰当的人才要得回来。
但具体原因是什么,谢怡蕴不知。
只知道全珣回来的第一晚就带着全琮入宫了,回来之后,就把全琮的胸口踹青了。
军务上的事,全琮从不多言。
沈侪楚敏锐地观察到了谢怡蕴的变化,她想事情时,脑袋会不自觉偏向别处,眼珠子也会乱动,动得越快,望着越漫不经心,其实想得越多:“二小姐。”说完,沈侪楚就后悔了,这个称呼已经不恰当了,那个如蒙尘的珍珠一样耀眼的少女此刻已经嫁为了人妇,他道:“二夫人,我们的手伸不到那里。”
他们也无非是商业上出众了些,兼在农业上有些造诣,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不可能连帝国权力争斗的细节都一清二楚,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沈侪楚,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谢怡蕴叹道,她本来就没想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回答出来也没有丝毫意义,倒不如说,她在问自己,宣德侯家究竟在这个帝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为了这个角色他们又要舍弃什么。
“夫人您也一样。”沈侪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淡淡地回道,他们曾有心灵相亲的时刻,仅仅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自然知道谢怡蕴哪些是问句,哪些不是,但没有规定哪些他不能回,所以他们都很无趣。
谢怡蕴不置可否,从某种意义而言,他们可以算作一类人,直奔主题问道:“这几天在城外探查都到了什么”
沈侪楚想了想,特别疑惑地说出口:“很奇怪,流民中好像一夜之间就流传出了一种言论,说当今天子不仁德,以致百姓失守。”
“这太正常不过了。”谢怡蕴嗤笑,像这种煽动民心的把戏,不怎么老道的政客都做得出来,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做的,她想了想,道,“你再让人散点消息出去,就散现在散的这些,但要做得很隐秘,不能暴露了身份。”
“好。”沈侪楚略略深思了一下,答道,“可是为什么”他想知道她的目的,或者说是为了谁,因为他隐约感觉到了,现在她做的所有事不全是为了她自己,沈侪楚有点怕是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总不能让我父亲和弟弟莫名其妙死了吧”谢怡蕴满不在乎地回。
现在储君之争正严峻,她弟弟和父亲又被推到这么醒目的位置,是个人就能把他们当活靶子,嘉庆帝只顾着自己快意,谁要是挡了他的道儿,他就要谁垫背,所以风向一定不能往东宫引。
“不是为了他吗”沈侪楚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谁又说得准呢”谢怡蕴淡淡道,一旦你处在了某个位置,你的一举一动,你做的所有事都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和你有纠葛的人,他们被动承接着你选择的所有事。
谢怡蕴也
第九十二章 我有权生气
“我知道了。”沈侪楚静静回,没想到谢怡蕴转变的身份,对他的态度还是如往常一下,没有因为嫁到侯府就与他隔一层,沈侪楚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伤心。
不变意味着始终如一,心情没有震动,之前他不敢奢求谢怡蕴为他心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来奢求了。
他叹了口气,体会到了类似于光阴不在的伤感,谢怡蕴察觉到他脸上的情绪,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谢怡蕴的一切事务大多经过沈侪楚的手,他知道哪些事情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谈,哪些事情只能私下来操作,谢怡蕴对他很有信心。
“你、你还好吗”徘徊犹豫了良久,沈侪楚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疑问,谢怡蕴很会隐藏自己,高兴可以非常沉静,伤心也可以非常兴奋,只要她不想让你知道她的真实样子,等了一会儿,谢怡蕴没有回答,她望着窗口,好像陷入了深思,又好像不像,沈侪楚耐不住这悬空的折磨,改口说:“您后悔了吗”
谢怡蕴从纱窗上飘动的那个人影移回目光:“嗯”
沈侪楚说得更直白了一点:“嫁进宣德侯府。”
“后悔了。”几乎没有任何犹疑,谢怡蕴说了一个直接的答案。
沈侪楚愣了愣,宣德侯府因自身所处的位置,本就微妙,谢怡蕴处在其间,更能感受到其下的暗潮与汹涌,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一旦揪住错处就群起而攻之,麻烦,麻烦,谢怡蕴最厌恶麻烦了。
“那全琮呢”沈侪楚清楚地知道,全琮是和宣德侯府不一样的。
听了这句话,谢怡蕴的眉毛果然不出意料地蹙在一起了,全琮于她到底是什么,她也很想知道答案:“意外。”她嚅了嚅嘴唇,向沈侪楚说道。
现在,她只能用“意外”来解释。
但沈侪楚一点都不感觉轻松,他从谢怡蕴过分认真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些动摇的成分,而她自己还没发现,说起来,还是有些羡慕那个人呢:“我先告退了。”沈侪楚躬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到了门槛,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月光全落在了他的背上,自己却委身在了一片黑暗中。
全琮道:“我听蕴蕴说起过你。”
“那是夫人抬举。”
“嗯。”全琮一点也不回避,“蕴蕴很少看得起人。”
“夫人抬举我。”沈侪楚又说了一遍。
全琮扯扯嘴皮:“我知道蕴蕴为什么喜欢你了,你真的有一点无趣。”
无趣的人往往很有个性,以蕴蕴那么挑剔的眼光,她敬重你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如果你有趣一点,她就多看你两眼。
这时,谢怡蕴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全琮,颇有些明知故问:“你不是在前书房和韩将军讲事情吗”
“韩将军有事前几日走了。”全琮脸不红,心不跳,特别正经地回。
谢怡蕴无语:“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等你。”全琮简明扼要地回。
刚才不该夸他的,树摇而风起,八百里外他就知道有风了,谢怡蕴从未在私下场合里提过沈侪楚,全琮怎么信口胡来,有模有样的样子
她尚且还在忍耐中,对于全琮不知从何而起的对她的兴趣已经习惯了,沈侪楚却受不住了,壁影佳人,他们是受到礼仪长辈认可的夫妻:“二公子,二夫人,我先告退了。”
“好。”全琮淡淡道,他牵起谢怡蕴的手,往廊檐东边走,
第九十三章 蕴蕴,我真的,在忍耐的边缘
谢怡蕴仍挂着笑嘻嘻的表情,只是看着他时,突然多了几分认真:“全琮,在我面前可以表现出你最真实的样子。”她附在他耳边讲的这句话,薄薄的鼻息全吐在他颈间,全琮感觉痒痒的,心里更痒,心道,果然她还是不满。
也不是说他在她面前隐藏过自己,去岁在边地的时候,沉默无言,以为她只是一个过眼云烟的人,展露过他最冷酷的一面,可以千里杀一人,但回到帝都,他所有在边地养成的习气都不由自主收敛了,这是一个讲礼仪尊卑的世界,他横,可他也不是对谁都胡来。
只有在谢怡蕴面前,他谁都不是,哪种面目都不是,反而像回到了少年时期,想的时期不用很多,有父兄替他顶着,闯祸也没关系,他很快活,非常非常快活,就像诗句里写的“鲜衣怒马少年时”,他的蕴蕴可真是一个极聪慧的人,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他不是对她有所保留,他只是想处在快乐里”。
“都是我。”全琮淡淡地说。
下人早在谢怡蕴凑在全琮耳间讲的时候,就侧过了头去,此刻空旷的廊庑下只剩下他们两人四目相对:“我知道。”
谢怡蕴什么都明白,他不完全隐藏自己就好。
“现在我要变成我自己了。”全琮一把横抱起谢怡蕴,有件事情他想了很久了,每晚在床上,听到她清浅的呼吸,他都感觉要疯了。
谢怡蕴拍打他的手臂,突然腾空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全琮,你放下我,放下。”
“不放。”全琮毕竟练过武,无论从力气还是忍耐方面都更强,不顾谢怡蕴的反抗,步履稳健地往院子里走去,踹开房门,径直往床上走去。
蕊珠儿见了这架势,准备抬脚跟上,却被全力挡住,在她面前缓缓合上了门户。
对于自家公子对主母无法控制的渴望,他一清二楚,时刻绷着弦,总有一朝绷断的时刻。
这边,谢怡蕴被全琮放在雕花大床上,刚透了口气,又被全琮用身体死死抵住,他看起来也很疑惑:“我要不要再放过你”
“你让我起来说话。”谢怡蕴葱玉一般的手指去推全琮,却像推一堵山一样,又重又沉,难以撼动。
“蕴蕴,你好香。”像小仓鼠一样,全琮凑过来,在他颈间嗅了嗅,仿佛在报复她刚才无所畏惧吐在他脖颈上的鼻息。
谢怡蕴简直要晕倒了,他何至于这样记仇:“全琮你先让我起来。”
“我决定了,不要。”全琮满意地笑笑,刚才谢怡蕴让他不要压抑自己,他也觉得压抑自己很久了,他娶到了一直以来想娶的人,因为敬重她,反倒不敢动手动脚,“蕴蕴,我真的,在忍耐的边缘。”
谢怡蕴感受到男子滚烫的体温,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情绪,全琮现在双眼通红,如一只猛虎蓄力,随时都可能蓄势待发,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体会到了以往从未体会到的东西,来自男子最可能的渴望,而全琮最可贵的是,在极致想要的心理下,还在等待她的回应,是的,虽然他说了他等不了了,可还在等。
这样一颗珍而重之,被珍重的心情,谢怡蕴这种冷心冷肺的人在这一刻都有些动摇。
她做事情的习惯是,不以所处的这个朝代的习惯来判断,女子不被允许有渴望,只能依附于男人,男人
第九十四章 这告诉你,要经常活泼
谢怡蕴存心逗她,若有所指地道:“今后你和陶小管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了。”
蕊珠儿羞红了脸,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夫人,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年轻就是这点可爱,看不懂形势也可以被认为是孜孜好学,谢怡蕴突然有点羡慕她,正经了神色,却说出了最不正经的两个字:“活泼。”
蕊珠儿纳罕:“夫人,你别唬我,您上次夸光禄寺卿家的那个小姑娘,用的就是活泼两个字。”这两者,能一样吗
谢怡蕴望着蕊珠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长到了快及笄的年龄,都不好糊弄了,她这个作为家长的表示有点棘手,惺忪了下眼睛,唇角略略隐着笑意对蕊珠儿说:“小姐我以前教过你吧,那些一无是处的文人就是凑脾气,明明是极快活的事,非要找个明目掩耳盗铃,你说他们累不累”
“所以小姐,您说的活泼是快活的意思”蕊珠儿思索了一下,捋清里面的逻辑,试探性地问。
“不然呢”谢怡蕴微微挑眉。
“那又关文人什么事”蕊珠儿还是不懂。
“笨。”谢怡蕴敲了她一个大竹杠,听得蕊珠儿“哎哟”一声,赶紧捂住额头,“文人这样说,摆明了就是不让你体会欢好的喜悦,就是要让你不当真。”
蕊珠儿似懂非懂:“小姐,你又在说什么高深的话,如果真的快乐,那就要去做啊。”
谢怡蕴欣慰地点点头:“以后你和陶小管事成婚了,要经常做这件事。”
“小姐,您说什么呢”蕊珠儿明白出了点味儿,脸羞得臊红。
谢怡蕴换了种说法,还是一样的不正经:“这告诉你,要经常活泼。”
“小姐!”蕊珠儿羞得直跺脚,却拿一脸逗趣她的谢怡蕴一点办法也没有。
“噗!”从屏风外传来一道声音,打趣的谢怡蕴和蕊珠儿俱是一惊,只听那人说道:“蕴蕴,你的歪理还真多。”只是那语气里,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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