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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娇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知知啊

    谢怡蕴张着惊恐的眸子问蕊珠儿:“你不是把人都锁在外面了吗”怎么这厮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屏风后面,那层薄薄的纱巾上根本遮不了什么,她就是怕擦枪走火才把全琮支使开的,虽然是极快活的事,可也扛不住次次“活泼”。

    蕊珠儿刚才被取笑够了,咋看全琮在外面也是有点吃惊,可和谢怡蕴混久了,也知道讨点口舌之便,特别无辜地朝她眨眼睛:“小姐,这毕竟是别人家。”

    “首先,她是你夫人,其次,这里是蕴蕴的家。”全琮听了小丫头的话,忍不住纠正,不,是必须纠正,不能让蕴蕴也有这样的想法,“我能进来这里,因为这里也是我的家。”

    “全琮,你的歪理也不是一般的多。”谢怡蕴嗤嗤地笑了一下,对了,她忘了一件事,全琮只要想在口头上赢过别人,就没有别人好果子吃,因为他一直忍让,她都快忘了。

    “这有什么,该辩的正理一定要辩。”全琮说着,就准备往屏风里面来,“蕴蕴,我给你拿药来了。”

    “别!”谢怡蕴赶紧制住他,“你在外面,我让蕊珠儿过来拿,我很累了。”

    全琮应声停住:“蕴蕴,我不动手动脚。”

    “你去洗漱,今天还要送你大哥回边地。”谢怡蕴不留情面地回。

    宣德家的大公子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进了宫




第九十五章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不同于二公子和谢怡蕴,是这个府邸真正的主子,她从小生活在乡间,淳朴,善良,没见过破天富贵,不敢想象深宅大院,她的眼界很小,又很不幸运,没有像谢怡蕴一样有一个可靠的丈夫支持,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横着走,她呀,是浮萍,根轻叶大,被人攥在手里。

    “二公子,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她是为了孩子才坚持着这条命的。

    全琮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善心,决定提点她一下:“崔姨娘,您在这个府里,最大的倚仗其实是我父亲。”

    “嗯”崔翠不解地皱了皱眉。

    全琮见她不明白也就不讲了,有些东西自己不参悟,旁人说再多也无用。

    谢怡蕴却有不同的想法,全琮毕竟是家里的男子,没有深切地在后宅中斗争过,不知道女人的手段,以为只要男人护住了就会没事,使绊子恰恰是在眼皮子底下又不让人发觉,所以从女性的角度讲,她更能体会崔翠的处境:“二公子的意思是,你是这个府里名正言顺的主人。”

    “多谢二夫人。”崔翠低沉着脑袋,没有当真。

    她何德何能,敢给自己这样贴金。

    全琮恨铁不成钢地瞧了瞧,领着谢怡蕴往前院走,在崔翠听不到的地方说道:“忒无趣了。”

    谢怡蕴笑笑,特别认真地看着他,张着嘴巴说道:“全琮,她不过是这个世间最正常不过的一个女子。”

    全琮回头:“所以你不一样。”

    这么多贵女中,不过是各自的面容有一样的美丽,相似但又有权力的家世,实在是没有意思。

    这人倒是思维敏捷,她想让他考虑崔翠只是个普通人,跳脱不了自己的局限,他却说,蕴蕴,你太特别了,以致我必须得到你,以致我必须比其他的丈夫更珍贵自己的妻子。

    全琮歪着眼睛笑笑,只有面对她时,才能做出少年时代策马京都,无忧无虑的样子。

    谢怡蕴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自他们完全接纳对方后,全琮的心理变化,他仿佛更有安全感了一点,不再觉得她是天上的风筝,随时都可以挣脱离去,谢怡蕴想了想,道:“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比旁人多了一点聪明才智又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这样过一生,不能超脱凡俗,挣脱樊篱,反倒要被自己的敏锐所累,所谓能者多劳,那是另一个意义上的解释。

    “蕴蕴,你很好。”全琮由衷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能看透很多事情,却仍有澄澈,他很感动。

    宣德侯府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说是皇恩浩荡,昌盛葳蕤,其实一直需要看透规则是如何以正派的方式为我所用,黑暗是如何侵蚀光明而不被察觉,他们要站得稳立得正,恶魔仅与他们一线相隔。

    谢怡蕴懂这一点,理解这一点,比大房那位强多了,只想着自己快意,丝毫不为那位稳稳托住她的人感谢什么。

    所以全琮看见大房一行,也只是虚虚行了个礼,没做太多表示。

    全珣见怪不怪,他这个弟弟,讲理起来,他能给你把四书五经从头到尾背一遍,不讲理的话,正眼都不会斜视你一眼,理解是这样理解,但他不愿意:“全琮,你就是这样对你嫂嫂的”

    全琮无所谓:“反正她也是这样对我的。”

    “你这样我怎么安心把溪儿和茴哥儿交给你。”

    “你带去便是。”全琮字字珠玑,笑话,在宣德侯



第九十六章 蕴蕴,是独享,是独享
    柳溪见全珣脸色变了,他们私下里怎么讲都行,可不能再二房面前失了面子,遂把眉目一转,兴致颇深地望向了在谢怡蕴身后跟来的崔翠:“我说妹妹,你到底是哪房的人呢,家里男主子要走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去看我们的二夫人,你的体面是二夫人给你挣的吗”

    崔翠登时一个哆嗦,神色中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大夫人,我只是刚好碰到了二夫人。”

    “鬼扯!”崔翠为何要去二房,柳溪一清二楚,还不是为了她那个讨人嫌的孩子,装模作样道,“你我都是当母亲的人,哪能不懂你的心情呢,只是大公子都要走了,你还惦记着自己的那点私情,伤不伤大公子的心啊”

    柳溪话轻飘飘的,可句句都要让那个本就斗不过她的女子认输服软,何必呢,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崔翠被欺负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键是,那男子也不觉得伤心啊。

    全珣从骏马上看下来,眼神直接掠过了崔翠,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你在家里有事便传信给我。”

    崔翠的送与不送,在意与不在意,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般冷情被赤果果地暴露在人前,显得那位无辜的女子更低贱,事实上,崔翠不知所措得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全琮可真是对他大哥了若指掌,柳溪笑笑,对崔翠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你真想到二房去”

    崔翠一愣,反应过来后提起步子,准备往柳溪身边走去。

    谢怡蕴看了看,又是不忍,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往阎王大道上走去,路边全是恶鬼,路的尽头则更是深渊,挑了挑眉,对柳溪说道:“嫂子,您这么说不恰当吧崔姨娘确实是我二房的人。”

    柳溪听了,发出一声痴狂的笑:“我的好弟媳,你在说笑话吗崔翠可是侯爷钦点给你大哥的。”

    “全琮,我要她。”谢怡蕴没管她,只扭头,出神地望着全琮,像一个讨糖吃的孩童。

    全琮蹙着眉心,心道难熬,明明她有能力杀出一条大道,却突然不想杀了,想找个轻便的法子达成目的,那样子,望着他,他还有几条命走出情障:“这个人,我们要了。”全琮义正言辞道。

    这是二房第一次向大房要人。

    崔翠的立场已经显得不再重要。

    她摆摆手,着急地说:“二夫人,二公子,我愿意伺候大夫人和大公子的。”

    “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柳溪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得像落入冰窖一样,再抬眼望着谢怡蕴,目光仿佛可以射出冰渣,“弟媳,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非要在兄友弟恭的日子,装出一副兄弟阋于墙”

    “我喜欢。”谢怡蕴无所谓地讲。

    “那就给你吧。”跨在马背上的那个男人,以更无所谓的态度敲定和他有过一夜温存的女子的命运。

    该寒心的人没寒心,站在岸上看不会游泳的人挣扎,反倒发出一声尖叫,柳溪夸张着面容,气急败坏地看向整颗心眼都偏向她的男子:“你说什么我是她的主母,我要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全珣却罕见地避开了她的目光,直挺挺地看向了全琮:“这个府里,你想怎么就怎么,但只一条,确保你嫂嫂和侄儿无恙。”

    “我蕴蕴和你爱妻吵架,我肯定帮着我的蕴蕴。”全琮想



第九十七章 毫无归属感地过一生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别人,你就没有一点私欲”全珣冷哼。

    “当然有的。”谢怡蕴不急不缓地上前了一步,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个女子娇小的身影,面对起来,却仿佛在面对一个高大的人影,这种压迫感,全珣只在宣德侯和嘉庆帝上见过,谢怡蕴不急不慢地撩了撩额角的碎发,道,“全琮与你生隙,必定愧对于他父亲,我作为他的妻子,夫妻关系受损,于我不利。”

    全珣这时真的听笑了:“你这一席话,听起来堂堂正正,其实背地里全是自己的心思。”

    “至少我用心正。”谢怡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全珣突然感受到了一点全琮与谢怡蕴的共同之处,他们从不否认自己的私心,也从不认为自己的手段不光彩,换言之他们没有心魔,只要是他们选择要做的事情,他们就会没有犹疑地去做,从内心深处信任这个决定。

    这也是为什么全琮能够在战场上屡战屡胜的原因,他比起这个弟弟,终究差了一截。

    明白自己的缺陷是一件特别难受的事,更何况他还处在宣德军领帅的位置,全珣静了静,重申自己的观点:“我说过,你想要就要。”

    他从来不在乎崔翠,那女子在侯府哪个角落生存,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麻烦的是她带出来的一系列人际关系。

    柳溪站在不远的地方摇摇头,内心已不是寒凉可以形容的了,全珣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极少为她争到底,通常半途就放弃了,叫她如何信任他一心向着她,在私情面前,她也是可以舍弃的,至少是可以不那么完整的呵护着。

    她笑了笑,说道:“全珣,你走吧,在边地一切小心。”她自有办法让崔翠难受。

    身边的长随又在催促,全人道了句:“大公子,我们该上路了。”

    兄弟二人反目,折损的是宣德侯府的命数。

    全珣点点头,妻子在最后关头让步,显然是顾虑他的,心里被一团温柔包裹着,她果然还是在意他的,转头对全琮说:“溪儿和全茴就拜托给你了。”

    全琮无动于衷:“放心,死不了。”

    话虽然难听,但全珣知道,全琮这是应下了,遂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柳溪连他的背影都没望,低下头来看着全茴:“茴哥儿,你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也是,你的弟弟和姨娘从此就肩负在了你身上,你要时常走动,去你二叔院里瞧他们。”

    就是因为全茴时常走动,云神医那里猎犬都养上了。

    柳溪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分明就在暗示全茴,崔翠和那孩子还是如以往一样,随意拿捏。

    谢怡蕴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个理念,控制欲强的母亲用爱操控孩子,从而形成扭曲的依恋观,全茴最终也许不是养废了,而是不知道如何走进亲密关系,毫无归属感地过一生。

    她已经预见到了他今后的样子,并对此充满了怜悯。

    因为全茴大大地点了个头,说“是”,说“母亲,你放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亲爱的母亲在拿他的手去杀人,有朝一日他发现真相,恍然大悟,除了看清自己手上已经清洗不掉的血迹,充满厌恶和颓丧之情,还会对他母亲报以更深沉的恨意,他不可避免地要重塑他的认知,如果他失败了,他会一直痛苦下去。

    都说为人父母,从来没有害自己孩子的,柳溪只是……索取得过多了,远远忽视了从生养孩子上自然获得的满足。

    谢怡蕴叹口气,对崔翠说:“云神医那里还有间小屋,我让人给你备点条单被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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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无妄之灾
    她尴尬地咳嗽一声,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特别镇定地说:“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蕊珠儿伺候了谢怡蕴很久,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明白她,但默契还是有的,吩咐人备车。

    谢怡蕴在车上,走马观花了一遍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她对大房的所作所为无感,只要碍不着她就是了,但全琮却是他们的亲人,必定会受到影响,如今所能奢求的,也只有早一日搬出府去,单独住,毕竟眼不见心不烦,可以暂时当作矛盾没有存在过。

    只是有一件事情很关键,如果宣德侯府不支持中宫,不拥戴太子,那她作为外嫁女处境很尴尬。

    能保住一条命还好说,她父亲和弟弟若是有什么闪失,于她与全琮发夫妻关系绝对有影响。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郊,上次她从夫子观回京都,也不过月余的时间,城郊的面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少流民在路边搭起临时帐篷,几根树枝和破布支起的空间内露出一张张蜡黄的脸,更多的连临时住宅也没有,只能裹一卷草席睡在地上。

    城里有富商布置了免费施粥点,那片区域的人最多,而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争斗,治安也就更不好。

    谢怡蕴从出府开始就向沈侪楚递了消息,因此一路被领着往他们所在的地方去。

    人流渐渐多了,谢怡蕴命车夫把宣德侯家的标志去掉。

    蕊珠儿不解地问:“小姐,这里人多眼杂,难免有看顾不过来的地方,有宣德侯府这块招牌镇着,他们也不敢动手动脚。”

    谢怡蕴笑笑:“宣德侯家镇守的边地没有失守没错,可宣德侯家是整条防线的统筹,这些从东北辗转逃难过来的人,难免不把气撒在无辜的女眷头上”她顿了顿,屏气凝神了一下,凝重道,“宣德侯家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呢”蕊珠儿脸上疑惑的神情更大。

    “圣上为什么把宣德侯家的女眷栓在京中,不就是想让宣德家安分守己吗”

    任何事情做得太过了,大包大揽,结局也许并不好。

    况且京中这么多权贵都没有下手,宣德侯家还嫌在朝中树立的敌人不够多吗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就是血雨腥风。

    “我懂了。”蕊珠儿点点头,她看到沈侪楚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夫人现在处境很危急,你要护着她,看着她,千万不能让她被流民伤害了。”

    沈侪楚劈头盖脸地被说了这么一句话,有点发怔,看着谢怡蕴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了,不知不觉发了神,道:“夫人,我会护你周全的。”

    谢怡蕴停下步子,认真地道:“沈侪楚,有时候你真的很无趣。”如果她不是信任他,知道他们能互相依靠,这件事她又何必要和他一起做呢边走,边面无表情地讲,“找个时间把你妹妹接回去,好好教育一下。”

    蕊珠儿一脸愣怔,指着自己对他哥哥道:“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侪楚宠溺地揉了揉蕊珠儿的头发,简洁明了地说出四个字:“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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