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娇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知知啊
从城郊回来后的半个月里,谢怡蕴和全琮都在等待。
鸡鸣时分全琮去上朝,亲亲她的嘴角,听那群大臣又在出瞎主意。上朝完后,嘉庆帝还恻恻地盯着他,不肯相信他就此罢休,说道:“全琮,你还真听话。”让他放弃打皇家的山头,他真放了,不是有诈,就是有招。
全琮在明明德般,朗朗大方地抖肩膀:“臣近来学会了一件事情,拿不到的东西不要愚妄。”
“呵!”嘉庆帝听笑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那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像他现在那个妻子,当初可是哭着求他,半威胁才娶到的。
“我求来那块地有什么用呢”全琮无辜地笑笑,说出来的话让人反驳不了,“我求过来让什么主意也出不出来的大臣给我添堵我求过来让怨愤冲天的百姓拿我当出气筒”
全琮那样子仿佛真的是万事撇清,一身轻松。
嘉庆帝看着看着就有点生厌了,朝堂果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能干一点事的,都被污染得乌烟瘴气:“你滚!”他锉着牙齿,恨不得全琮永远消失。
全琮高高兴兴地滚了,回家和他的蕴蕴讲这件事,着手画草图的女子从笔墨间抬头,看着因出了一口恶气而眉飞色舞的男人,不经意地笑了笑:“少招他。”
嘉庆帝那凑脾气,你和他对着干,他想方设法要把你镇下去,你顺从他后,他又觉得无趣。
全琮不在意地摇摇头,凑过来看她画的图纸,也不知道蕴蕴师从哪里,设计的房屋、构造、布局,完全自出一派,又非常有道理,一看就知道省时省力,不由得发了神,凑得近了,把谢怡蕴执笔的空间都吞噬了。
“少招我!”谢怡蕴推开他,又埋
第一百零四章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妈妈这是笑话了,您家的事还需要我一个外人主持公道”谢怡蕴若无其事地笑道,赵妈妈这话里有话的样子,指不定谢怡岚在南阳王府干出了什么蠢事,把南阳王妃气糊涂了,连来侯府请人拜帖都没拿。
赵妈妈毕竟在后宅沉浮了几十年,这点话外之音还是听得出来的,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了谢家两姐妹儿不怎么对付,要想谢怡蕴一个人精儿似的人去南阳王府,不拿出点必要的理由,是说不动她的,遂静了静心神道:“夫人,说起来本不应该劳烦你的,只是谢姨娘她亲娘毕竟不是正室,发生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也不好让她出面讲。”
谢怡蕴还发笑了,这些人真是可笑,一方面瞧不起使狐媚手段的姨娘,一方面又眼红家里的男人天天往姨娘屋里跑,发生的大事又要拿出主母的威严,认为姨娘上不得台面,南阳王府摆出这个朝代后宅女人最正确的姿态——谈事,只与配得上她身份的谈,谢怡蕴漫不经心地开口,问赵妈妈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们绕开了谢府,跑到了我这个外嫁女这里来了”
赵妈妈也不藏着掖着,到了这一步,双方坦诚见山:“则安小产了。”
说到“小产”两个字时,她真切地露出了一丝伤感,毕竟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姑娘,看着她如花般长开,看着她从一个府邸到另一个府邸,以为是良配,结果是豺狼。
谢怡蕴只消一想,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只要谁挡到谢怡岚的道了,她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人付出代价,唐则安对后宅的认识还是太少了,谢怡蕴道:“说什么也没有找外嫁女的道理。”
“您母亲已经接到话儿去了,差我们也来叫你一声。”赵妈妈镇定道。
谢怡蕴嗤笑一声,她母亲要她去,自会派身边的人传话,现在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让南阳王府过来传,像什么话况且以她母亲对谢怡岚的态度,见不见南阳王府的人都不好说,编谎话都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
“放肆!谎话都说到我母亲身上了!”谢怡蕴大拍了一下高脚茶几,吓得座下的人一抖。
赵妈妈也被吓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但她一想到自家小姐虚弱的躺在床上,丢了一个孩子,哭都没法哭出了,简直失神了一样,咽下心底的苦涩,对谢怡蕴讲:“二夫人,您是个聪慧的,我恨急了你姐姐,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南阳王府决不允许子嗣受损,你姐姐说只有你才就得了她。”
“那你不是替她搬救兵”谢怡蕴嘲讽地笑笑。
“大概吧。”赵妈妈说出了积聚在心里的话,畅快了许多,但仍没掉以轻心,警惕性地望了望坐在高座上明丽的女子,道,“王妃说了,她要当着谢姨娘的面,让她知道大罗天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那我又何必去看一个必然的结局”谢怡蕴不为所动。
赵妈妈也不着急,转述南阳王妃嘱托她的话,说道:“二夫人,这些个深宅大院,说是父父子子,兄友弟恭,舐犊情深,可谁又说得清父爱不爱子,子敬不敬父,您不去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您父亲占据着那么一个显赫的位置,又做的是太子的老师,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外嫁女有个闪失始终不好。”
南阳王府这话说得有意思了,一方面想置谢怡岚于死地,另一方面又假意顾全谢府的名声,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有一点谢怡蕴很清楚,他父亲虽然说一是一,看似不能圆融,其
第一百零五章 而跋涉,需要时光
谢怡蕴一下马车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南阳王府的下人屏息立在两侧,俱无表情,身边除了蕊珠儿,宣德侯府跟来的人全都被隔离了。
谢怡蕴佯装无事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跟着赵妈妈往里院里走,越往里走,谢怡蕴越明白了一个道理:其人不同,其展现也不同。宣德侯府世代镇守边地,在宅院的布局上,大气、凌冽、灵动、不拘一格,粗看时不觉得出彩,细细打量才对那些看似无用之下的用意深深折服,比如传信待客的甬道背后有一条不起眼的小便道。
南阳王府就不同了,一条大道直通到底,从门楣上挂着的紫檀木牌匾起,再到一溜溜红宣纸铺的灯笼,谢怡蕴已经快被南阳王府下人身上的烟里火缎子背心绕得眼花缭乱了。
好在,终于到了正堂。
南阳王妃等在堂上,没有让人通报,直面面地看着谢怡蕴,赵妈妈在她面前回话:“王妃,宣德侯府的二夫人带到了。”
她说的是“带到了”,谢怡蕴是个何其敏锐的人,一下子就从这话术里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南阳王府看来不是去“请”她,而是“唬”她来了,但她凭借一贯的心态,很快镇定了下来,平静无波地看了看太师椅上自她进来后就没笑过的妇人,打起哈哈:“王妃娘娘,小辈来得仓促,没带什么拜礼,还请见谅。”
谢怡蕴此时已经知道来南阳王府大意了,如果谢怡岚联合起南阳王妃来骗她,谢怡蕴无话可说,唯有笑哈哈。
“你带来的东西怕是我们也不敢收吧。”南阳王妃略带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她是个体量很小的女子,是这个朝代最常见的女子的体型,和唐则安如出一辙,甚至那张脸都小小的,谢怡蕴能听出时间沉淀之下习得的威严,她年轻时候必定也和唐则安一样声量很小。
谢怡蕴笑笑,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也换上一副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道:“怡蕴谢过王妃娘娘了,倒为我省了一笔开销。”
南阳王妃面色一冷:“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可惜心肠是坏的!”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谢怡蕴还真是听见新闻了,千里迢迢跑过来捞谢怡岚,人还没见到,倒被人倒打一耙,定了罪了。
“我们家则安滑了一个孩子。”
“我知道,来的时候听赵妈妈说了。”
“你说得到轻巧!”南阳王妃一声厉喝,沉着脸道,“你那个姐姐固然该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怡蕴愿闻其详。”谢怡蕴淡淡道,直视南阳王妃的目光,她最不缺的就是尘埃落定前的耐心,她太明白真相来临之前需要穿破黑暗,而跋涉,需要时光。
南阳王妃在谢怡蕴澄澈的目光下怔住了,还是赵妈妈提醒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强硬道:“让你姐姐亲自和你说。”
不一会儿,谢怡岚被两个婆子扶着上来了,一见到南阳王妃就哭,扯着她的衣袖道她是无心的,南阳王妃忍无可忍,让婆子把她拉远远的,若是平日里,谢怡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要哭到人心软,只想她现在肚子里怀了孩子,婆子来拉她使的力道又是实的,她才作罢。
谢怡蕴冷眼瞧了瞧,刻意装出来的哭声传进耳朵里,厌弃之心愈重,这种把戏头两次看还觉得新奇,从小看到大便觉得无趣,强忍了一会儿,若谢怡岚还不开口,她就走了,自己闯的祸,还想别人紧赶慢赶替她抹平
第一百零六章 不讲道理的人偏偏又爱使蛮力
她这句话一落,环伺在周围的婆子就应声而动,拿着布条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
看来南阳王妃说谢怡岚滑掉了唐则安的孩子也只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让谢怡蕴真真切切地痛一回,毕竟连贵胄人家处理女眷的布条都准备上了。
谢怡岚还在一旁计谋得逞地微笑,殊不知她才是被利用了那个,南阳王妃的棒子敲完谢怡蕴就来敲她。
“蠢东西!”谢怡蕴在心里骂了一声。
婆子越走越近,蕊珠儿本能般地,大无畏地挡在谢怡蕴面前,厉声怒吼:“你们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宣德侯府的二夫人,是太子太傅的女儿,你们算什么东西!”
婆子被突如其来的骂声打断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你又算什么东西,现在是在南阳王府!”
说完,仗着自己地盘的优势,不等蕊珠儿说下一句话,就来拉扯谢怡蕴,蕊珠儿当然不允,推攘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鲜血簌簌从额角流下来,还安抚地对谢怡蕴笑笑,仿佛在说:“小姐,我说过,旁人若是想伤害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谢怡蕴和蕊珠儿相处了这么久,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话,眼角瞬时酸涩起来,心里有个冷漠的地方渐渐塌陷,那些血好像流在她身上一样,谢怡蕴想起了初见蕊珠儿的情景,在田间地头,因饥荒饿得萎黄,还不知道自己被哥哥卖了,扬起小脸天真地问她:“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姐了吗”
谢怡蕴摇摇头,经历了上一世的动荡,她对人与人的羁绊没有兴趣。
蕊珠儿却坚持自己的想法,执拗说:“哥哥说了,我要感激你,对你好,你口渴了我就给你递杯子,你感觉热了我就给你扇扇子,你要什么我就替你做什么。”
“你以前怎么生活,现在仍如此。”若谢怡蕴救的每个人都要偿还她,那她还怎么生活下去,太麻烦了。
蕊珠儿倔强地否认,自有一套逻辑:“哥哥说,我欠你一条命。”
“不欠的。”谢怡蕴把头转了过去,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说了一次,旁人还询问她的意思,她就很没耐心。
蕊珠儿之前简简单单的生活里,头一次出现了震惊和不确定,这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官家小姐竟然对别人的以命相抵丝毫不敢兴趣,那她又在意什么呢
蕊珠儿愣在原地,明澈的眼睛里写满不解,更令她不解的是谢怡蕴说后面那句话,她从未听过一个人以近乎无所谓的认真语气讲话:
“不要随意做出决定,你的生命很宝贵,很多人并不值得你如此重托。”
谢怡蕴的本意是在无法确定对方心意前,为自己活着,这样保守而安全。
但蕊珠儿似乎想岔了,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形容她此刻经历的震烁,比父亲教她诗书,比母亲教她女工,比哥哥教她为人方正还记忆深刻,这个小小姐值得,值得她死了还好好地活着。
谢怡蕴从回忆里抽身,调整了下呼吸,以极端冷漠无情的口吻对制住蕊珠儿的婆子们讲:“我这一生最不喜欢两类人,一是不讲道理的人,二是爱使蛮力的人,但我后来发现,不讲道理的人偏偏又爱使蛮力。”
不知为何,南阳王府突然觉得后脊凉飕飕的,有不知名的冷意从脚底蹿出:“你、你什
第一百零七章 亲不亲,友不友,情不情
螃蟹本就是寒凉之物,吃了对孕妇不好,不是正好能佐证全家二夫人图谋不轨吗!
南阳王妃急急打断她,对谢怡蕴说道:“如今我家儿媳都说了,东西是你送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谢怡蕴什么也没说,只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南阳王妃:“叫大夫!”
唐则安见了,向赵妈妈使了个眼色:“府里替我调养的秦大夫还没走,妈妈快去把他请来,给这位小姑娘瞧瞧。”
谢怡蕴走过去,用手帕将蕊珠儿的额头包住,略带埋怨道:“你逞什么能,她们要是真要我的命,你在前面挡着,我就真的能安然无恙”
蕊珠儿瘪瘪嘴,那样子和她哥哥如出一辙,见了让人生气:“小姐,我没逞能的,你只能好好活着。”
谢怡蕴按捺下心酸,嘴角拉紧了几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南阳王妃在这冷漠的氛围里,不由自主抽了口凉气,唐则安见识过谢怡蕴的嘴上功夫,若要辩,没有人说得过她,梁衡的母亲是误打误撞碰上了她的弱处——能够用嘴巴赢的,绝不动手,因此忽视了武力抗衡学习。
唐则安拉住南阳王妃的手,微微制止住她更进一步的情绪化举动,说道:“母亲,我怀孕了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王府外边的人是我收到螃蟹后,让厨房的人煮了,吃了几口觉得不舒服,赵妈妈留了个心眼儿,让大夫来诊断,才知道有喜了。”
“你这么说还全然不关她的干系了”南阳王妃冷哼。
“干系是有的。”唐则安微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家的谢姨娘一边抓着爷儿的手,一边派人盯着我,见大夫从我院子里出去了,就上前打听,大夫也是个嘴门不严的,什么都说得干干净净,母亲,你说这事儿和宣德家的二夫人有没有关系”
唐则安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话里话外都在影射谢怡岚,南阳王妃虽然也不喜欢那个狐媚精,可大好的局面让她就此放弃又有点不甘心,问道:“全家二夫人平白无故送你什么螃蟹”
唐则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谢怡蕴归宁回谢家那日,她在宴桌上言之凿凿要和梁衡断绝情义,回来不久就发现了怀孕,而谢怡蕴竟然送来了她在宴桌上砸梁衡的螃蟹,她的孩子最终也掉了,世事多么讽刺。
唐则安咽下心底的酸涩,道:“母亲,全家二夫人事先不知道我怀孕,是在谢家吃酒时,她见我爱吃酒酿螃蟹,特意送来了几只。”
依照唐则安这个口风,她孩子滑掉的罪魁祸首只能怪在谢怡岚头上了。
以为万事皆在掌握中,此时无端被利刃指着,谢怡岚感觉浑身一冷,她这个妹妹是什么好运气,之前分明是死对头的人,此刻竟然站在了一处,哭嗒嗒地道:“母亲,我怎么会害了衡郎的骨肉呢,我和姐姐同时为梁家开枝散叶,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谢怡蕴嗤笑一声,唐则安都比她可爱,知道送过去的那一箩筐螃蟹代表了什么寓意:为自己做主的女子总是能赢得别人的尊重,虽然事与愿违,有时候命运会给你开玩笑。
谢怡岚现在作天作地,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看了就令人生厌,南阳王妃更是在气头上:“无论如何,则安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吃了你送来的糕点没的,人赃俱在,你休想狡辩!”
谢怡岚柔柔弱弱地转向谢怡蕴,还准备使小时候使过的把戏,以为还像
第一百零八章 后宅之人如果不沾点血,是不会醒悟的
谢怡蕴回以一笑,同样讥讽到骨子里:“王妃娘娘,您说这话不觉得搞笑吗您既要我顾及亲情,又要我顾及友情,既要我承认与我姐姐同流合污,又要我爱护你们家则安,我到底要怎么样呢是认了我姐姐受我蒙蔽,害了唐则安的孩子,还是与唐则安站在一起指定她祸水旁引,害了唐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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