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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娇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知知啊

    他还没问出是谁写的,嘉庆帝就直言了“全家那小子作给朕瞧的,你要是作不出来,今后也不用替朕作了。”

    刚才全琮走出去时像落败的公鸡一样,面色铁青,一看就是和嘉庆帝谈得不睦,但即便是这样,嘉庆帝仍旧厌恶般地欣赏全琮,这和对待他们这群拿来即用的臣子不一样,全琮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认识到了这点的苏炳秋暗暗把阴鸷的念头藏在心底,装作一贯趋炎附势的样子说道“臣愚智赶不上全二公子,勤拙倒是能弥补此缺憾,臣定当竭尽全力。”

    如果是全琮的心中是厌恶与厌倦并重,苏炳秋的心里就是厌烦。

    既讨厌嘉庆帝不把他当人看,又因为嘉庆帝有几分把他当人看,才时时传唤他,近一年的青词都是出自他之手,但臣子去向皇上要尊重,这不是太过了吗?

    所以他把这厌烦之气全都转嫁给了全琮,若不是他清高,不显山不露水,自己怎么会受这当头棒喝,原来朝堂里也是有与自己相抗衡的人才的,在写青词这一项上,苏炳秋自认全琮不输于他。

    全琮往宫外走去,还没出宫门,就收到了安插在嘉庆帝身边的暗线传回来的话,说苏炳秋领了他的青词回去模仿。

    全琮在心里笑了一声,他那篇青词写的都是胡诌他们家的老祖宗只让他娶一个人,这个都要模仿,模仿他的专一吗?这不可笑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嘉庆帝把天神看得还比一切国事都重,写给天神看的文章也要是最好的,让人模仿也要模仿出一篇来,全琮懒得理他们,出了宫门径直往宣德侯府赶。

    这边谢怡蕴醒来,基本枕边都是没人的,有时温度都冷却了,全琮一向很忙,宣德家从边地递过来的消息他要处理,朝中关系也要斡旋,揽了城郊一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昨日他说要辞官,估计一早就去宫里谈条件去了。

    以这个世界的眼光来看,全琮却是是昏了头了,为了一个女子,丢了大好前途不说,左拥右抱皇家送上门来的事都不接,最后只能是家里的正妻是红颜祸水。

    谢怡蕴今早醒已经在院里听到过好几声闲言碎语了。

    蕊珠儿问“夫人,要不要找个由头打发了出去?”

    谢怡蕴摇摇头“不了。”

    现在宣德侯府被盯得正紧,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描绘成偏离事实的模样,之后再来整治,要打要杀始终的府里内院的事。

    蕊珠儿听了点点头,又凑到她耳边说“刚才我去催厨房上菜,看见崔姨娘在我们院门口来来回回,瞧着似有什么为难事,我叫她进来,她听你没醒,又走了,只留下一包东西。”

    谢怡蕴展开一看,都是些小孩的衣物,粗麻棉布,应该是崔翠当地织的,只是瞧着有些旧,可能是安安旧时穿过的。

    蕊珠儿道“崔姨娘说,她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这些是安安小少爷小时候穿过的衣物,他们那里有个习俗,小孩儿穿旧不穿新,平平安安过百岁,若您不嫌弃的话,全当她的一点心意。”

    谢怡蕴望着那包甚至可以说显得寒酸的衣物,失了失神。

    崔翠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回报她的,但她能在有限的资源里,念着谢怡蕴的那份好,想着尽自己的心意,便足够了。

    因为谢怡蕴在这个世上,很少遇见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人了。

    崔翠这一类人的存在不过是在鼓励她,让她相信,好人有好报,将心能比心,世道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下次你看见她,把她领进来,我谢谢她。”谢怡蕴吩咐道,喝下一口乳酪,感受了两口后,蹙了蹙眉,略感不妙。

    自从昨日查出她有孕,全琮几乎连夜把厨房审讯了一遍,调了一些人走,做的菜式也是适合孕妇吃的,关键是她现在孕相还没显,这样补下去,到了真正生产的时候,反倒难以生出来,遂搁了碗,不吃了。

    蕊珠儿劝道“夫人,这都是二公子一早吩咐人去庄子里取的。”

    “腻了。”谢怡蕴淡淡道,她没生产过,可倒听过几位女同事因为补得太过,受罪的,现在的医疗条件,可不能保证能顺利度过阎王关。

    谢怡蕴一向有主意,蕊珠儿劝不过,吩咐丫鬟把桌子收了,今天的人跟打串似的,一个接一个“夫人,宫里来人了。”

    “哪个宫的?”

    “皇后娘娘殿里的。”

    谢怡蕴皱了皱弯弯柳叶眉,上次和皇后谈也没谈出个所以然,因为嘉庆帝的任性枉然,她父亲弟弟在东宫殿里,自己又嫁了宣德侯家,明面上认为是六王爷边上的,至于她的姐姐谢怡蕴嫁的南阳王府近来又和三王爷关系莫测,隐隐瞧着要有什么动静,这么多关系七弯八绕搅成一团,要想理清理透,哪是这么容易的。

    “让她进来吧。”

    还是上次谢怡蕴见的那个嬷嬷,今时不同往日,最开始还端着皇后殿里的架子,现在见她已经不知道恭敬了多少倍,先是朝她行了个礼“问二夫人安,娘娘派我来传几句话。”

    谢怡蕴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屋内伺候的丫鬟就退了下去,只剩下蕊珠儿时,道“嬷嬷,但讲无妨。”

    “娘娘昨天听闻了二夫人在宴席上做的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您是打仗的铿锵将军矣!”

    “嬷嬷,说正事吧。”皇宫的人,尤其是受过正规宫廷争斗教育的人,说来先来一颗枣,先灌一盅蜜,先把你酿晕了再说,和生意场上,话不多说先来一壶酒一个样。

    “娘娘想助你的一片痴心。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很欣赏您为了自己的样子
    


    中宫那位卖的什么关子谢怡蕴懒得去猜,只说道“娘娘想送我什么呢?”

    “送您六个月。”嬷嬷故意藏起半边话头,引人往她想引的地方猜。

    谢怡蕴笑道“娘娘送不送我六个月,我都是要一天一天过的,我活到年底,活到老,都是我的日子,娘娘的这六个月于我又有何用?”

    谢怡蕴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反骨,而这在人情场上其实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习惯,只要有人稍一做出拿捏她的姿态,她就下意识反应调整出张扬的手段,虽然那手段表面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可以说隐忍,但谢怡蕴知道,自己远不及全琮能忍。

    她对这个朝代无意之中露出来的压迫,非常敏感,在所有人都觉得正常的时候,只有她觉得反常,有违她的常理。

    这是幸,也是不幸。

    幸,是因为她活得清醒,明白自己的喜恶,不浑浊不压抑,冷静地看着世间。

    不幸的是,一方面她的行事太叛逆,一方面她的“承压”能力又不足,她天性里无法接受众人不是在一个平等的环境里交流沟通,需要磕头,需要点头哈腰,需要在身体和静神上接受这一套奴役,她的生厌更加增长了她的反骨,遇事虽然极力隐藏内心的真实情绪,装出和光同尘的模样,但她知道,她能力不足,装得不够面目模糊,这样丢进人群里就认不出。

    她真实哪是什么娴静文淑,只要让她过想过的日子就行了。

    但这也只是奢求。

    嬷嬷说“娘娘说了,她和太后达成了条件,半年内会找个借口不让静姝公主出嫁,她很欣赏您……”嬷嬷想了想,大义凛然拒绝皇家的赐婚,说到底……嬷嬷又重新开口了“娘娘很欣赏您为了自己的样子。”

    不让男人娶女人进屋,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不是家里的正妻是谁?

    谢怡蕴不想和中宫的人计较,扯了扯嘴皮,道“娘娘没说,我要怎么还她吗?”

    “娘娘说,这是她对整个谢家的谢意。”

    “呵!”谢怡蕴轻俏地勾起唇,皇后啊皇后,不拿她父亲和弟弟说事,仿佛就没什么手牌拿住她了,“你回宫吧。”

    “全二夫人……”嬷嬷突然被下了打发,一时有点怔懵,这个时候,一般都会说点什么吧。

    “静姝没这么快嫁进来不全是中宫的原因。”谢怡蕴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突然不想浪费唇舌了,让蕊珠儿把嬷嬷送出去。

    她和全琮还没死,皇帝说赐婚,第二天就把人嫁进来,不仅对不住皇家的排场,拿宣德侯府百年来的积累当摆设和浮云吗?

    如果宣德侯府处处都顺着皇帝的鼻子走,也不会形成如今这种让朝堂都忌惮的势力了。

    朝堂不仅有朝臣,还有天子,更有天子背后的后宫。

    蕊珠儿把嬷嬷送出去后,来到谢怡蕴身边,担忧地说“二夫人,即便中宫是来送礼的,可看着也不像是真的不想收回礼的呀。”

    “年纪大了,看事都看得懂些了。”谢怡蕴打趣,歪着脑袋道,“中宫不过是在赌。”

    “赌什么?”蕊珠儿不解道。

    “赌我的心性。”说到这儿,谢怡蕴也恹恹的,莫名有些烦躁,“看我是不是一个记人好的人,到了关键时刻能不能助东宫一臂之力。”

    “中宫打的算盘也真的隐秘。”

    这倒是,宣德侯府不是任人宰割的府邸,全琮也不是旁人说一是一的人,她更不可能接受底线外的事,中宫送她六个月,颇有点借花献佛的即视,静姝一时半会儿嫁不进来,中宫便以此说事,最后结果是怎么样,她和全琮的走向是怎么样,全不在中宫的考虑范围之下,中宫做的只有一件事——让她看到中宫此时的真心。

    虽然这个真心非常不珍贵,之前有个哲人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真心可以转化才是真心真正的意义。

    谢怡蕴叹了口气“你别管这些事了,也别担心我,我自己担心自己有时候也无济于事,你帮我给你哥哥递句话,让他暗中稳住城郊的形势,尽快、最好能马上安顿下流民。”

    蕊珠儿说“好。”

    她没有太理解,但谢怡蕴知道沈侪楚一定能明白安顿是什么意思。

    流民要领一块地,领一处房子,中下需要一季才能收获的种子。

    全琮可能暂时没办法处理城郊的事情了,但她希望城郊的百姓知道,或者记住这个才朝堂据理力争,为他们殚精竭虑的人,继任者一上任,立马就出成绩,引得万人爱戴,这对前面的开荒者而言,是一件很悲凉的事。

    全琮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谢怡蕴希望他付出去的好即便不能百分百的收回来,只要能收获到一两点感激,他就能靠着这虚弱的温暖坚持他的道义,度过无数个自嘲与自解的深夜。

    谢怡蕴想保护他深层次的纯真,就像她自己,为什么活着对她如此重要,全琮在这个问题上也如此。

    事实真的和她想的一样,中宫的人前脚刚走,全琮后脚就回来了,见到她了先是一笑,发自内心地轻松下来,世间这么糟粕却孕育了一个他蕴蕴这么灵动的人,为了这点美好也该忘掉生活中经受的龃龉,好好的生活。

    “我刚才看到中宫的人走了。”全琮道。

    谢怡蕴点点头“来卖人情了。”

    全琮放心了些“我以为中宫知道你怀孕了。”说道“怀孕”两个字时,他下意识蹙了蹙眉,在狂喜过后,他排兵布阵的本性又现了,几乎把她“怀孕”这个事实锁得死死的,一点风声也不想传到宫里去。

    要是嘉庆帝那疯子不管不顾地要拿这说事,给他的女儿一个公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十分期待肚子里的小生命的到来,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谢怡蕴望着他,十分肯定、确切地说。

    世界上即将多出一条与她密切相关的生命体,与她血脉相连,这意味着她要付出责任与爱,至少在心灵上,谢怡蕴准备好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从记忆深处提取的漠视
    


    全琮听了后,望见妻子脸上和煦坚定的笑容,也淡淡笑了“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在他师父老夫子那一代,有德行才干的人被朝廷放逐十几年都有的,有些人冷眼漠视世间发生的种种,等到了朝中,终于等到了那个机会,便是大放异彩。

    老夫子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很好的屏障,他的出身太过闪耀,比起苦读的举子来说,只要他不犯错,入朝为官几乎没有悬念。他希望自己试着去理解无数被排挤在统治之外的读书人,他们的心情。

    夫子大抵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远离庙堂。

    “他们长了一双观望的眼睛,即便远远站在权力的边缘,可从来没有一次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君子之所以是君子,在于他们的志向,在于他们在生活中为了这样的志向坚持。”夫子如是教导他。

    全琮为了叹了口气,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淡淡的惆怅,对谢怡蕴讲“蕴蕴,我要赋闲在家了。”

    谢怡蕴仰起头,小小的脸颊白净平和,在光线的照射下近乎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她说“没事儿啊,我养你。”

    全琮噗地一下笑出声“……”

    “我很有钱的,除了城郊投进去的几十万两,我还有三分之一的存款没来得及变现。”谢怡蕴认真地解释。

    全琮“嗯嗯”两声,如果那几十万两能够立马变现,怕也是投到城郊流民上去了“你还是给我们的孩子留些本命财吧。”

    全琮也有些暗道里的生意,只是这些东西没办法拿到明面上说,而且他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严峻到他没有能力改变,他的妻子比他有钱太多,并且将持续有钱。

    “说得也是。”谢怡蕴一向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该花就花,但有足够多的傍身也很不错,想到这儿,她犹豫了一下,开口,“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挪一点给你。”

    “我知道了。”全琮点点她的鼻尖,“犯不着你的,我把城郊的事交给东宫了,那些官员中饱私囊,东宫要是不能从他们口里抠出一点银子,怎么立威立德?”

    谢怡蕴倒意外了“你怎么会想到给东宫?”

    “总要给人一点活路,对吧蕴蕴?”全琮语气轻快,实际在谢怡蕴的地方轻微蹙了一下眉,很短暂,近乎看不见。

    皇家真是脏得秽臭,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还要装出一副相亲相爱,血浓于水的样子,容玉这么多年在嘉庆帝的打压下,几乎没有一点政治资本,全琮想,既然想活命,既然他在太子的位置上,不如多给他一些筹码,至少追上他的哥哥们省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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