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自己这是怎么了楚清和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可真是晃了神。远处响起沉闷的吱呀声,楚清和回眸,见着那厚重如山的宫门徐徐关上,沉闷的响声回荡在幽幽的宫中,像是一颗石子丢进了一汪死水里。
那太监见楚清和神色不佳,还以为这位尊贵的郡主是否身体不适,连忙上前来询问:“郡主怎么了可是这日头大了中了暑气”太监面色有些焦急,若是郡主出了什么差池,镇国公和玉泉大长公主不得扒了他的皮做鼓抽了他的骨头作鼓槌
楚清和收回目光,见这太监紧张的汗都出来了,不由得一笑,端的是明艳非凡。
那太监低垂着头,余光却瞥见了少女微微上翘的唇畔。那一瞬间太监只觉面前的少女容光熠然好似一朵迎光初绽的蔷薇,这令饶是见惯了后宫三千佳丽的宫人也不禁心生惊艳。
“无妨,大概是方才被阳光晃了眼罢。”楚清和道。
太监闻言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幸好这位郡主没事。他领着楚清和往宫里走去,又见她眉目顾盼,不由得道:“奴听闻郡主这些年回京的少,您可知这太清宫城的每一瓦都是上好的彩璃作的,若是从钟楼上看过去,整座宫城都是彩光熠熠的,而陛下所居的潜龙水榭高伫云头,倒真像天宫一般。”
楚清和闻言眨了眨眼,她倒是真没听说过这宫城是怎么造的。太清宫城在她的印象里只是巍峨的一座城罢了,且自己每次回宫都是冬日,只是面见完圣上便走了,哪里又知道这宫里的事儿呢。只不过她每次见到圣上,都会想一个人坐拥有这一座孤城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和自己在凉朔关上眺望云珠草原一样么记忆里的云珠草原是远方晴光一线,天空湛碧如洗,远目所及草扬鹰飞。她可以看见男人们策马飞驰,见到羊群缓缓如云落岚,神女湖畔波光隐隐,风中牧笛悠悠。
而这太清宫城里,居住在潜龙水榭上的人是否只拥有孤独呢他名义上拥有着江山万顷,可远目所及,也仅仅只是眼下的一座宫城罢了,天风来来去去,带回的只有静默,宫殿再豪奢也终是只有一个人啊。
“那你说说看,这宫里哪处景致最好”楚清和忽的问道。
太监见楚清和听得来了兴致也打开了话匣子,说自己原先是一名扫洒太监,因为出身贫贱没钱通融管事公公们就被分配去洒扫这宫里的偏僻角落,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个主子们。好在这些年熬了些资历才被调派的门监日子才略微好过了些。
这太监嘴皮子到也利索,从临晚殿说到此夜阁,一座宫城里几乎囊括了大周各处风貌,听闻开国建宫之时,因开国皇后银兰出身市井江湖,不喜宫城拘束,故萧彻将大周各地有名风貌皆令人在太清城中复刻一份以便皇后游赏。
故事旖旎动人切切情深,楚清和一面听着一面随着太监往宫里走去。这是她从未走过的一段路。在她身后,最后一道宫门徐徐关上,早朝完毕的大臣们的车马也渐渐远去,整座宫城瞬间寂静的可怕。她从来不知道这座宫城是那么大宫道是那么长,这一路走去近半个时辰,竟是一个人也没瞧见。
像是瞧出了楚清和心中所想一般,那引路太监叹道:“这就是宫里啊,若是受不得孤独的人在里面怕是会被逼疯吧。奴才虽一人,但可趁着扫洒之便纵览山河,也觉此生不亏了。毕竟这可是只有圣上能瞧见的景色呀。”
——哪怕终其一生也不得再出宫也无悔么你不会觉得孤独么楚清和想这么问,但话到唇边终是未出口。引路太监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他领着楚清和转了个弯儿,一派春色景明跃然眼前。
她倒是没想到这条隐蔽宫道直通御花园,抬眼一扫,
兰相作威锦棠摆驾北苑
宫内规矩繁多,说是臣子已至殿外不过是到了御书房外小半里处的长廊候着。待到萧锦棠的口谕由宫人们层次传出已是又过了小半刻。
楚清和暗自咂舌宫中这冗杂不成文的规矩,一面跟着楚麟城缓步进殿。
御书房毕竟是宫中仅次于潜龙水榭的宫殿,因皇帝平日在此处理公事面见大臣,便是皇后不得旨谕也不得入内。而为了保证皇帝不被外人所扰和与大臣谈话不被内臣所窃听,这御书房又分外殿和内殿。值守于御书房外的掌事宫监见着福禄携着楚氏兄妹二人来了,忙上前躬身迎道:“奴参见少帅,郡主,福总管。”
“不长眼色的东西,怎么挡着路没见着少帅和郡主来了么”福禄两步上前低声呵斥着御书房的掌事太监,那掌事太监听得呵斥,又见了站在福禄身后的两人不禁心下惶然跪道:“总管明察!太师只说了让少帅和郡主于外殿相候,可没宣……进内殿面圣啊。”
福禄闻言面色一僵,还不等那管事太监再辩解,扬手便是一耳光扇了过去,那太监还未反应过来为何平日里和和气气的福总管动如此大肝火,便又见那麈尾劈头盖脸的往自己脸上扫来。
“糊涂东西,你耳朵怕是聋了罢我瞧你耳朵不好使,脑子也不中用。圣上的口谕你也听不懂”
那管事太监挨了打骂也不敢吭声,惹得福总管生气,最多不过被发配着去掖庭涮马桶,若是惊扰了御书房里的人,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福禄打骂完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挥挥手让这管事太监下去自行领罚。那管事太监见状,告了声罪便连忙下去了。待到太监走远,福禄才叹气一声,回头看向楚麟城和楚清和:“真是惊扰少帅和郡主了,这君不君臣不臣的,相信少帅心中也有杆秤。”
楚麟城点了点头,心中已有思量。虽说如今圣上无权兰相坐大,可在这宫城之内都圣上都被动如此,可见兰卿睿气焰嚣张至极。
福禄轻声叹了口气,君臣不分这事儿也算是先帝一代留下的余孽。若是先帝勤勉务政些,若是新帝已有羽翼忠臣为属,如今又何至于此煌煌萧氏五百年的江山,现是如此乌烟瘴气,这怎不令人心酸
他转身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告了一声罪后便领着楚麟城楚清和进了内殿。
福禄历经三朝,虽说只是个内廷总管,可威望也名震前朝。就算他无视兰卿睿的命令,兰卿睿也不得多说什么。内殿之中,兰卿睿听得福禄声音传来,回头一瞧便见着他领着楚氏兄妹进来。
“启禀陛下,禁军统领楚麟城,御前女侍楚清和奉圣谕觐见。”福禄上前向坐于书案之后的萧锦棠行了个揖礼,目光却瞟向了站于萧锦棠左下方的兰卿睿身上。
“末将楚麟城,见过圣上。”楚麟城见状,忙领着妹妹一同跪拜行礼。而一旁的兰卿睿见此情景,虽说自己的绊子被福禄给拆了,可见此情此景心中亦是得意。如今楚氏兄妹一进宫,这楚氏最大的软肋就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臣素闻楚氏一族人才辈出,楚统领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郡主…御前女侍亦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大周江山人才济济,臣真是甚感欣慰。二位能与陛下一同读书,日后定成一段明君忠臣之佳话啊。”
兰卿睿一面说着一面看向萧锦棠,又见萧锦棠如往日一般毫不在意的神色,不由感到心下一挫。他转眼瞟向了跪拜于地的楚氏兄妹,话锋一转:“只是身为陛下伴读,还望统领女侍谨记自己本分,在这学堂之上,切莫坏了规矩。”
自古以来,皇子伴读便是个苦差事。若是皇子争气荣登九五,则一荣俱荣。若皇子与龙椅失之交臂,轻则伴读一家门楣衰落,重则满门抄斩。皇子伴读犹然如此,皇帝的伴读更是难上加难。兰卿睿贵为太师,在这御书房的学堂之上,连萧锦棠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喊一声老师。楚麟城心知兰卿睿是不满今日福禄作为而对自己暗下警告,可如今兰家势大,暂不可触其锋芒,只得隐忍下心中怒气道:
“末将谨遵太师教诲。”
此言听得兰卿睿心中一阵快意,他缓步踱到楚麟城跟前,沉声缓肃:“楚统领,如今你不单单是陛下伴读,且执掌五万禁军,平日里亦同御前女侍一般贴身护卫于陛下身侧。此等责任,你可明白”
楚麟城听得心下一沉,虽说兰卿睿话里藏刀叫着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可此言一出,楚麟城瞬间明白身上责任之重。君臣家族荣耀皆为一体,何为忠君,何谓忠臣。此然一刻楚麟城心下顿悟。
“太师之言,末将定铭记于心。”楚麟城略略垂首眼神一瞥,却正对上兰卿睿低垂审视的目光。兰卿睿只觉面前戎装少年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只飞鹰又似藏着一把名刃,抬眼之间寒光出鞘,凛冽迫人似寒风过面,瞧的人心里不知那块儿地方隐隐生疼。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待到反应过来时兰卿睿才想起他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的目光给逼退了半步。见楚麟城依旧跪在殿前,兰卿睿心中顿感不快。他略略的平复了一下心境,转身向萧锦棠行了一礼道:“陛下,今日早课便结束了。还望陛下勿忘课业,臣明日早课时再来检查。”
“有劳太师了。”萧锦棠闲闲开口,语气似极不耐一般。楚清和倒是第一次听萧锦棠开口说话。只听得那声音清冷似雪,带着少年独有清朗,或许是萧锦棠年纪尚幼,清冷泠泠如扣玉一般的声音还夹杂着些许童音的软糯,像极了一个挺直了背垫着脚装大人的孩子。
那
锦棠游北苑困兽虎狼斗
北苑临近宫城边缘,加之帝王巡辇排场甚大,半个时辰的路硬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楚麟城身为御前侍卫,自是同福禄随辇而行。在去的路上,楚麟城才听得福禄道这去北苑散心赏玩是自萧锦棠登基以来每日必去的。想来也是陛下少年心性,对这飞禽走兽的兴趣是大些。
楚麟城听得眉心微皱,心道难不成萧锦棠是个沉迷玩乐的昏君可宫内情势复杂加之又对萧锦棠不甚了解,楚麟城纵使心中忧虑却也不敢妄断。
随着列前内监的高声宣唤,萧锦棠的龙辇缓缓停在北苑门前。一列列侍女鱼贯而出,又是铺毯又是端香进果的,做派豪奢令楚麟城瞠目结舌。自大周开国以来,上至帝王下至群臣皆以节约为祖训,就算是帝王出巡驾临行宫也没见有此等阵仗。更何况这只是在宫中了。
北苑的管事太监早早的便跪在了门前接驾,见萧锦棠下了辇,那管事太监行过礼后便弓着身低声问一直伴于萧锦棠身侧的福禄:“福总管,今儿圣上还是老样子”
福禄面色不善,见着那管事太监谄媚的嘴脸不由得生出几分嫌弃:“你不是管着北苑的么难道这些事儿也需知会于咱家然后咱家再请圣上裁决瞧你这脑袋大的倒像个西瓜,里头全是水,脑仁儿跟粒瓜子似的。”
那管事太监挨了顿数落,虽见福禄并未真正发怒,心底却有些打鼓。毕竟是在宫里能做到管事的太监,哪个不是人精。见了萧锦棠身侧跟着两个面生的男女,心想既是能伴驾的,那定是贵人了。他目光在萧锦棠的袍角和楚麟城兄妹之间来回转了几下,旋即赔笑道:“是是是,总管教训的是。小的明白,这就去安排。”
北苑管事匆匆下去安排,一众宫人簇拥着萧锦棠进了北苑。这北苑倒是比楚麟城想象的大得多,进去便是宫桥回廊,远远望去又是一片苍茫草场,再远一些就是苍茂树林。其中驯养了不少野味,若是帝王又兴,亦可在宫中行游猎之事。但萧锦棠却看也不看那草场骏马,只是跟着人穿过一道道宫廊来到一个看台前。
那看台约有两三丈高,看这看台布局倒像是帝王前来观看马球似的。楚麟城瞧这看台底下地面凹陷又带着暗门,心道这定是先帝所建的戏兽场。这戏兽本是西魏那边的民间活动,戏兽人以人力驯服猛兽,与兽共舞,西魏人民看的得劲,于是这戏兽便从街边胸口碎大石这等流动表演变成了特定的驯兽班子。
先帝早年喜爱戏兽,便命人从西魏请来了驯兽班常驻,又在北苑修了一处驯兽场。不过这驯兽节目饶是有趣,萧锦棠少年心性喜爱也无可厚非。
看台上早已奉上了瓜果饮品,萧锦棠旋身就坐,眸光往台下略略一扫便瞥向了楚麟城:“楚卿,你过来。”
楚麟城正当沉思,闻言不禁微愣,心想这小皇帝唤他作甚。
“陛下有何吩咐”楚麟城两步上前,抱拳问道。
萧锦棠见楚麟城言语恭谨却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两眼之后只觉这位楚家的少帅大抵是心下不悦。
他虽久居深宫,可就凭楚麟城在登基大典上的一番举措,也知此人性情刚正不阿。可毕竟是少年将军,心气甚高,如今朝野之上楚氏受挫,楚氏背腹受敌,而唯一可依靠的皇帝又是手中无权。此次进宫本是着了兰卿睿的道,进来了又见自己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
萧锦棠眸光微敛,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四周:“孤曾听闻楚卿曾游历各国,学遍百家,不知楚卿对御兽这等杂学可有所研究”
楚麟城被问的一愣,可见萧锦棠正看着他,只好将这个皮球又踢回给萧锦棠:“御兽毕竟是杂学,人道是民间自有高手,可宫中毕竟是集百家精粹所在之地。臣于宫外所见,自是不能同宫中相比。”
萧锦棠抿了抿唇,忽的转头看向了站在楚麟城身后的楚清和:“那楚女侍游历关外多年,你又有何见解”
楚清和压根没想到萧锦棠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侧目想给楚麟城使眼色,抬头却只能瞅见自己哥哥的后脑勺。圣上问话又岂可不答,楚清和微微撇了撇嘴,半跪回道:“回禀陛下,臣女不擅驯兽……不过倒会驯马养马。”
楚清和话一出口,围绕在萧锦棠身侧的宫娥们不禁面上憋笑,定力差些的竟是直接笑出了声儿。楚清和听得笑声不明所以,可回头见着在草场之上牧马的宫人时才晓得,原是在这大周宫中,驯马驯兽乃是最为低贱的活儿。她虽名为御前女侍,可身份却是高贵的郡主,郡主亲自驯马养马,这跟圣上亲自洗涮恭桶有何区别又加之自己习惯如男子一般抛头露面,这怎不让人看了笑话
楚清和心中冷哼一声,趁着那发笑的宫娥没瞧这边时偷摸冲她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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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救狼遇险穆后驾到
萧锦棠话音刚落,那北苑管事还未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谢恩谢赏的话都到了喉咙口,这怎地圣上就笑意晏晏的要让自己去喂畜生
“怎么你不自己下去,难道还等着孤叫人把你给送下去”萧锦棠闲闲伸手,自一旁侍女的手中接过飞羽雪花瓷的茶盏。这位相貌清俊可称冶丽的少年帝王似享受般闭眼嗅了嗅茶香,再睁眼时,透过袅袅茶烟看向北苑管事的眼神却冷如寒铁。
“怎么还不下去难道你想抗旨不遵”萧锦棠抿了口茶汤,热气熏的他唇色愈发红艳。他缓缓放下茶盏,唇角微翘似笑非笑,似那北苑管事自满怀期待到肝胆俱裂的反差神情能带给他极大的愉悦一般。
“陛下……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北苑管事已是完全瘫软在地上。此时别说是让他自己走下去喂那些畜生了。能在这节骨眼儿上没吓得失禁已是能耐。见萧锦棠微微含笑他才回过神,只觉天灵盖如遭雷击。
他本是想着陛下有赏,可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是想杀了自己!
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恼了陛下
北苑管事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只觉膝盖下意识的一软便趴在了萧锦棠跟前,竟是已经跪不住了。他的脊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抽了出来,只留下一具烂软的抖如筛糠:“陛陛下,可是奴才哪里伺候不周”
萧锦棠眨了眨眼,神色一派的天真无辜。他侧首抬眼望向了戏兽场,语调悠闲:“困兽之争固然好看,若是困兽与人相斗岂不更是有趣”
他一面说着一面斜倚上一旁的软枕,慵懒的像只饕足的猫:“孤喜欢那只小狼,现下场里那两头狼已快死了,孤不过是想让你将那小狼救出来罢了。”
那北苑管事闻言霎时面如土色。他怔怔回头看向戏兽场,只见两头饿狼已经死在小狼跟前。那小狼浑身是血的嗷嗷直叫,可猛虎却死死盯着小狼。它疯狂的撕咬着一匹狼的骨肉,心头还惦念着小狼这个饭后甜点。
“陛下的旨意难不成你是听不懂吗“见萧锦棠神色不耐,福禄一面出声斥责一面吩咐侍卫欲将把那北苑管事拖下去丢进戏兽场时,楚麟城却见一直站在他身侧沉默看着戏兽场的楚清和动了,他下意识的想拉住妹妹,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楚清和屈膝半跪,仰头直视萧锦棠:“陛下,臣可替管事前去救下小狼。”
楚麟城闻言心道楚清和怎如此冲动,正欲开口解围之时却见萧锦棠垂眸看向男装少女,眼底掠过一瞬讶然:“郡……女侍,孤是让这北苑管事去救狼,这与你何关”
楚清和眼珠一转,朗声回道:“陛下,您瞧这管事跟条死蛇烂鳝一般,别说是去救狼了,就算用他去堵虎口,猛虎也不会瞧上一眼。到头来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小狼还是会死。臣女别的不会,这拳脚功夫还算过得去。还望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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