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福禄早已在门内候着了,见了楚麟城忙快步迎上对之揖了一礼:“统领,还请随老奴进……进这刑房。”
楚麟城见老人面上一派愧疚之色,心下再为火大也不禁软上了几分。福禄虽为宦官,但也是伺候了三朝帝王的老人,虽无功但也无过,一颗忠心委实可昭天地。见福禄如此为难,楚麟城心念一转便知他是此次杖刑的监刑人,依照大周刑责规制,除却受刑人,一场杖刑还需五人在场观刑。其中监刑官一人,行刑官两人,医官两人以防受刑人在行刑途中耐不住刑送了命。
不过最重要的是,杖刑是要脱了裤子光着腚受刑。帝王亲令杖刑,那一般都是要杖责示众的,就算受刑人没被打死,回去后也是寻死觅活不肯苟活——
论谁被脱光了裤子在众人面前被打了一顿,这面上屈辱可比身上屈辱来的重得多。楚麟城思至此处又不禁暗暗咬牙,他心底直念着大丈夫于世能去能伸,不过见这阵仗,似乎这小皇帝还为自己留了面子,没让自己在这内刑司的院里脱了裤子在一众宫人围观下受了这刑。
思至此处,楚麟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他又想到自己多年习武内功深厚,这六十廷杖打下来怕是只当给自己挠了个痒痒罢了。再说自己这一顿板子救了那么几十个人,怎么说也不亏。
楚麟城费尽心力的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心底的愤懑也被平和了不少。可不曾想的是,福禄将刑房门推开时,那房内的陈设摆件竟跟一间空旷普通的宫室一般,莫说是污水耗子了,若不是堂前摆着一条刑桌,楚麟城还真想象不出这便是内宫刑房。瞧这刚刚扫洒过的样子,定是福禄让人将这里清扫整理了一番。
楚麟城见状,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心道为何忠臣在侧君王却昏聩无用先帝如此,现在的小皇帝也是这样。福禄是忠,但毕竟是内宫之人见识短浅,只懂服侍主上不懂朝事大局,只难为他如此用心,在此情况下仍顾全了自己的面子里子。
福禄见着楚麟城神色略有松动,思绪一转便知这位楚少帅心底想的是什么事儿。只听得清脆的几下掌声,楚麟城便见着外面候着的行刑官和太医对自己告了声儿礼才往屋子里进。
楚麟城心底苦笑一声,正想往那刑桌上趴,想着赶紧受了刑走人。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见最后进来的太医将门带上,一众来人竟齐齐的跪在了自己跟前。
楚麟城是真愣了,他虽出身显赫但为人行事谦和,若不是军中行军之时需军法参礼之外是决计不受任何人跪拜。他正欲开口让这些人站起来,却听得身侧福禄缓缓道:“少帅,今日之事,圣上不便亲自出面作保,委实委屈了您和郡主。”
楚麟城回首看向身侧站着的福禄,又见老人苦笑一声,忽的向自己跪下肃拜道:“今日这一礼,是老奴代圣上行的,也是代那些不得力的北苑奴才们谢少帅的救命之恩。”
楚麟城慌忙半跪下扶住福禄,急道:“总管您这又是何必呢”
见福禄还低着头执意下拜,楚麟城也干脆跪下拖住福禄的臂膀,低声道:“为臣者进谏佐正君道乃是天职,麟城又何尝不明白当今圣上处境”
“圣上登基不久,朝堂之上自是羽翼未丰,如今被权臣奸佞左右掣肘,自是不得不顾虑大局。想必福总管您亲自来监刑,也是圣上的意思罢。”
福禄叹了口气,心知楚麟城已然明白萧锦棠苦心。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缓缓起身,这次是他来代圣上下跪请罪,怎能让楚麟城也跪
堂堂将军跪他这个大内总管,委实不成体统。
楚麟城不是不知趣的人,今日他虽受辱,比起脸上的巴掌,他更寒心的是圣上的为人。现今看来,这小皇帝倒还不算是不可救药,只是时局迫人,纵身为九五之尊也不得不屈从于臣下太后。
“今日北苑之事,麟城虽觉面上难堪,但若圣上有心匡正国祚,麟城定会鼎力相助,不负我楚氏忠义之名。”
福禄听得楚麟城如此说道,又见眼前青年目光灼灼,言辞恳切,便是寥寥数语也不由得让人心生出信任依赖之意。福禄想笑着掩饰眼底情绪,却终是没忍住心下一热连带着眼眶一红:“统领不计前嫌那是再好不过,陛下有陛下的无奈之处,他还那么小,也是个深宫可怜人罢了。”
楚麟城正欲出言安慰,却见眼前老人面色变幻既喜又似愁:“今日进宫之时,老奴信托之事,不曾想这么快便成了真。”
楚麟城想起,晨间楚清和进宫之时,福禄曾托言他们兄妹护着萧锦棠。这宫内狼环虎伺,便是皇帝也如履薄冰。他虽不满萧锦棠行事,但饶是他也无法在那种情境之下想出万全之策。
不知为何,楚麟城又想起了萧锦棠站在自己跟前的目光,那目光是那么冷厉决绝,像是眼底藏着冷凝千年的寒冰。可少年的眼底却还蕴着一把锋锐无匹的刀,以炙热铁水相护,像是在无声的问他,问他是否愿意守护着点眼底星火,直到星火燎原。
他有种隐隐的感觉,萧锦棠这个人本身就是一把出鞘则一往无前的名刃,或许这个国家已不能用寻常方式改变,而是需破而
罚后失策麟城夜探御膳房
楚麟城自是不知他走后内刑司发生的事儿。
抬着担架的宫监们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楚麟城瞧着他们倒觉得平白无故有种看活死人的意味儿。宫里的人怎么看都觉得没点人气,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无形的链锁一般。有人是困兽,有人则做了狗,总之不像个人。他趴在担架上睁着眼看着四方宫墙外的天,微暖的风在深长的宫道中迂回徘徊,带着墙外的垂柳直往里面荡,像是少女款摆的罗裙腰肢。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们裙琚迤逦环佩叮当,却再无如此生动的鲜活。楚麟城看着天,想着若是没有今日这些插曲,今日当算是春和景明和乐闲暇的一日。他闭上眼,感受那风如女子含香的丝绸披帛轻轻掠过自己的脸。诶,要是这担架不这么晃,在这里小睡片刻亦是无妨。
想着想着,楚麟城心底不由得失笑,想不得自己堂堂楚氏少帅进了宫还有这等苦中作乐的情怀。他正无边无际的想着,思绪随着风飘飘荡荡,灵魂像是回到了凉朔关一般。他站在城楼上,风还是这么徐徐的吹,吹的人心都像那云一般飘摇。可还没等楚麟城的心绪飘摇向草原,便觉担架一抖将他这魂儿给抖回了这宫墙内。
这一抖差点没将他从担架上颠下来。再一睁眼,原已到了侍卫们在宫中居住的偏房。
楚麟城还没来得及打量打量他在宫内住的地儿,便见着侯在偏房外的内监快步而出,见了楚麟城躺在担架上,他忙上前迎道:“少帅感觉可还好圣上太后体谅少帅受了这皮肉之苦,便特地让奴将这偏院收拾出来给少帅养伤。”
听见这内监于言辞中提到了穆太后,楚麟城不由得心生疑窦。这宫中眼线纷杂,他初初进宫也无法判别这内监所属势力。且又见这内监目光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瞧,楚麟城心下也有了三分底,忙挤眉弄眼作痛不欲生状谢了恩。
那内监见楚麟城面色不佳,又或许是楚麟城的身份使然。他一面将那房门打开一面道:“少帅还请在此偏院安心养伤。圣上口谕,道郡主金枝玉叶,自是不可同寻常女官一块住。圣上体谅,便将玉泉大长公主未出阁前的泠玉轩打扫清理后让郡主所居。不过少帅毕竟是男子,不可居于后宫,委实让您委屈在这偏院住了。”
楚麟城暗道还好楚清和没事儿,这宫中尽是人精又口尔纷杂,依着她那性子,让她一人去泠玉轩住着也好。自己这挨了打,也算是给她上了一课。
不过话说回来,给自己拨一个偏院的主意穆太后也有份儿,怕是穆太后也忌惮着楚氏的实力。今日她欲杀鸡儆猴却不想引火烧身,穆氏也不愿跟楚氏彻底撕破脸,这样以来,日后穆太后在宫中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与楚清和。
“那真是劳烦公公了。”楚麟城勉力挤出一个笑,看上去倒真像是强逞出来一般。他由着那几个抬他进屋的太监将他挪到床上,还适时在触床时嘶了声儿。
“蠢材!连挪个人手下都没得个轻重!”内监见楚麟城似吃痛,神色忽的紧张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他怒声呵斥了几位抬楚麟城进来的太监,又见楚麟城面色发白,赶忙道:“少帅言重了。”
楚麟城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内监似乎很不耐呆在他这偏院一般。楚麟城思绪一转,便知此人生怕自己在他手上出了什么差池。他这刑虽说是萧锦棠罚的,可这也由的是穆太后的意思。若是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楚家必会找太后的麻烦,而若这内监是太后宫中的人,届时自己真出事儿了,穆太后定然要将他丢出去顶了罪。
楚麟城暗暗记住了这内监的长相,他应是穆太后的身边来打探自己虚实的人。而内监则像是躲瘟神一般,对楚麟城告了声儿礼后便带着人走了。
楚麟城听见他们走远了才放下心来闭目养神,自己这一受伤,怕一会儿有的是人来探望。而自己也可趁此机会摸清宫中势力划分。可不曾想的是,楚麟城这一闭目便睡了过去,等再醒时已是日头偏西。楚麟城寻思着怎么也该有人来瞧瞧了,却不想在床上躺到了亥时,连个送水的人都没见着。
月上中天,眼见着已快子时,楚麟城趴在床上,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心头暗自啐了穆太后和萧锦棠一口。
莫不是自己想岔了这人都打了还不给口饭吃,这太后难不成是想饿死自己就算小皇帝再怎么无力,吩咐个把人给自己赏口吃的也不难啊戏陪你演了,脸也被你抽了,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若小皇帝是自己弟弟,就冲着他那臭脾气,自己早抄着鸡毛掸子抽了,就算他是楚清和,自己也照打不误!
屋外鸦声阵阵,风掠过树梢惹的树影婆娑摇曳。楚麟城看见那窗棂上一摇一晃的斑驳树影,听见自己的肚子跟外面的鸟叫此起彼伏联袂演出,昏鸦肚饿琴瑟相和。
楚麟城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他一边伸了个懒腰缓缓下床,一边伸手将杂乱的头发束成马尾。他身为禁军统领身份显贵,身上的禁军军服下摆绣着翻滚密实的云浪纹,光照之下缎面流光如云霞初生。楚麟城将之翻弄两下,将其上的软甲饰物摘下,又将内层衣物反了过来穿上。
禁军统领制服内衬为灰,可楚氏亦是皇亲,内衬则为玄。被楚麟城这么一拨弄,倒真像一件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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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城清和偷膳探宫闱
楚麟城被这鬼鬼祟祟黑影吓了一跳,心想这宫内守卫怎跟摆设一般自己潜进来也就罢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御膳房分一杯羹,这哪里是皇宫,这分明就是路边摊儿好么
“什么人”楚麟城也不知对方来意,只得警戒的低声喝道。他脚步微抬,心想着若是这小贼有什么轻举妄动,他必会于他出声前将之放倒。这贼今日是注定没法醒着走出这御膳房,若让他知晓了自己身份将自己夜探御膳房的消息传了出去那才完了——
刚受完刑的禁军统领深夜抓贼,传到穆太后那儿的话必然引起穆氏警惕,且不说今日自己是白挨了巴掌,便是萧锦棠那儿也交代不过去。但若是禁军统领自己也是贼,贼喊抓贼,那岂不是丢尽了大周的颜面
“哥”贼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瞳眨了眨,好一派无辜。楚麟城面色一僵,心道好你个楚清和,什么不学好,今日捅了篓子还敢来御膳房偷东西吃。瞧她也是衣物反穿,此时屋外星火微光透过窗棂更衬得她头发凌乱灰头土脸,活像是刚从黑煤窑里爬出来的苦力。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同时上前两步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楚麟城扭过了脸,一巴掌打掉楚清和的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她方才也不知刚刚翻找了什么地方,满手黑灰,这么一抹一蹭,自己也灰头土脸成了逃难的难民。楚清和甩甩手,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楚麟城见她眼眸弯弯,笑的像个偷了腥的狐狸。他直觉方才手心被磨蹭了两下,不由得眉峰一抖,旋即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楚清和的脑门上:“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了还擦嘴,也不嫌恶心。”
楚麟城眉头快拧成了麻花,见楚清和还在笑,不由得伸手提住了她耳朵:“臭丫头不学好,到宫里捅篓子不说还学会了偷吃”
“彼此彼此,说的你不是来偷吃的一样。”楚清和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往楚麟城的虎口掐了一下:“放手呀壮壮!”
楚麟城最忌讳谁叫他的乳名。他出生在凉朔关,又是早产,出生时气息不足,可将玉泉大长公主给心疼坏了。军营苦寒,楚凌云寻思着民间有贱名好养的习俗,便起了个这个乳名。此时听见楚清和叫自己的乳名,楚麟城瞬间脸黑如锅底。楚清和一面含含糊糊的将嘴里的酥饼给嚼了咽下一面后退两步躲开楚麟城的巴掌。嘴里的酥饼还是牛肉馅儿的,里面还搁了她喜欢的胡椒。她喜欢胡椒辛辣暖融的香味,合着肉香像是冬夜里喝的暖汤,从唇齿留恋到下肚的过程中有种在阳光下骨酥筋软的感觉。
只可惜楚麟城委实来的不凑巧,自己害怕被他人发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这馅儿便只得老牛嚼鲜花一般将这上等珍馐囫囵吞枣的塞进肚。楚清和见楚麟城肚子里的窝的火儿都快窜上头顶了,于是忙蹲下身,小腿发力,轻巧如飞燕一般踏梁而上。只见少女轻灵的一个鹞子翻身,再落下时一手一碟点心。
“宫里的点心味道真不错,本来这玫瑰雪耳冻是我打算慢慢品尝的,不过你喜欢甜的,那就让给你好了。”
感情你是准备在这梁上慢慢吃的楚麟城暗自腹诽,却见楚清和两步跃到楚自己面前,嘻嘻一笑。在这御膳房中,她不能高声说话,压低了声儿的讨好更像是撒娇:“哥哥,你可不是最喜欢玫瑰做的甜食么我给你留着呢,这阳春白雪糕也好吃,玫瑰豆沙馅儿的。”
楚麟城肚饿已久,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五指作筷便开吃。心道这个臭丫头还算记得自己。楚清和瞧着楚麟城狼吞虎咽的样儿不由得嗤嗤一笑,又蹲下身子在灶台哪儿不知鼓捣些什么。
楚麟城略略吃了几口缓了肚饿,见楚清和蹲在那里不知作甚,不由得疑惑道:“你在鼓捣什么御膳房你也敢捣乱,若是明儿出了事儿,谁还能保得住你”
语毕,楚麟城又迟疑半晌,问道:“方才你吃饱了么”
楚清和探出一个头,笑吟吟的看向了自己哥哥。她纤长的手指勾住了两个油纸包,麻线被她灵巧的打成了结儿,纸包在她指间略略
四面楚歌麟城清和闯太清
夜色已深,太清殿外的宫人手中的宫灯摇摇晃晃,一派昏昏欲睡。楚麟城远远观望了半刻,瞧见窗口那点火光忽明忽灭,若不是他们兄妹目力惊人,旁人是断不可能发觉太清殿内的动静。楚清和看了楚麟城一眼,忽的运起轻功欲往那太清殿上掠去。
“你干什么”楚麟城忙抓住妹妹的衣袖将她拽住:“夜闯太清殿,你是不要命了么”
楚清和却不甚在意,她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下楚麟城,眸中笑意隐隐:“你不是想去吗我看你的眼睛都恨不得黏过去了。”
楚麟城被堵的一窒,竟是哑口无言。他又远望了下潜龙水榭四周的布防,心道这布防确有几处疏漏。若是真来了高手行刺,这小皇帝怕真要做个糊涂鬼了。
楚清和显然也发觉了布防疏漏,只听得少女轻笑一声,便见她身姿缥缈如登云踏月般瞬息往太清殿轻掠而去。她束起的发丝在月光中荡漾开来,如墨落画又好似轻羽横渡碧空。楚麟城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忙运起步法追上前去。可二人掠空而过,专挑巡卫疏漏出处往里飞掠。不想飞至途中却,楚麟城忽见步云阶下的侍卫竟然身着赤金锻钢甲。火光中,他肩上的虎贲肩甲似仰首嘶吼,朱红翎羽凛立于玄色重盔之上,兵士软甲之上,错金飞龙凌空纹被似要驭光腾飞。
楚麟城惊的瞳孔一缩,这分明是龙图卫副将的甲胄式样!
龙图卫是冠军侯穆钰所组建的亲军,曾随他缔造三十二战无一败的神话。若以十年来划分一个时代,二十年之前,是楚凌云锋芒毕现;十年前,便是穆钰的主场。当年穆钰率临阳军连夺燕云十八城被先帝赐封冠军侯,后穆妙柔奉兄命进宫入主中宫。穆氏风头无两。后临阳军改编为龙图卫,人数虽不及凉朔镇北军多,但胜在兵士以一敌十。而穆氏也一跃而成仅次于楚氏的军武世家。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穆钰最引以为傲的并不是龙图卫,而是他手下的两位将才。一位名为薛景君,擅突袭进攻,率领龙图卫左军二万人。另一位名易子凛,擅布阵防守,统御龙图卫后行军。一军之中,一帅二副将。此时在这潜龙水榭前,驻守的竟然是穆钰的亲兵,而一军副将竟亲守太清殿。楚麟城虽任禁军统领,但上任不过几日,自是还未同前任禁军统领顾振轩交接完毕。但在定国大长公主眼皮底下派私兵进宫驻守,穆氏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为何还要让自己与楚清和进宫既是护卫圣上,那这太清殿前的副将定然是易子凛。但易子凛不驻守帝都咽喉临阳城,若是楚氏兵变则无人可挡。兵临城下无险可守,穆钰再怎么急功近利亦不会下如此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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