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就在此时,楚清和忽的发出一声惊呼。楚麟城蓦地从思考中回神,忙旋身抱住楚清和往后疾退而去。
这根本不是什么防卫松懈!潜龙水榭之前有宫道四条,分支十二条,六主宫皆有主道通往潜龙水榭。而这看似松懈有疏漏的防卫却是利用了这错综复杂的宫道地形所布下的阵法。无论刺客从哪儿进来,他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形成包围圈封锁住潜龙水榭。他们并不担心被圣上被歹人偷袭,因为那些站在殿外的宫人,分明是龙图卫假扮的!
易子凛根本没有守
锦棠再见清和妙计解围
楚麟城被楚清和看的后背发凉。他只觉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下要是被人给发现了,他们俩这夜袭刺驾的罪名可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关窗呀哥!”楚清和蹲在地上对楚麟城一阵挤眉弄眼,楚麟城看见她的口型连忙蹲着将那扇窗勾回关上。一刹那间楚麟城有点恍惚,仿佛他们此时不是在太清殿,而是回到了童年他们在凉朔关时调皮捣蛋的日子。
“你可别出声儿了——”楚麟城下意识回头提醒妹妹噤声,但猛一回头却跟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楚清和很少见到兄长这等极度震惊的表情,不由得顺着楚麟城的目光转头看去——
她从窗户进来时顺着地上滚了两圈儿,因此离楚麟城有段距离。此时她顺着楚麟城的目光看去,只见身后的高脚茶桌似乎动了动。她翻进来时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这月光照不到的太清殿深处,除却他们误入寝宫之外未觉有何古怪。但她身侧的桌子先是抖了抖,然后又像是长了腿儿一般动了动。她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心道别不是这太清殿闹鬼吧说好的陛下真龙之气邪祟不侵呢
楚清和心底打鼓,她虽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闹鬼。她脚下一软,手下意识的想撑地却触到了柔软的锦缎,楚清和下意识的低下头,原是她碰到了一床锦被。
可被子怎么在地上楚清和总觉古怪,猛一抬头,却见眼前蓦地开了条透着暖光的缝儿。
借着这缕光楚清和才发现,这桌子上的茶具全被人摆在地上,而这整张桌子则是被一床锦被覆着。但还未等楚清和反应过来,便见着那小皇帝从那缝隙处钻出个头来。
他显然是已经睡下了的,身着中衣披头散发,漆黑的发如泼墨一般迤逦了一地。他这么一探出头,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寝殿竟然摸进了两个人。楚清和离他近在咫尺,两人愣的不知所措,只得大眼瞪小眼。
“我…我我…你…你…我……我草。”楚清和惊得舌头打结,市井粗话脱口而出,这他娘的小皇帝玩的是哪一出吓人也不带这么吓的吧瞧你这样儿不应该好好的躺床上睡觉么怎么没事儿钻桌底下啊
明明儿时在凉朔关偷灶房的肉被抓了也没这么紧张楚清和忽的感觉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她想往后挪也挪不动。面前的少年微微仰着头看着她,那墨玉一般凝碧的瞳像是被这暖融烛光给融化了一般,融成了一眼潋滟碧水隐隐春山,满目春光沿着他浓丽的睫流荡开来。楚清和不知道,此时的萧锦棠亦是不知如何是好,又是这样,她又像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少女的琥珀色眼瞳本就如佳酿一般引人沉醉。他恍惚想到了初见那一日,少女突然拍了拍他后背,金铃声声中,一转眸便浸入了那坛酒里。早春的阳光自她身畔斜斜洒落,在积雪上点染出迷离的碎星。她拥着最后的雪披着清晨的光,身畔金尘飞舞,长鬓如墨,浅绯色的唇像是早春初绽的海棠。
她现在离自己不过二指距离,少女的呼吸似乎带着令人微醺的酒香,无声的润入了自己的面颊,缓缓清浅,像是早春吹醒桃花的风。萧锦棠别过眼,心道这烛光怎么忽的变得那么暖,像是阳光,燎的自己面上发烫。
楚麟城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在外面看到的时明时灭的光是这桌下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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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殿内君臣对峙初立威
少年声色冷冽如冰,声量虽弱却隐含凛然不可侵。光影摇曳间将他单薄的身形拉扯的像风中的竹,竹叶虽随风而舞,但劲节风骨却是宁折不屈。虽着中衣长衫,但亦威仪具足。
殿外声势浩大,火光跃动如昼。他一袭单衣形单影薄伫立殿前。但此时无人再敢多言,铁甲铿然间,殿外龙图卫次第持炬垂首屈膝半跪。洒金纱幔光影婆娑,楚清和看着萧锦棠的背影,忽的觉得挡在他们身前的少年是在颤抖。他半背对着他们,透过背光隐约可见他紧抿成线的唇。他还是个少年啊,五官轮廓还带着些稚气。楚清和遥遥的看着少年,只觉他面如铁铸,殿外火光如钢水一般为他浇铸上这层铁面。
“方才太清殿外有可疑人等,末将心忧陛下安危,担心歹人刺驾,故此率军护驾。”来者声色温润,语调不疾不徐,说像是军中儒将,倒不如说像个谦和温润的君子书生。人未到声先至,不过瞬间,殿外除却火把燃烧的声音便只余肃静。男人缓步而入,青缎流光纱帽坠缨,这分明是个内监的打扮,可无人觉得他像个内监,那丝缎长袍穿在他身上更像是铁甲,他所经之处军士皆以枪杵地以示尊敬。
“什么歹人刺客”萧锦棠冷哼一声,戏谑道:“原来孤的太清殿是这么容易被潜入的孤怎么觉着,这太清殿热闹的像个菜市口呢”
“这宫城之中统共有两千龙图卫精锐,难道他们都没长眼睛不成难道非要等着刺客进了太清殿拿刀搁孤脖子上你们才来护驾”萧锦棠说着顿了顿,一字一句仿若霜吻刀锋:“还是孤就是易将军手中的一个饵易将军既受母后之命护卫于潜龙水榭,那为何不是尽心尽力防范于外,而是等着什么没见着影子的歹人刺客进来了才带人放马后炮”
“…这是…穆太后竟私调龙图卫进宫”楚清和只觉呼吸一窒,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麟城,却被楚麟城轻轻捂住了嘴。
楚麟城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妹妹不要出声儿。楚清和看着兄长的眼睛,顿时明白楚麟城的想法与自己并无一二。龙图卫进宫驻守就等同于穆太后的私兵,穆氏将精锐尽数派进宫中且不报备禁军,难不成他们是打算逼宫
“陛下息怒!”易子凛忙屈膝半跪,但语调依旧不疾不徐:“还请陛下恕末将无能,但若刺客真混入宫中,陛下有任何闪失末将都万死难赎其咎!”
萧锦棠略略眯眼,那双浓翠的瞳在火光下更显妖异:“无能就是你的理由所以你就让你龙图卫的兵士强行破门闯殿”他的声调陡然拔高,甚至隐带嘶吼,像一只被逼困在角落里的斗兽:“易子凛!你说!藐视皇权,该当何罪!”
纵然易子凛有穆太后撑腰,但此时穆太后心病复发只得在凤临阁静养亦不得出援。萧锦棠脾气乖戾性子喜怒无常是整个宫里人尽皆知的,或许是这位小皇帝早年太苦了些,骤登帝位便忘乎所以为所欲为。但无论如何,穆太后是乐见其成的。她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年,脾气好坏无所谓,只要能被她所掌控,什么都无所谓——
就算是今日他要降罪于易子凛,穆太后也就顶多帮他说个情。自这位皇帝登基以来,再荒诞无礼的要求,穆太后都会应允。她想要的不仅仅是现在萧锦棠无条件的依附自己,她要的是溺杀,最上等的谋杀,是诛心。
思至此处,易子凛心中忽的没了底儿。见萧锦棠面似寒铁,他只感觉后背浸凉如霜雪压脊。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着,一滴冷汗不受控制的自他后背渗出:“启禀陛下,末将是出于对陛下、太后娘娘的安危考虑,才不得已如此兴师动众。”
“不得已这便是你擅闯太清殿的理由”萧锦棠上前一步,下颌微抬,眸间戾气横生。他似乎已经到暴怒的边缘,那双浓翠如墨像是被火光点燃了一般,泛着如狼一般的荧荧碧色:“真是好一片忠心呀,敢问易爱卿,你是想带人来搜查孤的太清殿”
易子凛被萧锦棠堵得进退两难,他
太清君臣夜谈解帝策惑
萧锦棠微微敛目,眸光自剑脊流转而过。易子凛不敢妄动,他下意识的侧目看向剑锋,却忽见剑锋轻挽,寒芒绕颈不过瞬息便将自己鬓侧长缨扫落。珠串迸裂落珠噼啪滚动,那微凉的寒意润进他的皮肤令他动弹不得。萧锦棠冷声一笑,提剑转身,袍袖挥舞间殿门紧闭。
易子凛心知是萧锦棠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方才那一剑萧锦棠完全可以往他喉咙上划去。他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缓缓起身,又再度对寝殿门肃拜三次后才率兵退下。易子凛不知道的是,萧锦棠一直提剑站于门后。他敛眸轻抚过剑刃,动作温柔仿若触掠过情人香软的唇。他一直看着那紧闭的门,若有人还欲闯殿,等着他的便是一剑穿喉。
萧锦棠自认自己无甚本事,但论剑出一瞬,他还是有把握要了别人的命,哪怕代价是搭上自己的命。
殿外龙图卫齐声告罪后便次列退下,火光如潮水一般退却。福禄在殿外问了声安后便将太清殿外门关上。不过几个瞬息,太清殿又陷入一片黑暗寂静。
无人的帝宫寂静如死,这时楚清和才听见萧锦棠隐隐的喘息声,他见人都退下了才放松身子退后几步。他手中流秋剑当啷落地,发出清越的鸣响。楚清和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见萧锦棠快步走到床畔,他两三下卷起帐幔便往上一躺,蜷缩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又像个幼小的婴儿。楚清和见他如脱了力一般,忙欲将身侧被子捡起替他盖上。可就在她碰到被子的一刹,却听得萧锦棠轻声道:“多谢郡主,还请将桌子下的灯给熄了,再将茶具放回去。”
楚清和闻言,直觉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般不是滋味儿。她瞥了眼萧锦棠,依言照做。她亦是好奇萧锦棠究竟躲在里面作甚。可却不想桌下只有一灯一书,书还是兰卿睿快讲烂的《帝策》。
她吹熄了蜡烛将茶具归还原位,又将沾染了烛灰的书擦了擦才放在了怀里。见萧锦棠蜷成一团,她又忙将被子抱过来想替萧锦棠盖上。站在萧锦棠的床侧时她才发觉少年的额间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楚清和忽觉心下一窒,忍不住捏住袖口轻拂萧锦棠的眉头。似欲擦拭汗渍又似欲轻摁抚他紧蹙的眉心。可不曾想她的手刚伸到一半便被萧锦棠抓住了手腕。
楚清和一愣,却见萧锦棠却忽的坐起,自顾自的接过被子裹住自己。楚清和抿了抿唇,终是垂下手。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手,回忆起方才的触感——
那一瞬间,她碰到萧锦棠的手时,她感觉那个少年在不住的颤抖。
萧锦棠见楚清和眉心微蹙不由得苦笑一声,几近是将字句自胸腔中挤出一般道:“孤这个皇帝做的很是窝囊对吧”
楚清和心下一颤,抬眼间却见萧锦棠微微仰起了头,那双华艳浓翠的瞳直直的撞入自己心底:“这太清殿更是……呵,想进就进,还是带兵带刀的进。若今日易子凛真要搜宫,便是孤也保不住你们。”
“擅闯寝宫乃是死罪,陛下多虑了。”倒是先楚麟城开了口,可话一出口,楚麟城才发觉自己压根不会安慰人。萧锦棠的转过头看向了楚麟城,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们不也是擅闯寝宫吗”
“我们这是路过,陛下您可别误会。”楚清和眨眨眼,一抹俏意跃上她的眉梢眼角。她蹲下身子靠在床畔:“我倒是觉着陛下您一点都不窝囊,你可算是一人挡了千军万马呀。”
“千军万马郡主委实言过其实。”萧锦棠垂下眼,却见楚清和歪着头对自己嘻嘻一笑:“哪里言过其实了但若您不保我们放任搜宫,那穆氏会怎么想陛下我们顶多再去挨个板子,但陛下您私下勾结楚氏……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若我们真被拉出去斩了,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孤倒不知麟懿郡主如此聪慧,当是孤孤陋寡闻了。”萧锦棠忽的笑了起来:“郡主想问的,是孤为何会选择护住你们罢。”
楚清和眨眨眼,明眸流转过萧锦棠的颊侧:“陛下当是信忠烈之后
楚萧互探锦棠请结盟
“所以你便故作不学无术,以求自保”楚麟城心急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连敬语都忘了说。
萧锦棠亦不恼,似乎陛下二字无关紧要:“便如方才郡主所说,孤现下能倚靠谁现下兰穆二家联合,穆家与齐王相勾结。定国大长公主一家向来不参与党争,现下看来,孤还能倚靠的便只有楚家。”
他说着抬眸看向楚麟城,眉峰凌厉如弧刃:“楚卿,你说是么”
楚麟城的心底忽的突了两下,像是瞬间没了底儿似的。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在他的认知里,萧锦棠不过是个迫于形势登基的皇子罢了。初进宫时以为他是性子暴戾的昏君,后觉他不过是个有心无力的少年。但在这昏月浸润的太清殿里,面前的君王眼中似蕴着风刀霜剑,那戏兽场的对视又浮现在楚麟城眼前——
楚麟城知道,他现在才算真正认识了萧锦棠。眼前的少年高傲且坚忍,像是茫茫原野上的独狼。楚麟城深深的看着萧锦棠,忽然发现他一直忘了件事儿。
当年萧锦辉戕害手足同胞,唯有萧锦棠因年幼而逃过一劫。但自己怎么忘了,一个能在深宫中长到十五岁的人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在萧锦辉手下学会生存在朝臣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城府早比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更深。
萧锦棠见楚麟城神色肃穆,不由得心想这镇国公的儿子是个实心眼。见楚麟城沉默不言,萧锦棠忽的一笑:“楚卿不必多虑,是非因果孤还是清楚的。如今兰穆二家结盟,沈王二家明哲保身不参与党争。孤能信的,只有楚氏。而你们,也只有选择孤。”
楚麟城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现在是萧锦棠欲与楚氏结盟。但楚氏自开国以来便是效忠帝王,萧锦棠此问不过是在探明自己的忠心罢了。不过他心底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不安,眼前的少年有着狼的眼神。楚麟城自负明解人心,可自己却怎么也读不懂萧锦棠的想法。
“陛下,您既为帝王,所求为何”楚麟城沉吟半刻,终是开口问道。楚麟城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了萧锦棠,那不光是他的一生,还有楚氏的荣耀都将跟萧锦棠绑在了一起,是再也逃不开庙堂束缚了。
自己愿镇守一方守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远离玉京就是不想参与这庙堂党争,但自己所学必报效于国。他愿为天下苍生而出仕,却不知萧锦棠作何所想他是帝王,是天下万事万物万民之主,是视国为私予取予夺,还是愿守河山护佑苍生
“麟城,难道你也认为孤不应为帝王”萧锦棠忽的站起身,白色长衫笼在他身上更显他风姿如竹:“孤
三人坦心相对楚萧结谊
“朋…友”萧锦棠愣了一瞬,又迟疑着将这二字复述了一遍。他像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个词儿一般,又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喃喃着不敢确信。楚麟城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是的,朋友。”
“孤…从未有过朋友。”萧锦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又似想到了什么一样不自觉的笑了笑。他看了看楚麟城,又转头看了看楚清和:“朋友就是玩伴么如果是的话,孤也曾有过,不过她已经死了。”
幼年时的事儿萧锦棠已记不大清了,只有午夜梦回时还能忆起些许残存记忆深处的温暖。那时俪姬经常抱着他,流金一般的发娓娓垂在他颈畔,扫弄的他咯咯直笑。待他笑累了就枕在母亲温软的怀抱里撒着娇。俪姬唱着家乡的歌谣哄他入睡,异域的调子婉转悠扬。阳光斜斜洒落进棠棣阁,落在俪姬的眼中,她的歌声清亮,像是大漠的清泉亦或是驼铃叮当。入睡之前,他嗅到屋内隐隐带着花的香。
可每每梦至此处,晨钟乍响,睁眼凉寒刺骨,美好的记忆瞬间幻作泡影。清醒的时候,他的记忆似乎就自那一根悬于棠棣阁内的白绫开始。自那时起,他身侧只有三人,一个是萧锦月,另外两个是年纪稍长的斜红和与他年纪相近的飞白。
他虽从萧锦辉手中活了下来,但宫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最初的时候,能陪他玩耍的只有飞白。只不过飞白已经死了,死在年前雪化之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得。不仅自己救不得,还得笑着送她去死——
他笑的如同第一次和飞白教他做宫人之间常做的游戏一般。她的尸体就躺在棠棣阁前,乱棍打死,死不瞑目。最后萧锦棠看着她的尸体被无言的宫人抬上板车丢去了宫外乱葬岗,像是同过往的自己彻底诀别。
“不是玩伴。”楚清和拉过萧锦棠的手,却觉他手心冰寒。她双手包住了少年的手,想用掌心温度温暖他:“朋友,就是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的人。无论将来如何,总有人同你并肩而行,为你排忧解难,与你祸福共担的人。”
“你有了朋友,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用再一力独挡所有事。”楚清和柔柔一笑,她忽的无比心疼这个少年。见萧锦棠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恍然间觉着心里一动,像是初见那一日一般。那日她看见少年独立寒雪,背影是那么孤寂,无助的像是凌风傲立的孤竹,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拥抱他。
“一直一个人,一定很苦吧。”她鬼使神差的上前拥住了萧锦棠,不顾礼法:“以后,你身边就有我们啦,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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