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楚麟城倒不知楚清和心想作甚,他跨入屋内带上了门。而在屋内的萧锦棠早已沏好茶等着了,他见楚麟城进来正要起身相迎,却见楚麟城大步一跨来到自己面前,站姿挺拔如枪:“启禀陛下,玉京宫城已全面戒严,定国大长公主持遗诏令易子凛驻守宫城不得出宫。而太后则由禁军戍卫,并已下发‘懿旨’,一月内静养凤体不见旁人。而眠龙山从今日开始封禁,非持令者不得踏入。”

    “麟城委实劳心了,不过这就我们三人,又何必拘礼呢”萧锦棠微微抬手,一面说着一面示意楚麟城与楚清和一同入座。楚麟城含笑颔首落座,萧锦棠向他递来茶盏,窄袖微垂不慎拂落了棋盘上的棋子。楚麟城眼疾手快的抬腕一捞将那枚差点落地的后棋凌空握住将之重新摆上棋盘。萧锦棠惊异于楚麟城的反应竟如此迅速,却不想楚麟城不由笑道:“这是清和给你带的她早上神神秘秘的,让我还以为她得了什么好东西要给你。”

    “怎又不是好东西了这王棋听着委实有趣,清和方才还说要教我下呢。”见楚麟城并未像楚清和所言那般指责妹妹带着自己耽于玩乐,萧锦棠便不由得起了几分同楚麟城打趣的心思。楚麟城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在楚清和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得了吧,就她这个臭棋篓子还教人呢这下棋是走一步思百步,她就是个走一步看一步的。”

    楚清和见兄长当着萧锦棠面揭自己老底,顿时面上一烧,她像头被惹怒的小狮子一般瞪着楚麟城,似连说话也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就下不过你和父亲吗!我跟你下不也是赢过几次么!”楚清和说着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却不想楚麟城笑容和煦马上顺着她的话往下继续揭底:“是是是,不过那几次你非要闹着我让你三个子,让完了还不行,干脆直接把我的王给拿了棋盘给掀了,可不得了。”

    “是不得了,你不服倒是打我呀,父亲还有一月便会归京述职,到时候我就告诉父亲你欺负我!”楚清和说罢柔柔一笑,楚麟城却眉峰一皱嘶了一声倒吸了口凉气。萧锦棠倒是明明白白的看着楚清和一面说着一面一脚碾上楚麟城的脚背,终是一个没忍住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忽的觉着整个身体一阵轻松,像是在长夜踽踽独行了太久的旅人看见了天际乍明的破晓,又像是缠绕多年的梦魇被抽离了自己的身体。这些令人感到温暖的欢声笑语曾是他的奢望,而如今这份奢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素来是讨厌烛影的,因为每到午夜,迂回在宫道上无处可去的风就会发出凄然的低啸。而那烛影的跃动像是攀爬在墙边的恶鬼之手,他们在火光中飘摇抽搐,尖叫着时刻想将自己拉入地狱。

    而如今他发现他们三人的影子被烛影在墙上拉的极长,像是即将盛放的花一般,时境变迁,竟令萧锦棠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就在萧锦棠心生感慨之时,楚清和又像是忽的想着什么一般看向了萧锦棠:“锦棠你会骑马么要不这样吧,哥哥教你下棋,我教你骑马怎么样”

    这一点楚麟城倒没有出言反对,显然他对楚清和的骑术还是颇有信心。萧锦棠闻言却不由得摇了摇头道:“眠龙山可是护京天险,又哪有平原之地纵马呢这里山势陡峭,你也不怕打滑摔了。”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再说这眠龙山虽陡峭,但又怎能和觋山防线相比你可知作为我大周边防将士,最首要的就是先学会在陡峭之地纵马。那北燕人冬日劫掠可不会傻着去攻城,因为觋山山麓连嶂直连北燕圣山露曲喀格,他们最常用的法子就是从山林中突袭沿途城池,简直令人防不胜防。若我们的边防守军不能在陡峭山势中与之战斗,那咱们大周的边城怕不是早被劫掠一空了。”

    楚清和说罢冲萧锦棠眨了眨眼,嘻嘻一笑:“你得信我,包教包会,我可是从小就在山里跑着的!你要是学会了,就可以跟我和哥哥一起打马球了。”

    “只希望我资质尚可吧,只是又要有劳清和了。”萧锦棠微笑颔首应了楚清和,但眼底却隐见愁色。他想起了母妃尚未离世之时带着自己去看诸位尚未离世的兄长们打马球,那时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一切都在平和下进行无声的暗涌。

    可那时的自己却并不知那些影影幢幢的阴谋阳谋,他只记得兄长们身着各色锦缎圆领猎袍,骑在比人还高的骏马上一派意气英姿。而他们各自的姬妾们则骑着雪白的小马为他们捡球,绫罗丝绸被织染成耀目的色彩,她们在草场上迎风策逐,脆铃般的笑声伴随她们被风灌起的裙摆而起落,那起落一瞬秾艳绮丽若芍药艳




178.为情故素痕借夜会揽月(二)
    这下无需多言萧锦棠也知楚清和此话何意。东周地处内陆,海外与混血之人本就少见。而西魏举国临海,随船渡海而来的异国之人众多,但唯有朱明红发为其皇族标志。如今在东周境内的西魏皇族,不就只有那自锦月失踪后便踪迹全匿的容王叶素痕么而沈揽月曾游历各国,曾于西魏金庭城冲霄楼中一曲盛世之音颇得容王殿下赞誉,二人若此相识倒也无甚奇怪。

    然沈揽月作为定国大长公主的外孙女,绝无可能不知叶素痕掳掠当朝长公主一事。无论她是否知晓此事,作为伴驾贵女,将来的帝妃,为何会于深夜在此私见叶素痕叶素痕负伤逃脱之后踪迹全无,连楚清和手下的绮梦阁也未探听出一二分消息,那这些日子,叶素痕又躲在哪里种种疑点堆叠而来,萧锦棠心念急转,立即思索起对策。

    楚清和与楚麟城说罢自己所见才恍然发觉至始至终萧锦棠未发一言,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回头尴尬的看着萧锦棠。她忽的意识到自己应是失言了,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在看见自己所要迎娶之人与旁人夜间私会时心里会不膈应,常人亦会觉难堪,更何况萧锦棠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依着东周国情来看,沈揽月此举往轻了说是有伤风化不知检点,往重了说就是欺君之罪。

    可等她转头一瞧,她看见的不是萧锦棠难堪或者愤怒的表情。萧锦棠出乎意料的平静,以至于在看见楚清和神色尴尬时还不明所以的楞了一下。但他旋即反应过来楚清和为何会露出这般表情,因为说不准他的未来妃子竟跟一个别国王爷有了私情。可萧锦棠即便想到这点,竟是未觉半分愤怒,他心底反倒是轻松了些,或许是因为对沈揽月未来的愧疚,或许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去碰一个不爱的人。

    相敬如宾的利益合作,是远比依靠情爱维系的表象更为稳定的存在。萧锦棠在这宫中学到的第一课,便是明白了萧锦辉和先太子妃兰芝华的合作关系。

    他与沈揽月本该如此,若是沈揽月心念他人,那这个契机正好是制衡其的手段之一。他一开始就明白,帝王身边的枕边人,或贪权势或恋荣华或有其他所求,又有谁会奉上真心呢

    思至此处,萧锦棠对着楚清和与楚麟城伸出手示意他们凑近过来,楚清和看着萧锦棠这般无所谓的神色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她有些希望萧锦棠下令让她与楚麟城把那叶素痕抓住痛打一顿,不仅是沈揽月与其私会的原因,她还想一雪叶素痕于宫中掳走萧锦月之耻。毕竟叶素痕当着禁军的面掳走了萧锦月,这无异于是在楚氏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但萧锦棠的眼里却连一丝波澜亦无,冷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现在切勿轻举妄动,首先这对面是不是沈家小姐和叶素痕还不能确定。”萧锦棠看向了楚清和,眸光冷定如冻湖:“清和,我要你现在立刻回女眷禅宫去看沈家小姐在不在……至于是不是叶素痕,这是她的秘密,既然知道了,那就迟早有用的到的地方。且西魏是我东周重要的邦交邻国,若是为这些事惹得矛盾激化反而失了妥当。”

    楚清和咬了咬唇,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领命。就在她正欲领命而去时,却又听得萧锦棠冷肃道:“叶素痕私进玉京宫城委实疑点重重,且事情败露后不回西魏反而滞留大周想必另有隐情,我要你派绮梦阁的人速查西魏国情……看看是不是西魏朝廷,出了什么让叶素痕不能回去的茬子。”

    楚清和闻言不由心下一惊,顿觉自己想的委实太过片面浅薄,又惊于萧锦棠敏锐的政治嗅觉。她听得命令,立刻颔首低声沉肃道:“我明白了,待明日一早,我便下山一趟。”楚清和说罢拍了拍楚麟城的肩,即刻运起轻功往山上的女眷禅宫奔去。

    楚麟城看着楚清和离去的背影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萧锦棠的话无意之间将叶素痕身上的疑点接连串联起来。俗话说有因必有果,叶素痕身为西魏举足轻重的人物,会因何缘由潜入东周依着叶素痕在西魏手眼通天的权势地位,什么不是唾手可得难道东周皇宫中,有值得他不惜亲自潜入的重要东西而这一切,又与沈揽月有何关联

    思至此处,楚麟城忽的想到了那日雪菊清宴时自己从沈府



179.初心动悠月情定棠花诺
    楚清和跃过层密的树梢,轻灵且迅捷的动作像是一只正在潜行猎食的山豹。她一面小心的避过山路生怕引得他人惊觉一面时刻注意到山亭的动向。但在她往女眷禅宫奔去时,那山亭里的人却是消失不见。楚清和怎不知叶素痕轻功冠绝天下,若那红发男子真是他,那自己这速度又怎能跟得上他思至此处,楚清和强提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希望着叶素痕因带着沈揽月速度会慢些。

    山风凛冽的刮蹭着她的面颊,楚清和只觉面上刺痛。她咬着唇奔进环绕女眷禅宫的竹林里,想着借着竹林的掩映探探沈揽月的居所。思至此处,她便踏竹一跃,两下翻上与沈揽月所居相邻的长公主行宫之侧的那棵树上,可不想她方一上树还没来得及找枝树杈坐下,便见着萧锦月推门而出。

    楚清和心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萧锦月还未歇下,且就算睡不着要出来走走,怎么说也得带上贴身女侍才是。楚清和心下疑惑,不免多看了萧锦月几眼,然萧锦月却没注意到身后正有人看着她。她笼着缀兔毛领的披风缓步而出,却是珠翠容妆已卸,那一头流墨般的发用一根丝绢的发带松松挽在肩头,俨然一副睡下又起身的样子。

    楚清和眉头一蹙,心道萧锦月也不怕受了风寒,就在她正欲收回目光之时,却见正在巡职的陆鸣悠正从禅宫一侧绕了出来,而就在此时,一声呼喊打破了山中静谧,脆生生的犹如静夜中被风拂掠的铃:“陆小将军!长公主殿下让我向您讨些东西!”

    可萧锦月并未带侍女出来,那一声分明是萧锦月自己喊的!这一嗓子瞬间勾起楚清和的好奇心,她不由得探首去瞧,只见陆鸣悠听的呼喊猛然回首便瞥见倚门而立的萧锦月。庭前落叶她足边簌簌翻卷而过,楚清和瞧不清陆鸣悠神色如何,但却见他不发一言的一面解下自己的披风一面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萧锦月的跟前。

    他竟如似忘了礼仪尊卑一般,扬手便将自己的披风对着尊贵的长公主笼头而罩。在那一瞬,萧锦月微微颔首,似是低声窃窃的笑了。这笑声似是提醒了陆鸣悠一般,他手上动作一顿,却仍是将披风上系带给萧锦月系好后才半跪颔首道:“请长公主殿下……恕卑职僭越,只是夜深寒重,还望殿下保重贵体……“

    “上次还一口一个末将,怎么如今就成了卑职”萧锦月蹲下身,托着下巴与陆鸣悠的目光平视。陆鸣悠只见自己的脸映在那一双冰绿如琉璃一般的眼瞳里,顿时便垂下头不敢再看。少女的鬓发娓娓垂在陆鸣悠的膝盖上,蜷卷而成的形状像是一朵欲绽的花。

    不过是半年未见,少年的身型就像是遇风的竹一般窜高了不少,还记得初见之时他也这般半跪着,微躬的脊梁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只是如今他耳尖红,这么躬身半跪倒像是只大猫。

    萧锦月见陆鸣悠不言不语的垂下眼,心头既觉有趣又觉着有丝不知名的失落攀爬而上。见得陆鸣悠的头越埋越低,萧锦月转了转眼,忽的抬手道:“那你倒是把本宫的花还来呀。”

    陆鸣悠闻言一愣,心道难不成萧锦月此时来找自己,便只是为了要回那朵珠花的么他刹时觉着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又不禁想起了萧锦月伏在自己背上时给自己戴上的那朵簪花时说的话。那时她说,等再见之时再将她最珍爱的珠花还给她,但等到了此时,自己却不知为何舍不得。萧锦月的手还伸着自己眼前,白皙修长的指尖被冻得有些发红。

    陆鸣悠心下一窒,忙解开肩上系带将上身的贴身软甲卸下。萧锦月看的一愣,她只见软甲之下,陆鸣悠只着一袭深色单衣,她忽的想起听楚清和说过的,巡夜值守的兵士不可穿戴过厚以免影响行动,而自己身上的披风,则是他在寒夜中唯一御寒的衣物。思至此处,萧锦月连忙要把披风解下来,但还没等她将披风给陆鸣悠披上,便见着陆鸣悠从紧贴胸口的护心镜里拿出了那朵珠花。

    萧锦月登时愣住,珠花之上少年体温犹存,放在她手上时还带着似能将人灼伤的温度。她小心的握住那支珠花,忽觉鼻子一酸。陆鸣悠不敢看她,自然也没看见她眼中凝结的水雾,他低着头轻轻的将她的手塞进披风后又挠了挠头,犹疑半晌才低声开口:“殿下……末将斗胆,请问这珠花是海棠花式样的么”

    萧锦月指尖一颤,眼角眉梢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笑意,她小心的将珠花拢在手心点了点头:“是,这是皇兄第一次送给本宫的礼物,还是当年先太子妃赏赐给……皇兄的。”

    萧锦月说着一顿,眼底那些温情笑意顿时凝为一片冰寒,陆鸣悠倒没注意到萧锦月的眼神变化,他只觉着护心镜后滚烫一片……原来萧锦月给他的保管的,是这么珍贵的物什,她



180.许期同梦奈何愿与身违
    此时沈揽月正自山道口走出,她一面提着裙琚一面回头看向身后的山道,心下意乱生愁却也神驰情动眷恋难舍。叶素痕将她放在了路口便离去了。

    眠龙山此时严军重守,叶素痕旧伤在身还贸然潜入已是极度冒险。沈揽月是怎么也没想到叶素痕竟会带伤潜入禁军之中欲带自己离开,她将右手于左胸口轻放,那一抹在见到叶素痕卸下易容之时的炙热悸动似还于心间萦绕不散。在叶素痕得知自己即将进宫之时,二人的关系便冷淡了许多,叶素痕虽还暂居自己闺阁密室之内,却是恪守君子之礼,好似两人已相隔天堑。

    沈揽月一度以为所有的暧昧心动不过是昙花一瞬罢了,毕竟西魏民风开放,对感情之事也不似东周这般保守,西魏临海建国,冒险追逐的精神早已刻在每一个国人的骨子里。多元的文化交融令他们多情易感,心动就是心动,绝不会藏着掖着将心意隐忍。叶素痕想恪守自己的内心,却无法接受眼睁睁的失去沈揽月,她是天上的鸿鹄,又怎能入那腌的后宫

    在沈揽月今晨离开锦衣候府时,叶素痕终于坐不住了。他一路跟着出宫的行列,易容成了一名禁军兵士的模样混迹其中,到了眠龙山后,他又打晕了一个负责送膳的侍女,易容成了女人才有机会借着给沈揽月送素斋时与她碰上面。他忘不了沈揽月震惊的神色后掩不住的欣喜,那一瞬间他明白她对自己有情

    这就够了,他不能再瞻前顾后的等着了。他明白,此时不带她走,那就再也带不走她了。在卸下易容的一瞬,他没有多话,径直抱着她一路往山下奔去,沈揽月没有反抗,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用力的拥住他后猛然发力推向了自己胸膛。

    沈揽月的举动并未令叶素痕感到意外,他认识的沈揽月,是傲骨天成是从不会逃避责任的人,若是真不计一切的跟着自己逃了,那这绝不是他所心慕的人。叶素痕长叹一声,在风亭上将沈揽月轻轻放下。

    沈揽月还未回过神,便见着叶素痕深深的拥住了她。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在她耳畔低声的道了歉,道是世间最难便是克情,情爱之起本就迷离扑朔。他先慕其才情,后悦于其貌,最终忠于其性,然千万理由,也说不清他何时对她心动。

    他只明白了,世间并非人言七苦最苦求不得,在求不得之上,还有放不下,还有思卿不可追,唯余意难平。

    叶素痕的意难平,又何尝不是沈揽月心底那份不甘呢可她的自由与叶素痕的性命比起来,又能若何呢沈揽月心中既是满足又是无奈,她轻轻推开了叶素痕,却是泪盈于睫终是滑落。叶素痕无声的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将她送回了禅宫。一路上沈揽月见他无言,还以为他会就此别过,若是叶素痕此时一走,那自己入宫换来的药又怎么给他

    就在沈揽月正欲出言挽留时,却见正欲离去的叶素痕回首一笑,道他还会再来,直到沈揽月愿意跟他走为止。如此以来,便是求而不得也好过什么也不曾做过便放弃。沈揽月看着叶素痕离去的背影,心却像是一个被狠狠的揪紧了的青橘,酸涩的汁液漫涌而出,浸渍的血肉生疼直至麻木。

    山间霜风盈袖,沈揽月第一次感到叶素痕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而夜又是是这么冷。她用力眨了眨眼缓解眼中酸胀,强忍着想回头追去的冲动往自己住所走去,可不曾想她没走两步,便见着一旁的拐角绕出个人来。沈揽月先是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身着女侍官袍的楚清和。但还没等她敛下心神,便见着楚清和三步并作两步的向自己走来。

    “这么晚了,沈姐姐也是出来散步的么”楚清和笑嘻嘻的走上前去亲昵的挽住沈揽月的手臂将她往光亮处带,沈揽月心知楚清和性子外向活泼,加之其也是萧锦棠极为信任的御前女侍,自是不好推脱她这般自来熟的举动。她强心敛下心绪,勉力微笑着与楚清和向自己所居之处走去。

    “今夜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安眠,所以想出来走走。”沈揽月有些晃神,并未注意到此时的楚清和正借着光亮回过头看着她的裙琚。

    照理来说,这山上才下过雪,最是潮润泥泞,而这里虽名为禅宫,却是怎么也无法同宫内和贵族府邸相比的,山上行路石板老旧,再如何打扫也难除其间沉积的雪泥。人若行过,必然会有少许污点沾于衣摆。但沈揽月的裙琚雪白,竟如在室内一般未沾染半分泥尘。

    思至此处,楚清和不禁眸色一沉。沈揽月本就心神不定,自是没发现楚清和的小动作。她微微叹了口气,侧首看着楚清和柔声开口:“郡主还不歇息么怎么也有闲情出来走走”

    “哦,我方才与兄长陛下哪儿述了职,才回来不久呢。”楚清和眨了眨眼,方才眼中情绪已尽数被敛去。她比沈揽月略略高些,此时听得沈揽月发问,忽的微微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如亲昵
1...3940414243...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