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左苡
三皇子听清绾所说,急忙看向皇帝,“父皇,今夜在场的人都有可疑,大可叫今天的值班侍卫、宫女太监、各人身边的奴仆,凡是在淑妃娘娘更衣去其间离席不在的都叫来,看看谁是左利手。”
皇帝若有所思,深深看了楚寒筑一眼,稍纵即逝,吩咐身旁的太监总管荣安:“你去。”
荣安一扫拂尘,应命而去,没一会荣案就带着几个人回到席间,指着身后几人回禀道:“皇上,奴才已经查过,当时不在职守的侍卫宫人、离席的侍婢随从,且是左利手的,只有这八个人,分别是侍卫宋云峥、莫臣之,宫女羽羲、锦蔷、绿箩、彩荷,八皇子随从简珩、五皇子随从凌霄。”
皇帝闻言眼神一一掠过阶下八人,并未察觉异样,最终落到清绾身上,带着几许探究,“灵鸳,这八个都有嫌疑,你又如何找出其中真凶呢”
清绾淡笑如菊,“皇上,从这些切口看,很明显是匕首或者侍卫佩刀所致,敢问淑妃娘娘,您主仆三人见到刺客的时候,刺客身上带有长刀长剑吗”
淑妃这才将视线落到清绾身上,回想刚在房中的情景,摇摇头:“没有。”
清绾继续说道:“既然没有,那就是说凶器是一把匕首,那现在匕首在哪里呢”
皇帝命令侍卫:“挨个搜!”侍卫们奉命搜查这八个人,一一搜查,却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也早已在清绾意料之中,清绾讥讽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阮奚妧,阮奚妧
第二十四章 分辨,解决
皇帝见这两把匕首犯了难,只好将问题抛回清绾:“灵鸳,如今这两把匕首到底那把才是呢”
清绾走到两个侍卫身边,分别拿起匕首左顾右盼一番,回身对皇上说:“皇上,究竟那把匕首才是,就要看舞衣了。”清绾示意白鹭将舞衣拿到皇帝近侧,皇帝看了一眼,并没发现端倪,满目不解,清绾解释道:“皇上,这舞衣切口处有些轻微的黑色污迹,味道甘苦,是中药的味道,若是我没记错,这种味道是白僵蚕的味道,近些日子,只有阮小姐为治脸上伤痕四处搜寻白僵蚕,皇上可以让太医来一看究竟,真相自然可以大白。”
阮奚妧心头一悸,面色一滞,看向红袖,逐渐红了眼,一咬牙,一狠心,将手中酒杯狠狠掷向红袖,“你这贱婢,竟敢陷我于不义,简直罪不可恕。”
红袖心里明白阮奚妧这是要舍弃她来保全自己了,红袖素日里忠心耿耿,但是陷害郡主罪名可大可小,若是皇上重判自己性命不保,万一连累家人红袖把心一横,正要开口,只听柳慕寒声音凉薄传来:“这个奴婢,竟然不顾连累家人,敢破坏淑妃娘娘的舞衣,嫁祸郡主,此事哪怕不是奚妧做的,众人又该如何看待奚妧即将成为我的正妃,你这样做陷她于何地,陛下,涉及我正妃名誉,还望楚皇严惩。”
红袖面色一紧,一霎间心如死灰,憎恶的看向柳慕寒,看向阮奚妧,柳慕寒话中意味句句以自己家人要挟让自己担下一切罪责,又以两国邦交威胁皇帝不可轻饶自己,红袖明白自己此时骑虎难下,不得不认了,若是认下了还可保家人平安,“皇上,奴婢怕小姐嫁给小王爷之后,小王爷仍心系郡主,对小姐不好,所以奴婢铤而走险,背着我家小姐做下此事,我家小姐毫不知情,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皇上不要冤枉我家小姐。”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人精,谁又会猜不到其中关窍呢,只不过谁也不会去得罪阮彦,不会说透罢了,皇帝面容森寒,眼神警告的意味十足,一撇阮彦,阮彦一触皇帝目光,后背微凉,低下头去,皇帝收回目光,威严下令:“来人,将这个奴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将她架住,红袖已知回天乏术,心下微凉,双目一闭,认命的让两人将自己带走,由始至终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过,只是在转身的一瞬深深的看了一眼阮奚妧,这一眼阮奚妧感觉自己仿若置身冰窖般,彻骨寒冷,颓丧的靠向椅背,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帝一扫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顿觉宴会索然无味,目光移到柳慕寒与阮奚妧之间,最终落到阮奚妧身上,朗声说道:“阮奚妧与小王爷婚事既然已定,朕决定将时间提前,后日就启程前往齐国完婚吧。此事既然证明与郡主无关,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也处置了,朕累了,先回宫了。”说着带着众妃嫔离去。
阮奚妧浑身一阵,这是皇帝迁怒自己,急忙将自己打发,顿觉浑身无力。看了看自己爹的脸色,满目铁青,不由心中苍凉。
清绾回到自己桌前坐下,揉揉酸痛的太阳穴,清漪轻轻靠近清绾耳边,轻声询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先走”
清绾摇摇头,“我没事,坐一下就好,等到宴席结束再走。”
此时楚鸾飞派了贴身侍婢怜惜过来询问清绾情况如何,因为清绾的位置与楚鸾飞和沈迟夫妇的座位有些距离,刚才发生的一切夫妇两人看在眼里,虽然担忧女儿,却也怕夫妇二人开口被人觉得偏帮女儿,反倒让人更加误会女儿,只能担忧的看着女儿从容有度,应对自如,到最后化险为夷,一颗心
第二十五章 怨恨,出嫁
阮奚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丞相府的,脑海中一盘盘桓着柳慕寒的声音,又恨又怒,刚一进府,管家急忙来报:“小姐,老爷让您一回府就去书房见他。”
阮奚妧头痛欲裂,点点头,声音若有似无,“好,我这就去。”
阮奚妧让染烟下去,自己去了书房,阮彦还未说话,阮奚妧一步跪到地上,“女儿知错。”
阮彦火冒三丈,面色黑如锅底,原本只想一巴掌打到她身上,但见她如此,不由怜惜起自己的女儿,积压的怒火也消了三分,叹了口气,扶起了地上的阮奚妧,“妧儿,为父也并不是要怪罪你,如今大局已定,你就不要再惹事了,安心待嫁吧。”
阮奚妧见阮彦语气温和,眼圈红红、凄楚可怜,从地上站起,委屈的看着他,“爹,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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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奚妧回到自己房中,染烟在一旁见阮奚妧脸色不好,不敢说话,阮奚妧大发雷霆,“贱人!贱人!今日辱我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你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染烟笑脸煞白,怯生生的,正想安慰几句,一声女人焦急的声音传来,“妧儿。”一个女人冲了进来,拉着阮奚妧左看右看,“妧儿,娘听说宫宴上发生的事了,你这脸…”看清了一个巴掌印赫然在颊上,声音一下拔高,“怎么回事!”一个眼神瞥向染烟,染烟唯唯诺诺:“二夫人,这…”
阮奚妧越发觉得这个丫头没有红袖得力,拉过娘亲的手,“娘,我没事。”二夫人欲言又止,眼睛一斜,吩咐染烟下去,染烟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关门出去,二夫人拉着阮奚妧的手,问:“你跟娘说实话,这脸到底是谁打的是你爹”
二夫人蓝祁雪在这府中浸淫多年,大夫人乔佩蓉早在十年前死了,虽然这么多年来,阮彦并未将她扶正,但二夫人心机深重,手段凌厉,家中仆人早已将她当作女主人,但大夫人留下一双子女,而二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再无所出,所以如珠如宝,一心想让这个女儿大富大贵,希望能压过大夫人子女一头,可以让自己顺利扶正,阮奚妧才会一心爱慕权势,想要向上爬,阮奚妧见到自己娘亲,委屈极了,抱住二夫人的腰肢,哭了出来,二夫人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心疼的抚着她的发,“是柳慕寒!”
二夫人双目一眯,面色微寒,“柳慕寒居然敢打你!”二夫人转念一想,自己女儿要嫁给柳慕寒了,这次的事也确实自己女儿太过心急,手段不够高明,“不过不是我说你,皇上既然已经下旨让你取代沈清绾嫁给柳慕寒,你又何必这个时候还去算计沈清绾呢”
阮奚妧羞愤难当,“我的脸毁了,想要复原还需时日,虽然可以嫁给柳慕寒,但是跟他龃龉已生,再无恩爱可能,这一切都是沈清绾害的!”
蓝祁雪自然明白自己女儿的委屈,安抚的说道:“女儿,为娘明白你的委屈,你之前不是已经得到柳慕寒的心,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事,你二人也不会如此,可是你要明白你现在要嫁给柳慕寒的事已不可能改变,总不能做对怨偶,当务之急是要柳慕寒重新爱上你,你有了柳慕寒的宠爱,以后你就有了倚仗,你自然可以利用柳慕寒的势力来达成你想要的一切。”
阮奚妧不甘心,“可是柳慕寒都已经打了我,还要我再去讨他的欢心,我不甘心!”
蓝祁雪
第二十六章 端倪,开拓
来人自然也一眼就看见了清绾,“是你!”
清绾嘴角含笑,唤了一声,“九哥…”来人正是当朝九皇子楚寒篪。
九皇子这次意外见到了清绾,自从宫宴见到她,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绾儿,自从宫宴远远一见,还未与你说过话,你好吗”
清绾点点头,“谢九哥关心,我很好。”
老板听二人交谈,已知二人相识,连忙恭敬的迎二人楼上雅间去坐,清绾并不喜欢这位九皇子,不想与他多说,“九哥,我就不上去了,我还有事,你上去吧,我付了账就走了。”
九皇子也并不想与清绾深交,所以没有留她,点点头,自己跟着老板上了楼上雅间。
店内的伙计急忙来招呼她,“小姐,您想要什么”
清绾再也无讨价还价的心思,正想吩咐伙计将这块玉佩包好,只见旁边伸出来一双手,“这块玉佩好精致,伙计,给我包起来。”
“这位姑娘,这块玉佩我家小姐已经看了许久,要结账了。”清漪站在一旁替清绾开口。
哪知这位姑娘蛮不讲理,娇蛮任性,一扭身道:“你们还没付账,这块玉佩不属于任何人,我自然可以买咯。”
清绾也终于看见了她的正面,有趣了,居然是她,清绾不由想起楼上雅间,难道说…
清绾眉头一皱,若有所思,“既然这位姑娘喜欢,就让给她吧。”清绾已经没什么心思,想带着清漪离开。
“姑娘有句话说的不对,你既没有买,又怎么可以用这个“让”字呢”
清绾步履未停,“既然如此,姑娘请自便。”与清漪一前一后离开。
清漪见已走出很远,快步跟上清绾,问道:“小姐,你认识刚才那位姑娘”
清绾思绪不由飘到前世,前世清绾虽然只有出嫁之前在楚国生活,却甚少在宫中城内走动。
但是这位姑娘她却是认识的,前世自己许配柳慕寒,朝中重臣纷纷上门道贺之时,曾在府中遥遥一见,却并未有过交谈,正是户部尚书苏念罹之女苏若汐。
苏念罹是三皇子一党,但是此时与当朝九皇子同时出现在玉满斋。
其中原因实在耐人寻味,不得不让人遐想联翩,若是真如自己所想,那这中间的肮脏算计着实…
清绾不知自己是否太过敏感,毕竟皇子争位是清绾前世所并未经历过的。
她知人性险恶,所以重生之后处处留心、时时留意,只为不再国破家亡、父母惨死,重蹈覆辙。
这场皇子之争不知会不会参杂齐魏谋算,还有阮丞相、淑妃在侧,清绾只怕自己也不得不涉足其中。
清绾摇摇头,并不出声,只在自己心中盘算。
若想保护爹娘、楚国不被齐魏瓜分,除了爹娘外,还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首要的就是拉开一张情报网,只是如何建立,需要仔细计较。
清绾回府后,将清漪遣走,独自去了魏城璧所在的院落,魏城璧正在院中石桌下着棋,清绾站在院内的一棵桃花树下,看着他。
她想“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诗句大致就是形容这样的男人,只是这样的男人往往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良善。
这段时间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目的是什么,清绾自然知晓,若非自己身份如此,是万万不愿意与这样的男人有任何接触的。
这段时间,他始终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在这方寸之地,打探消息,传信于楚魏之间,决胜千里,智谋过人。
却又冷酷无情,这样的男人就如毒蛇一般,看着他就如同看见自己一般,让清绾本能的不想去靠近。
清绾慢慢走近,坐到他对面,城璧这才从棋盘之间抬起头来,“你来了”
清绾诧异,“你知道我会来”
魏城璧淡然一笑,“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那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咯”
魏城璧手指捻起一枚黑子,在棋盘之上正中心的位置郑重落下,“你来找我,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来,探知我留下的目的,二则,与我合作。”
清绾闻言嫣然一笑,“果然是聪明人。”
第二十七章 销金窟,走私盐
没想到的是这楚国第一温柔乡,竟会是魏城璧的产业,可见他在这楚国已布局多年,埋藏之深,清绾更没想到他会让自己了解他的这一步棋。
清绾瞬间来了兴致,轻哄清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我们平时是没机会来这种地方的,你就不好奇吗”
清漪虽满口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也有几分好奇,清绾见她如此,连忙拉着她进去,甫一进门,一个伙计急忙迎了上来,“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吧。”
清绾轻咳一声,声音略微沙哑低沉,“是呀,家有虎妻,难得来此。”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伙计也是男子,自然明白为人夫,悍妻在侧的难处。
伙计一笑了之,热情的招呼清绾主仆上楼,“公子,既是第一次来,可要点名哪位姑娘相陪。”
清绾未曾来过,自然不知有哪些姑娘,虽说是为见这老板而来,但是心中并未打算直奔主题,于是开口道:“我不太了解,还请小哥为我安排。”
伙计带二人进了雅间,招呼清绾坐下,“公子稍等片刻。”退出雅间。
清漪见伙计离去,忙劝道:“小姐,你还是赶紧见过老板就好了,不要再见什么烟花女子了,若是被人知道小姐来这,有损清誉。”
清绾扶额无奈,“清漪,你真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别担心了,快坐下。”
清漪见小姐意志坚定,也是无奈,跟着坐下,给清绾倒了茶,等着人来。
清绾左顾右盼观察环境,隐约有声音从隔壁传来,“你说什么!”
“大人!”
清绾听到这句,异常敏感,对着清漪“嘘”了一声,轻踮脚尖走到墙边,以耳贴墙,偷听隔壁的动静。
只听隔壁的谈话声压低了许多,断断续续传来,“大人,如今,盐帮的船只一路进了淮山港以后,竟在途径淮扬时突遇疾风,一时转弯不急,与一艘画舫相撞,麻烦在这艘画舫乃是当地富绅梅隐的,当时他带着妻妾儿女外出游玩,与盐帮船只相撞之后,船体受损,梅隐的儿子由于晕船,当时在甲板吹风,两船相撞之后,不慎落水,后来救了上来,却断了气…”
对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清绾皱眉,看来不能听了,遂踱回桌前坐下,点头示意清漪去门外盯着隔壁房。
清漪开了门让门外人进来,而自己留在门外,进来一位秀雅绝俗的少女,怀抱一支凤首箜篌,自带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胜雪,温柔可人,柔柔一福,“妃嫣见过二位公子。”
清绾见她样貌气度皆不流俗,看来这地方与自己想象之中的青楼完全不同,确实不是媚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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