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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星穹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往所往处往。”

    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赵和便被稷下剑士们抬向北边的高台。

    赵和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自己一见了这个鸠摩什,反应就有些古怪,甚至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比如方才两人的对话,赵和其实是不想理会鸠摩什的,但又忍不住回应,仿佛不回应的话,他就会弱了气势一样。

    他这边离开了鸠摩什,却是从东西两座高台中间过,因此原本端坐不动的莲玉生睁开了眼,满脸欢喜,在莲座上向赵和欠身:“师兄谒语,果然有大道理、大智慧!”

    “呃……我说过许多遍,我不是你师兄!”

    赵和嘟囔了一句,果然,见到这小光头就没有好心情。

    他被抬到了北边高台之下,不过到了这儿,稷下剑士们就不敢再将他往台上去了。

    赵和微怒,抬头望着上面:“孔山长,我有一问,为何山长、学正可以在台上,我这祭酒却只能在台下”

    孔鲫眉头皱了皱,看了旁边的段回一眼。

    段回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然后叹气道:“将赵祭酒抬上来吧。”

    那些稷下剑士才敢将赵和抬到高台上去,上得高台,赵和与朱融目光相对,立刻喜道:“朱郡守,见到你可真好,我知道是谁盗卖义仓之粮了,我也知道那幕后真凶躲在哪了!”

    朱融原本满脸微笑,但自从赵和出现之后,他就沉了脸,到现在更是面沉似水:“哦,赤县侯说来我听听!”

    “盗卖义仓之粮者,就是昨日刺杀我之人,他就躲在稷下学宫之中!”赵和扬声道。

    朱融深深望着他,然后看向孔鲫,孔鲫有些无奈地以手抚额。

    原本以为将这厮从靡家带到学宫,可以控制住他,不曾想这家伙将自己学宫祭酒的身份利用极致,就算是受了重伤也不安分,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还不知这厮会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情来!

    不等孔鲫说什么,赵和自己又转移了话题:“对了,乘着今天在此有这么多人,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众人都看着他,段回恨不得将他嘴巴都堵住。

    “我今晨听得院后有鸡叫。”赵和道。

    “公鸡司辰,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段回忍不住了,喝斥道:“此地将要举行论辩之会,你休要再生事端了!”

    “我知道要办论辩之会,所以才乘此人多之机与学宫中学子说话……人家山长没出声,你一个学正,管到了我这个祭酒头上了”

    “你……”

    “休要与我讲道理,我才十五岁,而且既无才学,也无修养,若是说烦了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要说你是昨日刺杀我的幕后元凶!”

    段回眼中怒气闪动,还要再说,却被孔鲫咳嗽一声拦住了。

    “巳时是论辩时间,在这之前,赵祭酒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孔鲫说道。

    赵和哼了一声:“还是山长明理,不会一昧地偏袒某人。”

    他每一句话,都仿佛刺在段回的心上,让段回心中惊悚,同时又怒火万丈。

    “诸位,我今早听到后院鸡叫,发现在学宫后边养着一群鸡,我在咸阳城中时,看到有人斗鸡,颇为有趣,故此我在这群鸡中,挑了五只出来。”赵和说着说着,又挥了挥手。

    跟他上来的五名稷下剑士,满脸都是窘迫之色,他们看了看左右,然后将手中的鸟笼举起。

    鸟笼的黑布被掀开,只见每只笼子里都塞了一只公鸡。

    “我看这些公鸡,羽毛油光,红冠高昂,声音洪亮,器宇不凡,所以决定收养这五只鸡,并给它们取名为稷下五绝,诸位学子不可盗去炖吃了!”赵和扬声说道。

    众人先是哄笑,旋即笑声渐敛,再后来,不少人就面露尴尬之色。

    稷下学子互相标榜之风盛行,稍有点学识,就有什么“骐”、“骏”之类的称号,赵和将五只公鸡命名为“五绝”,实际上是在讽刺他们。

    赵和还指着一只公鸡道:“我来给大伙介绍一下,这是五绝中最大的一只,我看它一身金黄色羽毛如锦缎,所以叫它作南绝缎。”

    他说“




四五、忍功略逊
    方咏为稷下学宫推举出来,作为应对莲玉生的人物,自然也不是虚有其表的货色。

    事实上,他如果不是年少,甚至可以被认定为学宫博士。

    面对莲玉生的反问,他并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反倒是胸有成竹:“克己复礼,是为仁也,仁自重于礼,礼当须为仁。”

    这话说出来之后,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说,方咏其实在承认对方的说法,也即对方因为超度祈福而迟到,并非无礼之举。不过段回却是轻轻哼了一声,他教授方咏很多,自然知道,这是方咏先抑后扬之策。

    果然,方咏又道:“至于知止定静安虑得,所得者为善矣。”

    他说到这,微微弯起左手,右手袖子轻轻甩于脚边,缓缓于台上踱步:“我儒家有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道家亦有言,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法家亦主张以礼法治恶而扬善。此皆正道之论,善在于民,在于政,何求于鬼神以鬼神而谈善,所谓善知识,不过是伪作善良罢了!”

    他这番话说完,底下都是吸气之声。

    方咏一开始看似承认了对方迟到并非无礼,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对方的超度祈福乃是真善。但接下来方咏一句话,将莲玉生提出的两个问题合而为一,同样引用浮图教的一个定义“善知识”,抨击其以向鬼神祈求的方式来行善,其实是忽视了现实中的问题,乃是伪善。

    应当说,这两个回合下来,双方可谓势均力敌,但让局外之人都觉得感叹的是,这二位都如此年少,却又博览众家,双方辩论起来,字句之间皆有深意。

    莲玉生端坐莲台,并未因为方咏的攻击而生怒意。他徐徐说道:“既是止于至善,又为何有人性善恶之争,又为何有皆知善之为善者斯不善矣,又为何以不善之法求至善之果须有善业,方止至善。”

    莲玉生反击来得更加猛烈,仍然是以百家自己之言来反驳方咏。既然儒家说止于至善,可为何你儒家自己又有性善性内斗纷争既然道家说了那么一大堆要为善,又为何说大家都知道善是因为不善存在呢法家更是用一些残酷的恶法去追求所谓的善,这根本是自相矛盾的选择。只有浮图教所说的善业,才能够让人达到至善之彼岸。

    双方唇枪舌剑,引经据典,辩得激烈。周围的人也听得如痴如醉,就算听不懂的,也会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二位才学极为钦佩。从巳时直到午时,一个时辰下来,两人仍然是滔滔不绝互有攻守。

    当午时已到,一声磬响,二人都是闭嘴,一个人作揖,一个人拿掌,互施一礼。

    众人意犹未尽,都是一下长吁。

    “请朱公点评。”段回神情略有些不快,他原本以为,方咏可以绝对压制住莲玉生,但现在看来,胜负还不好说。

    他向朱融行礼,但朱融却是笑眯眯地转动着手中的串珠,摆了摆左手:“我郡中小吏出身,向来不以学问见长,在此说话,不免贻笑大方,还是免了吧。”

    “请山长点评!”段回劝了两句,见朱融非常坚决,便又向孔鲫道。

    孔鲫心里极是不愉快。

    他沉声道:“我为稷下学宫山长,不得不避嫌疑,还是请鸠摩什上师点评吧。”

    鸠摩什在台下也是合掌摇头:“老僧弟子论辩,老僧也当避嫌。”

    段回又请在座的齐郡学者们点评,结果一个接着一个,不约而同都拒绝了邀请。

    这让孔鲫与段回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些齐郡学者们很明显,在稷下学宫与浮图教的这次争端之中,采取了中立观望的策略。

    此时段回心中也有些后悔,不该举行这次论辩。与其浮图教虽然大行于齐郡,但主要是在那些目不识丁的黔首愚夫之间,可有过这次稷下学宫的论辩,只怕浮图教在学者士子将也会盛行起来。

    甚至有可能使得稷下的学子,也误入歧途,改去信这浮图教了。

    就在气氛尴尬之时,一个声音适时响起。

    “我就奇怪了,论身份,我是学宫祭酒,论地位,我是赤县侯,论学问……嗯,好吧,这学问就不论了,不过就身份地位而言,怎么没有人让我点评”

    说话的自然是赵和。

    赵和一开口,周围人的神情就向两个方向发展。

    有人是一脸不快,觉得这家伙要将一场足以成为美谈的论辩搅浑来。

    也有人是面带微笑,希望从赵和口中听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那就请祭酒发表高见”段回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着赵和。

    “他们说的一大堆的道理,我是听不太懂的,唯一一点感觉,就是听多了让人瞌睡,至少在让人犯困之上,二位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赵和不客气,一句话出来,底下窃笑声一片。那些认定他会搅浑水的人满脸无奈,而那些希望听到他说出有趣话来的则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你……”段回心中愤怒,刚想要反驳他。

    但赵和一举手,不满地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先闭嘴。”

    段回忍着气,当真闭上了嘴。

    赵和指了指东西两座台:“他们说的道理是旗鼓相当,但是他们两人之间,胜负却是极明显。”

    “什么”

    众人都竖起耳朵,等着他解释。

    “那个小光头胜了。”赵和道。

    “何出此言!”

    “



四六、墨家审期
    “只怕饮水吃饭,都要怕被人下毒了!”

    赵和此话听到别人耳中,只当他又在大方厥辞,但听在台下一人耳中,那人却是神情一动。

    杵作审期眉头微皱,低声道:“毒……毒……难道是一种我还不知晓的毒”

    曾灿在他身边,奇怪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审期皱眉苦思,摇了摇头,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没有把握的话不会乱说。

    “别想那么多,马上就得轮到你上去了。”曾灿低声道。

    审期点了点头,盯着台上的赵和。

    “你不要再胡闹丢脸了,莫非你嫌这几日学宫的颜面丢得还不多么”旁边段回厉声喝道:“剑士,剑士,拖他下去!”

    赵和在台上一摊手:“诸位请看,幕后指使现在就不想让我说话,等我下去之后,少不得还要被杀人灭口!”

    此语一出,哪怕段回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却还是禁不住脸色煞白,而那些学宫士子,则哗然大叫,声浪几乎如海潮一般嘈杂。

    赵和此时才回过头,正视着段回。

    段回脸色恢复过来,凝视着他,冷笑道:“赵祭酒,我确实瞧你不顺眼,那是因为你德不配位!你今日诬我是刺客的幕后指使,且与我说清楚了,若不能说清楚,少不得要让你知道君子之怒是何意!”

    “君子之怒”赵和哈哈笑道:“我不是说了么,那是山长告诉我的,昨夜你先离开,在你离开之后,山长便将事情告诉我了,还在我面前为你求情,说你虽然一时糊涂,却是为了学宫好,又是他的弟子。我原本答应了山长,可今日你还三番五次为难于我,把我彻底激怒,所以你才会学到这君子之怒是何滋味!”

    段回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但心底深处,却又隐约有些怀疑。

    昨夜他被赵和气走,之后孔鲫与赵和说了些什么,他也试着向孔鲫打听,但孔鲫语焉不详,似乎不愿意细说,难道真如赵和所言,孔鲫将事情都向赵和坦白了

    心底疑窦一生,段回便忍不住看了孔鲫一眼。

    孔鲫微微摇头。

    段回又有了勇气,向赵和厉声喝道:“口说无凭,你有何证据!”

    “自然是有证据的,不过在提证据之前,我先得请一位小吏上来。”赵和向着台下一望,然后对审期这边拱手:“审杵作,请上台来。”

    审期此时,眼圈泛红,他深吸了口气,才大步走了过来。

    “此人……昨夜那个剑士!”孔鲫瞬间认出了审期,心里突的一跳。

    昨夜此人跟在他与段回之后,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他与段回的对话,没准就被他听到了。

    可是昨夜自己与段回的对话中,并未涉及到幕后指使之事。

    审期上来之后,赵和道:“这位审期,字世运,乃是临淄县杵作。”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似乎对审期的杵作身份不以为然。赵和又徐徐道:“自然,他还有一个身份,稷下学宫原本在临淄,直到现在临淄仍然有下院,他便是下院前任教谕审公讳铨之子。”

    说到这里,赵和脸上那些戏谑的神情完全没有了,他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孔鲫和段回:“墨家审铨,墨家最后的钜子,十五年前,孔山长初上任时第一项举措,便是将墨家从学宫除名,审铨也就成了墨家在学宫中最后一位教谕。”

    此语出后,原本议论纷纷的学子们陡然安静下来,就连一直在转动着念珠的朱融,也双眉微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行了,介绍完他的身份,接下来就由他说话了。”赵和又道。

    审期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这座高台之上,他微微有些恍惚。

    他记得自己父亲在被驱出稷下学宫后的模样。

    父亲原本正值壮年,满怀重振墨家的理想,但还来不及施展,就因为墨家被从稷下学宫中除名而破灭了。

    父亲一天一天看着憔悴下来。

    父亲仍然用墨家的仪制,穿着芒鞋麻衣,拄着杖,遇到不平之事仍然会出声。

    但审期知道,父亲人已经垮了,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父亲就憔悴、生病,然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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