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帝国星穹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父亲最后的遗愿,是要他继承墨家之学,让墨家重回稷下学宫,堂堂正正,能够站在学宫的论道坛中论道。

    他今天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论道坛中,但还不算是论道。

    审期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道:“我自十五年前起,为临淄城杵作,参与了大大小小一千六百余起案件,其中命案一百四十二起,至今未曾遗漏一位真凶。”

    他用很平静地语气说着自己的经历,下面原本有些不屑的声音消失了。

    “我昨日入学宫,开始侦察此案线索。”审期又道:“有稷下学宫学子曾灿相助,事情办得很顺利,很快便锁定嫌疑之人。”

    “嫌疑人甲,洪力,稷下剑士,儒学学正段回亲信,男,三十四岁,身高六尺七寸,重一百六十斤,身强力壮,孔武有力,十六岁入稷下学剑,至今十八年。”审期平静地道。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着人群后方,那里,一个留有虬须的剑士满脸惊愕。

    “嫌疑人乙,孙飞,稷下剑士,儒学学正段回亲信,男,二十九岁,身高六尺九寸,重一百八十斤,善战敢拼,曾于街中杀人,受庇于段回,十五岁入稷下学剑,至今十四年。”审期又道。

    在洪力不远之处,皮肤白皙的孙飞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审期。

    “之所以说他们是嫌疑人,是因为尚未核对证




四七、意料之中
    四七、

    当审期向那两名剑士伸手一指,说出“休要教山长为难”之语时,孔鲫与段回心中突的一跳。

    他们猛然想起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孔鲫新为稷下学宫山长,有意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他有感于学宫之中百家充斥,认为这是杂乱无章,故此有意将部分即将消亡的学派除名驱出学宫,以节省费用,将更多的钱物人力投入到儒道法三家显学中去。

    最先被列入除名的,便有墨家。

    一来是因为墨家一向与儒家不和,二来则是因为墨家已经彻底式微,整个稷下学宫,从本院到下院,也只剩余审铨一个教谕,弟子也只有区区七人。

    所以当初他们给审铨选择,要么放弃墨家改投别家保留教谕之职,要么就离开学宫。

    审铨苦苦哀求,但是最初孔鲫还见了他两面,尽力说服他,后来被弄得烦了,干脆就躲着不见。

    直到一日,审铨突破阻拦,出现在孔鲫面前,孔鲫依然带着笑,耐心听完他的理由,然后反复解释,这既非针对墨家学派,也不是针对审铨个人,实在是学宫要革新要进步不得已之举。

    在被审铨纠缠了大半日之后,在旁侍立的段回当时还只是一位博士,却再也忍不住,指着审铨,便是这样大喝:“休要教山长为难!”

    如今,审铨的儿子审期站在这里,站在学宫两千余人的注视之下,同样喊出了这句话。

    那两名剑士此时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不约而同,望向段回,段回阴沉着脸,向他们冷冷瞥去,微微摇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指印!

    但不留下指印,又如何离场

    两名剑士想不到办法,而段回虽然有个想法,可却无力去施行。

    他只能看向孔鲫,眼中露出乞求的光芒。

    孔鲫若是以山长的身份,强行将此事中止,虽然对他本人和学宫的声望会是重重打击,但至少不会将段回当刺客主谋送出来。

    只不过孔鲫此时,已然失神。

    他心中仍然想着的是当年审铨哀求他时的模样。

    审铨被段回喝斥驱走之后,便辞去教谕之职,离开了稷下学宫。听说他在临淄开办了墨家学堂,只不过招不到弟子,仅有数名跟随他学墨家技艺的学徒,他们学的也不是墨家学说,而是墨家的工匠之术。

    不久随着审铨死去,这几个学徒也星散,曾经也是显学的墨家最后一位钜子,便如此默默消失,既不悲壮,也不史诗。

    没有想到的是,十五年前,审铨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稷下学宫之中,给了他这个山长和当年喝斥审铨的段回致命一击,所凭借者,正是墨家的学说!

    想到这,孔鲫轻轻叹了口气。

    “快上来快上来,诸位看紧了,莫让这两个家伙逃了。”赵和在台上叫道:“曾灿,如果他们逃了,我唯你是问,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想着什么振兴兵家”

    曾灿苦着脸,对赵和拱了拱手,意思是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山长,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此场闹剧,须得终止!”段回见孔鲫在那发呆,开口说道。

    孔鲫又是叹了口气。

    “昭度,你承认了吧。”他缓缓说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被这北边高台上的众人听清楚了。

    赵和猛然回头,看着段回,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

    虽然推断出段回就是指使刺客的幕后黑手,可是现在孔鲫亲口承认,性质又不一样了。

    北台之上的人都盯着段回,台下近的听清了孔鲫话语的,也同样看着他,而远处的人,虽然没有听清楚,但见到众人突然沉默都盯着段回,便纷纷打听起来。

    很快,窃窃私语之声,将孔鲫方才的话传遍了论道坛周围。

    “山长让段学正承认了!”

    “竟然真是段学正!”

    “山长也知道此事!”

    “学正在学宫之中派遣剑士用弩刺杀祭酒——学宫年年都有荒唐之事,今年这事情,却是绝无仅有!”

    议论声越来越大,而众目睽睽之下,孔回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向后退了一步:“山长……恩师……你说什么!”

    “你承认了吧,我以我山长身份,保你性命。”孔鲫望了他一眼,痛苦地闭上眼睛:“如你所言,学宫里这样的闹剧,该收场了!”

    “我……我……”段回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他看着孔鲫,又看了看赵和,然后再看台下。

    “没曾料想,段学正竟然是这等人物!”

    “平时都是以仁义道德要求我们啊……”

    “他为啥这样做,刺杀祭酒,对他有什么好处,莫非是被人利用了”

    “蠢,学正离祭酒就只是一步,如果赵祭酒不来,稷下学宫祭酒的位置,十之七八都是段回的。段回是恨赵祭酒挡了他的路啊!”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音传入耳中,段回脸色却在这些议论声中逐渐恢复过来。

    他“哈”的一声笑,摇了摇头,悲怆地道:“山长,我知道你一心为了学宫,不忍学宫这场闹剧再持续下去,便让我认下这桩罪……但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认”

    他再看着那两名剑士,神色转厉:“我确实厌恶赵和,这等不学无术的浊物,来到学宫之中,只会毁了学宫,就如今日一样,他不顾廉耻,将学宫的颜面扔在地上践踏!但我绝不是为了私利去刺杀赵和之人!”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是一愣,难道真如他所言,孔鲫是迫于赵和的压力,所以才逼他认下这桩罪

    “你们二人,都受我厚恩,你们且说说,究竟是谁……”

    段回指着那两名剑士,一字一句,将最后几字



四八、深恨其人
    赵和制止樊令立刻击杀洪力的举动,甚至让樊令不要去阻止洪力拾回自己的剑。

    在那之后,他叹了口气,再看向坐正身躯的段回,温声说道:“段学正,我与你无怨无仇吧”

    “我说了,我不是为私怨杀你,我是为了学宫大义!”段回厉声道。

    “大义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赵和摇头叹息。

    跳到这边来的莲玉声听得这句,顿时又生欢喜,喟叹道:“仅此一句,我浮图教与道家两派精义,都尽在二师兄言语之中了!”

    赵和顿时没有继续装腔作势的兴致了,他翻了这浮图僧一眼,然后向段回道:“我有一句实话,要说给你听……”

    众人见他已经将事情做到这地步,却还有话要说,都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惊天秘密,便又竖起耳朵。就连段回,也不由抿着嘴,专注地看着赵和。

    “算了,我说了你们不会信的,还是让审期来说吧。世运兄,你把事情说给他们听听。”

    审期面上微微露出笑意。

    他环视了身后那些高台上的大人物们一眼。

    又看了看台下那些学子们。

    “指印之差别,先父便有所知,但最大的问题,是如何从各种罪证之上提取指印。在下花费了十五年功夫,以杵作身份,于百余具尸体上做了试验,惭愧的是,至今尚未能成。”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周围人哦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不对,不少人失声惊呼:“什、什么”

    “你的意思是”

    “难道说!”

    审期点了点头,眼中露出笑意,但脸上笑容却依然很淡:“诸位猜想得不错,事实上,在下还没有办法从那弩矢的箭头、箭杆上提取指印。”

    他一边说,一边将方才那小方盒又取了出来,打开方盒,露出里面那张有淡淡指印的纸。

    他将纸举了起来,把指印给众人看了看,然后松手。

    风吹过来,将纸和指印一起带起,在半空中飞飞扬扬,半晌也不落下。

    “这指印原本是我自己的,但是赤县侯觉得有趣,非要用他的,所以所谓的罪证,其实是假的。”审期道。

    众人一片哗然。

    不仅仅是哗然,不少人心时感觉生出惧意。

    就一枚伪造的指印,便将堂堂稷下学宫的山长、学正,还有数千在场之人,都耍得团团转!

    然后大伙都同情地看着地上坐着的段回。

    而段回则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孔鲫。

    孔鲫却是双眼发直。

    “所以说呢,若这二位不心虚,指印没有半点用处。若孔山长不心虚,那二位被逼上台后,我就下不了台了。若段回你不心虚,呵呵,你还是稷下学宫的学正,而我只能灰溜溜滚回咸阳。自然,最关键的还是孔山长啊,在此,我还得多谢孔山长了。”

    赵和接过话去,坐在榻上,还真的笑吟吟向孔鲫一揖。

    孔鲫倒仍然站得笔直,目光也收了回来,目光冷然:“诡诈之术,绝非正道。”

    “这只是让你这般学富车的大学者知道,象墨家这样的老实人,象我这样不学无术的恶少年,若是被欺负狠了,也会算计人的。”赵和摊开手:“明知段回刺杀于我,却要强迫将我接入稷下学宫,孔山长,你敢说若无今天,十天半月之后,我会不会因为伤重不治而暴死”

    孔鲫没有回答。

    在段回原本的计划之中,便是让赵和在学宫里“养伤”,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之后,便让他伤发而死。

    “所以,我这条命能够留下来,还须多亏了孔山长!”赵和又向孔鲫行礼。

    孔鲫还是站得笔直,不过有人已经看到,他的双手手指,时而握紧,时而松开。

    坐在高台上的段回惨然起身:“山长,事到如今……”

    孔鲫叹了口气,望着他,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无话可……”

    他那个“说”字还没有出来,段回却再度全力冲刺。

    只不过这一次,段回冲向的对象,却不是赵和,而是孔鲫!

    孔鲫没有反应过来,他旁边朱融的护卫也只顾着挡住朱融,一瞬之间,竟然让段回冲到了孔鲫面前。

    段回举剑,架在了孔鲫脖子之上:“若你早荐我为学宫祭酒,不装模作样要避嫌疑,何至于有今日,我儒家早就独尊于学宫……呃……”

    噗!

    一声响后,段回低头,看了看自己前胸。

    一枝弩矢的箭头,从他胸口透了出来。

    他身体向前倾倒,长剑在孔鲫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虽然不深,却还是流出了血。

    孔鲫抱住了他的身体。

    孔鲫突然想起,三十余年前,当段回还是一个翩翩少年时,初来学宫,只是学宫中一博士的自己看到了他,对他的天赋才情极是欣赏,让他拜在自己门下。

    当时自己将他扶起,似乎也是这一姿势。

    孔鲫突然间老泪纵横。

    当初那个立志要壮大儒家要让儒学大行于世的少年,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呢,是死于谁人之手呢

    他无声地抽泣着,用力扶住段回,不让他倒下去。

    “恩……恩师……”段回喃喃道:“我……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剑随着段回手的落下,当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段回身后,榻上的赵和,若无其事地将弩收回,藏在了被窝之中。

    他转向台下:“原本只是为妨意外,不曾想还真有意外。”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众人都不蠢。

    这哪里是什么意外,段回今日,完全被赵和牵着鼻子走!




四九、你说我听
    十八位红衣僧抬着空空的莲座在前走,鸠摩什与莲玉生则走在后面。

    红衣僧将莲玉生抬入论道坛,那是为了彰显浮图教的威仪体面,但论辩结束之后,莲玉生又恢复了本来的身份,虽然仍是受大家尊重的小上师,却不会再抬着他而行了。

    莲玉生一直若有所思。
1...6970717273...1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