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我们说过,从见解本身的角度而言,虽然证悟和觉受暂时有相同之处,但最大的差异,在于觉受时出离心、信心和菩提心没有证悟时圆满。
在座很多弟子都有相似觉受,见解也非常好。无论从断除逆缘还是从顺缘二清净之地,都能讲得非常好,但出离心、菩提心和信心并不圆满,这就说明你的见解只是觉受,而非证悟。
我们修行时,不要仅凭当时的感觉以及口中的描述来树立见解。我和很多人开玩笑地说,和尚会讲经并不稀奇,因为这是我们的专业。就像我们听到农民会种庄稼,决定不会去赞叹他,因为农民种庄稼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农民会讲经就稀奇了。
所以,作为修行人,我们口中能说出一些佛教道理并不稀奇,能将这些教理纳入心相续之中,成为自己的见解,才是真的了不起。如果见解只是停留在口中,即便你能说得头头是道,与阎王爷辩论,一切本来皆空,恐怕阎王爷也不会买账,可能还会直接给你一耳光。这对解脱可没有一点点利益。
我们现前讲解的是完全证悟,这种证悟不仅仅是自己认为的明空不二之见解,而是要如实呈现多方面功德。我等大恩根本上师喇嘛仁波切的上师昌根阿瑞,印证证悟见解时主要以不变密意相梦境作为衡量标准上品达到梦光明,中品认识梦、转变梦,下品呈现各式善梦。
如果达到证悟,起码可以认识一切梦境并转变一切梦境,甚至达到梦光明之境界。即便不能长期具有,必须短时间内具有。昌根阿瑞仁波切曾经说过,如果在梦境上没有达到以上标准,只能将此“证悟”见解搁置一旁,而印证为觉受,因为与证悟相应的功德并未呈现。
但我等大恩根本上师喇嘛仁波切有时会站在不同的根机当中传讲个别人见解虽然很好,可梦境中的功德呈现得并不理想。要记住,这些都是针对特例而言,但这样的个例太少了,自己不要妄下结论。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要依靠不变密意相梦境作为衡量标准。
想知道自己平常修行见解如何,就观察一下自己晚上睡觉做梦时,状态如何。见解分为了知、觉受和证悟,也就是禅宗所讲解的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和实相般若。
如果完全被梦境所缚,达不到丝毫自在,你可不能自诩为证悟者,因为其中的区别太大了。有些人会说,自己晚上没有梦,见解如何没有梦更糟,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有梦的人醒来时知道曾经做过梦,但连梦境都没有,那有多糟糕啊
要记住,我们所谓的自在并不在于有梦或无梦,而是梦中能认识到一切皆为虚幻。若能如是认识,说明在梦中你的正念也在,并且可以改变一切梦境,甚至随心所欲地去往任何刹土。
要记住,刹土不在遥远的地方,而在清净心之中,一旦内心清净,刹土就会随心而显现,自然可以即生成就。
此时,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我算是看完了。我得回忆一下,免得搞忘了。毕竟,这种操作指南,对自己最后时刻,是有用的,如果上师没有故意骗人的话。
如此复杂的临终过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上师哪里能够得到这些知识呢或许,他们已经可以自由出入生死之境,早就窥探过那最后的境界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这里面,上师所说梦境与死亡意识之境,在佛教中,都是中阴生的一种表现形式。听说,其名的宗喀巴大师,也是在中阴生里得到圆满的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谁没开个学
终于在开学前一天,跟文大姐一起,到了学校。此时是老师最繁忙的一天,高中生,光要搬的教材及教辅材料,都需要几个男老师忙一天,况且,标语的布置,后勤的检查,及教务处的会,整个学校,一股大战前的气氛。
文大姐与总务交接账目,把这学期要用的资助费用,与总务进行核对。更重要的是,还要与各班主任老师联系,重点有希望上大学的孩子,不管是艺术体育特长生还是成绩好的孩子,作为重点保障对象。而普遍的成绩一般的孩子,需要增加的饮食营养补助,也是要核对算钱的。
助学工程不是光花钱就可以解决的。需要长期有人督促,监督,让这钱用得更有效率。原来在北京时,有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问过我,他想做慈善,想拿出一笔钱出来,问我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只好说到“如果你要简单的话,直接捐给希望工程或者红十字会就行。”
他可不这么想“我不太相信别人,包括你所说的组织,毕竟这些组织要养活这么多工作人员,资金使用,我怕效率不高。”
“那你就找一个人代理你去做这件事。”我当时也没深入过慈善事业,只是应付式的回答。
“谁能够相信呢如果找当地当官的,本来贫穷的地方,部分当官的突然见到这么多钱,心就活了。他贪我几个钱,求助对象就少了钱。况且,他犯法,把他也害了不是找本地其他人,也是一个道理。”
“那你就自己去。”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我不做生意挣钱,哪里来的资金呢”
当时我以为,他所思考的有道理,这可能有点死循环。但今天,我看到文大姐忙前忙后的,我觉得,我与妍子做慈善,找到这样好的代理,简直是上天给我们的帮助。文大姐跟刘大哥这种没私心又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是稀有的。
校长本来要陪我到处走走,但我看他那么忙,怕耽误他的时间,没同意。我就开着文大姐的面包车,帮后勤的师傅,到街上拉米面油去了。
如果没亲身经历,你根本不知道,要管理一个学校上千人的吃喝生活与学习,还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干。分管总务的副校长刚开始对我开车还有点不好意思,等混熟了后,他就开始了他的安排。一会上农贸市场一会上新华书店,还要顺便到医院,给校医务室拉常备药品。
家大了,都不好当。
我从小读书,开学前最害怕的是,老师检查家庭作业。但今天看来,最忙的,却是老师。我们一个人的家庭作业交给他了,他却要批改几十本。更别说,参与开学前这如打仗般的准备工作了。
第二天,看着那些扛着大包小包的学生到校时,我仿佛看到当年的我。春节的欢乐还没走完,他们的父母大多都外出打工了。那些装东西的编织带明显带着长途的磨损,带子也有断裂的,被用麻绳随便接上,把学生的肩磨成了印子。有的带着塑料桶,明显是火车上民工的神器。是一种白色的装涂料的桶,质地比较结实,上面有盖。民工们回家时拿它装行李,放在火车上,如果没座位,放地上就是天然的板凳。
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些学生的行李,甚至可以判断出,他父母是在哪里打工的。
开学典礼和加餐,我与文大姐就没参加,毕竟教学任务,还得依靠老师。但我们助学金的发放标准及餐食补助标准,都用红纸写上,张贴在学校的填报上,公开透明,让大家共同监督。
钱是好东西,如果得到正确的使用,会产生功德。但如果被用来引诱人的贪欲,那是就罪过了。
听到学生进教室后,此起彼伏的“好师好”的声音,我跟文大姐长舒一口气,我们该回去了。
本来回去的路上,我要开车。但文大姐坚持要她开。
“你忙了这多事,比我疲劳,我年轻,还是我来吧。”
“小庄,你不知道,做这种事,我是越干越来劲的,仿佛人都年轻了几岁。你跟小高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感受到自己有点价值,还真得感谢你们。”
把义务劳动当成幸福,你说,这不是高尚,什么才是高尚
等回到丽江时,天已经快黑了。刘大哥丰盛的晚餐,就是最好的犒劳。这块红土地上的人民虽然不富裕,但红土地却盛产如此多的美味,让辛劳的人们,有了对生活的希望,对故乡的眷恋。
吃过饭后,刘大哥专门跟文大姐邀请我,喝一会茶。
“小庄,这学校开学的事都安排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你学佛的事,我跟你文姐也在留意。目前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我就跟你联系一下。”
我突然觉得他们就像我的大哥大姐,专门是为我而努力的一样。我问到“你们安排的,怎么错得了呢”
“不一定”文大姐说到“在密教中,很多人,有很多拜师的经历,为了寻找自己最适合的上师,经历一生的跋涉。比如虚空藏大师、宗喀巴大师,都是到处寻找上师,不断学习佛法,足迹遍及整个西藏与印度尼泊尔等地,最后才得到成就。就是在白教中,弥勒日巴大师在找到马尔巴以前,也拜过许多上师,学了不少佛法。”
我点点头“我懂,无边法门誓愿学,是这个道理。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安排只是我寻找上师学习佛法的第一步,这一步跨出去了,才是真正漫长的学佛之路。”
刘大哥说到“我们找的这位大师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上师,你见过的人,那位东巴活佛。他已经回到丽江了,要进行新的传法。我们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也同意你到庙子里去,跟随其它的一些弟子学法。至于适合不适合你,那就看缘分了。但是,所有经过印证的活佛及传法师,只要你拜他为上师,他就是你依靠的人,必须以心口意全部的虔诚,来对待他。”
“我懂,刘大哥,这些有传承的大师,就是我学佛路上的父母,他既然能够教育出你们这样的高徒,我再笨,也会有收获的。”
随后,文大姐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并说,一旦我到了庙子,传法活动没结束,不允许有偷懒当逃兵的想法。不过,他们会过一段时间,就去看望我的。
“我已经跟小高说过了,小高也支持你去。”文大姐这一说,我心头一麻。看样子,他们不知道我跟妍子已经离婚,妍子在跟他们联系时,也把我当成她丈夫来称呼的。
最后,他们把我拉到他们里间的佛堂,对着佛堂上的上师像说到“这就是你将来的上师。你给他礼拜吧,记住,用身口意全部的付出来礼拜。”
我郑重地爬在地上,认真地大礼拜。然后,再端详忆念上师的画像,让他的形象刻在我心中。
最后,刘大哥说到“你明天就要去拜师了,我送你过去。但拜师起码的见面礼是要要的,这个你知道吧”
这个我明白,这不仅是求法的意思,代表一个求字。而且,这也是一种付出与尊重。人们一般最舍不得的,是自己曾经付出过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心理原理,让人们对拜师送礼,有一种仪式感的坚持。
在古代孔子,虽然也称“有教无类”,但拜师的人,哪怕再穷,一束干肉,也是需要的。当然藏传佛教中,也不说礼物要多贵重,但起码得表示自己的郑重。
我问到“我想给上师供奉七宝,在丽江哪里有卖的呢”
毕竟,要同时有这东西卖,还不能有假的,只有当地人才知道。
“我知道,这样,我先给人家打个电话,明天上午直接去拿,别人也好准备。你需要什么档次的”
“当然是最好的。”
接着,我就上楼了,整理笔记,整理行李。我知道,我也要开学了,谁还没开过学呢在这个春天到来的季节,思想如野草般生长,如果没有师傅的剪裁,那就容易乱。
我还给妍子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她我的去向。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当然还叮嘱我要注意身体,还要保持联系。她最后还发了几句这样的话“那位上师我见过,那是跟你我都有缘分的人,我喜欢他,希望你也喜欢他。”
我知道,那是我们爱情的,那个位置,那个上师。那一天,我看到她真正的笑,她曾经在那儿,幸福地哭。
一想到明天开始,就是接触真正的密法,就要有自己真正皈依的上师,我还真的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吓不着我,我就起来打坐。打坐时,也没要什么呼吸什么法门,只是按照近期所学的,藏传佛教中最常用的办法忆念上师。就是在脑海中想象他的形象,如果这个念头被杂念打乱了,就拉回来,重新想。就像在脑海中印一幅画,尽量不让这形象中断。
久而久之,人渐渐平静下来,再躺下睡觉,迅速安稳。
第二天,刘大哥与文大姐办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说我到庙子后就得过艰苦的生活,这一顿吃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吃得上。这有点像送行饭,也有点壮行酒的意思。当然没有喝酒,喝了奶茶,吃了糌粑,为了是让我习惯藏地寺庙的饮食。
我当过兵,他们相信我的适应能力。当然,也不觉得,吃这些有什么不适应的口味,都很好。
出门时车辆拐弯,再也看不见文大姐送行的挥手,我们就上路了。走到丽江城边一个店子,停下车来,刘大哥说到“就是这家店,比较正宗的,价格也公道,我常来。”
进去后,店板出来,是个穿藏袍带佛珠的人,我知道,这也是个修行人。他把昨天刘大哥让他准备的七宝,用一个银盘子端了出来。
所谓的七宝,包括天珠、绿松石、玉髓、珊瑚、金银、琉璃、珍珠。其它我不知道,但对刘大哥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些都是上等货,刘大哥一一给我介绍,算是让我了解了一些常识。最后,这一盘子,总价也不过十二万,我刷了卡,老板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小心地把它们装起来,并且用一块黄绸布,包在外面,方便提拿。
车子开了一会,终于到那个寺庙了。我有一种感觉,仿佛到了家一般。因为,这地方我跟妍子来过,有一种情感上的亲近。
当我来到活佛住的房间时,刘大哥先于我给上师行礼,上师摸顶,这算是礼节。最后我献上七宝,也给上师礼拜,虽然这活佛在我印象中是那么熟悉,但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保持着身口意的恭敬心。
我听见他又是摇铃又是念咒的,过了好一会,又往地上撒青稞,最后才摸我的头。
刘大哥拉了拉我的衣服,我才知道自己该站起来了。站起来后,刘大哥拉我出来,对我说到“上师认可你了,下午的时候,你就跟这位师兄一起,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估计,正式的拜师仪式,还得过一段时间。接下来,就是学习的过程,也是考察的过程。过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刘大哥出门,开车,回头给我招手的情节,仿佛让我想起,当年,班长送我离开部队时的情景。
这位师兄其实也是当地人,叫木江,纳西族。但是,从小上学学的是汉语,当然与我可以无障碍交流。据他的介绍,这一次法会,会来很多人,大概有三四十个,但最终上师会收哪些人做弟子,还得看缘分。
最开始学共法期间,是与内地寺院一样的。只有到不共法传授前,才确认哪些是弟子,才最终传授。
我觉得,以我的虔诚与基础,应该会得到上师的认可。木江其实还担任庙子里其他工作,我觉得今天下午我也闲着没事干,就问到“师兄,有什么事我可以干的吗”
他想了想,说到“看你的体格,后院那堆柴,你能劈吗”
这么简单的事,完全没问题。我被他领到后院,才发现,那一堆柴,估计得有一个拖拉机的份量。但既然答应了,就得把事干完。
我按原来的规格,开始劈柴了。这不光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好在这些都难不住我。最麻烦的是,最近几年没有干过活,身体的力气受得了,手里的皮肤却变娇嫩了。我找了半天,终于在墙角找到一双破手套,戴上它,这才变得大胆起来。
劈柴时不得不专心,毕竟手上拿的是斧头,而柴就在我脚下,如果稍有闪失,就会受伤。刚开始还有研究这柴如何劈得好,后来熟练了,就变成一个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识动作,只是不敢大意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我突然在那么一瞬间,体会到什么叫做当下,当下,就是不思考时间的过程。当下,即失去时间的概念。已经劈过的柴,不需要你再看它一眼。没有劈过的,还有柴堆里,只有脚下这个木头,才是你用力的对象,而利斧,就在你手中,用力挥下去,不考虑结果。
因为这个结果,不是按你考虑来的。有的柴的干湿不同,有的扭曲程度不同,有的还有根与杆的区别,柴是千变万化的,而你只有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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