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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什么卦庄哥,我不懂。”

    “这分明是离卦啊,两阳夹一阴,所谓离中虚。”

    “离卦是个什么卦”小苏还是不懂。

    “坎卦就是火卦,火为旺兆,兄弟,你要发了!”

    “这么说,我该去搞营销了”

    “按卦象说,是可以的,但信不信由你。”

    “得呐,庄哥,我今天就去跟李哥申请。”

    看着小苏风也似的飞了出去,我知道,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的。钱,这个困扰在我和小苏这种贫困出身的年轻面前的最大问题,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想起班长,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因为钱,漂泊异乡、夫妻分离、父子分离,至今靠给富婆当保镖过日子,他的内心是有多么的不甘!也许,对于我们这种出身困难的人来讲,任何事业必须以先挣钱为基础,为此,小苏浑身洋溢着挣钱的冲动。

    中午头有点不舒服,睡一觉估计要好些。

    电话把我吵醒了,一看,都下午四点多了,电话是班长来的,一个战友带老婆孩子来北京了,要接待,他在金姨那里不能全陪,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我了。

    这个战友原来是我一个班的,班长只陪他们一家吃了个晚饭,就赶回金姨那边去了,我安顿他们在宾馆住下,准备回去,结果,战友把我留下了,非要我陪他住,兄弟俩好说话。一连三天,陪他们看故宫、登长城、串胡同、逛西单,战友一家兴尽而归,临走时,战友拉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庄,你该有个家了。”

    送别战友,我有点感慨。几天来,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想到我至今孑然一生,孤独的寒意油然而生,战友是了解我的,我最需要什么,他们知道。

    晚上,回到屋内,书也看不进去,茶也不想喝,只盯着墙壁发呆。没有想象,没有烦恼,没有兴奋,只有发呆。就像我从小习惯的那样,最安全最平静的心理状态,就是发呆。这是对现实的遮盖,也是对未来的屏蔽,和拼命忙碌一样,达到一个忘我的境界,是舒服的。女人问:你在想啥男人答:我想静静。女人问:静静是谁男人沉默,他就是静静。

    小苏进门发现巨大的声响,把我从呆状拉回现实,有点不舒服。

    “庄哥,回来了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不听也不行了,他来就安静不了。“说吧。”

    “我把搞营销的事跟李哥说了,李哥也跟公司申请了,公司准备成立一个营销部,公司一个董事当营销部老总,而我负责具体业务,我也就是营销部的副总了。”

    “苏总,看不出来啊”

    “别取笑我,庄哥,李哥还在公司给我争取了一个很有利的利润分配方式,当然,然然是财务总监,她才是最终决定者。”

    “咋分配”

    “就是除公司固定业务外,其它我在外拉的业务,按营业额的15,作为销售费用,全部归我支配,而且,售后维护,还不归我管,我只要卖出去了,就有钱拿。当然,公司原来给我的工资和薪酬,也只有保底的6000元钱了。”

    “李茅和然然是真心帮你啊,兄弟,你可要好好干。”

    “那是,庄哥,目前我该向哪个方向努力呢也就是说推销的第一步该向哪里走,庄哥,再给我算算吧。”

    “好吧。就按那三个硬币的启示,以离卦来说,你应当向东南方向发展,并且与火有关的企业,容易成功。”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听说福建有个火电厂想搞个自动管理系统,那算是与火有关的吧”

    “算,你可以去试试。”

    第二天,小苏就离开北京,我估计他是去福建了。

    晚上,李茅回来时,我问他小苏的事,他的




第四十六章 路径依赖症
    路径依赖症

    人们总是对自己经历过的成功路径产生迷信,以为可以在很长时间或很广范围适用,甚至有人还把它总结出定理。

    我把周易预测视作传统文化,是高大上的东西,企图从学术上得出某种经典的理论。李茅觉得改变社会改变人们生活是伟大事业,值得努力追求。这都患上了伟大依赖症,也就是把人生的价值摆放在某种伟大的理论之中,才算得上追求。

    小苏,赚钱依赖症重度患者,从他的经历中大部分苦难都是因为缺钱而形成,故他常直观地以为,有钱后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和困难了。如果,你心里被钱困扰太久,你的思维也会发生像病人一样的症状。前两天,小区外出现一次车祸,大车急刹的声音如此凄厉,以致于把我从床上扯到了街面,大车还在,血迹还在,受害者已经送往医院,肇事者被警察带走,有一个貌似目击者在向后来者发表观感,当许多人在问他受害者身体怎么样时,他却兴奋地大谈司机要赔多少钱:“没有四十万肯定不行,也许要五十万,就看那个女孩的家属怎么扯了。”

    “女孩,伤得厉不厉害有生命危险吗”有围观者焦急地问道。

    “我跟你们说了的,起码要赔四十万,不信看最后结果,我估得准没错。”其不容质疑的气势,挥洒着绝对控制的话语权。

    难道他对生命的关心就如此冷漠吗也许,他是被钱困扰得太久了,以至于形成了思维路径依赖。

    中国人自改革开放后,被西方先进所震撼,形成了西方所有都比中国好的思维依赖。知识分子是从西方来的,过去言必称希腊,现在言必称美国;奢侈品是从西方来的,质量工艺只有西方才好。甚至,学西方较早的日本、韩国,甚至香港、台湾,都比中国大陆好,那么,就有理论家总结了:中国啥都不行。原因不过是民主、自由、人权、普世价值那一套,仿佛,经济和工业不行,是文化造成的。这就把因果关系搞反了。

    如果说文化制度不行,是因为经济基础不行造成的,可以说得通,但反过来,就有点倒因为果。如果中国文化完全不行,那么,古代近五千年的探索就毫无价值吗如果说质量工艺只有西方好,那瓷器青铜玉雕就不算工艺吗如果民主自由是西方发达的原因,那么,实行西方民主制度的有一百多个国家,为什么只有少数国家才发达呢

    自己不富,只怪政府,是不是思维上的懒汉沙特政府,但人民很富。苏联改行西方自由,结果造成了近十年大面积的灾难,至今未完全恢复。

    思维路径肯定有问题。因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你想当思想的懒汉,就容易陷入路径依赖症。那么,治疗此症可靠的方法是什么呢现在我知道的就是:反省。

    小苏近段时间以来,生意越做越顺,每次研究项目前,总是让我跟他起一卦。其实,算法很简单,我让他专心想着要求的事,然后往桌上丢三个硬币,用硬币正反面的阴阳属性得卦,算出方位和行业,小苏按卦象指示主动出击,生意的成功率较高。一般搞过推销的都知道,如果要成功完成一个推销,至少要接触近十个客户才行,但小苏的成功率就有点高得吓人,估计,他只需要跑两三家企业,就可以成功推销出一个项目了。估算了一下,他近几个月的收入,估计已经超过100万了。但是,我始终觉得有点不安,事情就这么容易赚钱就这么简单那么,我们是否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吗

    在提醒小苏要谨慎、放慢节奏时,他教训起我来了:“庄哥,我觉得你的思维被束缚了,思维路径单一化。估计,你想的是,付出才有回报,有多大付出才有多大回报。你估计还会反推:有多大回报,肯定需要有更大的付出。是不是”

    “我承认,你所说的心态我肯定有,但是,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庄哥,咱们就事论事,你这个想法属于患了思维路径依赖症。付出与回报也许在社会大趋势上概率是一致的,但在某个具体的事情上,却无法对等。比如,一个拿两元钱中彩票大奖的人,他的付出与回报相等吗况且,我们付出的是智力,它并非与个人的艰辛程度相匹配。你的预测方式,是几千年中国历代知识分子的精华总结,它包含了多少优秀分子的智力付出这个付出不大吗况且,如果要为回报建立等式,那么,只能用价值与回报来匹配。产生多大价值,得到多大回报。在我的项目推销中,有两种知识含量,我们的软件设计师大量的专业劳动和智力投入、你指导推销的周易更是祖宗用智慧赏饭,我们拿这点钱,是不是应该心安理得”

    面对他一长串的反问,我竟无言以对。

    但我也无法心安,因为,我似乎觉得有某个代价在某个时机等着我。这是直觉,但愿它是错的。

    李茅搬走了,他走前专门跟我强调:“记住我们的约定,庄哥,我俩应该有个项目。”

    房子也没另外租人,小苏一个人全部负担了房租,他很有信心地对我说:“庄哥,我们事业刚起步,但像这样我们兄弟联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搬到写字楼去,搞个正经公司,然后,买别墅,你我各一幢,我把父母接来,你找漂亮老婆,咱们永远做邻居。”

    “做梦娶媳妇,你小子,美得!”我打趣到。

    “庄哥,我发现如果通过我们这样的组合,专门成立一个销售团队,你算方向,我带一帮人推销,管它什么产品,也许可以做得很大的。”

    “那不一定,小苏,你推销软件有优势,因为你原来是搞这个的,是内行。但你推销其它的东西,这个优势没有了,怎么成功”

    “不是有庄哥算吗你算出方向和对象,不就把握大多了”

    “成立个公司,你想做长久生意吗”我犹豫了。

    “庄哥,高妍的爸妈不是想投资吗不如把高妍吸收进来,我们成立一个正经的公司,把销售做大做强。”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绝对不行!”然后,我直视小苏的眼睛,发出了一长串的疑问:“小苏,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一是你究竟想把这个生意做多大你想没想过其中的风险二是你想把高妍拉进来,是你想用公司绑定高家这棵大树吗三是你究竟是想追求高妍,还是单纯看中了她家的钱”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问题,小苏显得有些委屈,胀红了脸:“庄哥,想不到你这么看我”,他眼泪快流下来了,身体偏向一边,头低下,不看我了。

    我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连忙解释:“不是我把你想得太坏,而是我对高妍的父母有责任,如果你想追高妍,我没意见,但是,如果你还有其他目的,那就害了别人了。”

    “算了,庄哥,我理解你



第四十七章 小苏的快乐
    小苏的快乐

    当小苏成为高妍酒吧的常客时,我觉得我可以顺利退出了。冯姨和高叔在越南考察项目时,也时不时地跟我打电话,我也多次装着无意间透露了小苏的情况,以赞扬为主,也算是作个铺垫吧。

    小苏追高妍并不顺利,主要是两个人的经历和背景差距太大了,话说不到一块。但是,小苏有种死缠烂打的精神,不怕死不要脸的气质,哪怕昨天高妍骂了他,只要今天给了他一个笑脸,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地上场了。

    过几天,小苏的妈妈要来北京检查身体,我俩忙前忙后,找医院挂号,结果,要排到十几天以后才能看,找号贩子,也要一周以后,还要给他两千元钱才干,而且,他并不承诺一定挂得上。当我们在高妍的酒吧喝酒时,我们的谈论被高妍听到了,她大笑:“瞧把你们愁的,我打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她过来了:“我跟我的一个哥们讲了,明天,你们就到医院去,直接找张院长,他已经安排好了。”

    我大吃一惊:“你什么哥们这牛”

    “我在美国学习时的同学,张院长就是他爸,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和小苏哑然,原来,虽然我们现在有点钱,但社会地位不是一天就能用钱改变的,贫穷限制了我们的空间,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

    小苏的父母来北京之前,小苏专门花了两天打扫了我们的房间,还满怀歉意地对我说:“哥,要我父母住宾馆,他们肯定没有家的感觉, 我要让他们感觉儿子在北京有个像样的家,只是委屈你了。”

    “没事,你父母也是我的长辈,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暂时在外面住几天”

    “千万别,哥,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你了,他们也想见一下你,我把你的房间也打扫了,你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我一看,窗明几净,整个屋子亮堂多了:“还搞!你再搞就把我家俱的漆都擦掉了。”

    “不好意思,哥,我把屋里好多旧杯子、毛巾都扔掉了,没有把你的东西扔错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扔了就扔了,再买新的就是。”

    说完,小苏出门了,进来时带了两大包东西,我一看,什么从毛巾到杯子到茶具脸盆等,一大堆。

    “要帮忙吗”

    “不用了,哥,你在屋子安心喝茶,我忙我的。”

    看着小苏满头大汗,一会在卫生间擦地,一会在客厅摆放,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小曲,幸福得不得了。我突然感到,他有父母孝敬,他所有的努力都有价值:让父母为自己骄傲!他是幸福的。

    第二天下午他父母的火车就要到了,早上,就有敲门声,我正准备起来,却见小苏早已开了门,原来他在网上订的按摩椅到了,签完单,他对着说明书几经摆弄,把它装好,然后问我:“哥,你说这个东西是放在房间内好还是客厅好”

    我不知可否:“你说呢”

    “我觉得放在房间内好,睡觉前他们按摩一下,有助于放松肌肉”他又摸了摸底脑袋“不对,还是放在客厅好,一边看电视一边按摩,一举两得,你说对吧,哥”

    听他频繁因摆设发问,频繁因物品放置纠结,我分明感受到他对父母到来的期盼和重视。虽然在小苏面前我一直自视甚高,但在这时,我却对他产生了羡慕嫉妒的情绪:他健全的家庭给了他奋斗的意义,而我生命的意义在哪里呢

    接他父母到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是我俩一起去接的,我看见小苏穿着崭新的衣服,精神抖擞地站在出站口眺望,我想起他前几天找张思远,估计就是为买这衣服去的。

    当他父母走到我面前时,我看到了熟悉的久违的泥土气息:苍老佝偻但和善的形象,和我拘谨地握手时,老茧的硬度穿透入我的心:那是贫穷和坚韧磨出的利刃,所有厚重的情感和苦难的生活都会被这利刃刺穿。

    到家后,在我的坚持下,决定晚饭接见酒由我请客,我订好了酒店,告诉了小苏位置。

    “太高档了,哥,我们得准备一下,哥,我们六点到酒店碰面如何”

    “好的。”

    我专门挑了一个附近最豪华的酒店,金碧辉煌的灯光、银光闪闪的餐具。我想,也这是小苏想给他父母的感觉:他儿子的成功,已经超过了父母的想像。

    六点钟到了,我看到他父母穿着崭新的衣服到来。但怎么觉得有点不合适宜,想了一下,原来,他父亲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有点像电视上干部开会时穿的那种。瞬间,我明白了,对于他父母来说,最高贵的人莫过于干部了,以干部的着装出席豪华的宴会,是他们所能想像的最适宜的配置了。他母亲倒还好,穿着一身平绒的外套,整洁而又不艳丽,适合年龄和气质,只是略显拘谨,这只是对环境不适应的正常表现,但她的穿着表明,女人,无论有多穷困,审美的情趣仍然高过男人。

    “这么大的桌子,就我们三个人吃”他父亲有点吃惊地问道。

    “本来李茅和张思远要来的,他们今天都有事,李茅明天请客,这个周末归张思远。”我说完向服务员示意图,表示可以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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