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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老头点点头。

    李不琢皱了皱眉。

    老头把伞扔给李不琢,李不琢一把接住。

    老头笑道:“做我们这行的,哪还管什么恩仇,这孩子父母都是我杀的,这孩子报仇,也找不到你头上。”

    李不琢把伞递给三斤,过去帮老头把男孩抬到马车上,道:“车里有伤药,先给他敷上,到前边句芒山脚下,就是我的酒庄,到时候再给他包扎。”

    …………

    老头自称鹤潜,那对男女的尸身,就被藏在林间山坑里。

    马车载着男孩,向句芒山脚驶去。

    三斤在车上给他擦着冷汗,心想也是无父无母,可想到方才那对杀人越货的男女,左右一想,这孩子还不如没父母呢。

    马车边,李不琢忽然说:“此事过后,帮我做件事。”

    “嗯”鹤潜脚步放慢。

    “就




六十六:书房
    脚步声传来,没一会,门上巴掌大的小窗开了,露出一双映着青黄灯光的眼睛。

    “阁下是”

    谨慎的声音透过厚重大门,瓮声瓮气的。

    李不琢拿出地契,给门窗里边的人看了一眼。

    本来按惯例,李不琢要接收这处酒庄,田土务会发信笺先与姚氏联系,那边回信后,准备好交接事务,李不琢再过去。

    可经那田土务的文书一番话,李不琢便没让他联系姚氏,拿着地契就过来了,也是防备姚氏若真要使什么绊子,会提前准备。

    门里的人眼睛一扫,虽不识得多少字,却认出了“河东县”、“句芒山脚”、“酒瓮子坡”、“地二十亩”等字眼,还有地契左下角,那田土务的猩红朱泥印。

    “我是新科魁首,来接管这处田庄。”李不琢道。

    门里的人犹豫了一下,说声稍待,消失在小窗里边。

    脚步声远去。

    没一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近。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里边出来了八个人。

    当先的中年人穿一身墨绿色绸缎,身材高大,八字胡须,肤色透着股养尊处优的白净光泽。

    “在下姚仲豫,乃酒庄管事,敢问阁下名讳”中年人暗暗打量着李不琢。

    “这位是新科魁首,李不琢,李大人。”鹤潜道。

    “原来是李大人,真是有失远迎,方才我听说魁首大人是要接管此处酒庄,不知那田土务的文书地契……”

    “都在此处。”

    李不琢拿出银嵌青玉的道家童子名牌,与庄园地契。

    管事接过一扫,就知道此事八成是真的了,连忙把李不琢请进去。

    其余七人也对李不琢低头行礼喊大人,一窝蜂似的,引李不琢进屋,牵马的牵马,搬行李的搬行李。

    庄子正院进去,是一间正屋,边上是西管事房,东偏房。

    正屋是主家的住处,平日里,姚氏族人来酒庄视察,就住在正房中。

    西边的院子,是杂役帮工住的地方。

    东边的小院里,是三间客房。

    北面就是酿酒坊所在,风一起,带着热气的酒糟味便愈发浓烈。

    车上那受伤的男孩被抬进偏房,迷糊睁开眼,见到床边的人,受惊的耗子般猛然起身,断掉的右腕却撑了个空,险些跌倒,被鹤潜一把扶住。

    男孩往手腕出一瞥,仿佛才觉出痛苦,嘶嘶倒吸凉气,额上冷汗直冒,瞥见屋里的李不琢,不由惊惧想起那一道如电的剑光。

    “胡狼和狐媚儿都被我杀了,日后你就跟着我,不再去做偷儿。”

    听了鹤潜的声音,男孩脸上霎那间露出的竟是解脱的表情,转瞬,又低下头去。

    李不琢招招手,把三斤带出屋子,道:“这孩子在庄里养伤,还得过几日,才方便离开,你别和他走近。”

    “也怪可怜的呢。”三斤叹息一声。

    虽说一想起此前男孩的偷袭手段,她便觉着一股寒意背后冒起来,可听鹤潜说了他的身世,这时那屋又传来里小兽般的呜咽声,便忍不住心软了。

    “所以我才帮他治伤。”李不琢转身离开,“来帮忙收拾。”

    酒庄里那管事叫姚仲豫,不是姚氏血脉,本是姚氏赐姓的家仆,资历老了,也被派到这里当个管事的。

    其余七人,三女一男的帮工仆役,还有一个酿酒师傅,带两个学徒。

    都姓江。

    这酒庄所在的村子东西北三面都有山围子围着,就叫酒瓮子村,村里人几乎没外姓的。

    李不琢拾掇了一些行李,便提灯走进书房。

    这正屋里间的书房,布置典雅,壁上书架底层,是数个大小不一、雕花精致的木箱,落了锁。

    往上是一些山水杂记,鬼狐志异的书籍,上层有许多经书、方术、岐黄药典,却分类杂乱,是些不成体系的散乱知识。

    临窗的椅子被固定在地上,李不琢瞥见扶手上有个不起眼的机关,便拨动一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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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谷地
    “只有二十亩地”

    李不琢把账目扔上书桌,看向姚仲豫。

    姚仲豫躬身道:“庄边土地虽多,九成却都是农户自己开垦的土地,并不归酒庄所有,魁首大人的地契上也写得很清楚。”

    李不琢道:“庄里十几年经营的利润如何”

    姚仲豫道:“账上都有记录,都在河东县姚氏主家存着,明日我便派人去县城走一趟,主家那边,会派人过来与大人正式交接酒庄。”

    李不琢点点头,也没追问,让姚仲豫离去。

    姚仲豫一走,李不琢拿起账目翻阅,略微一算,从十四年前算起,酒庄经营的利润抛去零头有二十金锞。

    但按田土务的档案卷帙的明文条例,李不琢所得的,该是酒庄经营的一切利润,不只包括地契中二十亩地,也就是说,酒庄从外购入粮食酿酒的利润,也属于李不琢所有。

    若按二百亩地算,算入十四年购粮成本四十金锞,十四年的净利润能有一百五十金锞上下。

    …………

    黄奴儿咬紧面巾,闷哼一声,面色煞白,豆大汗珠从额上滴落,鹤潜扎紧布条,道:“倒是止血了,左手拿筷子倒不难学,只是你只剩一只手,许多活便干不了了。”

    左手取下嘴中面巾,黄奴儿嘶了几声,牙关紧咬。

    被那对男女逼着当偷儿的时候,就见过不少同行失手落网后,被人砍手指,甚至活活打死。

    断一只手,脱离了那行当,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埋在哪了”他问道。

    “山沟子里。”鹤潜知道黄奴儿想什么,道:“待你回些精气,再去给他们立个灵位,你可怪我”

    黄奴儿喃喃道:“不怪你,有时候我也想杀了他们……”

    鹤潜笑了笑:“你怪我也无妨,只是,却不要怪李不琢。”

    “我不怪他。”黄奴儿顿了顿,“养好伤我就走。”

    “走不走。”

    “不走”

    “我想杀他们二人不假,可为什么选在此次动手”鹤潜淡淡道:“李不琢是新科魁首,若不出意外,将来是能入仕天宫的,能追随他,对你我都有好处。”

    黄奴儿怔了怔:“你不是早就想退隐了”

    鹤潜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纠葛,谈什么隐居,不过是想避开以前惹下的那些麻烦。这位李大人对那陪伴的丫鬟视同己出,我看他举止,也不是颐气指使之人。”

    黄奴儿低下头,面容在灯光映照下阴晴不定:“可我曾刺杀他,他怎会信我……”

    “你是受人逼迫,而我若想害他,便没理由帮他脱险,更何况,如今他身边连个跑腿办事的人都没有,到这酒瓮子村里,完全是个外人,想接管这姚氏酒庄,谈何容易”

    …………

    次日清早,李不琢来到庄子背面的酿酒坊。

    三层高的木楼中,四角锅炉炉膛散发逼人热气,锅炉旁的四个巨大料桶边沿被铆钉严密加固,仍冒出丝丝酒香浓烈的蒸汽,料桶顶部铜盖上伸出各伸出一根两人合抱粗的黄铜排槽。

    排槽延伸至二楼高处,又向下汇合,混铸出一个巨型黄铜冷却槽,悬吊屋中。

    冷却槽底有旋钮开关,拧开时,清澈酒液便从中流出。

    酿酒师傅叫江大河,学徒一个名字别致些,叫江边柳,另一个是个半大女娃,就叫江酒儿。

    三人跟李不琢见礼,李不琢让他们继续酿酒,背着手在旁边看了好一会。

    那料桶一个约莫能装上千斤粮食,若只二十亩地的粮食产量,酒坊没必要做这么大。

    便唤来江大河询问平时酿造的事项,江大河知无不言,可问到产量和消耗时,就支支吾吾。

    知道这些人都被叮嘱过了,李不琢也不多问,唤来酒庄管事姚仲豫,让他陪自己一道去村里逛逛。



六十八:酒狐一
    看见李不琢表情,姚仲豫也明白了其中用意,叹道:“这田庄十几年虽然都是我在经营,可我只是个管事的,大人何苦为难我若大人把这事捅到灵官衙去,主家只需补上税款,大人您非但不会得利,反而会得罪人。”

    “哦如今账目上利润只按二十亩地的收成算,若按两百亩算,我怎么不会得利”

    姚仲豫低头道:“大人真要和姚氏作对,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比起姚氏来说,大人还算不上抢龙啊。”

    这话已经直白过分,换了别人识趣的,便要知难而退了。李不琢却眉头一挑,摇头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没看清形势,怎么还帮姚氏来算计我”

    姚仲豫一怔。

    李不琢的声音接着传入耳中:“你为姚氏效力这么多年,才混成个酒庄管事,而这酒庄子如今已是我的,你回姚氏后,又能做些什么”

    姚仲豫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李不琢背手走回酒庄,头也不回道:“你不是卖身的契奴,不必死忠姚氏,这酒瓮子村,你熟悉了十余年才能管理得当,若离开此处,你回到姚氏主家,难道从新当个帮工杂役若我是你,就会好生结交酒庄子的新主人,以求留下,却不会帮着外人去算计他。”

    说完,李不琢也不停留,直接回到庄子里。

    虽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推翻姚仲豫对姚氏的中心,但只要让他彻底明白与自身利益休戚相关的所在,他就能知道处理酒庄交接之事时,该偏向哪方。

    回庄后,李不琢心中琢磨着姚仲豫所说的妖患。

    若真按他所说,光天化日之下,让个整个的村庄里人影消失无踪,也只能用“妖”字形容。

    午后,一架机关木鸢飞至庄中,是两封信笺。

    李不琢打开信笺一看,一封是郭璞的信笺,写着李不琢离开这八日间,做成了第一笔买卖,赚到四金铢,大半都换成小精元丹送来了。

    木鸢带着的匣子中,就有五枚小精元丹,都是上品成色,还余了一金铢的钱。

    另一封是沈渚的信,也是账目,与郭璞记载的稍有出入,有一金铢上下,自然就是郭璞为自己留下的那份利益了。

    水至清则无鱼,郭璞能力上佳,这些分润是应有的,只不过,李不琢要平衡好他的能力和野心。

    如今郭璞做这桩生意,依靠李不琢的,便是与沈一春同赴宴席的名声,新科魁首的身份,若郭璞日后不需要再这些了,完全可以不再依附李不琢。

    值得一提的是,郭璞的信笺中还附了一句,待过一阵子要送来一个可用之人。

    这事倒是戳在人心坎上了,眼下李不琢连个车夫或跑腿小厮都没有,正是缺人之际。

    把信笺放在书桌上,李不琢把江大河唤入书房,问道:“听说近来庄子里闹了些古怪,具体是什么事”

    虽然酒庄易主,但第一次进入主家书房的酿酒师傅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李不琢还给了座。

    只不过,听了李不琢的问题,就面色发白:“的确有这事,说起来也渗人得很。原本背面的酿酒坊中,每过申时都会熄火,可半年前要赶一批酒,我便豁出去干了一整晚,结果快天明时,迷迷糊糊醒过来,身子却动弹不得,只听到身边有细微的脚步声。

    “就这”李不琢暗暗皱眉,原本以为姚仲豫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故意把酒庄编排得十分不堪,可看江大河说话的反应,不像撒谎。

    “再后来……倒也没有了。”江大河低下头,心虚说道,“可我被魇着后,那脚步声,我的确是



六十九:酒狐二
    李不琢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那白惨惨的怪脸倏忽一下缩回屋顶横梁后方。

    连忙想撑起身子,却丝毫不能动弹,眼睛也只能勉强半睁着,透过一线缝隙看着屋顶。

    嗒嗒嗒……

    脚步声渐渐接近。

    李不琢张嘴,喊不出丝毫声音,那脚步声停在身边,驻足不去。

    勉力转动眼珠看向身侧,黑暗中隐约有道身影。

    “呼……呼……”

    湿冷的呼吸声犹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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