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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沈渚皱眉道:“这我也知道,可燃料行当由微天宫掌管,民间敢插手,论罪要流放八千里,魁首大人该不会是想让我做走私吧”

    作为元亨商行二少爷,沈渚分得清轻重,就算被人打压,却不会为了区区两间茶店盐店,去冒把整个元亨商行都坑进去的风险。

    “不是走私。”李不琢摇头呵呵一笑,示意郭璞跟沈渚讲,自己拿起一块茶糕咬了一口。

    郭璞对沈渚笑道:“沈兄不必担心,这些分寸,大人自然会拿捏。申请凭票再去卖油价格高昂,为什么诸大商行都这么做无非没看到能省钱的路子罢了,天宫刚立十六年,天宫大宪每年都在修订,赚钱的门路都在那里面藏着。”

    沈渚神情一动,道:“请讲。”

    郭璞沉吟了一会,用请示的目光看向李不琢,李不琢却闭口不言。

    沈渚也心里门清,知道李不琢和郭璞不会无缘无故帮他,当然是也能从中得利,又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当即应承道:“只要不涉及走私,我定会全力以赴,人力财力都不会吝惜。”

    李不琢这才点点头。

    郭璞于是对沈渚道:“这门道就藏在机关总司旗下的储存燃料的分库中,这些分库的管事,奉机关总司之命负责向无距司和地市、悬车拨给燃料,同时也向拿凭票的民间商行售出燃料,按说权力不小,可管事一职却不入流品。为什么不入流品因为微天宫中墨师与偃师理念不合,微天宫旗下各大机构也职权混乱,这分库管事,举子不愿当,庶民没资格坐这位子,都是些童子在做。”

    沈渚听郭璞分析鞭辟入里,恍然道:“新封城每日消耗燃料数目庞大,若能与分库管事打通门路,从中截留一丝,我用原价收购,就能赚到数倍利润,上交机关总司的账目也对得上。”

    “沈兄一点就通啊。”郭璞对李不琢笑道:“我就说以沈兄的悟性,若不是被打压了,一定就能成为元亨商行的中流砥柱,甚至青出于蓝,比沈会长的生意做得更大,怎会亏损两年。”

    沈渚读书不成回家经商的两年间,甚至连手下都对他的能力有些不再信任,虽然郭璞这是在李不琢面前帮他说话,言辞夸大,也不由感动至深,一时间,连郭璞话里的一些细小漏洞都忽略了。

    “不过沈兄有一点却是猜错了。”郭璞话锋一转,“此事虽




五十九:小精元丹
    入夜后,沈渚回到沈府。

    沈一春颇为意外,自己的这个次子每月月初、月中才会从南通街回来,今日却不是时候。

    在书房见了沈渚,寒暄几句,沈一春就问:“今日怎么回来了”

    沈渚没犹豫,直接把自己要钱的来意说了出来,沈一春先是皱眉,听沈渚把如何运作的手段一说,面色略缓,点头道:“不错,是个赚钱的行当,谁给你出的主意”

    沈渚道:“是孩儿自己想的。”

    沈一春呵呵笑道:“你要是说实话,我便给你几十个金锞子去运作这门生意,要不说实话,钱就没有了。”

    虽说生意繁忙,对家中关心不多,但对自己儿子的斤两,这位河东商会会长倒是拿捏得准。

    沈渚这才无奈道:“的确是他人出的主意,说起来,父亲还认得这人。”

    “哦”

    “是他”沈一春想起昨日曲鸢池上宴会,曾见到过今年得魁首的少年,“难怪。”

    沈渚看到父亲的反应,原来沈一春与李不琢果然是认识,心下大定,道:“就是他。”

    沈一春神情一动,点头道:“去帐房支三十金锞,打点关系时留神些,南通街上你经营的那两个店面如何了”

    沈渚面色一僵,叹道:“仍在亏损。”

    沈一春沉吟片刻。

    “香卉想磨练你,是出于好意,也许没拿捏好分寸,你不要怪她。”

    …………

    黎溪巷一六号后院卧房,李不琢在灯下打开红木匣,只见巴掌大的匣子里,七枚龙眼大小的紫黑色丹丸映着灯光,圆润饱满。

    拿出一枚放入口中,压在舌下,李不琢开始盘膝打坐。

    坐忘入定时,药丸便在口中缓缓化开,钻入腹中,腾的一下,就化成澎湃的精气。

    之前点燃神火的消耗,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完全恢复。

    小精元丹药力极强,也就是炼气士可以吞服,曾有普通人贸然服用,结果鼻血狂流,数日不能入眠,精神亢奋,随即猝死。

    而李不琢这时,便运转练气法门,把这些精气转化为内炁。

    待内炁满溢,心念一动,神火倏忽燃起。

    口中小精元丹药力还未完全化开,有充足后劲支撑,李不琢内视之时,便驱动内炁拔障。

    一丝丝内炁如雨丝,如牛毫,在李不琢的催动下,剥离十二正经中后天积累的杂质,这些杂质一旦被剥离,就会随着排泄离开人体。

    一个时辰过去,小精元丹已完全化开,李不琢用一颗小精元丹的药力,已将一条正经中,约莫一成半的杂质拔出。

    这种水磨工夫,要的是步步为营,稳中求胜,不必太过勇猛精进。

    没再消耗内炁,李不琢从坐照自观中脱出。

    “一颗小精元丹,就助我一条正经的拔障完成了一成半,如此算来,只需六到七颗,七天的功夫,我就能贯通一条正经。”

    “恐怕没这么乐观,那日我驱动神火时,见到每条正经中都有杂质极其顽固的部分,也就是瓶颈,等我遇上瓶颈,拔障就不会这么轻松了,不过,就算有瓶颈,我吞服小精元丹,修行进境也是快得惊人。”

    “若没有小精元丹,我一次拔障的消耗,就要七日以上,才能补充回来,就算不考虑瓶颈,有小精元丹吃,七天就能贯通一条正经,而没有,则少说要五十天。若要十二正经全通,就算一直顺风水水,不出意外,不遇瓶颈,也要一年半的苦功。”

    “而且那样炼气精气消耗过甚,容易搞垮身子,这丹药我非吃不可。”

    “这些珍品小精元



六十:滴水不漏
    沈渚眉头微皱,中年妇人赫然就是于香卉。

    于香卉笑了笑,坐到桌边,左腿搭上右腿,瞄了一眼茶博士,茶博士连忙给她沏了壶新茶。

    于香卉身侧同来的那个年轻人叫于长风,是于香卉的侄子,也在元亨商行做事,坐到于香卉旁边。

    于香卉一坐下,便看向李不琢与郭璞,道:“我刚知道两位要跟我这姨崽做生意,担心他入行不久,容易吃亏,所以刚才话说得重了,两位不要见怪。”说着看向沈渚,“你想把生意做大,这心思是好的,可过去两年经营的亏损摆在那里,姨妈劝你不要莽撞,哪个行当是一拍脑袋就能做好的”

    沈渚道:“多谢姨妈关心,不过此事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岁魁首,与父亲也相识的。”

    于香卉讶异看了一眼李不琢,皱眉道:“但会长让我帮扶你经营生意,你要做什么,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听说你要插手燃料行当,这却不是小事,若出了什么篓子,整个商行都会被牵连进去。”

    “阁下就是沈兄如今经营的茶盐行的于掌柜吧。”李不琢淡淡道:“沈公子有心壮大商行,应当值得鼓励才是,我不会让沈公子吃亏。”

    于香卉笑道:“我自然是信得过阁下,只不过我这姨崽做生意没什么天分,恐怕反倒让阁下亏钱了,这样,沈渚你把这事如何运作,都给我一一说来,若真有前途,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一时冲动,我不会同意。”

    沈渚经营茶盐行被于香卉打压,已心有积怒,却没想,自己另谋出路,于香卉也要来插一脚阻挠,忍不住想当场发作。

    可他心知,于香卉在沈一春手下做事多年,手里人脉也很广,若撕破了脸,自己恐怕斗不过,便压下怒火,道:“我跟这位魁首大人合作做燃料生意,如今已万事俱备,不劳姨妈费心。”

    至于细节,沈渚却不会说出来,这份油水藏在天宫大宪中,只是发现的人尚且不多,运作起来却是不难,被于香卉知道了去,凭她的人脉和财力,轻易就能把这机会掌握到自己手里。

    等自己这边抢占先机,把机关总司与无距司还有地市中上下关系打点好,别人再想插一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香卉眉毛一挑,沈渚这话倒是有些底气,又暗暗打量李不琢,见他神色沉稳,心知此事恐怕真有些利润,不动声色道:“怎么能说费心,会长让我在你做生意时多多帮扶,这些关心,却是应当的。”

    说着对李不琢笑了笑。

    “这位……”于香卉终究是庶民身份,虽说称呼眼前的少年为大人,底气上便弱了三分,还是说道:“这位魁首大人,我这姨崽经验不足,此桩生意就由你我二人洽谈。”说着给于长风使了个眼色。

    于长风拿出一张金票,也是三十金锞,递给沈渚,于香卉压根不问沈渚的意思,不由分说道:“为表诚意,我与魁首大人合作,前两年投入资金都由我这边出,且不取一分红利,到两年后利润如何分成,再行商议。”

    李不琢眉毛一挑,于香卉这就是明目张胆要抢沈渚的生意了,这位沈会长的妻妹如此强势,难怪把沈渚压得死死的。

    对于香卉的要求,李不琢没急着回答,反而想看看沈渚的反应,若沈渚还是逆来顺受,就算燃料行当能运作起来,终究也要被于香卉使手段夺走。

    啪!

    沈渚猛然一拍桌子,震得碗盏茶壶一阵响动,



六十一:护城河边
    于香卉沉着脸离开,沈渚深吸一口气,唤人打扫了桌子,对李不琢与郭璞说了声见笑。

    李不琢道声无妨,一语带过,沈渚如何处理于香卉,是元亨商行内部的事。

    之后的事,李不琢只需在郭璞打点完关系后,在那处分库挂个名,由郭璞管理便好。

    天宫对火油的把控并不严格,这方面利润不大,但涉及到黑油,利润就大了起来。

    元亨商行如今有载重百万至千万斤的铁甲舰近十艘,一艘船航行一日,消耗黑油成千上万斤,十艘船就数万斤。

    一千斤黑油,凭票据购买要两万钱,数万斤黑油,就是近百万钱。

    而天宫内部,黑油的成本只有四千钱一千斤,也就是一天便能省下近八十万钱。

    一月,就能省出两千万钱差价。

    元亨商行的铁甲舰不是每日航行不休,算上停港的时间,一月约莫航行十五日,但算上这些,也能省下千万钱的差价。

    当然,凭一处分库,每月弄出百万斤黑油的差额是作死,具体能做出多少利润,还要等运营一阵再说。

    眼下拿了沈渚五金锞,李不琢也小小富裕起来,等这些钱花完,估摸着也到了郭璞那边营利的时候,不至于因为钱的缘故而断了修行。

    离开井辰茶楼,李不琢便直接去了金明街上,灵官衙对面的永安县书局。

    书局便是天宫对民间出售书籍之处,三开的大门中,往来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

    书局占地一亩,书架林立,分门别类,书籍内容无所不包。下有稻桑农事全书,上有星相天文典籍。

    除去一些蒙学书籍没有书封,售价仅几十钱以外,大多书都被书封封着,书封分青、赤、黄三色,最便宜的黄封书籍也动辄几十银铢起价。

    李不琢要买的《牵机图说》,就是青封书籍,价值四十金铢。

    与机关术相关的知识,价格比其他诸家典籍贵出近十倍,但份量也扎实十倍。

    这套牵机图说有五十余卷,图文并茂,论重量就有三十余斤。

    李不琢付了四金锞,买下牵机图说,在路边雇了个脚夫,拖着这些书回黎溪巷,路上脚夫心中酸溜溜想着机关术只有大富之家的子弟才敢去碰,想必这又是哪位富家公子钱多乱造,等东西搬到后,要多收几十钱辛苦费。

    待车到了黎溪巷,脚夫看着一六号门楣上那张巷中百姓合资制造,热情送给李不琢的“魁星居”的匾额,登时暗骂自己有眼无珠,看向李不琢的目光十分钦佩,那点坑钱的小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原来这位就是朝报上连登了几日的那位新科魁首啊。

    李不琢给了一银铢脚力钱,抱着三十斤书籍,侧着头才能看着路,进了院子,三斤见到全套牵机图说,疑惑道:“你哪来的钱呀”

    “挣的。”李不琢把书搬进屋里,“不过你的偃师人偶得等一阵子了。”

    “以后自己做就成!”三斤捧起第一册牵机图说翻开,清香的油墨味儿扑面而来,看着那些精致的图画和小字又是高兴又心疼钱。

    不过跟鸦三通相处过几个月,眼界也有了些,倒没多嘀咕钱的事,心里暗下决心,得再加把劲把机关术学好。

    李不琢点点头,三斤也就贪嘴时会偷摸着花几个铜子零钱,对其他的东西倒不任性,道:“这两天买些精料,把那匹黄棕马喂好,到时候要赶路。”

    “去哪”

    “河东县,今日我到田土务挑了一处酒庄,日后我们在幽州也有立身之地了。



六十二:水船
    “是他”

    手中木匣沉甸甸的,李不琢望着年轻人的背影出神,三斤拉了拉李不琢衣角,问道:“谁啊”

    “上船再说。”

    李不琢把木匣放入车中,牵着黄棕马,沿吊桥上船。

    …………

    船底马厩中,火把光芒十分炽烈,角落里却黑咕隆咚。

    木板潮湿,草料散落,到处弥漫着腐烂的霉味儿。

    黄棕马被牵进马厩,马车则放入单独的舱室,哐当落上五斤重的铜锁。

    船夫把李不琢和三斤送进船上住房,刚出来,边上穿一个穿麻布褂子的男人凑近,朝李不琢住的那边一扬下巴:“他在哪下船带丫头的那个。”

    “打听这个作甚”船夫一脸疑惑,心生警惕。

    “我这人就好打听。”麻布褂子咧嘴一笑,摸出根龙眼粗细、粗褐色的旱烟递过去,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摸出个火折子,一晃就点着了。

    船夫眼睛一亮,接过旱烟美滋滋吸一口,辛辣味灌满肺部,把冷湿的潮气从全身孔窍中逼了出来,通体舒泰,道:“那位客人,是咱们元亨商行二少爷交代过,要好生安排的贵客,到河东县就要下船了,你若想攀关系,那之前趁早。”

    “哎,多谢了。”麻布褂子拍了拍船夫肩膀,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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