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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不算小气了。”李不琢也没跟三斤纠结“想卖了魁首赐剑去换钱才小家子气”的问题,在桌上铺开一张麻纸,“帮我磨墨,算笔账先。”

    三斤弄些清水磨了墨,李不琢便提笔在纸上把获得的赏赐一一写下,开始琢磨着该如何分配。

    赏赐的佩剑象征意义大过于实用,弓倒是上好的虎力栝木弓,可以使用。

    文房四宝是三支兼毫笔、砣矶石砚、上等竹纸、五笏只能用来把玩的袖珍墨锭,这套文房四宝比白益所赠品相差不少,可以存为备用。

    那辆一舆的马车,加上一匹黄棕马,能值二十金铢,这也是要留下自用的,是炼气士必备的仪仗之一。

    想着,李不琢将这些赏赐都涂去,笔端一指:“三斤里貂皮加些棉麻,一人做一件冬衣,这五匹霜绢和织金太花哨,能卖多少”

    “估摸着六个银锞……酒呢”

    “留下,待客自己喝都行。”

    “一万八千钱,加六银锞,只有两金铢出头……”三斤掰着手指嘀咕,“加之前余下的六金铢,也就八金铢,连神将大人的钱都还不起。”

    “这还有。”李不琢拿出白天方兴给的请帖,抽出那片二金铢的大通钱庄金票,压在桌上,“能动用的钱算来一共也就不到十一金铢,的确不多,不过这些赏赐只是听个响,等去田土务挑了田庄,才是大头,到时攒些钱做些实业,招人开食肆、酒楼、茶馆什么的,从小本生意做起,等你机关术学好懂行了,咱们再开个木机阁。”

    说这话时李不琢脑子里突然冒出奴隶、走私几个字眼,如今是太平年代,论赚钱最快、最多的行当,非这二者莫属。

    瞬间,李不琢就排除了后者。

    走私行当卖的是天宫禁售或限售的货物,其中机关臂、火器、盔甲等军械是谁碰谁死的玩意,稍微管束松懈点的,就是走私钢铁、燃料等货物,这方面倒可以捞些油水。

    但是,以李不琢的身份,若想不落人把柄,就只能派亲信运营,不方便亲自出面去做,也暂不能考虑了。

    至于奴隶买卖,大体有两种捞钱方式,一是学诸大世家那样,物色资质容貌上佳的幼童,在庄园中培养完成后再贩卖,利润惊人,不过却是长线投资。

    一般赚快钱的,就是搭关系找货源,买下看上眼的奴隶再卖出去,赚笔转卖费用,虽然利润不如前者种苗收瓜的形式,也比普通行当高出许多。

    但这行当隐患也在于不方便亲自出面,而




五十一、坐照自观
    收回目光,李不琢中指轻触额头,祸斗心髓散发的阵阵灼热传至指尖。

    仍旧用内炁压制着火印,李不琢从怀中小心掏出青皮薄册,借着青灯微光盯着书封上篆字书写的“小周天生息法”六字,翻开第一页。

    片刻后,只是草草读了一遍小周天生息法,便大致知晓了十二正经所在。

    眼下不需急着琢磨具体的实修法子,还未入坐照境,点燃神火是第一要务。

    把小周天生息法放在麦麸填充的黄布蒲团边,调匀呼吸,李不琢将杂念一一扫除,渐渐坐忘入定,心神沉沦进入观想而出的意识界。

    此方世界一片混沌,浓郁到化不开的灰雾充斥八方,见之顿感身陷泥沼,寸步难行。

    内壮境是修行一大瓶颈,寻常武人靠着江湖内功磋磨十年,练成内壮,就是江湖一流高手,几乎再无可能突破。炼气士能在短短百日内练成内壮,再要突破到坐照自观,却也是举步维艰。

    诸家炼气士要点燃神火突破坐照自观的法子,单是道家,就有诸如外物法、内药法、服饵法、符图法、引神法等法子,无外乎以外物相助,或借秘法突破。

    南海萧丘寒焰、厌火国祸斗心髓、青水木精毕方血……都是能助人点燃神火的珍物,中魁首前,李不琢原想着攒钱买套六丁火符,再用小周天生息法中就载有的引神法,催逼内炁,点燃神火,眼下有了祸斗心髓,这份苦功就可以省去了。

    李不琢心神一动,放松内炁压制,倏忽间,眉心处腾起一股焦灼气息,直接钻入脑海,意识界中,一团浓稠如金液的烈焰乍放光明,黑暗如受惊的耗子似的疯狂逃散。

    一瞬间,蒙昧混沌就被照破。

    金焰乍然遭逢灰雾,如见了火油一般,嗤一下猛涨数十倍,李不琢只觉体内烘的一下燥热起来,血液都要被逼烤出来。

    被化去燥性的祸斗心髓,火意仍旧霸道非常,李不琢连忙心中默念。

    “天地灵根,元始祖炁!”

    普照图中神灵被瞬间观想出来,左手托举金乌烈日、右手托举蟾蜍明月,通体明净如琉璃,自有一股不可明说的玄妙威严。

    神灵乍现,金焰被镇压缩小,只一瞬间,就变为一枚火形金印,这金印形状古拙质朴,模样和一般火焰无二,却让人一见就不由得联想到太古蒙昧之时,燧人氏钻木取火,在石壁上以图为字,画下为人族开启灵智的第一枚火种。

    “不愧是天宫大学士,这简单一指勾勒出的火形里就含有大学问,能引人顿悟,若换了别人,即使拥有祸斗心髓,也难以将火之神意展露得如此淋漓尽致。”

    李不琢略一分神,金印又訇然震动,大片火焰涌起,险些把镇压其上的神灵吞噬。

    李不琢稳固心神,又将金印镇压下去,不急不缓释放出祸斗心髓中的火意。

    金印缓缓散发光明,将黑暗驱散,四周弥漫的灰雾逐渐没入金印之中,金印愈发明亮,变为赤金色。

    “呼!”

    仿佛冷寂已久的熔炉被风箱吹醒,金印陡然一震,倏然变成一团金焰。

    李不琢感官中,这金焰不再桀骜难驯,似乎已成为自身的一部分,便心神一动。

    神灵消散,金焰脱出镇压,乍放光明!

    霎那间,观想的意识界陡然一变,只见一朵金色神火悬于半空,四周灰雾漩涡般旋转,神火光芒照射至远处,隐约能见到数道庞大脉络。

    “神火已燃。”

    李不琢心道,有祸斗心髓相助,点燃神火几乎没费太大功夫。

    “这时我所见到的,便不是观想而出的意识界,而是真实的坐照内视,是我体内的状况。”

    李不琢借着神火光芒,四下看去,一片血红。

    远处有几道可以通行的脉络,李不琢心念催动神火移动过去,待进入脉络中,却见其



五十二:姜太川
    休息一阵,吃过早饭,里衣外套着雪青色童子常服,腰带一扎,穿上鹄嘴笏靴,李不琢便出了门。

    虽然有了车,但没车夫,刚得的新车也只能闲置了,那匹黄棕马便拴在后院那株没受多少光照的矮槐树下,用草料掺掰碎的花生饼子先喂着。

    新住处也暂时没空去物色,一切都是百废待兴,李不琢出门后,却没先去田土务,而是在街边找猎户买了只野雁。

    提着野雁,辗转几趟悬车,不多时便到了苦水巷内,姜太川的住处。

    那门房一见李不琢,一眼便把他认了出来,笑着说魁首来了,接过野雁,说大学士早吩咐过,不必通禀,把李不琢迎了进去。

    这院子只是姜太川暂住之处,没带家眷,仆役也只有寥寥几人,十分安静。

    李不琢被门房带到屋门前,姜太川正在用膳,饮食倒是清淡。

    据说炼气修为越高,食量越大,甚至有炼气士日啖一牛的传闻,而一旦到了宗师境界,就不需再大量摄入精气,像姜太川这时饭桌上只摆了几样粥、汤、鲜笋、木耳等菜肴。

    见到李不琢,姜太川便说声来了,便邀李不琢入席,李不琢说学生吃过了,站在门边等候,姜太川点点头,用完早饭,吩咐仆人收拾了,便对李不琢道:“随我来。”

    李不琢走在姜太川侧后方,片刻后进了书房,书房向来是接待亲信之人的地方,李不琢与姜太川已算是名义上的师徒关系,姜太川在此处见李不琢也十分合理。

    一进书房后,李不琢入座,姜太川打量李不琢两眼,只见昨日刚中魁首的寒门少年,今日气色有几分疲惫,眸子里却焕发出了一股不一样的精气神,问道:“点燃神火可还顺利”

    “多谢恩师栽培。”李不琢起身施礼。

    “不必这么拘谨。”姜太川摆手让李不琢坐下,“永安偌大一县,人口数万户,每年只出一个魁首,这点奖励是你应得的,对了,有件事我要问问你。”

    “请问。”

    姜太川呵呵笑道:“你答卷时写的八分书有几分火候,想必下了不小苦功吧”

    李不琢心知姜太川一定看出了自己模仿字迹,故意这么问,就是在看反应考验心性了,这时可以说“学生少时就仰慕恩师事迹”来拍个马匹,却还是实话说道:“学生要夺魁,自然不能放过丝毫机会,便模仿了恩师的字体。”

    李不琢这么回答,是不想让姜太川对自己的印象变成“世故油滑”,姜太川却冷不丁道:“你不老实啊。”

    李不琢对上姜太川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暗暗叫苦,能当上大学士的果然没简单人物,自己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破了,尴尬啊,索性干咳一声:“恩师真是神目如炬。”

    “行了,你不老实也好。”姜太川摆摆手,“你若是老实人,恐怕连同宗的打压都防不住。”

    自己跟李府的恩怨不是什么秘密,被姜太川知道,李不琢也不奇怪,只是心中长叹,自己在这位大学士面前看来是藏不住了,索性不要脸道:“恩师过誉。”

    这回答倒是把姜太川气笑了:“倒才看出来,你是个给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也罢,离府试还剩五月不到,近来你可有了打算”

    李不琢道:“自然是精研修行,准备府试。”

    姜太川点点头:“我原本担心你年轻气盛,一朝夺魁,容易被名利蒙了心智,这时看来担心却是多余了,你接下来去府学进修,若有修行上的疑难,可以过来问



五十三:楼中宴
    出苦水巷时,李不琢回头看向那座宅邸黑漆锡环的大门,天穹上中盘亘不去的黑云似乎随时要降下风雨。

    临近午时,回到黎溪巷口,院门前停着辆机关马车,车辕边那眉清目秀的小厮是白游的跟班。

    李不琢一进院,果然白游就在屋里,迎过来说:“你可算回来了,今天我二叔宴请友人,叫我给你捎句话,喊你也去赴宴。”

    “今天”

    按说不必白游来捎话,于情于理李不琢都是要去神将府主动拜访的,可眼下刚进屋还没歇下脚,总觉得有些仓促,问道:“现在还是晚上”

    “就现在,等你半天了都,走走走。”白游说着就往门外走去,回头见李不琢没动弹,瞪眼道:“愣着干什么,来上车啊!”

    李不琢说声等会,回屋找到三斤:“钱呢拿十金铢来。”

    三斤表情割肉似的,叹了口气,终于把几张金票凑够十金铢,递给李不琢。

    李不琢接过金票揣在怀里就走,到门口顿足回头道:“一个人别犯懒,实在不想开伙就到外边去吃,不必太省了,我没太多事,忙完这几天就好。”

    “早点回来啊。”三斤冲李不琢一笑。

    李不琢出门跨上白游的马车,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白游不动声色拨开厚重的貂皮车帘往外瞥一眼,才低声说:“这宴会每隔一阵都会有,时间不定,这次恰好叫你撞上了。”

    “宴会为何而开”

    “我哪知道。”白游收回目光,放下车帘看向李不琢,“不过来赴宴的人各行都有,你若能多认识些人,也好开阔门路,二叔想必是这个意思。”

    路上也没多生波折,机关马车出了新封城南门,向东行去,片刻后就抵达新封城东郊,曲鸢池边。

    马车停在篱笆外,略显暗沉的天色下,火一样的枫树夹着条细细的卵石小道。

    沿卵石小道进去,没一会出了林子。

    一片颜色深沉的大湖出现在眼前,数艘庞大舫船划开水面,船身两侧数十支桨叶拨动水面,船沿复道环绕着的三层船楼琉璃瓦下灯光朦胧,隐约透出丝竹之音。

    曲鸢池阴天的景色憋闷压抑,就愈发显示出那船中灯光的勾人。

    池边有戴笠披蓑的摆渡人撑着乌篷船,李不琢与白游上船,给一个银铢,白游指向近处一艘舫船,叫摆渡人划船过去,舫船尾部有一圈阶梯环绕而上,小船停下后,李不琢和白游就沿梯而上。

    船上平稳如同平地,接引人穿着十分喜庆的织金袍子,戴猫脸面具,怪诞有趣,把二人带到船楼三层。

    楼门边匍匐两尊黄泥兽俑,楼里十六根立柱上盘旋着蛇形火铜灯,楼阁中央,四尊青铜鼎围绕着的木台上,敞开衣襟道人一手倒提锡壶,另一只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放声唱着吐字不清却气势莫名的曲子。

    旁边数条桌案后坐着的人形色各异。

    楼阁东侧,一身便服的白益侧耳倾听,拿银筷轻轻敲击盛食鼎器,不紧不慢和着拍子,忽然转头见到李不琢和白游入楼,微微一笑,指向不远处空着的两条桌案,轻声道:“入座。”

    其他人倒是对二人的到来不以为意,李不琢入座后,细细听台上道人吟唱,才听出几句似是而非的经文,



五十四:投效
    曲鸢池上舫船中宴会进行到尾声。

    宴上的人身份各异,除去交流修行以外,还谈到物资调配交易。

    宴会还未结束,就有人陆陆续续出去,李不琢看天色,约莫快到黄昏,也向白益告辞离开。

    下舫船,乘乌篷船回到岸边,李不琢回头看向昏沉天色下灯光深邃的舫船,宴上的人显然同属某个组织。

    李不琢知道,白益邀他赴宴是给他接触这组织的资格,可眼下他还不足以这些人正视的能力,也并未接触到组织核心。

    这群人随**谈便涉及到燃油、矿产,动辄万金,而李不琢出船楼后把带来的十金铢交给白益的亲随,手里又紧紧巴巴了。

    快入夜时,李不琢回到黎溪巷中,路上盘算着,只要能从今日宴上那几名商贾豪富手中得到丁点门路,不说立刻发迹,炼气修行所需的钱就不用再发愁。

    回家后,三斤见到李不琢便说:“今天来了十六封请柬,都是邀你去赴宴的,照你说的,我推掉了十五封。”

    “剩下那封呢”李不琢把雪青色童子常服换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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