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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这女人虽然修为高深,但来历不明,还不知道她是想让我做什么若她和龙雀有关联,我轻易答应了,就是让自己深陷泥潭。”心中怀疑一闪而逝,李不琢镇定道:“我自知修为低微,恐怕帮不了你,点拨之恩我记在心中,有机会定会报答。”

    女人见李不琢推脱,呵呵一笑,却带着不容解释的威严:“你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总之我点拨过你,要报答便不能只说在嘴上,这些日子你且专心修行,待我要你帮忙时,却不会管你如何推脱,毕竟河东县也找不出第二个真灵受轮回磋磨而不灭的人了。”

    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转眼就消失,连风都没带起一缕。




一百零二:剑灵初成
    两日后,河东县落马坡。

    当年百家联军攻上希夷山前,与幽州的大夏驻军爆发过的争杀不计其数。

    河东县以北三十里外的落马坡边就是一片战场遗迹,二十年前有十万大军在此交战,按史书所书,的是百家联军大胜,实际上当时双方死伤都接近一成,此战并未分出胜负。

    那阵亡的近万将士的尸首,被割去左耳示功后,小部分被同袍草草埋在路边浅坑里,做些隐秘标记,算是给他们远乡的家眷留个念想。

    而绝大部分尸首都被聚集在一起,埋入万人坑中。

    此时,落马坡边的万人坑前,一座建于十六年前,用以外慑不臣、内安人心的黑石死人碑高逾十尺。

    碑下,黑衣青年盘膝而坐,雪亮长剑横在他膝上。

    万人坑四周,几具埋得不深的白骨被经年风雨刷去表面那层单薄浮土和朽烂草席,那已化为黄褐色的头盖骨眼眶里填满湿泥,不时钻出几只鼠妇和地龙子。

    这种地方最易诞生妖魔鬼怪,连炼气士也不会轻易过来,怕沾惹了什么脏东西,损害修行。

    一片凋敝死寂的景象中,李不琢口中低诵,诡谲怪异的咒诀随回荡在万人坑边。

    他在死人碑前站起身来,对着惊蝉剑微微一拱手,就像与友人打招呼一般。

    随即执剑在手。

    剑动,先是带出咻咻的锐利声音,似乎搅动了此地的死寂,带起的微风吹过四面八方的山坳岩穴,犹如鬼哭。

    “杀……”

    似乎有金戈铁马之声传入耳际,李不琢置若罔闻,剑势愈发凌厉,若有旁人在场看见这景象或许会感到触目惊心,因为这位剑客似乎在与虚无中的莫名存在正在交战,每一剑虽是斩在空处,却会让人产生这一剑斩下了某块肢体的错觉。

    此刻,李不琢眼中真的出现了一些阵亡将士身穿朽烂盔甲的残破身影,但他并不慌张,这幻影并非真实存在的鬼怪,而是此地煞气入侵心神产生的幻象。

    一个时辰过去,李不琢一剑剑斩灭这些幻象,淡淡煞气凝入剑中。

    惊蝉剑在他手中越来越冷,刺骨的冰寒甚至透过剑柄的缑丝,将他掌心冒出的细汗结成冰渣。

    李不琢忽然唰的一剑,斩向脚边。

    他脚边,那座死人碑下,铁笼中锁着的一只雄赳赳的彩尾大斗鸡被一剑斩下头颅,热血沾在冰冷的剑身上,竟发出淬火般的“嗤嗤”声。

    斗鸡断头,鲜血从颈子里射出,身子犹活蹦乱跳。

    李不琢避开一步,收剑一甩,沾在惊蝉剑上的血珠却迅速沁入风痕般的钢纹中,没有洒落一滴,只有剑身上仍在升腾的淡淡热气证明着它们存在过。

    “起!”

    李不琢左手结印,低喝一声!

    惊蝉在手中嗡嗡一震,虽未能脱手飞行,却已如有了灵性的活物。

    “剑灵初成。”李不琢满意地略一点头,低声自语:“只要再如此祭炼下去,不需一月,剑灵就能凝聚灵形。”

    “果然后溪列缺二脉一通,修行便不再滞涩,照这个势头,腊八之前我就能达到坐照圆满。”

    前夜,李不琢借强冲列缺阴脉之海,期间小精元丹药力过甚,以至于内炁运转险些紊乱,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此脉一通,后溪的贯通也顺理成章。

    眼下他已贯通四道奇经,瓶颈尽去,就算不再冒风险,余下六道正经的贯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归剑于鞘,李不琢把铁笼里已将生命力挥发殆尽的斗鸡尸体扔开当作野兽食粮,披上毛朝外的狍皮大氅,把兜帽拉下,隐藏面容。

    午后,李不琢到达河东县,松了口气。

    今晨天未亮,他出城去战场炼



一百零三:吴心
    数日过去,李不琢每日天未亮时,便出城去古战场炼六部剑。

    白日里,在书局读书,读罢《乾坤凿度》等道家谶纬学典籍,便开始涉猎阴阳家学说。

    阴阳家与道家同出一源,当今道家与阴阳家也纠葛极深,难分彼此,但李不琢能接触到的典籍中,阴阳家典籍在阴阳五行与数术钻研比道家典籍更深一层,以阴阳五行阐述人体、天地乃至于万物。

    李不琢除自己思量与苦读以外,二度拜访步东华,向他探讨《阴阳别论》中的学问义理。

    这日黄昏,驿馆中,步东华一边饮茶一边赞道:“此时钻研阴阳对你来说是上上之选,百家学说体系庞杂,但阴阳五行乃是传播最广的体系,你若能精通,无论是日后修习道家炼气术,还是岐黄之术,都大有裨益。”

    李不琢谢道:“这几日多亏了前辈赐教。”

    步东华道:“哎,这话却是说得我惭愧了,我教你的不过是些入门法子,为你指路而已,至于师门秘传我可是半点不曾透露。”

    “虽说这些学问义理不是秘传,但若要领悟通透,少不得走几次弯路。”李不琢转头一看天色已近黄昏,起身到:“时候不早,便不耽误前辈公务了。”

    李不琢告退后,步东华晃了晃茶杯,轻叹一声。

    “这些小种红茶是曹大人派人送过来的,是不是太淡了”边上的侍女问道。

    “茶倒是好茶。”步东华把盏中茶汤喝尽,用捏起茶叶,扔进嘴里嚼着,“就是曹延手下那些文书太不堪用了,十余人合力,花了几日,也没能把李不琢整理过的那些卷宗摸清头绪。”

    “李公子可真是厉害。”侍女听不大明白个中因果,但从步东华的语气,也能听出他对李不琢的赞赏,收拾着茶具。

    李不琢打驿馆里出来,只见暝色昏沉,街上行人寥寥。

    几日前,灵官衙不光发布告限制人口流动,还开了宵禁,是以眼下还未入夜,街边商贩就早早归家了。

    沿街走了一阵,李不琢却没回吏舍,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到了吴记铁匠铺前。

    这几日用禽畜祭炼,加上古战场杀伐煞气凝练之下,惊蝉剑剑灵逐渐壮大,按理来说,再过几日便能御空而行,让李不琢能使出六部剑里的飞剑杀招了。

    但前日祭炼过后,次日再祭炼时,李不琢却发现一日过去,剑灵总会衰弱一分。

    细查之下,便发现是剑身上那道缺口,犹如水瓶上漏水的罅隙,泄漏着剑灵的灵性。

    虽说罅隙不宽,泄露的灵性也只是涓涓细流,但长此以往积累下去,便要白费许多功夫。

    “那匠人凭一双耳朵,一弹指便能把惊蝉剑的铸法甚至材质都说出来,也许真是因为不愿暴露身份,才藏拙不肯帮我修剑,不妨再去试试……”

    带着铁味的灼热气息弥漫在铁匠铺中。

    盲匠吴心正把铁水倒进铸模,那边的学徒吴寒咬牙避过火星,一下一下挥着锤头,嘴里不忿道:“我出身清白,他们凭什么不给批度牒,往日两银锞就能办的事,如今要收五银锞,这不是明目张胆抢抢钱吗师父你怎么还多给了两个银锞子。拿了钱,也没见他们办事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河东县不安稳了,不贿赂官差,再过十天半月都休想拿到度牒……”吴心说着,忽然向门口一侧耳朵,“有客来了。”

    吴寒一看进来的人,连忙放下铁锤来迎。

    “李掌书又来了,有什么要委托小店打造的吗”

    李不琢摇摇头,向那边的吴心拱手说:“还是来请先生为我修剑,只要先生肯答应,无论什么价钱,或是需要何种铸材,在下都会尽力寻



一百零四:吴心论剑
    “这位爷……您会不会认错人了”吴寒听到男人说什么督造神兵,又对吴心一口一个敬称,一时间心里又惊又奇,可看到吴心面色不太好,便代吴心问了一句。

    “错不了。”男人一挥手。

    “这……”吴寒张了张嘴,看向吴心,欲言又止。

    “有话进去说。”吴心起身便走向铁匠铺后院,背身头也不回道吴寒,打烊收工,先别过来。”

    吴寒闻言关上店门,男人笑了笑,随吴心走向铁匠铺后院。

    铁匠铺后院空间不大,一个天井边上包括灶房在内只有三间小屋,吴心把男人带到逼仄的客室里,回身就问:“你是何人”

    他虽然双眼被布条蒙住,男人却有种被两道锐利的目光扫视的感觉。

    也不管吴心看不看得到,男人先施了一礼。

    “鄙人东方景,二十年前在大夏龙庭中担任小军机时见过吴先生,吴先生既然隐姓埋名,一定也知道咱们这些大夏龙庭出来的人处境不妙,唉,我我也是偶然发现吴先生的所在,才情难自抑上来相认,若有失礼之处,往先生不要见怪。”

    虽说前朝体制中,士农工商里工匠排在第三,地位低下,但面对吴心时,东方景态度十分恭敬,这是因为有些匠人的技艺已能让他一定程度上超脱于体制之外,吴心便是这么一位匠人。

    吴心缓缓坐下,稳稳按着扶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若暴露,便会处境堪忧,那你又何必来找我,隐姓埋名岂不更好”

    “吴先生且听我说完。”东方景不紧不慢道,“而今百家炼气士虽占据了大夏龙庭,但我大夏八百年基业,岂是朝夕就能葬送的,实不相瞒,如今我之所以还在幽州,而未远走他乡避世隐居,乃是因为秦公已重聚龙雀残部。”

    “秦公”吴心神情微动,“哪个秦公”

    “是大司马秦荆。”东方景说出秦荆名讳时停顿了一下,可见对其十分尊敬,又接着说道:“鄙人如今正是乃是秦公手下一百二十传火使其中之一。”

    “传火使”吴心低声自语,大夏以火德立,以传火使称呼的,多半是龙雀的高层。

    “正是。”东方景点头,“鄙人今日前来,是想请吴先生出山,十日前秦公得获一批镔铁,欲为旗下精锐铸造利器,惜哉群贼立天宫后,而今技艺高超的匠人,多挂职匠盟之中,所以龙雀虽有上等镔铁,却缺乏能人巧匠……”

    “上等镔铁那要恭喜秦公了,可我如今不过是个瞎子,帮不上什么忙。”

    东方景正说到一半,吴心就摇头打断了他。

    “这……”东方景微微皱眉,“其实我本来早就该认出吴先生的,只是……先生当年一双眼睛识金断玉,圣皇都亲口褒赞过,日前我见先生双眼已眇,便迟迟不敢确认……恕在下失礼,先生的眼睛出什么事了”

    吴心沉吟了一会:“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了。”

    “当年危急存亡之秋,圣上下达无数密令,欲挽国之将倾……我是内务府禁军兵甲督造,也收到密令,不惜一切代价铸造神兵,助大夏精锐破敌,不过当年连国相都说过,国之将亡乃百十年积累之故



一百零五:棺中剑
    c_t;“我废人一个,就不去劳烦秦公了。”吴心一挥手,“当年我一心追求铸剑巅峰,如今双眼一瞎,手艺十不存一,倒是认清了自己。现在我这瞎子在县中铁匠铺每日打打铁,没人认得我,我也活的自在。”

    面对着目盲的吴心,东方景眉头一拧:“何至于这么消极,堂堂神匠竟甘愿缩在一小小铁匠铺中难道您一生所学,是为了给那些庶民打制农具的吗!”

    “打造农具比起铸造兵器来说,倒的确轻松许多。”吴心淡淡道。

    东方景面露不甘之色:“先生再三推脱,难道是瞧不起我也罢,是我位卑言轻,我这便回去禀告秦公,秦公定会亲自请先生出山。”

    “且慢。”吴心抬手示意东方景留步,“你认出我的事,可曾告诉其他人”

    “不曾。”东方景道。

    吴心沉吟了一会,点头自语道:“听来你倒不像撒谎,也对,你若能请我出山,便是立了大功,怎会轻易把此事告诉他人。”

    东方景闻言皱眉。

    吴心又说:“同你打个商量,你今日当作没见过我,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隐居在此,如何”

    “这……传火使之职责乃是收集情报,我若隐瞒此事,恐怕会受到责罚。”东方景摇头。

    这回答早在吴心意料之中,他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说道:“你若答应,我便以重宝相赠。”

    “哦”东方景神情一动。

    “刚才有件事我骗了你。”吴心走向屋角的矮床边,一边说着,“当年我奉皇命动用禁法铸造的那柄神兵虽未完成,其实剑胚却被我带出来了。”

    东方景站在原地,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不由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看了窗外一眼,压低声音道:“此话当真,若先生此前那些话没夸大其词的话,这剑胚便是重宝,难道先生你……”

    “你若承诺为我保守秘密,不向任何人提起我隐居在此,我便将那剑胚赠予你。”吴心说着抻开被子,按说已入冬了,天气寒冷,床上却十分干燥,热烘烘的,而床下没炕,这屋子布置简陋,也绝不会是有藏炭地龙的。

    东方景不说话,吴心动作也不紧不慢,在床边坐下了。

    东方景紧紧盯着吴心,试图从他表情中分辨真假,可吴心始终面无表情,倒是东方景自己神色变幻十分精彩。

    内心天人交战许久,东方景终于说了一个“好”字。

    东方景话音刚落,吴心松了口气道:“你果是孤身前来,不然绝不敢答应此事。”

    “哦”东方景面色微沉,不动声色后退半步。

    “毕竟剑胚只有一件,若你带了其他人来,以我如今的境况,万万没法再拿出第二件宝物来封口了。”吴心毫不设防背对着东方景,半跪着掀起床板,头也不回。

    东方景面色一缓,吴心一打开床板,一股热浪袭来,东方景讶异到:“这是……”

    床板地下放着一具四尺长的青铜小棺,青铜棺表面简单雕饰着龙纹,热浪便是此物散发出来的,吴心摸索着不知按下了什么机关,棺盖滑开,露出一柄架在棺底半尺高处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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