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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这篇拳谱对李不琢来说十分简单,不过他发现这拳谱的套路,与外面那镇守青铜门的兵俑所用的拳法是一脉相承,便细细品味琢磨了一番,待完全记住后,才离开石碑。
石碑后方不远处,这一层地宫的尽头,便是一尊猿形机关。李不琢甫一接近,这机关兽便活了过来,与李不琢厮杀搏斗。
打散机关猿,李不琢通过它身后的大门,又进入了另一层地宫。
“时乙酉年春,于荒川遇大蟒……”
“时甲辰春,与南陵陈汝交手,破其招法……”
“时丙子冬,见大瀑凝冰之相,创化雪锁元功……”
“时……”
李不琢走过一层层地宫,便与那一座座石碑,经历了武无敌的一生。
石碑上记载的武术,起初有着少年的灵动与刚猛的冲劲,到后来,则变化圆融,多了以柔克刚的巧劲,再后来,万般变化被一以贯之,以武入道……
李不琢看第一座石碑,只用了二十来个呼吸,到后来,一座石碑要花费他近乎一天的功夫。石碑里的武功一脉相承,李不琢心中仿佛有了一个人形,本来笨拙稚嫩,反复映证武功,举手投足间,已渐渐凝聚出一种百战不败的悍勇气质。
“大夏圣祖留下这地宫,就是为了给后人留下武道传承吗?似乎没这么简单。”
李不琢思忖着,继续向地宫深处进发。他的剑道,与武无敌的武道走的是不同的路,不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些武道经验,对他而言大有裨益。
地宫中的机关兽和偃师人形,有能够辨认武氏后人的方法,遇到非武氏血脉者,出手便皆是杀招。
李不琢过关斩将,用了五月时间,终于抵达了地宫最深层。
地宫最深处的石碑上已无武道记载,只有四个桀骜不驯的字:“有、我、无、敌!”
李不琢视线越过石碑,地宫中央,一道身穿赤色大氅的虚影看了过来。李不琢忽然心中感触,他在这道虚影的眼神里,感受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李不琢一招手,他那散去的三百六十五道剑念再度出现。这番出手,声势却与之前大为不同,整片地宫忽的昏暗下来,穹顶上诸天星辰忽现,缓缓压了下来,若细看,那诸天星辰是三百六十五道不断演化的剑意。
不工剑界!
武无敌的虚影浑然无视这数百道剑意,站在原地,便有鼎镇社稷之势,巍然不动。他一拳打出,平平无奇,李不琢恍然间,却如见山河动荡!
噗噗噗噗噗!
三百六十五道剑意连番破灭,李不琢眼中无数虚影闪逝,变幻莫测。
那一拳摧枯拉朽,击破了所有剑意,倏然打到李不琢面前,李不琢却眼都不眨。在那一拳打到面门的时候,并指一刺,武无敌的虚影便霎然消散。
这一战开始不久,他便推演出了结果。武无敌能击破他的剑界,但也会成强弩之末。
“一道虚影,竟有如此威势,不愧有无敌之称。”
李不琢心知,若是真正的武无敌在世,自己很快就会落败。
武无敌身影消散,李不琢环视四周,只见地宫空空荡荡,除了那石碑上的四个字,已经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了。
“原来如此。”
李不琢这时终于明白,武无敌留下这地宫,作为复国宝藏,除了给后人留下武道传承,还有另一番用意。
武无敌一生不败心念,皆凝于那些石碑碑文中,若有武氏后人,一路斩荆披棘,抵达地宫深处,击败武无敌留下的武道虚影,便是凝聚了“有我无敌之志”了。
武无敌开疆拓土,凭的便是万战不败的无敌之志。
离开地宫时,李不琢并没有从武无敌的道中得到映证,让自己的道圆满。
不过,最后那一战,倒是让他察觉到了,自己道行的缺憾究竟在哪。





剑魁 关于烂尾的事
最近都说我要太监烂尾……·我出来说几句话吧。
你们都能看出来,苍梧篇之后的章节风格有了一些变化,其中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开了新书,你们都懂。二也是我最近突然认真思考了当初为什么一脚迈入仙侠世界,想了一阵,我还是明白了。其实我的仙侠情怀,完全来自于小时候玩的仙剑奇侠传1,但我喜欢的,不是仙剑里面的情,而是李逍遥名字里的“逍遥”二字。“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的酒剑仙也是我最喜欢的角色。原来,我想写的不是出人头地,不是装逼打脸,也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一个自在逍遥的故事,一个问道者的故事。
黄金三章,拉仇恨,装逼打脸……我曾用心琢磨这些东西,想以此抓住读者,我让李不琢赶场般插进一幕幕戏剧里。像一个没有自我,没有思想的傀儡。我想让他摆脱这种局面,给他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仅存真灵,涅槃重生,用这种方式了断尘缘,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方式了。没有杀妻证道,没有断情绝性,李不琢只是放下了,他在梦中有过千百年春秋,泥塑里又经受了数十年风雨,他本是一块石头,被岁月长河冲去了疮痍,终于打磨出一颗澄明的问道之心。
写李不琢寄宿泥胎的章节时,是深夜十多点,我熄了灯,窝在椅子里,兜帽挡住身边的视线,耳机里放着一首《大鱼》的纯音乐。那张布满文字的亮起的屏幕占据了所有视野,这时我仿佛见到了那座孤零零的泥塑,体会到了李不琢的孤独,但同时,我也为他将得的自在感到高兴。
他将成为一个纯粹的问道者,他磨砺剑心,不为斩奸除恶,不为争名夺利,只是为了劈开那些遮在眼前的迷障,见到想要的道。
开书之初,我本来想写一个争名夺利的剑魁,现在,我或许能写出一个一心求道的剑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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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三百七十七:一剑之恩
李不琢走出地宫。
他已知道自己的剑道缺憾在哪。跨越归墟,回到浮黎时,他的丹青剑典与本命神兵烛龙遗失在归墟中了。
他仅剩真灵时,遗失了许多过往,最初凝练的剑道,也随着烛龙和丹青剑典一起遗落。
他未找回的这一部分剑道,就是他的缺憾。
“难道,要再回到归墟中,去寻回烛龙?”
李不琢回想起跨越归墟的经历。
归墟黑暗无垠,没有指引,他到何处去寻回烛龙?
李不琢思索着,走出群山。
泷州东南部是封通府,封通府南郊的宛阳县外有一座天柱山。
这山的名字,让李不琢回忆起苍梧经历的种种,游历间,他便走到了天柱山中。
山间气候多变,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后,细雨便淅沥落了下来。采风的书生、游子纷纷撑伞离开,李不琢虽能用神通挡住雨水,却也如凡人般,撑起那把朱红油纸伞,寻找暂避风雨的地方。
……
天柱山腰,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书生与女伴踏过荒径,在林木遮掩间,找到了一间小庙。
书生远远望着庙门上斑驳的破匾,惊讶道:“县志上曾说大夏年间天柱山中有一间白骨寺,本来以为是谣传杜撰出来的,没想真有这地方。”
那绿衣女伴娇声道:“白骨寺?好端端一个佛寺,起这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名字,真是怕人,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安生,你带人家来这做什么?”
书生摇头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名字倒不是取出来故意吓人的。你听我说,那些修佛的啊,总说什么把红颜与白骨一视同仁,还有的和尚,好端端去修什么‘白骨观’,要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看成一具骨架子。我看,这白骨寺的意思,就是从这里头取来的。”
绿衣女伴道:“这样一说我倒没那么怕了,但细想,还是怪人的,好端端的人,怎么能看成骨架子,你看我,也会想到骨架子吗?”
“我怎么舍得!”书生大笑着揩了把油,便带着女伴进庙躲雨。
一进小庙,却见一尊佛像不知什么缘故,滚落在坛前,头朝下倒坐着。
女伴呀的一声,被吓了一跳,书生一怔过后,却文兴大发,想吟两句对子,在女人面前展现文采。
“问佛陀为何倒坐……”
琢磨了一会,他开口吟了半句,却被佛像后头传来的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
“被小僧一脚踢开。”
女伴又惊呼一声,吓得躲到书生身后去了,书生眉头一皱,这才发现佛像后面竟然有人。他示意女伴在原地等待,女伴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便拉着女伴,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佛像侧方,看到了佛坛上躺着像是刚睡醒的一个年轻和尚。
和尚模样长得异常俊俏,眉心一线殷红的朱印,更是为他平添了三分妖异。那书生的女伴本来只敢从书生背后露出半个头来,悄悄打量,但一见之下,竟不自觉红了脸。
书生识得美丑,也发现了女伴的异样,一时间心头有了妒意,讥讽道:“嘿,借了佛庙躲雨,佛倒了你不扶,还把它一脚踢开,你修的什么佛?莫不是个假和尚吧。”
“佛本无相,那算什么佛。”和尚还是懒洋洋的模样。
“睁眼说瞎话,不是佛,那是什么?”书生诘问道。
“一坨泥巴。”和尚觑了他一眼。
书生气极反笑,但心知这些不事耕作,整天闲的没事打禅机的秃驴最擅长和人斗嘴皮子,便不想和他争论下去。但这时,他眼睛一瞥,却见那和尚睡的地方积了一大滩水,原来是个漏雨的位置,不由笑道:“原来是个傻子,躲雨偏偏躲在漏雨的地方。”
和尚淡淡道:“你看着小破庙是个小破庙,我看天地也是个小破庙,庙里边都是雨,躲哪不一样?”
“可你都淋湿了呀。”那书生的女伴不禁开口了,不过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和尚虽是在和她与书生二人对话,却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她话刚说完,书生却找到了和尚话里的疏漏,得意地反唇相讥道:“既然躲哪都一样,你何必抢佛陀的位子,还不是故弄玄虚,装傻撒泼!”
“嘿嘿,问得好。”和尚笑道:“但这天地,又不是他的,还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成?怎么不说是他坐在那里,挡了我等人了?”
“你这和尚在等什么人?你还有朋友不成。”书生的女伴刚问出口,脸又红了。
这时,和尚却把目光移向他们身后。
雨里传来渍渍的脚步声,一个黑衣年轻人来到庙门边收起朱红油纸伞,伞面抖落的雨水在地上溅湿了一片青痕。
书生和女伴面面相觑,却听那黑衣年轻人说了一声“走吧”。
二人眼前一花,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脚下。
破庙中,李不琢看着那佛像后盘膝的俊美妖异的和尚,皱眉道:“你在这等我,是来寻仇的?”
“施主大谬呀。”和尚轻笑道,“我不是寻仇,是来报恩的。”
他指了指眉心那线殷红的印记,笑意变得森然:“报那夜白龙寺中,一剑之恩。”




剑魁 三百七十八:众生皆是菩萨
李不琢低头看着伞尖滴沥的雨珠,心中竟主动生出提剑一战的心思。
多年过去,他已从故人记忆中淡去,却仍被人记得,就算是因为仇怨而记下的,对他来说,也算个惊喜。
不愧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天魔,他由一点真灵重生回来,竟还能被寻到,便陪这和尚一战又何妨?
“你拿什么报恩?”
李不琢抬头笑道。
“当然是送你早日往生极乐!”
和尚哈哈大笑,声如雷震,霎时间,贡桌下倾倒的佛陀兀的裂开,梁椽间簌簌落下灰尘。
音浪冲出小庙,在细雨里扩散出肉眼可见的波涛,那山雾被一下冲开条清明的道儿来。
庙门口系着的几条破布猎猎作响,李不琢却头发丝也没飘起半根,那和尚的笑声就如当年白龙寺中的鬼哭梵唱一般,穿心钻脑,如今却对他没用。
伞尖一甩,便有三滴雨珠咻的一声,像三柄晶莹剔透的小剑。
李不琢抬伞的时候,和尚便反应过来,身边的虚空中无端生出一只泛着可怖青黑色,却捏着佛印的鬼手,伸手一挡。
啪一声,雨珠先凝成冰,再散作飞霰。
刷!
整个小庙被飞霰一打,雨声都似乎停滞了一下,紧接着,风雨又至,无端的,整座小庙便坍塌下来。
那三滴剑雨被打散后,已在庙上刺穿了无数肉眼不见的细孔。
“咦,好剑术,好剑术!”
和尚啧啧称奇,又摇头说。
“不对,这不是什么剑术,已术近乎道了。”
和尚还有闲暇说话,李不琢心中暗道可惜。
若非烛龙失落了,他没趁手的兵器,断不会让这和尚接招接得日次轻松。
倒不是他的剑道,非要借一柄剑器才能展露出来,只是烛龙曾是他的本命神兵,缺失那一层剑道,未到圆满,就像最后那片雪花没落下,便压不垮那株枯枝。
那这招又如何?
李不琢并指如剑,朝身后山雨一指,向前一引。先是剑柄成型,一柄水剑便凭空结成,朝和尚刺去,直指和尚眉心那道朱印。
那和尚肯把眉心的剑痕露出来,这剑痕便不是他的罩门所在,李不琢这一剑没指望伤他,只为激怒他罢了。
出剑之时,不易剑道推演,李不琢在心中推算出和尚的数百般应对之法。
和尚伸手一抓,却刚好抓在李不琢的推算之外。
许多双无形之手拉扯他的衣物、四肢、脏腑……无数人声在他耳边响起,说着种种苦痛,生老病死、爱别离苦、怨憎会苦……
“苦就苦,何必找我来求解脱?”李不琢剑气一收一放,将身边的魔念驱除干净。他愈发觉得有意思起来,和尚那一出手,竟刚好跳出了他的剑道推演之外。他还是头回跟看破了自己剑道的人交手,这样一来,不易剑道非但不能帮他对敌,他若太过于依赖剑道推演,反而会落入那和尚的套里。
二人各自出手试探,并无成果。和尚坐在坍塌的破庙里,忽而一手覆地,一手撑天。一道虚影被他猛地撑开,大风呼啸,山顶的雨云都被一道磅礴气机尽皆冲散,只一眨眼,一座佛陀之相便出现在天地间,慈眉善目,遍体金光,手持一个金钵朝李不琢缓缓罩下,金钵上“普度众生”四字,杀气四溢,隐有血色。
那钵盂盖到头顶,李不琢抬头一瞥,钵中传出无数惨叫,内部竟显化出六种地狱!
铜水灌鼻、利刃穿耳、剜眼、拔舌、剥皮、挖脑……
“好一个普度众生!”
李不琢啧啧称奇。
“众生既被六欲所惑,我助尔等割舍六欲,比佛陀度人还爽快多了!”和尚的笑声传来。
“他们却不大情愿。”李不琢望着钵中六种地狱,受难之人惨嚎不止。
和尚笑道:“肉身痛苦亦是魔障,不惧痛苦,便是菩萨道,我这钵盂中,众生都是菩萨!当真是极乐世界!”
话音刚落,那钵盂便把李不琢罩在其中。
一入金钵,李不琢忽然感应不到了外面的天地元气,竟变得和普通人一般。
一个皮肉腐烂的恶鬼,端着一桶通红的铜水嘿然狞笑向他走来。
……
钵盂外,那天魔佛像立在山巅,高有百丈,山下的行人眼里,山顶却清明一片,只是无端刮起狂风,连树木都被片片掀飞。
普通人咂舌不已,有炼气士见到此番情状,有人以为是宝物出世,欲入山一探究竟,未接近那山顶,便听到阵阵魔音,不由心惊胆战,赶忙逃脱,向府城传信禀报去了。
山巅,那百丈佛陀扣住钵盂,破庙里的和尚,手中也把一只小钵扣在地上。
钵里传来令人心惊胆战的骨肉分离声。
和尚不时结印,打在钵盂上。
这一扣,就扣了两天一夜。
山下已有兵马聚集,为首的封通府主一身戎装,神色凝重。
他结成了猿魔崩山相,乃法相境宗师,但这天柱山上,那斗法的二人逸散出来的神通威力却让他心惊不已。此事恐怕要上报天宫,另请高人出手了。
破庙中,和尚手里的钵盂,咔嚓出现一个破洞。
这咔嚓声,竟不是钵盂裂开的声音,而是有什么东西,从钵盂内部,把钵盂吃出了一个口子!
咔嚓咔嚓!
那邪佛法相镇压着的金钵中,猛然探出一个头来!
赤鬣玄睛,玄蚕之相!
玄蚕一现,不依不饶,又是一口,把钵盂咬掉大半!
邪佛抬起钵盂,玄蚕整个身子钻了出来。那钵盂不过比邪佛手掌大些,玄蚕一边吞吃钵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追着一口,把整个钵盂吃了下去。
“好大的胃口!”
和尚惊讶的声音从邪佛口中传出,若洪钟轰鸣!
玄蚕法相还要追着邪佛的手臂,继续吞吃,李不琢却心中一动。
毕竟只是法相,而非玄蚕真身,不至于真有吞天噬地的本事,吃掉和尚那装着六种地狱的极乐金钵,已到极限。
他一抬手,玄蚕法相倏然凝聚,变成一柄长剑,通体金光,若佛门圣器,那剑尖所指处,却透出无物不杀的戾气。




剑魁 三百七十九:寻剑
玄蚕吞掉金钵,佛威魔念被李不琢融为一剑,猛然劈下!
剑锋所至,那破庙如冰遇火,就这么消失在原地。
电光火石间,李不琢出剑,收手。
那破庙已不见踪影,不光破庙,整个天柱山,被一道深渊从中分开。
深渊两壁,无论是岩石、树木、泥土断面都平滑光洁,像是被精心磨洗过了。
这深渊宽有五丈,劈开了整个天柱山,却没有发生山崩。
那和尚已不见踪影,似乎在这一剑下灰飞烟灭了,李不琢却低声道:“可惜。”
那一剑,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若说这世上谁最会应对这一剑,便非那和尚莫属了,他怎会死在这一剑下。
果不其然。
“啧。”
和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谁能料想,短短几十年,你便有了如此道行。”
“嘿嘿,我这恩怨,不了了之也罢,天宫那几个圣人,却怕是容不下你。”
声音消失,唯留下窸窣的雨声。
李不琢没有去追和尚。
这一番斗法,李不琢明白自己和这佛胎魔种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只是,那和尚没防到李不琢的玄蚕法相,被占了一招便宜,破去了法宝。没了法宝,他和李不琢斗下去便会落于下风,于是毫不犹豫便逃遁了。
李不琢纵使能追上和尚,也留不下他。
他也不惧那和尚再找上门来,便没必要做无谓之举。
向山下眺望,聚集的兵马已不下千数。
李不琢心里明白,那封通府主何尝不知道,这山上的动静,不是寻常军士能干扰的。调动兵马排兵布阵,不过是安定民心之举。
没有逗留,李不琢朝幽州希夷山走去。
希夷山上有七重天宫,是圣人的居所,不过,李不琢并不在意那和尚临走前的话。
若没有容人之量,圣人又如何当得起圣字。
希夷山上的大夏龙庭遗址,他要去走上一趟,寻到当初吴心锻造烛龙的旧址。
……
天柱山上的动静已平息三日。
封通府主派去的两队人马,上山探查归来,发现山上已安全下来。
传去天宫的飞信却一直未回,封通府主仍不敢贸然入山。
此时,天柱山顶的裂渊边,却来了两个人。
一位气度温和,白衣如玉,眉发有些发白的男人便是李素师。
他身边,一个黑发黑须,身着织纹蓝袍,头戴木冠的男人,是墨家圣人韩缺。
韩缺皮肤沧桑,步伐稳重,模样像个大漠镖客,他背后那柄剑,只单单露出个剑柄,模样普通,却散发出巍然如山岳的气息。
此乃圣道之剑。
若李不琢在此,稍加回忆,便能记起当年他获得的那一枚“圣道剑字”,便是此剑的一道剑气。
“浮黎何时出了这般高手?”
李素师站在裂渊边,捻下一片树叶。
韩缺低头看着裂渊道:“一剑劈山,剑锋所及之处,皆成齑粉。而剑势之外,哪怕一草一木都不曾被毁,此人的气机控制……妙至毫巅。”
“哦?”李素师道,“能得当代剑魁如此称赞,真是了不得。想当初,在你眼中剑术天分最高的,便是莫与流了,这一剑,难道是他劈出来的。”
“不是,莫与流不如此人。”韩缺摇头。
“那又有谁?”李素师道,“当年他在新封府圣院留下一副烂缑贴,便找你比剑,虽落败了,倒也得了个剑宗的称呼。你跳出江湖许久,他便是剑道第一人。若还有剑道天赋超群者,定不会籍籍无名,哪里又能凭空冒出一个比莫与流还厉害的人。”
韩缺摇头不语。
李素师伸手虚抓,捻了一颗沙砾在指间,心中推算起来。二十年前,李素师修撰先天经,为天下炼气士创下入门经典,使得炼气士一年多似一年。愿力加持下,他的道行比之当年愈发深不可测。
只片刻,他脑中出现的,却是他当年留在苍梧的那枚路引。
“怪事。”李素师低声自语,没继续说下去,心里却知道了。当初凭着路引回来的那人,竟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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