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秋山人
他抬眼问道中年汉子:“大叔,不知你们是”
“哎,倒是忘了!”那中年汉子挠了挠头,笑道:“我姓黄,那老的是我爹,这几个也都是同乡的子侄。”
听了那汉子介绍,原来这几人都是五龙岛上的渔民,常常结伴出海打渔,偶尔也接一些往钱塘江上游去的漕运活计。这汉子叫黄禄,三十出头,许是终日在海上劳作,那模样竟似多出了十年,他爹黄老汉也是一样,看似花甲,实则才五十,那几个年轻还都未及弱冠,可见辛苦!
沈渊又问道:“黄大叔,这船现下是去何处”
“我们今日才从钱塘江上游而返,几日未回家,自然是去五龙岛家中的。小兄弟,见你独身一人,不如你与我们同回吧。”黄禄心善,见沈渊可怜,便邀他同归。
沈渊心中担心师父,当下没了主意,只道:“那我师父……”
黄禄叹了口气,道:“这江水汹涌,恐怕……不过,即便你那师父无恙,这人海茫茫又去哪里寻他”
这话确实道出了实情,沈渊心中亦如明镜。自经历了这生死,他亦变得愈发的沉稳了许多,不似当初,只能哭嚎。不过他心中却不愿相信,师父会就这般仙去!
见沈渊似有不甘,黄老汉站出来说道:“不如这样,你先与我等回五龙岛暂住,待回到村中,我便
第三十一回 重逢别离
那一刻,沈渊仿佛又回到了青云庄,渐渐的,他已进入了梦乡。
见沈渊睡得熟了,黄冯氏慢慢的将他扶正躺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拭净了他眼角的泪痕,也抹去了自己的泪珠,默默地瞧着沈渊,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可怜。
当夜,与黄禄说了,也是一番唏嘘不已。
第二日,沈渊早早就起了床,换了黄冯氏为他准备的衣裳,便打坐练起功来。沈渊在床上行气运功一个周天,又背起北冥剑,出门拣了个较粗的木枝,将那《华山剑法》和《猿公剑法》反复练了几次,出了一身的汗。
黄禄一家瞧了,也是稀奇,没想到这孩子耍的武功还真是有模有样!
黄家女儿芳名念蓉,儿子名为崇靖。这姐弟二人性子截然不同。念蓉沉静温柔;崇靖调皮聪明。
见了沈渊练剑,念蓉叹道:“没想到,沈渊弟弟却有一身好本领,只是不知他师父现下在何处”
可崇靖见了,却上前缠着沈渊道:“好兄弟,你也教教我罢!你教我武功,我教你织网打渔,好不好!”?黄禄听了哭笑不得,详骂道:“你这臭小子,倒是会占便宜!”惹得一家子发笑。
沈渊想了想,问:“崇靖哥,你想学武功为得什么”
“嗯……”崇靖想了想,“我见你好生威风,想来学了武功,将来要是有人欺负姐姐,我便替姐姐出头!”
“好!”沈渊也不犹豫,反正师父也没说这武功不可以外传,于是便答应了崇靖。
一连几日,崇靖竟一改调皮顽劣,认认真真的与沈渊学武。沈渊也不藏私,自己会什么便教什么,连他仅会的《混元真气》第一层也教给了崇靖。崇靖果然聪敏,一学就会,没几天的时候,内息与力气竟长进了不少!
崇靖欣喜,便与沈渊住了一屋,同吃同睡,也是有了玩伴。沈渊教他武功,他当真也教沈渊打渔,除了一同玩耍,还一并去了村中学堂听讲,每逢出海,沈渊与崇靖便一同跟着,去寻公冶和的下落。
渐渐地,这感情便如亲兄弟一般!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沈渊的心里却依旧担心这公冶和,他每日都要向黄禄去问师父的下落,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
黄禄与黄冯氏瞧的出沈渊心事,左右商量着,这孩子可怜,他师父当下也找不到,不如将这孩子认了义子,也算是给他个家。
这一日,黄禄夫妇在院中正想与沈渊说这个事情,便突然有人跑来,气喘吁吁说道:“找到了,与沈渊说的模样极像,穿着道袍,背着剑袋,七十多岁的模样!”
沈渊正在院中,恰巧听见了,高兴地喊道:“师父他没死!师父他没死!”又跑到那人跟前问道:“我师父现在何处”
“就在普陀山!”
沈渊心中激荡,忙叫道:“黄大叔,求你快带我去!”
且听那人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听得这两字,沈渊心中才放下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不过,那人似得了疯病,听人说,他每隔几天嘴里便一直在喊着‘徒儿,我的徒儿呢’,然后有人问他,他便要杀人!”
这可吓坏了黄家夫妇,崇靖和念蓉听着,也大感不可思议,有些想不通,这样的疯子竟是沈渊一直担心不已的师父
只听沈渊问道:“他可杀了人了”
“那倒没有,他每欲行凶时,却突然住手,瞧着手念叨着什么‘破浪剑’,便又转身去寻剑了!听他们说的那样子,应当是丢在什么地方了。不过好在当天犯了病,第二日就如常人一般,可又没过几日,便又这般疯魔。”
黄禄朝着沈渊问道:“你确定此人便是你师父”
沈渊笃定,有些心急道:“黄大叔,此人定是!他必是之前中的毒,又受了伤,才致害了疯病,大叔事不宜迟,我如不在,当真怕他会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说了也奇,公冶和好似就听沈渊的劝。
黄冯氏站出来道:“既如此,相公当速带渊儿过去。”
念蓉与崇靖互相看了看,心里自然明白,沈渊这一去,怕是再不回来了,齐道:“爹,带我们也去。”
黄禄又何尝不明白二人心思,叹了口气,这些时日,他同念蓉与崇靖一样,亦是舍不得沈渊,当然最为不舍的,是早就将沈渊当做自己孩子的黄冯氏。
只听黄冯氏又道:“奴家也要去!”
那言语间透着坚定,黄禄点了点头道:“现在时候尚早,此时出发,傍晚必到,走!”
一种莫名的伤感萦绕在沈渊的心间,他亦晓得,此去便可能是再一次离别,这短暂的时日,亦是沈渊自京城之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可是,他不得不去,也不得不面对这离别。他心里已做出了决定,那血海深仇不能不报,这险恶的江湖,也不想叫这一家因为自己的命运而被牵扯进来!
那船好似光阴,沈渊多想这船再慢些,再多让他感受一下这家中的亲情,虽然萍水相逢,但是这缘分却叫
第三十二回 白袍老人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莽莽秦岭,当属终南最胜。林繁叶茂,郁郁苍苍;山势巍峨,连绵起伏。万年空山闻虎啸,千里荣翠听瀑声。莺歌燕语,鹤唳猿啼,可谓是造化灵秀,福地洞天。
山涧流水淙淙,只瞧沈渊粗布短褐,于青石上盘坐,五心朝天,运功吐纳。一时丹田温热,体内真气随任督二脉而走又汇于丹田,往来反复这几个小周天后,沈渊长吐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只觉耳清目明,全身舒畅。
他站起身来,抻了抻懒腰,若是有熟人见了,定会说他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
时下已近中秋,那山风徐徐,秋意深深。沈渊心满意足,就在方才练功时,那《混元真气》已突破至第二层!当下即便是穿着单衣,也不觉一丝寒凉!
他实在欢喜,匆匆忙忙跑去公冶和闭关的山洞,想要将这好消息说与公冶和。可进了洞内,却并无公冶和的影子。
这洞一览无遗,除了一铺草席,八柄宝剑,还有些许生活所用。沈渊见师父的剑还在,想来应当没有走远。
“师父!师父!”沈渊唯独担心公冶和那疯病发作,于是站在洞口大声呼喊着。叫了半天,山中只回荡着沈渊的声音,也不见公冶和出现。?突然,那不远处,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沈渊瞧见,大呼不妙!急忙朝哪个方向奔去,暗道:“糟了,怕是师父又发作!这些日子,师父发作的愈发勤了,这可如何是好!”
才入了林子,沈渊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不免有些担忧。又往前走了一里多地,见一只獐子倒在林中,血流满地!
沈渊走近仔细看了,那獐子胸前贯穿了一根尖头的树枝,暗道:“此地乃是这终南山深处,荒无人烟,这獐子当是师父打的,可师父此刻又去了何处”
四顾环视,沈渊却始终寻不到公冶和的踪迹。
“咔嚓”,只听头上一声树枝折断的响动,沈渊顺声抬头一看,原来公冶和竟爬上了树,畏畏缩缩的,一脸惊恐。
“哎呀!这病还是发作了!”
自从在普陀山与那黄家父母、姊弟分别后,沈渊便与公冶和往终南山赶来。算着日子,如今已是已近两月。
来的路上实在叫沈渊提心吊胆。公冶和的疯病,每隔几日便要发作一次,毫无规律。
有时发作相隔两三天,有时便七八天;发作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沈渊是谁!
有时一发作起来,变得极为嗜杀,即便是沈渊也劝阻不得。
公冶和的那把破浪剑,在中箭滚下山后,便不知所踪。或许是掉在山上,亦或许落入江中。
他手里没了此剑,起初还会因此放过他人,后来似是想起背后其他那几柄,一时造了不少杀孽,也连累十几条无辜人的性命,就连沈渊也有三、两次,差点死在公冶和的剑下。
而有时他又痴呆健忘,不仅将武功忘了,连自己方才在哪做的什么他都不记得,遇到一点惊吓便惊慌失措,一味躲在沈渊这个黄口小儿背后。
叫沈渊心中当真不是个滋味,替他可怜。这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剑奴公冶和,居然到了如此境地!
好在,这疯病发作一次也就一日而已,过一晚,那凶名赫赫、武功绝顶的剑奴公冶和便又重现江湖。
不过,只要公冶和不发作,这师徒二人就如同往常一样,只不过因银两自那江中早已散尽而囊中羞涩。
两个人的身上拢共还不及二两银子,那珍馐美味是享用不得了,大半的时间,都是粗茶淡饭,连馒头都吃不起的时候,便找些野果子充饥,再或者是在山林中打了野味来食。
直到途中碰上了一户为富不仁的财主,公冶和连唬带吓的,不仅吃了几顿酒肉,还讹来足有四五百两的银钱,找了包袱装了,这才继续上路。
好在那两日疯病没有发作,否则又该是一场血流成河。
置办了马车,又买了几套换洗的衣裳,自此这生活倒也一时无虞。许是与这钱财无缘,不过一日,公冶和便突然发病,这余下的四百银子,又失了大半。
若非沈渊苦苦护着最后的一百两,这师徒二人便又该喝西北风了。
长了教训,公冶和索性将钱财都放在沈渊身上,免得又落得身无分文!
趁着清醒,沈渊问起公冶和自己怎么与他失散的,只听公冶和回忆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自用了那《九字剑经》中的剑法,真气逆行,之后又中了一箭,那无常散之毒同时亦冲破了穴道,继而便什么也不知了。
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掉进江里,同沈渊一起缓缓下沉,而当时沈渊溺了水,早就不省人事。
公冶和将沈渊救上了岸,逼出腹中江水,正奇怪自己的内伤,和那无常散之毒为何一丝也察觉不出的时候,还没等自顾欣喜,突然只觉头中剧痛,待恢复清明之时,自己不知已经到了什么地界,更不知沈渊在何处。
听了经过,沈渊这才恍然为何自己没有沉了江淹死。
现下,沈渊虽是有些习惯了公冶和发病时那些稀奇古怪的举动,但见师父躲在树上不下来,还是闹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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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终南大雪
沈渊实在稀奇,可又不知怎么开口去问。
听得那老人赞他名字不错,沈渊忙道:“老神仙,这名字是我爹起的,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既然老神仙说不错,那兴许还真不错。”说到最后,沈渊也讪讪笑出了声。
趁着说话的片刻,那猛虎左右踱着。许是方才被这眼前白袍老头一袖子掀飞,心有不甘,此刻正琢磨如何报仇,好吃了这二人果腹。
只见它那双虎眼凶狠,前爪搭在地上,使劲一按!瞬间跃在半空,又扑了来!不过这畜生似通了人气,故意扑偏,那腰胯一拧,虎爪向上一掀!
同时那白袍老人大袖一卷,那猛虎竟被卷到了丈外。
方才那瞬间,沈渊刚张了口要提醒这白袍老人,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当下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此时又听白袍老人对着那猛虎喝道:“你这畜生,还不退去非要送死不成!”他眼睛一瞪,似有两道精光闪了一闪。
那畜生瞧了,似又听懂了人话,低吼了两声,满是不甘。果然是快成了精的,知道眼前这人绝不好惹,又吼了一声,灰溜溜的跑了!?见了这等神人,沈渊嘴巴都合不上了。那白袍老人叫了有好几声:“小友,小友”
沈渊这才反应过来,连连说道:“不敢,不敢,老神仙,小子方才实在是吃惊,冒犯了,冒犯了!”
那白袍老人摇一摇头,淡淡笑道:“小友不必如此,”又指了指树上的公冶和,“那是”
沈渊顿时想到,眼前的老神仙说不定能将师父的疯病和内伤治好!立刻跪在地上,拜了又拜,求道:“求老神仙大发慈悲,救救我师父!”
“那是你师父”白袍老人看着公冶和此刻似痴似傻。
公冶和察觉到了白袍老人的目光,一脸的恐惧,将头伸到树干后头躲着。
沈渊答道:“此人正是小子师父!师父这病每隔几日便要发作一次,症状不见相同。听师父说,是因为练了《九字剑经》而真气逆行,再加以无常散之毒,这才变的如此!”
“嗯九字剑经”白袍老人听了这四个字,眉毛一挑。
沈渊听白袍老人的语气似乎是知道的,又问道:“老神仙,你知道这剑法”
“啊,哈哈,”白袍老人笑了笑,捋一捋他那长须,道:“蓬莱剑阁的绝学,天下又谁人不知不过,据闻这九字剑经的心法早已不知所踪,何况此剑法又是蓬莱剑阁的不传之密,你师父又如何练成的”
“我原也不知,”沈渊这才想通,原来是没有心法之故,“而且听师父说,他是自己与那剑阁阁主姬万里打赌赢了,才在那里一下子参悟了五年,不过也只练成了前三字罢了。”
“哦有此恒心,倒是叫人佩服。”白袍老人心中一动,可口中说的倒是云淡风轻,“不过,你若将他如何中毒,又如何使的那剑经一五一十的与我说,我倒可以试上一试,但能否治好,老夫也不敢保证啊。”
沈渊当下将这事情原委说了个一清二楚,他心中所想的是,只要能治好师父,要自己做什么都行。沈渊遇见这个白袍老人,就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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