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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碧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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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未婚妻
    “未婚妻”练白棠饶有兴趣的跷起二郎腿,双眼放光,“我还有未婚妻哪”

    苏氏满面羞愧:“这也不是被你大伯逼得嘛。眼看你过了十五,我们还没给你张罗亲事。大伯就将我们叫去骂了一通。我们这也是没法子,才帮你寻了个亲家。”苏氏捂着额头,“那姑娘从小身体不好,听说根本活不过十八岁。我和练绍达想着,万一她要是哪天没了,这幢婚事便能顺势取消。没想到她和你定亲之后,身子竟然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来!”

    大约是顾及着这点,所以明知他们被练绍达赶出家门后,对方也没急着要退亲。反而持观望的态度,似在考量他们。

    “亲家公姓叶,是城中茂信木才商行的老板。他们夫妻俩仨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名一个樱字。”苏氏忧虑如焚,“恰巧叶小姐当时病得不省人事,叶家夫妇听了道士的话,要给女儿定门亲事冲喜,以阳补阴或还有救。结果就和你的八字对上了。”

    原来如此。木料行老板的宝贝女儿,还真是门不错的亲事。估摸着若不是练白棠的八字与叶家小姐匹配能保她平安,以他之前的名声,叶家早吵着要退亲了。

    练白棠老毛病发作,扬了下眉稍眯着眼低声问:“她长得好看不”

    苏氏见女儿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巴掌敲在她的脑门上:“装男人装糊涂了是吧你能娶人家姑娘么!”

    练白棠顿时被雷劈了般:完了,怎么忘记自个儿现在是女人了!他忍不住捂着额头嘴角抽搐:天哪!这是逼老子战色转百合么

    他虽梦想着夜夜笙歌,美女在怀。但现实是零乱的,身体是可耻的!万一他对人家小姐动了心,想扑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少了根重要工具,那才叫悲剧!

    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深吸口气斩钉截铁的道:“退婚!这婚事必须得退咯!”

    苏氏叹口气:“话说回来,叶家真是对得起咱们了。咱之前那般落魄,他们也没提退婚。你现在出息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娘你先帮我挡一挡。我来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这门亲事!”已经阴差阳错麻烦一堆的他,没兴趣在大明上演女驸马的戏码!

    这夜间,练白棠做了一个梦,梦见许丹龄的一抹幽魂回到了前世,在自己的坟墓石碑前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秦岭。秦岭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更加削瘦,手中一捧白色的菊花,面无表情、久久无语的凝视着自己的墓碑,许久,他才弯身放下花束,眼中流落出无尽的伤感与苦涩:“也好,就这样吧!”

    梦醒时,天已大亮。

    练白棠揉着眼睛,心底正伤感自己盛年早夭,令亲朋好友倍感痛心,苏氏兴冲冲的破门而入:“白棠,秦家给你下贴子了!”

    白棠茫然微怔的问:“什么秦家”

    “嗨,还能有哪个秦家自然是江南最负胜名的书香世家秦家罗!”

    看来自己和秦家前缘未尽哪!练白棠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接过贴子细看:

    传印模拓,付之枣梨。

    余偶得雕印扉画《袛树给孤独园》一张,未敢擅美,故邀公子共赏。

    署名:秦简。

    《袛树给孤独园》练白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张画是唐朝雕版印刷《金刚经》的扉画,史料记载最早的雕版插画!珍贵异常,不想竟然让秦家得了去!

    “秦、简”白棠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对着这位与前世故友有着相同容貌的少年,心底怅然若失。

    苏氏追问:“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练白棠收了请柬,“承蒙江南秦家看得起,我若不去,岂不是要被人骂不知天高地厚”

    他起身打开衣柜,砰的记又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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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比试比试?
    叶启云正是练白棠传说中短命未婚妻叶樱的兄长。他神情中即有惊讶又有几分尴尬,勉强笑道:“白棠听说最近松竹斋生意兴隆,恭喜恭喜。”

    “只是稍有起色而已。”未来大舅子面前,白棠自然要谦逊一番。他见叶启云皮肤白晰相貌端正,想来叶樱长得应该也不差。

    叶启云更觉震惊,这混账小子,还真有长进了!别是装模作样的吧父母对练白棠俱有感激之情,总觉得若不是他肯和当时奄奄一息的妹子定亲,妹子也不会转危为安。是以练白棠之前名声传得再怎么荒唐父母也耐着性子等他浪子回头。如今听说他拜到名师,见到一丝晨曦之际,偏偏妹子她——他眉头微皱,与他同来的那名男子已经笑出声来:“哟,这是练少爷挑的衣料倒真是转了性子啊!”

    叶启云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鉴明!”

    高鉴明正是与练家齐名的雕版世家高家的嫡系子孙。

    这次浮雕花笺横空出世,高鉴明急着抢占市场,也跟风刻了几版。高家的雕版师傅手艺不俗,制出的花笺自是精美脱俗。

    是以他听闻其他铺子被松竹斋逼得个个上门赔礼时,心底全是不屑。

    想不到待松竹斋收拾完那些小铺子,腾出手来便向他高家的抱古斋下手了!高家出一副新的花笺,松竹斋没多久就会仿一版相似的花笺。最可恨的是,松竹斋的仿作更精美更新奇,价格还便宜!导致自家浮雕花笺竟也渐渐的无人问津!

    高鉴明怎生咽得下这口气

    他心中恨上了练白棠。今日恰巧遇见,岂会轻易放过

    “练少爷确定不是买错了衣裳”高鉴明嘻笑着问店里的小二,“我看楼上那些才合适他嘛!”

    衣料店的两楼,卖的是女装。小二登时不敢搭话。叶启云面色微沉,张口欲劝,却又抿紧了嘴。

    白棠凝眸,侧首望他。

    斜飞的凤眼瞬间冷光四射,高鉴明心下一颤,竟不自觉的升起几许心虚之感。

    仿佛听到一声轻轻的哼笑,练白棠竟没搭理他,只与叶启云拱手告辞。

    高鉴明面色铁青:自己这是被不学无术、声名狼藉的练家败家子给鄙视了么!想起练白瑾在他面前大力夸赞白棠的能干与巧思,好象凭个浮雕的工艺就能凌驾于他及高家之上似的!可恶至极!

    叶启云也是暗暗心惊:鉴明太托大,练白棠好心性!

    “练白棠!”高鉴明铁青着脸追上道,“你站住!”

    “鉴明!”叶启云忙扯住他,“你做什么!”

    高鉴明怒笑道:“练白棠。别以为你拜到个师傅,弄出个浮雕的花笺就了不起了。南京城卧虎藏龙,高手如云。你这点小伎俩算得了什么”

    练白棠头也不回的淡声道:“的确算不得什么。”

    高鉴明一拳打在铁板上,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激起他积郁多时的怒火:“练白棠,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白棠皱了下眉尖,回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发一言,但眼底的情绪分明,仿佛在说:凭你

    高鉴明握紧拳大声道:“你祖父练老爷子是咱雕版界的标杆,我等衷心拜服。练白棠,你是练家的人,又拜了名师。想来无论是比画还是雕工,都难不倒你。”

    练白棠暗想,这家伙对自己的仇怨似乎浓得有点儿化不开。只是因为之前花笺的事

    高鉴明见他沉吟不语,以为他心虚,底气更足:“你不会连画笔怎么握、刻刀怎么拿,都不会吧”

    白堂唇角轻勾,眼光依旧冰冷无波:“既然是比试,总要有彩头吧”

    “我高家有一套《抱古斋画册》。是多年来高家画师的心血之作!”高鉴明面露傲然之色,“我若输了,便送你此套画集!但你若输了——”他明明白白的挑衅,“你有何物可输于我”

    练白棠长长的哦了声,颇为心动。抱古斋百年老店,他家的画集,也是同行最为艳羡之物。他半垂着眼做思量状,似真似假的道:“我练白棠一穷二白,除了名下的松竹斋,大概也没有高兄看得上眼之物。“

    高鉴明眯着眼拖长声音道:“怎会没有呢松竹斋近来佳作频出。你师傅许先生想来也藏有不少图册吧”

    白棠暗暗好笑!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打他“师傅”的主意呢!

    他略显得意的笑道:“那是!我师傅收藏的名家名作数之不尽。还特意为我描摹了一套花鸟图的画集。录天下名师之作。连宋徽宗的《瑞鹤图》、《五色鹦鹉图》也尽在其中。我师傅笔力非凡,各种精细微妙之处,宛若真迹!”

     



第十二章 秦家变故
    练家二房的大少爷要和高家的大公子在秦家比试薛涛笺的消息,飞般的传入大街小巷!一时在京城的名流雅士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个练白棠,疯了不成还将事儿引到你的茶会上!”程雪枫好气又好笑,“他哪会做什么笺纸啊!何况还是薛涛笺!”

    秦简沉吟不语,执笔在一张光洁莹润的蜀麻纸上下写几个洒脱的大字:君子一诺,五岳皆轻!

    “秦兄”程雪枫不解。

    放下笔,秦简笑问:“能说得出这句话的人,胸中会无成算”

    程雪枫面上的嘲弄之色渐收,他想到心底积压已久的疑惑,一阵冰凉的寒意自胸口漫向全身:妖异!练白棠太过妖异!他的变化全从清枫潭落水后而起,没半点渐进的过程。就算有名师教导,也不该如此突兀!

    “我初来京城,练白棠过去的事不甚了解,与他也只一面之交,但觉此人颇有些深不可测。”秦简微笑的看向面色诡异苍白的程雪枫,“你与他同学一场,他的品性才干究竟如何”

    程雪枫磨了磨牙,他不喜背后说人坏话:“他与过去全不似同一个人。”

    “脱胎换骨”秦简好奇的问。

    “与其说脱胎换骨,不如说——”程雪枫顿了顿,“换了个人。”借尸还魂,鬼上身。反正现在的白棠绝不是他过去认识的那个恶心的废柴!

    秦简搓搓手,眼底兴趣更浓:“看来他的师傅除了学识过人,教导学生的法子也厉害非常。”

    程雪枫默然。若真寻到这位大师,练白棠的变化还可勉强解释得通。

    秦简见好友的神色,知道他心中对白棠仍有偏见,温润一笑,不与他争执:“看在他师傅的面子上,练白棠也是未来可期。雪枫,莫欺少年穷啊。”

    程雪枫这才面色微变,略有所思的道:“你总有道理。”不管如何,眼下的练白棠再不可小觑,也是事实。

    他换了个话题,笑嘻嘻的问,“你父母此番放你进京,可是为了你们姐弟的亲事”

    秦简长眉微挑,目光一时放空,神情略显凝重。

    秦家并非普通的书香世家,它经三朝,历久弥新。战火与天灾未能阻绝秦家的底蕴,倍出的人才又令秦家在大明建国后风采更甚前朝。惜乎世人只道秦家好,哪知秦家暗里的争权夺势又是何等的残酷!

    他是秦家长子长孙,上头唯有一个姐姐秦婳。可惜母亲姬氏早逝,父亲在他三岁那年续娶新妇阮氏阿青。阮氏相貌娇好,手段凌厉。散娇作痴的将父亲哄得一颗心全在她身上,一双玉腕又颇有手段,将秦家上下打点得服服帖帖,人人称赞。

    多年来,阮氏对他们姐弟悉心教养,说一句视若己出毫不过分。但,随着幼弟秦琛年纪渐长,阮氏的心思也渐渐的活络,看着他们姐弟的目光早已不复过往的怜惜疼爱。近年来更是连做手脚,给秦简下了不少绊子。

    这世上有几人能逃脱权势的诱惑呢

    秦简念着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兄弟亲情,只忍声不语。但阮氏却将主意打到了姐姐秦婳的身上。

    秦婳十六岁那年,巧遇魏国公徐钦。彼时这位武勋世家的年轻国公正经历丧妻之痛。不知为何,竟对秦婳印象颇佳,不久就



第十三章 品茶云间楼
    练家老宅。

    练绍荣重重的合上茶盖,面上阴晴不定。

    才觉得老二这家子懂事了,转眼间又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与练家不同,老高家可是南京城里地地道道的雕版百年老龙头。就算是家里的老爷子,也要给高家留全脸面。谁让人家资力深实力强呢!

    练白棠过去不争气,除了夜宿青楼那事,其余不过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今儿个倒好,竟然直接和高家的人对上了。薛涛笺,呵,薛涛笺是那么好做的么

    忍不住一把摔了茶杯怒骂:“高家和练家多年来并驾齐驱,不分高下。现在倒好,练家的名声竟然要败在练白棠这臭小子的手上了!”

    偏偏高老头儿还客气的给自家老爷子招呼:“年轻人的事儿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咱们吃瓜看个热闹就行。”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自家老爹:咱们的孙子要打擂台了,您也别闲着,出来溜溜吧!

    练老爷子闻讯后嘿了一声:“高家还是有些本事的。练白棠,就是做出浮雕花笺的二房那个大孙子”

    “是他。”

    “哦。”练老爷子拿起一只小小的青花瓷鸟食罐放在眼底审视,笑咪咪的道:“让年轻人折腾去。我呀,还是逗逗鸟儿玩玩蛐蛐。”

    事以至此,练绍荣也没辙。练白棠这小子现在主意大得很,又有个着实厉害的师傅,说不定还真有几分把握。骂归骂,还是派人给他送去许多调染薛涛笺所需之物。

    练白棠颇为感动,送来的花汁制作精良,大伯用心了!

    “这是凤仙花汁!”白棠轻嗅香味,“这是栀子和木芙蓉的花汁。这是防蛀的黄檗汁。大伯想得周道,堂兄,代我谢过大伯。”

    练平江见他对这些原料如数家珍,又惊又奇。心底的担忧不知不觉少了些许,笑眯眯的问:“还需要什么物料不父亲说了,你有需求尽管提。”

    白棠微笑道:“必不会跟大伯客气。”这位大伯,可比原主的便宜老爹好太多。估摸着,练绍达那家伙,巴不得自己输惨了,趁机抢回松竹斋呢。

    送走堂兄,焦虑不安的苏氏从后堂转了出来:“白棠,你真要和高家公子比试”

    “娘不用担心。”白棠柔声安抚她,“我既然敢应试,就有把握赢他。”

    “可是——”苏氏瞪圆眼急道,“你哪会染纸啊!”

    “娘忘记了么我有位非常厉害的师傅哪。”庆幸自己编了个师傅的存在,不然,他还真不知如何应对诸人的怀疑。

    苏氏哦了声,面容稍缓:“那位许师傅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什么都会……”她画音未落,已见白棠取了毛笔沾了芙蓉花汁染在白色的笺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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