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云树再看张景,眼睛中带着嫌弃与无奈,“你可真是个无赖!”
“树儿昨天还说我的坏笑,很亲切,很喜欢呢。”
“那时我还没认识到你的无赖!”
见云树虽然嫌弃又无奈,但缓了语气,张景继续哀求,“树儿不要赶我走,好吗”
云树胸中一团火起,整个人有些炸毛,“去外面待着,别来烦我。”
“我可不可以在这屋中待着我保证不出声!不烦你!”张景讨价还价。
“不可以。”
“树儿!”
云树对张景的无赖相有些头疼。“你要是觉得没事做,就去厨房帮花娘烧火,洗菜,做点心,不要在我这里没事找事!”
“树儿!”
云树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再不出去,我就让义父把你丢出去!”
见云树有些怒了,张景只好出去了,临走还说,“我去给树儿做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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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小主人的思谋
张景醒过神,有些尴尬,辜负了云树对他的高看,“在昨日之前,我都是在混日子,并不了解县太爷的为人。闪舞”
张景一语惹来几道嫌弃的目光。
只有云树不明所以的执着,“你好好想想,你在县太爷手底下做事,再怎么说,也比我了解他。”
受到云树目光中的鼓励,张景咽了口吐沫,努力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道:“县太爷姓单,名成,是去年秋天新上任的。”
本以为他能想出些非同寻常的,却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众人愈发嫌弃他。
张景沉浸在云树鼓励的目光中,全不理其他人。
“像是个做事的人。”
“怎么说”云树急道。
“之前的县太爷在任时,投入大牢里的人都是为了敲银子的,这个县太爷倒是做了些事,投入大牢里的人,确实都是犯了些事的。当然是官都离不了贪,很多事若是银子到位了,都是好说的。总的来说,也就那样吧,不比别的官更好,也不是太坏。”
张景一番叙述后,却得出了与之前相悖的结论。云树只想摇头,看来他脑子还不清醒,还得吃药。
“那当下推行的改革,你也不了解喽”辛坦之道。
张景不愿意放弃在云树勉强树立形象的机会,挺胸道:“待我回到县城,想要什么样的消息打探不来我们张家在清河县城也是几代为吏了,打探消息,那都是小菜一碟!”
辛坦之看了看云树,云树却在辨别张景的面色与眼中神色,歪了脑袋道:“你一会儿记得吃药。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给花娘搭把手去。”
见云树关心他,张景喜不自胜,也忘了自己偷听的目的了,“好,我这就去。”
见张景走了出去,辛坦之道,“树儿,你对这个张景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啊。闪舞”
云树怕师父说出张景要做她义父的话,让义父窝心,装傻道:“有吗”
辛坦之笑,“还没见过你把人使唤的这么利落!他一个牢头,竟然这么听你的话,倒也,难得。”
几人重拾话题,谋划一番,决定后天一早,余宏与云树带着张景,再去打探消息。如果条件成熟的话可以去拜访县太爷,将可能出现的情况,预先推算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严世真的表情,却有些严肃。云树的手还包的粽子一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愿意如实说,他不放心云树再去县城。
其实余宏心里也有些惊讶。都说女孩子胆小,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确实受惊不小,竟然还敢轻易决定去县城。不过对云树的胆气,还是有些满意的。
云树向严世真保证,一步也不离开余宏,严世真还是不放心,觉得教她功夫的事刻不容缓。当下决定,让云树明天就开始练习。
第二日,卯时,东方刚亮,云树就被叫起来,腿上绑了沙袋,跟余宏出去跑步,张景乐颠颠的跟上。云树拼了小命,努力跑了十里地,小脸涨的通红。
张景觉得心疼,屡次劝她歇歇再跑。云树却全不理他,眼中只有跑在前面,有意不与她拉开太远距离的余宏。为了出门能不被欺负,为了有能力自保,再累都要坚持。
好不容易跑回去,已是朝霞满天。
从卓清妍家门前过时,隔着篱笆,正浇花的卓清妍,羞昵的与余宏打招呼,余宏冷面不理,与云树打招呼,云树累的没有力气哼哼,只得冲她摆摆手,便摇摇摆摆接着跑。
卓清妍奇怪这两人怎么回事时,张景却注意到村落中清丽不俗的俏佳人,不免多看了几眼,看得卓清妍皱起眉头,转身进了屋。闪舞
回到后院,严世真正在教辛坦之打一套他自创的养生拳法,美其名曰:想太多,不如活久点。
云树拿毛巾抹了满脸的汗,喝了口茶水,就被辛坦之叫过去,教她练基础。
一个早上训练下来,云树不叫苦,不叫累,却在饭量上突飞猛进。
饭后,与余宏一起接受师父的兵法教学。
午间,云海带着东西来看她。云树想起清河县内的云家六百亩土地,却是分开为两块的,如今既要兴修水利,发展生产,索性将那中间的土地也买了,将两块地连成一片。
云海在济阳城中,自然也了解改革之事,向云树道:”公子想要买地,本无不可,只是水利改革当前,上面的意思是,水利费用都是摊在当地住户头上的,此时买地,就要额外承担兴修水利的费用,成本大增。还望公子三思而后行。”
云树不以为忤,“海伯所言有理,这些日子我也在白树村周围都看过,水利之事于农耕确实极为重要。前些日子种粮时节,天不降雨,几乎延误夏粮的耕种。若是农田间的水利便利,将山上天池中的水引流下来,那即便天不降雨,农人自行引水灌溉,也便利许多,这都是长远之计。”
“我虽不能进入仕途,却可以将做个大地主作为目标,强过混沌度日。既然要兴修水利,六百亩的地不能连在一起,水利修起来还要与人协商,其质量也不能把控,后续问题良多。不如趁兴修水利之际,压压价,将大片土地都买回来。待水利兴修完毕,这些地方的产粮量,必将有所提升,产粮提升,地价也将上涨。我只是大致这样想的,具体资费计算、协商事宜,还要有劳海伯。”
“是我目光浅了,公子既有这样的打算,那我这便回去准备。”
“另外,是关于粮租之事。海伯,我来到这村中居住,才发现这些佃户生活如此艰难,又加上今年朝廷的税赋改革,不少佃户难以承担,我想着,减两成租金。海伯以为如
一百一十二章:活病例,细研究
“我明日要去趟县城,将马儿给我留下两匹。”云树带些歉意道。
“是老奴疏漏了,以为公子并不外出,是以之前未给公子准备代步工具。这马儿就先留给公子代步,等下次为公子挑好的送来。”
“谢谢海伯。”云树趁势撒了个娇。
云海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二人从云树的书房出来。一直被严世真拘着,没法偷听的张景忙捧了茶水冲上前,“树儿说了半天话,渴了吧特意为树儿准备的,温热适宜,快喝些润润喉。”
云树拍额道:“是我疏漏了。”接过张景手中的茶盏,递给云海,“海伯一路风尘,我都忘了让花娘给海伯上茶了,快喝些润润喉。”
“这如何使得公子先请。”云海不敢托大让公子给他端茶。
“这是本公子的诚意,海伯,先喝吧。”云树微笑,但神色坚持。
云海只好接过茶盏,“谢公子。”又向严世真行了一礼,“严先生。”
严世真微笑着向他点头。
张景见云海喝了他给云树准备的茶水,面色变得不好起来。
云树对他笑了笑,“给我也来一盏”
张景立刻欢喜起来,忙给云树又倒了一盏。
云树抿了口茶方道:“这位是清河县牢头张景,如今在我这里做客。”又对张景道,“这位是我家的大管家,海伯。”
云海这次来,见院中多了生面孔,这个待公子还格外殷勤。刚才在里面议事,倒忘了询问了。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清河县牢头未及细思,起身捧手道:“原来是张牢头,失敬失敬。”
看云海敬着他,张景倒摆起谱来了,“你这大管家,面子倒挺大,竟然还要公子捧茶!”
“不敢,是公子体贴下人。”
张景还要说话,云树挑眉道:“我家的管家,轮得到你来教训敬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
张景瞬间换了面色,撒娇道:“树儿,我不是怕他当你年幼,欺负你吗我是想给你撑腰啊!”
云海大奇。这人一把年纪竟然对自家小公子撒娇,更奇的是,公子竟然随意的给这清河县牢头耍脸色。不知道公子是怎样结识这人的。
云树刚想说什么,皱皱眉,又咽下去,“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别找事。”又对云海道,“海伯,我带你去见见我师父和师兄。”
云海跟了云树出去,低声道:“不知公子跟这位师父,学些什么这人是否知根知底是否可靠”
云树笑笑,“海伯放心,我这师父是义父的至交好友,像父亲与义父的情谊一样好。且上马可治军,下马可治民。我希望在师父的帮助下,治好云家的田产,也学些兵法谋略,以后好管理产业。”顿了顿,“师父与师兄待我都很好,我很喜欢师父和师兄。”
“那便好。虽然明知公子聪慧,但还是免不了担心有人欺公子年幼。”这话一落,云海心下也是一惊,这不跟刚才里面那个牢头说的一样吗忍不住又道,“那里面那位张牢头是”
云树回身看看,向云海招招手,云海弯下身子,云树耳语一番。
云海听得愣愣的,活这把年纪,还第一次遇到非要做人家义父的人。
见了辛坦之和余宏后,云海又匆匆吃过饭,便带着云奇等人坐马车回去办理云树交代的事去了。
下午是兵法加拳脚练习。
晚间,余宏研读兵书,云树则研读医书。
云树自是过目不忘,但是医理深奥,一时不能完全理解。待她把整本医书背下来后,严世真便开始为她逐句讲解,旁征博引,以他丰富的行医经历,加入有意思的医案。
张景端茶、递水、捧点心,努力在云树面前卖好,便被严世真揪来作病案,给她讲解了张景最初的脉象、病征,重新为张景诊脉后。闪舞
他之前给张景的脉象下的是左脉弦而硬,右脉弦而长,两尺皆重按不实,当时的脉象也让云树感受过。如今张景已经服了四副药下去,左右之脉皆平和许多,但是尺部仍然欠实,也让云树感受一下脉象。
“你自己感受如何”严世真问张景。
张景不得不承认,服了四副药后,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之前的满闷发热都没有了,食欲也好很多,只是偶尔还有气上冲,但神识并未受影响。”犹豫了一下道,“我还要吃药吗”
严世真点点头,张景露出欢喜之色。
“你这人,开始不愿吃药,怎么现在听到还要吃药,就欢喜起来”
“还要吃药,就还可以留在这里陪树儿,当然高兴了。”张景毫不掩饰。
严世真不满道:“你想得美!明天拿了你的药,回你的县城去。”
“树儿,我还没好,我还不能走,你说要医好我的。”张景面露可怜相。
云树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行吧,明天你留下,接着吃药,我跟宏哥哥去县城。”
“树儿要去县城县城我熟,我陪你去。”张景兴奋起来,拍着胸膛道。
云树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头,敷衍道:“再说吧。”转头问严世真,“义父,以他目前的症状,若要将他完全医好,该如何用药”
严世真缓缓道:“生赭石(轧细) 一两,熟怀地黄 八钱,生怀山药 八钱,大甘枸杞 六钱,净萸肉五钱,生杭芍四钱,玄参四钱,云苓片二钱。”
“义父,我记得地黄性粘腻生痰,他既然胃脘胀满,有痰,为何这方中却重用地黄呢”
“树儿善思!义父以前给一个老妇人看诊,她胃口满闷有痰,脉象上盛下虚。义父用肾气丸作汤药,又加生赭石八钱,给她服用,不大会儿,她胸中就有豁然之感。树儿可记得,肾气丸也是重用地黄的。《金匮》中写‘短气有微饮,当从小便去之,苓桂术甘汤主之,肾气丸亦主之’。饮,就是痰的意思,气短近于胸闷。义父也是从《金匮》中悟出这一治法。”
云树若有所思,“原来用药还有这么多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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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问题出现
水利改革即将推行,而费用是要摊到当地住户的头上。这关系到各地主的切身利益,因此都格外关注。
这不都急急赶到县城。只是他们并不是像云树一样想积极助力改革,而是来向县太爷哭穷的。
什么粮赋过重,什么收成不好,对兴修水利之事无能,或者无法独自承担兴修水利之资,总之就是一副疲弱困顿,希望县太爷考虑民生,多少承担些费用,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其实他们也清楚,朝廷要改革,下面只有执行,可是这负担确实有些沉重了。这些人推举出来的清河县中的大地主,被请到县衙与县老爷喝茶议事。其余人则在聚在县衙外面忧心忡忡。
还是那句话,即便兴修水利后可以一定程度提高粮食产量,但是既得利益,谁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也是所有改革中最难的一点。
云树年纪过小,别人总免不了把她当成俊美的小娃娃玩笑一番,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甚至还有人想捏捏她的小脸,被余宏挡住。
云树无奈,向师兄求救。余宏虽然平时不爱说话,这时扮作小地主与众人谈论,探寻消息倒是做得很像那么回事。
约半个时辰后,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县衙中出来,面色很是不好。众人忙围上去探寻,拥着这几人来到不远处的茶楼中,云树与余宏也跟上人流进了茶楼。
“不好办啊。”一个胖地主喝了口茶道。
“县太爷怎么个说法”旁边的人焦急的问。
“县太爷说这是上面的决定,他也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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