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云树似乎觉得向余宏投喂葡萄很有意思,也忘了和张陵说的话,抱着盘子,只盯着余宏,见他吐出葡萄皮,就再塞一颗。
张陵重新捋了一圈,还是没想明白,挠挠头,想问云树,却见那两个人,小的兴高采烈的投喂,大的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接受。
张陵就觉得余宏的“不情不愿”不像是真的。
果然,余宏“受不了”了,也捏颗葡萄,塞进云树的小嘴里。云树笑着含了葡萄,只是还未待吐出葡萄皮,下一颗又塞了过来。而后两人就像正式开了战,对一盘葡萄你争我抢,纷纷塞进对方的嘴里。
看得张陵瞠目结舌。刚才还认真的谈着严肃的话题,走个神儿的功夫,这俩人就“开战”了
眼看着云树的小嘴被塞的满满的,然后在低头摘葡萄的时候,“咕嘟”掉出来一个。
张陵眼看她也惊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嘟着樱红的小嘴,脸颊圆鼓鼓的,眉眼间似想笑又似尴尬,实在太可爱了!让人忍俊不禁想戳戳他脸颊上葡萄顶起的小包。
余宏也嗤笑出声。
唯有云树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只是默默挪到离余宏远些的凳子上坐,转过身,对着葡萄叶,“噗”吐出来一颗,“噗”又是一颗。
她不敢笑,口中塞满葡萄,笑起来不仅十分不雅,还很容易被呛着,那就难堪了。
一连吐出五颗,打在同一片葡萄叶的同一个位置上,竟然打出一个洞。腾出了空间,才开始用小牙磨葡萄,眉眼也弯了起来,是真的在笑了。
余宏勾了下云树的小鼻子,笑道:“不错,有点长进。”作势还要再塞,云树忙捂住嘴巴。“这不公平!我嘴巴太小,几个葡萄就塞满了!”
余宏笑道:“你想要怎样”
“我塞一个,宏哥哥塞两个,不,三个!”云树张着指头道。
余宏笑,却抬手给自己塞了个葡萄,“想得美!葡萄是用来品尝的,让你拿来玩儿的”
云树好气!是谁把自己的小嘴塞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空间咀嚼
看云树愤愤的样子,余宏笑得更开心,“来,再给你颗甜甜的葡萄,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云树惊异的睁大眼睛,“为什么”
一颗硕大的紫葡萄塞了进去,这次余宏却是为她剥了皮的,甜甜的葡萄汁再次溢满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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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第一次生气
走了好远,云树才松一口气。
余宏笑道:“现在知道躲事了”
云树撇嘴道:“宏哥哥都不帮我。”
“你这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是得改改了。”
云树语噎。
确实,她本可以安安静静在屋子里学医,在后院习武。她做的这许多事,都是自己给自己揽的,也没见谁特意来感谢她。何苦来着这会儿,她不得不说:都是活该!
“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张景,说帮他提亲”
“我没有!”
余宏看着她,没说话。
云树急急辩解道:“张景开始是疯疯癫癫的,我总不能跟一个疯子计较。用了药以后,他好很多,待我也算用心了。可是他张口闭口要做我义父,我不想义父听到了窝心。本来是想劝他去想着成亲,再生个儿子就是了,不必在我身上瞎捉摸。为了让他动心,我提出可以帮他准备聘礼。谁知道他看上的是清妍姐我,我也不知道准备聘礼,怎么就变成了帮他提亲”
余宏想笑,这个糊涂蛋!
明明是那次进城,张景故意用话引着她,她因为想护着卓清妍的缘故,就上了张景的勾。当时自己也觉得张景不是认真的,只是打着哈哈,故意逗云树玩,心里还揣着要做她义父的想法,而现在,竟把当时的戏言当了真。云树吃个哑巴亏!
“以后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事,也不要随意给人承诺。”
云树垮了脸道:“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宏哥哥不是可以走一步看十步的吗”
“不想看。你的糊涂账,没眼看。”余宏摇头道。
“救救我!清妍姐看在宏哥哥的面子上,真的会打我的!”
“这事与我无关。不过,打你一顿也好,长长记性!”
“可是,可是清妍姐会伤心的。”
余宏被云树气的没脾气。
“宏哥哥。”云树声音里似乎梗着哭腔,清澈动人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可怜无助。
余宏叹了口气,“树儿,你怎么净为别人考虑,从来不为自己考虑”
“我有义父,有师父,还有宏哥哥一直陪着我,我什么都不缺,我没什么要考虑的。”
一惯冷傲的余宏,此时非常想没形象的翻个白眼给云树。
忍了很久,才压下被云树激发的火气,耐着性子道:“你学医这些日子,有没有听你义父说过一句话:救得了病,救不了命。该伤心的人,总归会伤心。人如果不能自救,谁也救不了他。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自然有他自己去操心。”
“可是,作为医者。有时候明知道救不了,还是要试一试的,总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在我面前”
余宏将手指放在唇间,“不要说话。否则,不用卓清妍动手,我会亲自打你的。”
云树的一双眸子立刻晶晶亮,“打完我,会帮我想办法吗”
余宏真的要被气死了,不仅如此,颤抖的手,还非常想揍她一顿,可是下不了手。扬鞭狠狠抽下去,马儿
吃痛,扬蹄飞奔起来。
“宏哥哥!宏哥哥!咳咳,等等我啊!”云树被扬起的尘土呛的咳起来,一面催马,去追余宏。
要问余宏为什么会生气
余宏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明白,只觉云树的言辞让他心头久违的腾起一团火气,他没有再克制自己,而是任由这团火烧下去。
每当距离稍微缩近些时,余宏总会催马,再度拉开距离。云树卖力的追了一路,都没能追上,终于意识到这次不是玩闹,宏哥哥真被自己气到了,可是将自己说过的话再想一遍,仍然不能明白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
云树每次出门,黄昏前没赶回去,严世真都会依着夕阳,在村头的大树下等她,今天依然如此。
远远的余宏打马而来,更远处才有一个小小的云树。
余宏看到严世真,跳下马,淡淡打了个招呼,牵马就往村子里走去。
严世真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不同寻常。
不大会儿,云树也赶过来,对严世真笑笑,“义父!”
严世真看她满面风尘,也没说什么,抬手将她从马上抱下来。
“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去看了看陵哥哥,耽误了些时间,义父等很久了吗”
严世真摇摇头,看了看那个头也不回的少年,抬抬下巴,“他怎么了”
云树垂眸,咬着樱红的嘴唇道:“我好像惹宏哥哥生气了。”再看看那个一路都没有再回头的看她的人,困惑道,“可是我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虽然一个屋檐下住了几个月,严世真对余宏的了解远不如云树。那个少年对所有人都淡淡的,包括与他相处数年的师父,只有云树能让他多些情绪。虽然不知道云树是怎样打开了他的心门,可是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相处愉快,他与辛坦之都很欣慰的。
十六岁的少年跟一个九岁的孩子生气情况比较少见,可是说到底,也都是孩子。
严世真安慰云树道:“没事的。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云树却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要那么久”
严世真笑笑,“那你待会儿,好好哄哄他,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一百三十五章:红线
张陵点点头。m.x
“你们都聊了什么”
张陵不明白这个形貌清俊的云树的义父,怎么忽然对月前的谈话感了兴趣。“也没说几句话。”
“你还记得清楚吗给我复述一遍。”
张陵看看哥哥,寻求意见。
张景道:“严先生想知道,你就复述一遍呗,又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张陵来说,虽然并没有向云树提要求,可是对云树的义父提这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像是欺负了云树一个小孩子的样子。立即又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这件事,也是哥哥从云树那里得到的承诺,若是在云树的义父面前,要求云树履行承诺,同样是有些欺负小孩子的意思。
想到这里,张陵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了。
严世真让他宽心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树儿和宏儿自那天回来闹了脾气,直到今天都没能和解,我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闹脾气不应该啊!那天直到走得时候,两人都还很好。”
张景听见云树与余宏闹别扭,也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自第一天见这两个,就好的就跟亲兄弟似得!余宏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对云树却很维护,云树又自来是个乖巧懂事的。说这两个人会闹矛盾,那得是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这颗八卦心,禁不住为之扑腾。唉,不对,是关心树儿。
严世真继续好言好语引导张陵道:“你说说,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张陵挠挠头,“因为在鼎新楼为护云公子,以一敌四,被打断了肋骨,云公子说在他能力范围内,允许我提一个要求。我已经受云公子诸多照顾,当然不好再提什么要求。余公子说这件事都是县太爷获利,云树做得一切,不过是帮县太爷收了尾。我奇怪他们两个与县太爷的关系,想了一圈都想不明白,回过神来时,两个人已经在互相塞葡萄了。”
“赛葡萄”严世真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云公子盯着院子里的葡萄出神,我以为他是想吃葡萄,就洗了一盘。云公子说以前自家院子里也有一棵,说什么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与以前一样。我回过神来时,他们两个就在互相往对方嘴里塞葡萄。云公子嘴里很快就被塞的满满当当,低头的时候掉出来一颗,还把余公子逗笑了。”
“然后呢”
“云公子将葡萄消灭后,再次问我想提什么要求。我就想起哥哥之前说的那件事,也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云公子觉得为难。余公子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剥葡萄皮,继续给云公子塞葡萄。然后云公子说让我和哥哥再商量商量,就匆匆拉着余公子走了。”
严世真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扫了两遍,“说了半天,还没说你们二位今天来是什么目的”
张陵看看哥哥,“一是为了感谢云公子,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二是为了我哥哥的事。”
严世真将目光锁定在张景身上。
张景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红了起来。
严世真看张景的样子,想笑,又努力忍住,“说吧,树儿答应你什么事了”
张景讪讪道:
“严先生,您别生气。”
“你先说,我再决定生气,还是不生气。”
“我病的昏头昏脑的时候,总是要做树儿的义父。树儿怕你听到这样的话伤心,劝我再娶,为了让我动心,提出帮我准备聘礼。我逗他说看上了卓清妍,他信以为真,大概是怕我擅自行动,就将这事揽了过去。”
严世真两手相握,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所以你想着,反正我的树儿心好,就把玩笑话当成承诺,今天是来让树儿帮你提亲的”
张景是见过严世真与辛坦之过招的,自知不够严世真打的,陪笑道:“严先生,那什么,我今天就过来问问,看这事是不是能成,没别的意思。”
“还看上了卓清妍你眼光够高的啊!”严世真笑得张景脊背发寒。
张景陪笑道:“没有,没有。”
这会儿,严世真也大概能明白,余宏为什么会跟云树置气了。大概不想让树儿再管这事,可是树儿大概说了什么,惹到他了。那孩子平日不言不语的,脾气还挺大,几句话的事,竟然摆了一个月的脸还没尽兴,修理好这两个,回头再收拾他。
“你之前胡言乱语,树儿说你是个病人,让我不要跟你计较。你现在是完全好了,做事还这么不知分寸,我看是时候跟你计较计较了!”
张陵眼见这个严先生说变脸就变脸,也吃了一惊,看着摩拳擦掌的严世真,“严先生这是做什么”
严世真面色不善道:“做什么我家树儿没有亏待过你们吧纵然我家树儿心软,答应你们那些事,可是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难道不觉得逼一个小孩子兑现那样一个,本被你当成玩笑的承诺,很过分吗”
这话点到张陵的心虚点上,立时蔫下去,无话可说。
严世真掉头对张景道:“树儿为什么要将卓清妍这件事揽过去还不是怕你这不靠谱的人,贸然去招惹人家你是树儿带进村子里的,你若是做了唐突的事,树儿还有脸再见人家你多大的人了卓家姑娘才十三!你也真好意思开口”
“那,那不就是来问问嘛。”张景在严世真的几番质问下,有些抬不起头。
“问问你怎么不带媒婆直接去卓家问来找树儿做什么不修理修理你,还真当我家树儿是软柿子,任你捏啊你是哪块皮痒了”
眼见严世真要对张景动手,张陵忙上前道:“误会,误会,我们不是想着,云公子与卓家姑娘同住白树村,好说话些嘛!”
“树儿才几岁说什么话”
张陵被噎住。
这一趟来的很不明智。哥哥是糊涂了,明知道云树身边有这样厉害的角色,还不改初衷。
云树进来时,屋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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