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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凑在严世真跟前的其他大夫忙道:“有我们在,哪里用东家辛劳”

    更有“贴心”者热情道: “您忙一天也累了,要不要帮您按按肩背,舒活舒活筋骨”

    严世真慈和的笑道:“这些天你也忙坏了,他们说外面有庙会,你去玩玩吧,明日再帮忙。”

    东家长的好看,又好说话,但办起事来有板有眼,很是严格,只有这个被东家称为“义父”的江湖郎中,言行间总把东家当小孩子。

    云树见两三个大夫因为没有病人,都围在严世真身边,似乎也不需要她帮忙。可,师父、师兄,连带那三朵云都出去忙各自的事了,这会儿去庙会,又没人陪她。

    又想到刚才算过的账,今年刚过一半,这收益已然十分乐观,云树心中欢喜,对薛蘅在药铺管理上的高超手法和尽心尽力很是佩服。本着对一个人的钦佩和感谢要及时表达的原则,云树决定做点什么。

    “也好,那我出去逛逛,就有劳各位多多费心了。”

    严世真刚要开口,见云树已转身向掌柜的讨要个会办事的伙计跟着,便放下心。

    跟云树出门的伙计叫李贵,也不叫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你多大了”云树看着又瘦又高,眉眼带笑的李贵,舞着手中的折扇老成的问道。

    “回东家的话,小的今年十八。”李贵态度很恭谨。

    “你是扬州本地人”

    “是的,这扬州城小的很熟悉,东家想先去哪里逛逛”

    “我想先买些土仪,然后去庙会上看看扬州戏,你看着带路吧。”

    “是东家。”

    “不用叫我‘东家’,在外面就叫‘云爷’吧。”云树想过过被叫做“云爷”的瘾。

    “是,云爷。”

    街上熙熙攘攘赶庙会的人让这个本就繁华的城市更加热闹,物美风华,甚至隐隐有京都气象。

    云树说是去买土仪,但毕竟是个十二岁的人,再老成持重,还是有玩心的,一路上看到新奇的玩意儿买了一堆。

    李贵左手提着一堆东西,右手握着手中的糖人,再看“云爷”,心道:都是吃糖人,怎么爷就吃的那么好看

    “还不错,你怎么不吃”云树瞥到李贵拿着糖人并未吃。

    “云爷喜欢小食,不妨尝尝我们扬州的特色。”

    “什么特色小食”

    云树见到的是一篮子水淋淋鲜绿色,四个角的




一百七十八章:蓦然回首
    李贵不可置信的挎过大筐,犹发愣。闪舞

    云树付了银子,拿扇子敲了敲他,“快去吧,我在,那边的茶楼看戏,忙完了来找我。”

    云树指指不远处并立着的两座戏台,正在斗戏,台上的曲子咿呀婉转,台下的观众挤来挤去好不热闹。正好对面一个大茶楼。

    李贵回过神,“喔喔,是是,那云爷注意安全,小心扒手,我尽快把事情做好,就回来寻爷。”

    云树点点头,“去吧。”

    云树摇着扇子走过去,茶楼上已经人满为患。云树这几年与乡村野夫打交道惯了,也不甚介意,索性与众人一起立在茶楼的廊沿下,远远望着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

    明眼一瞧,就可看出西边的戏台、背景、人物装扮更为鲜艳夺目,俊面青衣唱的婉转动人,不过用的大概是扬州的地方话,云树听不太懂戏词,只听唱腔,依然觉得很不错。

    与之相比,东边的戏台布置则稍显暗淡,台上的戏子却也唱的也很卖力。可是孰优孰劣,看客最有发言权,刚才远远看到的戏台底下人流涌动就是这两家像是憋着一股气,各出绝活,相互争看客。这会儿看客已然被西边的戏台争了大半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云树忍不住向身边的人问道。

    旁边的看客也是个书生样子,舞着把扇子,见俊俏小公子客气的相询,遂热情的解释道:“这西边的戏台是汪家班,东边的戏台是江家班,汪家班的汪老板午间用饭时,遇到了江家班的江老板……”

    这看客讲话真有意思,像是绕口令,云树憋不住笑起来。那人看了拉下了脸,“你笑什么”

    云树忙解释, “请不要误会,鄙人初来扬州,觉得带扬州方言的官话听起来很好听,这才忍不住笑的,您别介意。闪舞”

    那看客收了怒容,“我也是听你说得一口官话,想是外地人,这才没用方言。”

    “多谢体量,不过,这江老板与汪老板似乎不太对付。”

    “您也是眼明心亮的。”那看客忍不住对云树赞许道,“这同行间本就容易起龃龉,况且两个戏台又搭的这么近。午间,汪老板身边的人笑话江老板是半个瞎子,分不清色彩把班子里弄的一团灰暗也就罢了,连唱功也练不好,唱成那样,也敢在汪家班旁边丢人现眼。江老板就与汪老板打了个赌,今天谁家吸引的看客少,明天就主动拆了自家的台子,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旁边的人也文邹邹的插嘴道:“可是一时意气话,难以撑长久。你没看汪家班是憋了劲要让江家班输,那江家班也眼看撑不住了。”

    确实,看客大部分被吸引到汪家班的戏台前。

    云树想了想, “这两个老板,一个姓汪,一个姓江,都是同行,汪老板就任由身边人出言讥讽江老板是不是还有更深的原因还有,这江老板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看客带着小道消息的神秘嗓音插嘴道:“据说那江老板这几年有眼疾,现在这时间看东西已然不清楚东西了。”

    云树看看天,太阳还老高呢。“这么严重”

    “可不!这让对手颜面扫地,卷铺盖走人的机会,汪老板自然竭尽全力。”

    “不过,江家班虽也成立了好些年头,是有真本事的,这几年江老板因为眼疾,倒是疏漏了许多,这眼看是要输了。”

    “江老板以前多接达官贵人家的私宴,再不济也是在戏楼里被人捧着唱,哪会在这庙会上与汪家较劲。可不是沦落了……”语气里尽是惋惜。

    “当年江老板不仅扮相漂亮,嗓子也是出了名的好,如今都几年没露面了……”

    “也不知道江老板还能不能拿出那五百两的赌金。”一人看着暗淡的江家班担忧道。

    “快看,快看,那是谁出来了”人群中有人叫道。

    云树望过去,东边的戏台上,方才唱戏的人已经退去,现在台上一个年轻男子,身着墨绿色衣衫,前襟、袍角是大团的白牡丹刺绣,愈发趁的面色如雪,年龄看起来至多二十岁,生的是一表人才,通身气度不凡,就像是金玉堆砌,书香晕染出来的世家公子。只是,一双眼睛幽深如墨,却不见光彩,有些微呆滞。

    “那不是江老板吗”

    “他怎么舍得出来了这都几年没登台了。”

    “这不是眼看要输了嘛。”

    “就看江老板这块招牌还能不能撑住了。”

    云树没想到这个江老板会这么年轻,比她想象中小了一轮。那墨绿薄锦为底,银白丝线为簇,牡丹染身的样子,让云树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亲切。

    她清楚的知道这种亲切感的来源:外祖父因为爱竹,尤其爱被娥皇女英眼泪染成的潇湘竹,遂为母亲取名“湘雨”,可母亲就喜欢白牡丹,尤其喜欢在墨绿的布料上面绣白牡丹,衣衫、鞋子、帕子,就连去世的前一晚所盖的被子都是墨绿色的锦缎上绣着白牡丹。

    那江老板并不理台下的纷纷议论,面含微笑,抬眼往台下扫一扫,也不知看清了几分。虽然明知道他并没有看着你,却让你觉得如沐微风,心神愉悦。

    云树觉得:他若真的定定的望着一个人,那人绝对会被望的忘了东西南北。江老板风采最足的那些年,定然捧场者无数。如今,有些虎落平阳……不知是怜惜美人儿,还是同情心作祟,云树不自觉的就



一百七十九章:你想捧我?
    云树虽然吃惊加吃惊,但刚才迫切的想要见的江老板就在眼前,而且还温文尔雅的对她说话,云树只好先将惊讶咽下,“你,在等我”

    江老板一怔,随即挣开云树的手,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声音清润柔和,非常之好听。

    云树盯着他的脸,又盯着他的绿衫子和上面的白牡丹,没错。“你,你是,江家班的江老板”

    江老板依旧笑笑没说话,人却悄悄后退一步。

    云树敏锐的发觉了他的警戒。下午那看客说江老板眼睛不好,不知道这灯光下,还看得清看不清,云树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晃。

    江老板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的见”云树惊的差点咬住舌头。

    “我为什么不能看见”声音有些冷。

    灯笼的光从头上散发下来,江老板的双眼隐在眉弓下的阴影中,云树并不能分辨他眼中的神色,还以为是人以讹传讹,故意说他眼睛不好了。

    “失礼,失礼。”云树忙躬身道歉,“下午的时候,我,我听人说你眼睛不太好。是我失礼了!请江老板勿怪!”

    江老板没说话,面色似有松动。

    “我,我刚从戏台那边过来,你演奏的嵇琴实在太动人了……我,刚在后台等你,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你出来。”偶像就在眼前,云树心跳有些快,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

    江老板悄悄又退了一步,面上淡笑道:“那你怎么不继续等了”

    “天太晚了,我再不回去,我义父他们会着急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等我做什么”江老板不回答云树的疑问,继续淡笑道。

    云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太清楚,听了你的嵇琴,我像是魔怔了,怀中揣的银子,只想给你。”

    第一次听到有人听完他的琴,是这样评价的——用裸的银子,没有丝毫附庸风雅,说什么天外之音,惹人倾心之类的意思。不过,也好久没有人追着要给他塞银子了。

    他还在琢磨眼前这个声音清甜,模样朦胧的少年时,少年已经从怀里摸出一坨东西,灯光下银光一闪,似乎是几大锭银子。握着银子,那清甜的声音里似乎又多了些犹豫。“我听了你的琴,拿银子给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俗”

    俗以前傲气过头的他一定会觉得俗。

    “你这是,要捧我”

    “捧”云树想起从卓渊那里大致了解“捧”的意思,她眼见卓渊用金银把那小戏子的眼睛绕花,而后人也被他拉到怀里。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碰你,我只是想为我听到的琴声付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云树脚下后退一步,身子前倾着,以怪异的姿势将银子递过去。

    江老板听出来这只是一个刚出来混的富家公子,还什么都不懂,放心不少。他从刚才就一直担心是遇到个疯狂而又有心的,尾随他到了这里。

    “庙会上听戏,并不需要额外付钱,你收起来吧。”

    一腔付银子的热血,被拒绝,云树有些愣,“那,我明天还能听到吗”

    “明天再说。你不急着回去了”

    “喔,是,我是要回去,可是我好像迷了路,请问,来福客栈怎么走”

    江老板扯扯嘴角,“你是拉着我问路的”

    “是啊,没想到,街上这么多人,我顺手一拉,就拉住了江老板。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云树自己都觉得越笑越憨傻,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再笑了,又觉这个举动更傻,只得抿紧自己的嘴。

    “我并不清楚来福客栈的位置,你再找人问问吧。闪舞”他看路都不清楚,所以才在这灯光下等人来找他,就不给这个糊涂公子乱指路了。

    “爷,您在这儿啊让小的好一通找。”

    江老板听到熟悉的声音,向前一步,却踏在一个石块上,石块上结着沾了露水的青苔,脚下一滑,两手凌空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整个人向后跌去,身后是一条水沟。

    “爷小心!”那人大叫。

    江老板的左手腕被人抓住,继而腰间多了一道很稳的力量,将他业已倾过去的身子扶正,却并没有像过去那些富家公子找各种借口,在他身上揩油。

    他身子立住时,仍与这个小公子保持一段距离,除了手腕与后腰,并没有碰他,就连手腕都是隔着衣袖抓的,见他立稳了,忙松了手,关心道:“江老板还好吧”

    虽然是个懵懂少年,实在……太纯了吧富贵之家糜烂的样子,他见了太多,这孩子的家教,倒是极好。

    自己人来了,他便放下戒心,想逗逗这个少年,遂故意板着脸道:“不是说不碰我的吗”

    “啊您不是要摔倒了吗不得已而为之,请江老板见谅。”云树吃了一惊,还是老实道歉,原来这是一个同自己一样,不喜欢别人碰的人。

    低头的时候,她看到那块让江老板脚下发滑的石块,虽然树下光线有些暗,可还是很明显的,江老板竟然没看到

    云树直起身子,好心劝道:“江老板若是身子不适,还是早些看大夫为好,不然拖的时间越久,越麻烦。”

    江老板心头一跳,立即警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仰慕江老板的琴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补充道,“若只为了听江老板的琴,我本不该开口,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我还是要说一句。城中的益生堂近日举行义诊,坐诊的是位医术极好的大夫,您,可以去看看。”

    “不劳你费心了。”江老板的声音冷下去,扶着那刚赶



一百八十章:后河精怪
    “你看见了”

    “这还有假”

    “那鲤鱼精吓不吓人那你有没有吓尿裤子”身边的人打趣道。闪舞

    那个落魄书生样的人不以为意,继续认真道:“那晚,后河边金光闪闪,我还以为是成精的元宝要往哪家飞,还想着,拼着命,好歹拦住一个,也够我读几年的书。谁成想,那道金光竟是从后河中发出来,河中接二连三的跃出几样东西,我再揉揉眼睛,那可是通身金色的螃蟹、王八和虾子,一条金色的鲤鱼在最后跃出水面。

    上了岸,螃蟹化成了马,王八化成了车,虾子就化成了车夫,鲤鱼精就化成了那马车里的娇小姐……”

    “那鲤鱼小姐没追着秀才相公您给您红袖添香”旁边人语气更是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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