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云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清醒,自语道:“是我做事不周全,我应该医好你的眼睛,再让你走的。”
处理好伤处,又给江雨眠吃些东西,他只喝了些水。
云树扶江雨眠上了马,让他坐稳抓牢,缰绳却握在云树手中,跟在马车后面慢慢走着。
云树走着,走着,对江雨眠道:“我本来是云爷,怎么遇到你,就成了小厮,老是让我伺候你,你莫不是故意的吧江雨眠,知道我是谁吗”
江雨眠蔫蔫的,不说话。
“你听到我的话了,却不回答我,是为什么呢跟我没话说吗”
“你刚才咬牙切齿的叫我的名字,莫不是恨我,恨的吧”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我会医好你的,希望你心中不要留下伤。心伤太难医了……”一人一生,又能医得了几个伤心人
江雨眠始终不开口,云树也不再说话。
秦掌柜办事得力,云树晚间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座打扫好,仆妇、丫鬟具备的小院子恭候云树了。当然仆妇、丫鬟一时间难买到得力的,是秦掌柜从自家调来的。
辛先生的酒,严先生为江雨眠开的药已经备好,饭菜热腾腾的端上桌,吃饱喝足,正解一路的疲惫。
饭后,云树与秦掌柜在后堂叙了会儿话,秦掌柜让人抱来一个盒子。“云管事说东家需要一把嵇琴,这是在城中新购的,您看可还行”
云树感叹:云奇倒是个妥帖的,昨天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办。
再看那盒中卧着一把嵇琴,拿起来临灯细看,紫檀木琴身,蟒皮厚薄适中,蟒格均匀,纹理整齐,光滑油亮,色
一百九十三章:无望
江雨眠过了一会儿从鼻子里哼出个“嗯。 m.x”
云树想着,先换个柔和的,味道好些的汤药,先把胃不纳药的问题给解决了,忽然眼睛一亮。“你知道我是谁吗”
等了半天,江雨眠又不说话了,但云树心中已有数。
“昨天弄坏了你的琴,我答应你今天送你一把新的,你来看看,不满意的话,我明天带你去乐器铺子,你挑把最称心的。”云树说完扶他来到放琴的桌旁。
云宝特意在这桌上点了许多蜡烛。
云树将琴拿起来,放在他的手中。江雨眠拨了拨弦又放下。
“怎么不喜欢吗没关系,我们明天再买。”
云树合上琴盒的盖子。
“爷,要洗漱吗”小丫鬟在外面毕恭毕敬的问询。
“我让小丫鬟进来伺候你洗漱吧”
“不要。”江雨眠惊惧道。
不知道他抗拒的是小丫头,还是洗漱。“那,洗把脸,我给你换药,好吗”
江雨眠又沉默。
云树给他净了面,洗了手,一边给他换药,一边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是很不好的事。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安置你,你怨我也没关系。但身体上不舒服,你要跟我说,我才能酌情给你开药。若是心里不舒服,有些话,说出来会好一些,我会好好听着的。”
“你要是实在不想理我,也没关系。我安排云宝和外面那个小丫头照顾你,我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你放宽心,我们慢慢医眼睛,会慢慢好起来的。”
“有一件事,我从昨晚就开始想了,可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不许别人服侍你,只让我来呢你是不是故意耍脾气呢可看起来也不像,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云树明知道他不愿意别人服侍,还故意说让云宝和小丫鬟服侍他,前后矛盾的话,就是想刺激他多说一句。
她未能如愿。
云树一边收拾,一边道:“药换完了。晚饭都吐了,你这会儿饿吗要不要吃点宵夜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想吃点什么呢甜的,还是咸的嗯,就吃些甜的吧,吃完,心情会好些。”
“云宝,让厨房做些扬州宵夜送过来,要甜味的,但不要太甜。”
“好的,云爷。”
“你听,他们都叫我云爷,可我不仅要伺候你,还要揣摩你的心思,我一点都不像云爷。”
“你说话不多,可是声音很好听,能多和我说两句吗你不说两句鼓励鼓励我,我要说不下去了,那不就冷场了吗”
“你有话想问我吗”
云树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本来说到这句话上,就不接着说了,捧脸坐在江雨眠旁边,安静的看着他。
可是看着,看着还是没抗住江雨眠的沉默,“你不说,我就接着说了。你穿那件墨绿色绣白牡丹的衫子,让我想起了我母亲。她最喜欢在墨绿色的布料上绣白牡丹。说到衣服,云奇的衣服,你穿着也不合身,明天让裁缝来给你量身制几套,好不好”
“我也不了解你的生活
习惯,这屋里,你若住的不习惯,就跟我说,我让云宝给你换。”
“你是打定主意不跟我多说一句了”
“好吧,那一会用完宵夜,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云树昨晚在马车上凑合了一晚,没睡好,今天确实有些困,可还有事没做完,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自说自话。
云树说完就起了身,江雨眠抓住她。
“怎么了”云树见他开口说话,忙停步。
“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屋子里我看不见。”江雨眠凄惶道。
“是我疏忽了。”云树又坐下,扳正江雨眠的身子。“这是间东厢房,你现在面南,在南墙下的桌前坐着,右手边有两扇大窗,左边,嗯,是一个书架。另一侧是卧房,床在……我扶你去床边坐,小心,这是我们刚才坐的圆桌,四个圆凳围着。这儿有一架木屏风,后面就是卧房……这是床,这里边是……等等,我看看……”
“这里边是小小的盥洗室。”
云树扶江雨眠进去,红着脸告诉他夜壶在哪里,浴桶在哪里,毛巾、水盆、衣架,窗前的小榻,小桌,茶壶、水杯,一一带他熟悉一遍,才觉得看起来很利落的屋子里,竟然摆了这么多东西。
江雨眠他看不到,在屋子里摸索磕碰必然不少。
“你不喜欢他们伺候,我一会儿让云宝在你屋里彻夜都点着灯,你睡觉时,把帐子放下遮光,若是起夜、喝水,也方便。”
“还有什么呢”云树在屋子里张望一圈,“大致就是这些了,我带你再走一圈熟悉熟悉吧。”
两人又走了一圈,云树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就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
江雨眠道:“渴了。”
“你现在在圆桌前,桌上有茶壶一个,茶杯四个,水温热适宜,你自己试试倒杯水。”
“渴了。”江雨眠并不动手。
云树看看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他手里,看他喝了,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刚要喝,江雨眠又道:“还要。”
云树放下杯子,又给他续了水。
江雨眠端着杯子并不喝。云树看他一双俊气的眼睛,没有焦点的望着自己,端了水送到嘴边。
江雨眠又道:“不喝了。”
云树继续喝水,没理他。
“不喝了。”
云
一百九十四章:爷竟有个丫鬟命
他被人欺辱凌虐完,像死狗一样被丢在路边。顶 点 顶 点 瘦骨撞在坚硬的地面上,撞的他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加发昏。
好像在他周身啃咬、撕扯后,吸走了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希望,扭断他的人生,那人得到了新生,然后就像垃圾一样嫌恶的丢开他。
“啪!”是嵇琴丢在地上的声音。
虽然神志近灭,可他清晰的记得那鄙夷的声音,穿心凿骨:“你不是自诩高洁,有骨气吗抱着琴,护好你的骨气去吧。主人仁慈,留你一命,你可要好好活着呀!以后做好抱琴生,哈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他苦苦盼望的人生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没直接死了
眼泪爬下来,被烛光照的晶亮。
云树仍然没学好如何招呼别人的眼泪。眼泪,该是苦的吧人伤心难过时,都会流眼泪,似乎眼泪是用来冲刷苦难的,可对于看的人来说,眼泪成了苦难的代表。
由他流了好一会儿,最后抽出帕子,为他轻轻拭去。
“对眼睛不好。”
云宝在门口探头。“爷,宵夜好了。”
“端进来吧,放到那边的榻桌上。”
云宝回头招呼另一个小丫头。那丫头麻溜的把宵夜送进来,又飞速退出去,唯恐像前一个小丫头一样被殃及。
“我扶你过去吧”
江雨眠不动。
“这一天你都没吃多少东西,刚才又吐了个干净,还流那么多血,会头晕的。”
“若是有话,你就说,若是有气,你就发泄,你这样……何必自苦”
病人的心思,总是与常人不同。云树揣测着他的心思,自言自语说了一天,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劝解了。
“她怎样了”
“她谁”忽然意识到,江雨眠是在说那个丫头,“前胸、手臂烫的不轻,不过已经敷过药了。”
“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处置”云树吃了一惊,江雨眠这性情大变!竟然还要处置那丫头!“她手脚笨拙,我不会让她再来你跟前了,你放心。”
“然后呢”
“然后”
“你扒了她的衣服……”
“我!”云树有口难言。“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会收了她吗”
江雨眠这会儿又发疯了这都在想什么收收什么收她根本不需要负这样的责任的!
“回答我。”
云树咬牙,“不会。”
“禽兽!”江雨眠甩开云树的手。
“我……”云树有冤无处申。
“出去!”
“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云树年纪还小,当然不明白义父口中江雨眠被虐待的真正含义。
“滚出去!滚!”江雨眠暴戾道,额上的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云树的好脾气,被江雨眠折腾尽了,话都不多说一句,抬脚就出去了,“哐”,把门摔的山响。
然后就听到屋子里“哐”的一声,接着“哗啦啦
”响成一片的声音,书架被江雨眠扳倒,磕在桌子上,剩余的书掉了一地。
云树最见不得人糟蹋书,复转身,踹开门,将江雨眠抓住,拖到卧室,“咚”的一声摔到床上。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巨大的惊恐袭来,江雨眠惊叫着爬起来,缩在床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云树没搭理他,对外面喝道:“云宝!把书都收拾起来,搬到我屋里去。把那半边屋子给我清干净了!”
回头对江雨眠冷笑道:“干什么我倒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对你照顾的还不够周到吗还不够耐心吗你伤了我的人,我可怪你一句了你还在胡搅蛮缠什么好好的书,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江雨眠惊惧大作。
“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偏扭扭捏捏不肯好好说。要不是看你还剩二两骨头,我非得揍你一顿!”
“说!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要死要活云爷给你个痛快!”抽过江雨眠怀中的枕头,“啪”摔到地上,“说啊!”
“啪”,又将江雨眠手中重新武装的鞋子扯过来,摔到地上,“你说啊!”
未等江雨眠将另一只鞋子攥在手里,云树又伸手去扯,这回江雨眠死都不撒手,他整个儿被云树从床脚拖到床沿,非要把他手里的鞋子夺过来。
江雨眠像个绝境中抗争的孤兽,凶狠的咬住她的手臂,那无神的眼睛黑洞洞的与她抗衡着。
手臂剧痛,“松口!”云树喝道。
江雨眠咬死不放。
“你松不松口”
云树掰开江雨眠抓在她手臂上的手,阔大的袖子一下滑到肩上,云树从怒气中清醒过来。她看到那条瘦骨嶙峋的手臂上斑斑青紫,深浅牙痕,鞭痕。
竟然有人,会在别人身上留下这么多齿痕那人得,多变态!!一条手臂尚且如此,那他身上什么是虐待云树心中有了轮廓。忍下去扯江雨眠衣服的冲动,松开手,定定望着那张“凶狠”的脸。
初见时,他,绝代风华,而今,一身伤痕,满心惊惧……云树再提不起来一点脾气。
“江雨眠……”云树想将他有些纷乱的发丝抚到耳后,江雨眠警觉的避开。
“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对你,你既对我寄予希望,我应当好好照顾你,不该对你发脾气。”
气氛安静下来后,江雨眠嗅得云树衣袖间似香似甜的淡淡气息,神志逐渐恢复,平静下来,松了口,唇齿间都是云树的血。
云树给他擦了嘴,对外面道,“送些茶水进来。”
“是。”外面小
一百九十五章:忙碌的云爷
“昨晚睡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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