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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抱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喝奶猫咪

    “有劳二哥。”她搭上燕珩的手心,小心翼翼地上马车。待她钻进车里,青黛飞快地上车并拉好幕帘。

    燕珩利落上马,随马车前行。

    车里宽敞舒适,垫子柔软,燕瑶撩开帘子望大街。早市人声鼎沸,汗味与植物的清香混杂。买菜的妇人正为心仪的瓜菜砍价,袒胸露乳的大汉磨刀霍霍砍猪肉。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生活景象,前世足不出户真是浪费时光。

    路上同样有赶着上书院的学子,有的骑马,有的步行,贫富不一。她望着街景,听着青黛简单介绍顺天书院。

    此乃汴京最大的书院,允许女子旁听,




十一、丑女?
    这位千金受宠若惊,顶着周围不善的眼神。

    粤秀堂的女子席地而坐,木案低矮、二人同桌,并放置两幅笔墨纸砚。燕瑶觉得这里的书卷气味很舒服,令人心情宁和。

    崇圣殿与粤秀堂隔着山水屏风,能听见隔壁公子哥儿们的高谈阔论。而这边自然少不了评论男子,尤其评论刚才的惊艳少年。

    “妹妹,刚才的公子是你的亲属吗”某千金掩嘴笑,女人之间开窗说亮话。

    燕瑶礼貌地点头。

    千金们双眼闪亮,争先恐后地问他姓甚名谁、有否婚约。帷帽下的燕瑶似笑非笑,“那位公子是小女子二哥,他是顺天府尹长子。”

    她们先是喜笑颜开,继而笑容僵固并投来异样的眼神。

    燕瑶贴心地解答她们心中疑问:“小女子正是顺天府尹的小女。”

    传闻中的丑女她们不约而同注视燕瑶的手背,不约而同盯着她帷帽的轻纱。

    看不到!朦朦胧胧的轻纱挡着脸,她们看不到她有多丑!

    “妹妹,戴着帷帽旁听可能不方便,要不脱下”

    “其他姐姐也戴了帷帽,不打紧。”

    她们吃瘪,谈笑风生地转移话题,再不理睬燕瑶。终于待她们热情退却,燕瑶的同桌迟来地介绍自己。

    “姑娘幸会,小女子名唐蕴诗。”她落落大方,秀雅却带几分稚气,只戴珠花未戴簪;头顶缭绕富贵迹象的气运,一生衣食无忧。

    燕瑶友好地应声,沾沾她的贵气。

    唐蕴诗分神思量,既然对方已经自报家门,她不报便失礼。“家父是唐氏枢密使,小女子排行第二也是最末。”

    察觉对方拘谨,燕瑶轻拍她的手背柔声低语:“既然彼此皆二姑娘,妹妹无须见外,姐姐斗胆称妹妹一句诗妹。”

    唐蕴诗羞涩地点头。

    旁边的千金贵女却炸开锅,原来唐唐二品枢密使的千金与自己同窗许久。她们眉开眼笑地与唐蕴诗搭话,也要沾沾贵气。

    奈何唐蕴诗羞怯,不知所措地应付七嘴八舌的千金们。其中一些贵女不屑一顾,暗骂她们趋炎附势。

    没多久教书先生到崇圣殿上课,吵吵嚷嚷的粤秀堂不得不肃静。唐蕴诗松一口气,身边的玉兰花香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隔壁孔孟之论使她们昏昏欲睡,唯有少数满腹诗书认真听讲。燕瑶诧异专心致志的唐蕴诗,显然她来书院并非为了觅夫婿。

    她和唐蕴诗一边听讲,一边挥墨书写,字体娟秀。

    一节课后两人互相交流,唐蕴诗眉飞色舞早没了之前的羞涩。其他千金插不上话,悻悻与旁人聊别的八卦。

    正午,男、女学子分开用膳,两食堂遥遥相隔。

    “没想到瑤姐姐对孔孟之道别有见解!平时我找不到人交流,瑶姐姐要常来书院。”到食堂的路上,唐蕴诗挽着燕瑶。“对了,瑶姐姐用哪个店的香料闻着很舒服。”

    “我自己调制的玉兰花露,如果诗妹喜欢我赠你一瓶。”她从腰封内层掏出拇指大的白玉瓶子。

    唐蕴诗眼巴巴注视,犹豫一瞬便接下道谢。

    她打开盖子嗅,果然和燕瑶身上的香气如出一撤。“真是瑶姐姐自己调制的比甘露居的清香百倍!但今天我没有好的礼物回赠……”

    她懊恼的样子像极没有雀食的小鸟。

    燕瑶忍俊不禁,“有缘相赠,无须介怀世俗礼节,只要诗妹喜欢这瓶香露便好。”

    “喜欢喜欢!”她急忙收好白玉瓶子。

    这时有人从背后撞了一下燕瑶,青黛及时扶稳趔趄的二人。

    燕瑶回头,隔着



十二、不识好歹
    食堂的布置与粤秀堂相差无几,二人同桌,席地而坐。两侧青铜烛台雕琢仕女之貌,举台悬明。

    饭菜清淡,一荤一素一清汤。

    “瑶姐姐,为什么那位姐姐要撞你”唐蕴诗悄声问,想提醒燕瑶拿下帷帽吃饭,但涉及别人的**她只好闭口不谈。

    帷帽的轻纱束起尾部,半遮容貌,低头的燕瑶施施然用膳。“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位姐姐。”

    实则她门儿清,因为陈贵女和燕婉相识,能合谋诬蔑她通奸,交情不浅呢。

    唐蕴诗沉吟,旁听久了见过女子各种嘴脸,无理取闹的贵女多着呢。“我们别招惹她便是了。瑶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诗妹不必见外。”

    她忽而低眉垂眼含羞。“我……我因为年纪尚幼,除了来书院没别的地方可去,也没有认识多少姐姐陪伴……如果我邀请瑶姐姐来府上,瑶姐姐赏面吗”

    弹指间,燕瑶掂量了一番。彼此的父亲位高权重,偏偏唐父的官职涉及兵权,尽管只是女眷来往也怕落下话柄。

    “诗妹盛情当然赏面,我先知会家父明天答复你。”

    唐蕴诗喜上眉梢,但品味她话里的含义惊觉自己唐突。她们的父亲不是普通小官,一举一动受百官注目。

    她惊叹燕瑶谨慎。

    这时不待见的人又到她们面前晃来晃去,唐蕴诗不安地抬头。

    “哎呀,这里谁不清楚燕大人的千金皮黑貌丑,妹妹今天出门涂了多少斤面粉呵呵呵……”

    燕瑶无视陈贵女的挑衅,静静地吃饭。她终于晓得陈贵女为什么甘愿做侧室,凭她这般不识大体,门当户对的男子也嫌。

    看她头顶的气运,一生平庸,福薄难承富贵。

    见燕瑶默不作声,唐蕴诗愈发厌恶陈贵女无理取闹。她鼓起勇气为燕瑶出气:“这位姐姐,我们与你不相识,你为何处处针对”

    陈贵女倒和颜悦色“姐姐不是针对妹妹你,是看不惯一些貌丑的人出门影响别人的食欲。”

    “姐姐,你处处中伤,实在有违大家闺秀的风范。”

    “呵呵,此言差矣,姐姐我说的事实否则她怎么连吃饭也不脱帷帽要不是貌丑怕什么”陈贵女盯着燕瑶的帷帽,婢女们都去倒座房吃饭了,看这次谁能护着她!

    她虽然和燕瑶毫无交集,可是听燕婉多谈,愈发不爽一个丑女顶着顺天府尹千金的头衔。

    其实其他千金也想验证传闻,她们放下碗筷转头看好戏。一名面如芙蓉的锦衣少女信步走来,不咸不淡地劝阻陈贵女。

    燕瑶勾唇放下竹箸,这假惺惺的声音不正是江渣滓的妹妹前世受尽她的冷眼和讥讽,今世燕瑶来讨债。

    江文凤斜睨燕瑶的帷帽,“陈姑娘何必强人所难,戴帷帽出门需要勇气,万一吓得燕二姑娘不敢再出门,我们便少一名同窗。”

    其他人抿嘴窃笑。

    陈贵女笑得更欢,哪看不出江文凤也想看燕瑶的丑样,于是趁机讨好江文凤。“江姑娘有所不知,听闻燕二姑娘除了皮黑貌丑还体弱多病,前不久感染风寒来着。哎呀,会不会传染给我们……”

    燕瑶凛若冰霜,果真没少燕婉的功劳。

    江文凤流露关心之色,“燕二姑娘要好生休养,一旦病情加重满腹诗书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唐蕴诗想起来辩驳,被燕瑶按着手腕。

    “两位姑娘说完了”燕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江文凤微微眯眼。

    她慵懒地站起,束着的轻纱仍能遮掩容貌,但见缎带与乌发交织的长辫。“小女子与两位姑娘不相识,却连番遭到挑衅与诋毁甚至咒骂,论丑,



十三、春天容易过敏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隔壁传来先生的朗读,燕瑶默默计算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她扫过陈贵女的背影,望见她烦躁地抓脸挠痒,指头尽染脂粉。

    春天容易皮肤过敏。

    陈贵女根本听不进先生讲课,右半脸老是发痒。初时轻微,逐渐加剧似有蚂蚁钻进皮肤里,她烦躁地抓。

    越用力抓越舒服,她恨不得抓穿脂粉直挠皮肤。

    同桌转头看来,不禁惊异。“陈姑娘你的脸很红,像起疹子,怎么了被虫子咬吗”

    “痒而已。”陈贵女后悔没有戴镜子,不抓又难受,抓又怕妆容花掉。

    不知不觉她使力抓,丝毫没有发现右脸变得凹凸。兴许掉的脂粉太厚,她没有发现指头粘粘的。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崇圣殿的先生给学子分享自己最爱的文章。“为政以德,譬如星辰……”

    他念得摇头晃脑,下面部分学子心不在焉,老觉得旁边的屏风十分碍事。要说闻不到女子体香是假,但要装矜持、装柳下惠,天天如此他们容易吗!

    有没有机会撤掉这些屏风背后的曼妙剪影令人心痒!

    “啊!!!!!!”

    尖利的惨叫吓得他们掉书本,连先生手里的《论语》也啪嗒落地。先生不紧不慢地弯腰捡书,突然隔壁传出鬼哭狼嚎。

    “监院去看看!”

    各位公子顿时成了脱缰野马,趁机拉开屏风窥探粤秀堂。惨叫和嚎叫来自粤秀堂,只见众女纷纷躲避一个可怕之物。

    某个坐于中排的姑娘脸如夜叉,她半张脸起了密密麻麻的脓疱,偏偏有些脓疱被抓破,流出红黄夹杂的脓液。

    草!难得一次拉开屏风,居然让他们看恶心玩意!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陈贵女拼命捉着同桌贵女的衣袖,指头的脓液沾了她的袖子。

    她胃里翻江倒海,不顾仪态推开陈贵女爬离。

    只有陈贵女的丫头迫于无奈接近,“主子,你的脸……起脓疱……”

    “脓疱怎么会……”陈贵女用掌心轻轻碰又疼又痒的右脸,确实碰着圆鼓鼓的东西。“为什么突然长脓疱!为什么!”

    她右半张嘴唇几乎扯不动。

    “快送你主子回去,万一是长天花想害死我们吗!”

    她们视陈贵女是瘟神,躲之不及。

    “不是天花!”陈贵女甩开丫头的手,余光瞥见拉开屏风凑热闹的公子,想死的心都有。“啊!不要!不要!”

    “那是谁家的有病别来书院……”

    “就是,出门不照镜子的么长了大片脓疱还敢出门玷污别人的眼……”崇圣殿议论纷纷,每一句如刀剜割她的自尊。

    “不——”她用袖子掩脸已经迟了。

    监院勒令陈贵女的人将其送走,然后呵斥偷窥的公子们回去念书。粤秀堂人心惶惶,许多千金贵女提前回府。

    燕瑶悠然自得,二哥送的防身暗器真好使。陈贵女抓破了的脓包会留疤,届时彻身体会何谓“丑女”。

    对了,陈贵女头顶的气运已下滑,“天花”谣言恐怕伴随她出嫁——能出嫁的话。

    “好可怕,为什么她突然长脓疱难道真是天花”唐蕴诗心有余悸,下意识摸自己的脸。“瑶姐姐,会不会传染”

    “我们没有触碰她,应该不会传染。”

    崇圣殿同样人心惶惶,趁着先生朗读得入神,不听课的公子窃窃私语。“那姑娘哪府上的千万别去提亲不然被传染天



十四、没有比我更好看的流氓
    “且慢!”

    闻言,江文驰和四个流氓疑惑地看向帷帽少女。

    青黛一夫当关,断了他们逃跑的路。

    “姑、姑娘,我们知错了,放我们走吧!我们不敢了!”肥胖的流氓欲哭无泪,忙向江文驰打眼色。

    “姑娘,既然你没有受伤不如放他们走。”江文驰展现俊朗的笑容。

    燕瑶熟视无睹。“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小女子要报官。燕大人公正廉明,会为小女子讨回公道。”

    “啥,报官别啊!我们知错了千万别报官!”四个流氓一起磕头。

    现在溜来得及吗但是他们打不过那丫头啊!

    江文驰强作镇定。“姑娘,此事不至于报官。你的婢女已经打了他们一顿,两不相欠,就这么算了吧。”

    “呵呵,公子为何句句偏袒他们被流氓骚扰去报官不很正常”

    江文驰语塞,唯有讪讪地说她误会了。

    “报官!”

    谁又欠揍插话四个流氓转头一看,闯入眼帘的玉面公子眼含怒火,浑身散发令他们畏惧的危险气息。

    流年不利!

    插话的是窝火的燕珩,他一下课就看见一堆臭男人围着妹妹,不送他们去牢房他怎么撒气必须报官!

    “二哥!”燕瑶声带委屈地躲在燕珩身后。

    江文驰暗道糟糕,他偏偏这个时候下课。

    燕珩差使小贝去衙门,顿时四个流氓生无可恋。这时江文驰蹲下拍他们的脸,“到了官府要讲实情,别扯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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