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喝奶猫咪
“当然有用,没有它我怎能顺利上岸,可能被水草缠着。”
她知道二哥安慰自己便不再抱怨,轻轻推他到太阳底下晒干衣物。
本来她打算通过观察所有人的气运锁定破坏龙舟的犯人,但大家因官兵围困而产生灰蒙蒙的霉运,淡淡的连成一片。
她看不出谁比较可疑。
接着燕承天等人到来,他们先到对面的祭坛底下。
祭坛由木材和竹子搭建,底部镂空作库房,放置祭祀用的大鼓、铜锣和唢呐。
唐宇德点燃蜡烛照明,一团鹅黄烛光破昏黑。
燕承天在空地蹲下,找到许多木屑。“果然有人在此破坏龙舟。知道龙舟放此地的还有谁”
“庙里的僧侣、参加赛龙舟的队伍和多次来观赛的人都知道龙舟放在祭坛底下。”
两位大人头疼不已,范围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扩大。
燕承天再度检查地面,想起没带儿子来,说不定他能闻到可疑气味。不多时,他发现鞋印。
进来的只有燕承天和唐宇德,其他人停留库房边缘,因此燕承天肯定鞋印不属于他们。他借唐宇德的烛光寻找相同的鞋印,经过对比鞋印小自己少许。
忽而他坐下,烛光凑近自己的黑靴鞋底。
其他人不明所以,心想燕大人办案的方法真特别。
“唐大人,请容许下官看一看你的鞋底。”
唐宇德略忸怩地抬脚。
“下官明白了,回对面吧。”
楼上楼下望着他们回来,议论纷纷。恰逢其时,宛舒和捕快带着河神庙的所有僧侣到来。
燕承天扫视僧侣的鞋,而燕瑶愣了一刹那。
“请楼上各位下来,本官有要事询问。”
话毕,成百上千老百姓下楼,重重围住众官员。
燕承天高声道:“请所有官员都本官的左手边。”
他们面面相觑,宛舒率先到燕承天左边。尔后,官员陆陆续续照办。燕承天走进官员人群低头
一一五、蒸骨验尸(感谢书呆子打赏!)
其实燕瑶首先注意僧侣的气运,当中几个的气运带凶,然后她刻意观察他们的举止、衣着。
小师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庙里处处有木材,蹭到不足为奇。”
“请问小师傅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穿这双鞋吗”
他抿唇,点头称是。
“奇怪了,既然小师傅昨天打扫一天,为何鞋头一尘不染倒是鞋底灰扑扑,貌似去了灰尘多的地方。”
其余僧侣神情复杂,纷纷盯着小师傅的鞋头看。
另一个年轻的僧侣为小师傅辩驳:“六土师兄为人勤劳善良,不可能破坏龙舟!”
燕承天不再废话,命人搜身和搜六土的房间。衙役搜身无果,只能等搜房间的出来汇报。期间,仵作到了。
宋锦如带着风尘仆仆的仵作到来。
来前宋锦如已经简单交待来龙去脉,早有准备的仵作请求借一些工具和把尸骨带来。大家异常好奇,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
以防有人靠太近,捕快围成一个大圈把无关人等拦在外。衙役陆续端来工具,很快抬尸骨的捕快回来了。
仵作和衙役分工合作,前者用清水洗净尸骨,后者就地挖坑。
等待期间,搜房间的衙役提着一把镰刀回来禀报。“大人,在六土师傅的房间发现一把沾满木屑的镰刀,请大人过目。”
燕承天接过审视。
镰刀的刀刃崩了几处,缺口铮亮锋利。而表面覆盖一层粉状木屑,凭他自己也能闻出木头气味。
“六土师傅,最近庙里要锯木”
六土抿唇不语。其他僧侣则否认锯木之事,庙里要割一棵草也要主持批准。
胡子霜白的主持哀声道佛号。
证据确凿,六土也无话反驳,唐宇德厉声质问他为什么破坏龙舟。
六土神情冰冷地指着仵作手里的尸骨,道了三个字:“因为她。”
“尸骨和你有何关系”
六土再度一言不发。这时燕瑶发现几名年老的僧侣神色不自然,从没正眼看过尸骨。
仵作洗净完尸骨,从自己的工具袋拿出细麻绳将骨头串联,接着放在凉席上。衙役依照他的要求,挖出长五尺、宽三尺、深两尺的坑。
坑内堆放柴炭将四壁烧红,继而拿走柴炭,泼酒二升、醋五升。趁着坑里升起热气,衙役将尸骨抬放至坑里。
盖上草垫等一个时辰。
整个过程大家合不拢嘴却不敢吭声,听着仵作解释此等做法。“此乃蒸骨验尸之法,能检验死者死前、死后受的创伤。”
“哇,如此神奇!”围观者议论纷纷。
燕承天自豪地捋胡子,他的仵作当然本事大。随后他盯着河神庙一众僧侣,“尸骨在河神庙范围内发现,请问各位师傅对此起命案有否印象”
主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不曾听说。”
六土则眼里闪过仇恨。
燕承天早有预料其否认。“尸骨在水里腐陆地慢,估计死去很长时间,主持没听说不奇怪,兴许是失足的女子掉河,兴许尸体从别处飘来恰好被这里的水草缠着。”
“不,她就是在河神庙死去的!”六土红眼瞪着主持,“瞒了几十年,主持你还想继续瞒下去”
“一派胡言!六土,你有何证据证明她在庙里死去”
“四十年前某一晚,你们不记得了”
你们燕承天坐山观虎斗。
“六土,你又如何得知水下有尸骨莫不是你杀了人想嫁祸别人大家都知道,尸体落水里会遭鱼虾撕咬,并不能证明尸骨属于几十年。”一个脑袋尖尖的老年僧侣反驳六土。
“含血喷人!”
血气方刚的六土想冲过去,
一一六、罪孽重见天日
六土看起来十八左右,说是死者的孙子符合年龄。
“六土师兄,你不是孤儿吗”和六土感情最好的师弟八空诧异不已。
“贫僧几年前得知自己不是孤儿,而且祖母惨死在所谓六根清净的僧人手下。”六土狠瞪几个年老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四十年前的事终于重见天日!”
“六土你慎言!”主持捏着佛珠大喝打断,眼里透出一丝阴鸷。“谁人告诉你是她的孙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死和河神庙有关”
闻言,六土愤慨地指着一个年老的僧侣。“青水师兄的房间藏了一副铁镣,请问青水师兄铁镣从何而来”
年近六十的青水支支吾吾。
燕承天二话不说,派人去搜所有僧侣的房间。
六土继续申诉:“有一晚白慧师兄偷偷派我去买酒,我趁机灌醉他。他酒后吐真言,说出当年的暴行,说出他们四个如何对待我的祖母!”
“和尚买酒喝不是六根清净吗”周围连连嘲讽。
主持面如淡金,大庭广众下不好呵斥,唯有质疑六土。“你襁褓的时候就被人遗弃在庙门口,哪有祖母之说你到底受了什么蛊惑污蔑同门”
“呵呵,祖母死前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你们又如何处置那个婴儿若非那个婴儿命大随水流飘走然后被好心人收养,这起命案永远封尘。爹送我来河神庙就是要祖母的尸骨重见天日!”
“你爹是”
“碧云山庄的庄主,去年病逝。”
众僧侣包括主持大吃一惊。“这、这是庄主告诉你的”
“不是,是庄主的养子告诉我。初时我不信,后来他用庄主的血和我滴血认亲,结果两血相融。”
“为何庄主不亲自认你”
“因为祖母是带罪之身,他不能连累我。”
燕承天沉吟思索,一切合情合理。接着衙役真搜出一副生锈的铁镣,以及六土房中一些物品。
燕承天让仵作去检查铁镣有否血迹,随后拿起搜来的其中一个木雕。
木雕是盘起的蛇,木料似曾相识。其他木雕都是动物,蛇居多。“六土小师傅,都是你雕刻的”
“没错,闲来无事雕着玩。”
唐宇德和老年的官员神情怪异。
“为何用槐木”
“听说家乡多种槐木,便用槐木纪念。”
“为何多刻蛇”
“因为家乡有供奉蛇的习俗。”
话音刚落,官员中一名老年内侍险些晕倒。恰逢其时,仵作证实铁镣的铁锈含有血液。
“青水师傅,带血的铁镣从何而来莫非你是逃犯”
“不,小人不是逃犯!”他蓦地跪下磕头。“小人当年一时意气,无意的!”
“青水你别胡说,别扰乱燕大人办案!”白慧和另外两个老僧侣喝止不及,青水已经道出命案的真相。
“四十年前一个晚上,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囚犯突然闯进河神庙想避难,小人、白慧、红竺和蓝元四人见她虽然全身是伤,但貌美于是起了色心。当时她的双手戴着铁镣,反抗却有力,我们不经意把她杀了。”
“杀人后我们把她沉于河底,然后烧了她的囚服和藏好铁镣。至于她带来的婴儿,我们用竹篮盛着放在河上。”
隐藏了四十年的秘密一口气说出来,青水顿时萎靡又轻松。
“燕大人别听他一派胡言,我们没干过这种事!”
见白慧死不承认,青水恼恨交加。“过了四十年,你们的良心不会疼吗你们不会在夜里担心事情败露吗上天有意让她的尸骨重见天日,你们还嘴硬不怕佛祖降罪”
一一七、皇帝挖的坑,跳不跳
未时,御书房。
原本是悠闲的休沐日,御书房内却比外面酷热,以官服面圣的燕承天和唐宇德不敢发言。
涉及案子的一干犯人准备移去天牢,秋后处斩。
靖明宗沉着死鱼脸盯两人。
平民和官员能观看祭典、龙舟赛够他羡慕妒忌恨,如今搬出件涉及先帝隐秘的大案,为何他的子民如此优秀
底下两位爱卿忐忑不安,他无法迁怒,只好让燕承天复述案子一遍。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当听到仵作蒸骨验尸,他的双眼重现神采一刹那,随即按捺好奇继续绷着脸。
“确定尸骨是……那个女人的”奸妃的名讳在宫里讳莫如深,靖明宗不想提那个名字。
事发那年他五岁,那段时间宫里人心惶惶,父皇喜怒无常,简直是黑暗日子。若非今日重提,他不愿回首。
燕承天实话实说:“不确定,只能凭尸骨的骨龄、铁镣和犯人的供词猜测。仵作推算出死者死前大概年龄,介于二十至二十五岁。”
靖明宗心算一番,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今年六十多岁,和尸骨的年龄吻合。不管尸骨是否属于那个女人,涉案者必须死。
“皇上,其实翻查四十年前有没有女子在汴京越狱便能窥探一二。”
“燕卿家你暗地里调查越狱之事,唐卿家私下去询问当年由谁带领追兵追捕那个女人。那名和尚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两人沉默一息,知道与不知道天渊之别。
“臣曾经在途中旁击侧敲盘问,六土小师傅只知道父亲是碧云山庄的庄主、尸骨是囚犯,具体身世并不清楚。”
靖明宗摩挲扶手,眼神晦暗不明。
燕承天见状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说:“皇上,臣派人搜遍碧云山庄,没找到六土小师傅口中的庄主养子。根据他的描述,臣找人绘了一幅画像。”
李玉呈上画像。
画卷展开,画中男子温文尔雅,眉目如画偏阴柔。靖明宗盯好一会儿,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据闻这名养子晓得六土小师傅和庄主的身世。”
靖明宗手中的画像抖了抖,然后甩到两人跟前。“没找到用画像做通缉令!全城,不,全国通缉!找到即杀不用审!”
“臣遵旨!”
“围观的官员和老百姓清不清楚内情”
“回皇上,他们不清楚,臣会为死者安排一个重犯身份。”
靖明宗揉太阳穴,“上次各地县官上报的失踪名单,燕卿家调查的进展如何”
“除去老年人走失,失踪的都是孩童和年轻男女。臣粗略统计,去年各地的失踪案平均二十起,全是寻人无果。”
靖明宗终于坐不住,在书桌旁边踱来踱去。半年不够已发生多起大案,他预感接下来大半年不得安生。
“唐卿家,各地的厢军由谁集中管理”
“回皇上,由兵部统一管理杂役兵等。”
靖明宗捋清头绪,兵部受枢密院管理,说到底仍是隶属枢密院管辖。“唐卿家你传令下去,各地厢军新建一支杂役队,专门暗查人贩子。”
“皇上,如此调动会大费周章。”
“后宋乃一棵树,百姓是根,失了根基谈何开枝散叶,偌大的树冠终会枯萎。三个月组建,够不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