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喝奶猫咪
道清子呜咽抽泣“大、大师兄还能回来吗……大师兄不会杀人的……师父……怎么办……”
“那个狗官!”道闵子憋好久才骂出一句。
白水道人仿佛老了十岁,他颓然地坐下,背影饱经沧桑。
明眼人都看出王大人没证没据就来强行抓人,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阿牛和青黛气极,暗骂王大人是蠢蛋。
桌间的气氛萎靡成颓废,沉默。
燕瑶认为拿了人家的阵眼就此抽身太不仁义,便朝燕珩他们打眼色。
本来商量好不节外生枝,不过少年郎一腔热血,看不过世间不公之事,他们决定插手。
得到燕珩点头首肯,燕瑶的眸子恢复神采。“白水道长,死者是何人道灵子道长认识吗”
意志消沉的白水道人脱口而出“死者是县里暴发户牛家的小儿子,那种富家子弟平日怎么会上山,道灵子根本不认识他。”
说完他蓦然一惊,忙劝各位客人“你们是外乡人,牵扯入内很难脱身,贫道会想方法救道灵子。”
然而阿牛也心惊,因为牛家的名头很耳熟。他忽地心头一颤,跟燕瑶和燕珩耳语一句。
燕瑶强作波澜不惊,内心则更笃定要破案。
接着面容淡然的燕珩一语惊人“白水道长,承蒙昨夜关照,这宗命案我们一定要破,也要救出道灵子道长。可否谈一谈命案的具体情况”
白水道人和三个徒弟愣愣不知反应,不解他们为何自找麻烦。
白水道人好意相劝“各位有心了,可是你们不该卷入命案。贫道相信王大人会查出真凶而放了……”
“他查不出来。”
面对燕瑶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们瞠目。“此话何解”
“前天他愁找不出凶手,愁得想跳河。”
“什么”
“他也愁查不出凶手,衙门会被生气的牛家毁掉,愁自己乌纱不保。”
真是狗官啊。
白水道人他们不禁暗骂。
。
二三九、来龙去脉
“大人,白水道长等人求见!”
窄小的衙门处,王大人正来回踱步思考案情。他于心不安,于心不忍,尝试再理一理线索寻找真凶。
对于白水道人求见,他意料之中。但意料之外的是,跟白水道人来的又是那群外乡人。
真是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王大人面对敷衍行礼的众人大度宽恕。“白水道长,你带他们来为何事”
“回大人,贫道来探望徒弟道灵子。”
王大人凝望头顶的“公正廉明”的牌匾一会,发现白水道人没有接着说下去。“就这样”
他挑眉打量那群毛头小子,不信他们跟来就为探望。
奈何白水道人点头称是。
王大人指着宛舒他们质疑“他们呢也来探望道灵子本官不信一群外乡人跟道灵子有所交集。”
“此言差矣。”宛舒负手而立,审视这座小衙门的目光隐含睥睨之色。“昨夜草民等留宿寿灵观,与众道长相谈甚欢。相遇即是缘分,草民等探望道灵子道长理所当然。”
王大人越看这小子不顺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明明自己是县令,那小子却一副看不起的意味,王大人感觉遭受侮辱。
“道灵子乃命案嫌疑人,不可探望。”
没想到宛舒笑意更浓。“大人已经升堂判定道灵子道长的罪行了”
“没有。”王大人不情不愿地否认。
“大人有实质证据证明道灵子道长与凶案关系密切”
“暂没。”他一字一顿,瞪视宛舒。
“根据后宋律例,未定罪者属嫌疑犯人,亲友有权探望。除非重犯,否则不得封闭监禁。”
王大人气愤甩袖,“来人,带他们去牢房。”
宛舒回头,得意地朝己方眨眨眼睛。
这里的牢房不及顺天府的一半,阴暗狭窄,狱卒粗鄙。两个狱卒有意无意地盯着燕瑶看,宛舒的一张冷脸堵着他们的视野。
两人自讨没趣,带他们到道灵子的牢房。
仍穿灰蓝道袍的道灵子蜷缩角落,白水道人险些老泪纵横。
“师父你们怎么来了”道灵子激动地站起来,竟不敢上前。“师父,徒儿有辱寿灵观的名声!徒儿……徒儿不配这道号……”
白水道人沉沉地叹气,“道灵子,为师相信你不会杀人,所以为师带能帮你的人来了。”
道灵子愣愣地注视宛舒等人,不可置信他们能帮助自己。
“师父,我们无权无势斗不过那个狗官。算了,别连累无辜的客人。”
“道灵子道长,你何尝不是无辜”燕瑶嗓音清冷。“除非你就是凶手,你甘愿投案自首。”
“不!我没有杀人!”他冲口而出,随即极力平复情绪。“我没有杀人,可是那个狗官不相信。真是报应,昨天我冤枉小师弟,今天轮到我被冤枉,报应。”
燕瑶扫视他的头顶。“真相如何,就需要道灵子道长你知道的所有线索。”
道灵子看向白水道人,后者点头示意其说出来。
道灵子深呼吸一口气,陷入回忆。
“五天前傍晚,我如常去砍柴。有时候我会上山,有时候我会下山腰砍,偏偏那天我到了山腰下。砍着砍着,我瞄见一个年轻人往上山的方向去,我当时没有多想,继续砍柴。”
“没多久,似乎又有一个人上山,这次我没望清这个人的外貌,只是依稀望见那个人的衣服挺好的,不像我们和第一个上山的人那样简朴。”
“谁知道第二天一批人上山来喊着某个名字,我们一时好奇去打听。后来有人发现一具尸体曝尸荒野,于是去报官。我告诉狗官我瞧见上山的两个人,到今天他居然不信还指控我才是凶手!”
燕瑶回忆今早王大人透露的只言片语。“第一个上山的人就是叫陈小伙”
“嗯,狗官说他是姓陈。”
“王大人说陈小伙的家人和邻里作证,陈小伙没有上山,王大人有带你去指认陈小伙的外貌吗”
“有。虽然匆匆一瞥,但我清晰记得陈小伙走路一拐一拐的,认人的时候我认出这一点。”
燕珩听着眉头深锁,“你只是认出他是瘸子,但容貌呢难道西城县只有一个瘸子”
道灵子瞬时低头,“容貌确实印象不深。”
众人不禁有些泄气。
为了集齐药材,燕瑶提起精神。“死者的家人呢停放在哪”
白水道人竟异常清楚,“牛家就住在不远,他们把尸体下葬了。过两天是死者的头七,牛家会举行祭祀。”
“师父就是牛家聘请的下葬和祭祀道士。”
兜兜转转,原来案情的关键人物就在眼前,他们按捺兴奋之色。
“白水道长能不能带我们混入牛家我们需要向牛家打听些线索。”
白水道人爽快地答应。“没问题,牛家的家主很相信神鬼、风水相术之事,我告诉他你们是贫道的同门,他无任欢迎。”
“风水”他们一致看向风雪隐。
风雪隐心感不妙。
宛舒搭上风雪隐的肩膀,笑脸灿若日月。“阿隐,这次你和白水道长可是关键人物,成败和社稷兴亡靠你们了。”
燕珩连忙帮腔“阿隐,你需要什么准备尽管开口。需不需要道袍我马上去准备一件。”
风雪隐冷汗直流,言下之意要他装神棍是吧……
他倒是要提出一个条件。阴暗的牢房遮盖他脸颊的绯红,“不需要道袍,但我需要一个人打下手。燕二姑娘,你愿意假扮我的师妹吗”
宛舒和燕珩一愣,“我们也可以打下手,我们很能干的。”
“不不不,”白水道人急忙替风雪隐解释“若有‘师妹’随行,更能打消牛家的提防。”
他们不约而同注视白水道人。
白水道人深谙此道呢。
“好,小女子高攀一次,当风大……大哥的师妹。”
风雪隐微羞。
“那我和阿珩干什么”
“你们可以假扮师父的徒弟。”道灵子提议,“牛家没见过二师弟、三师弟和四师弟。”
貌似挺好玩,宛舒摸下巴。
。
二四零、大鱼上钩
“牛老爷往这边来了。”阿牛与他们擦肩而过,轻轻留下一句。
接近午时,他们在牛宅附近徘徊,没想到心烦意乱的牛老爷果真出门。
白水道人站在显眼的摊位前看小玩意,身后是两名穿着灰蓝道袍、英气逼人的年轻道士。
白水道人负手而立,时而此蹙眉,高深莫测的样子。
“白水道长!”牛老爷遥遥望见鹤发的白水道人,其道骨仙风的气质鹤立鸡群,暂时驱散牛老爷的烦忧。
白水道人和两徒儿装作没听见,继续纠结摊位的小玩意。
于是牛老爷急匆匆地小跑上前喊住白水道人。
他闻声回头,惊讶地向牛老爷问好,然后视线重回小玩意上。
白水道人身后的宛舒和燕珩,不动声色端详牛老爷——满肚肥肠如圆鼓,随走路颤动;暗金色的长袍反射阳光,些许刺眼。
牛老爷非但没有在意他怠慢自己,反倒对他相中的小玩意感兴趣。“白水道长想买什么包在我身上!”
宛舒和燕珩对视一眼,暗叹白水道人手段高明。
有些人越是晾着,越是要贴冷屁~股。
白水道人若有所思地捋霜白的胡子,“贫道想,令公子横死会不会有牛宅风水的原因能不能买些法器镇压”
他看似自说自话,但听者有意。
要不是随从搀扶,牛老爷差点跪下。“真的吗,真的是风水影响白水道长,您千万不能弃牛家不顾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万不得有差池!”
白水道人沉吟不语。
牛老爷吓得半跪,两个随从吃力地拉着他。“道长!您要什么法器尽管说,牛某一定拼命找来!”
白水道人只是深沉地叹气。
“道长啊——您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白水道人受不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连忙让他站起来。
他不肯,要白水道人答应才行。
“唉。”白水道人无奈叹气,这一叹叹至牛老爷心里,如同猫爪挠心房,奇痒难忍。
牛老爷“刷”地一声跪下来,不顾随从阻拦,不顾群众围观。“道长,您的条件牛某一定照办!您不能眼睁睁看着牛家绝后——呸呸!道长,您不能袖手旁观呐!”
白水道人为难地捋胡子,“牛老爷请起来。不是贫道不愿意帮忙,而是贫道对风水之事造诣不深,怕耽误了牛老爷。”
见他松口,牛老爷沾沾唾沫抹眼睛,真挚的双眼目光炯炯。
“怎么会道长谦虚了,如果道长造诣不深,整个西城县的风水师都是神棍。牛某相信道长会拯救水深火热的牛家!”
“唉。牛老爷,贫道并非谦虚,而是真的风水造诣不深。除非——”
“除非什么”牛老爷迅速抓住希望,恢复神采。
“嘻嘻,这是谁呀,跪在街上”
银铃般的轻笑不惹人恼,反倒引牛老爷侧目。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皆让牛老爷眼冒亮彩。
男的眉间一点红,月白衣衫随轻风飘逸;束抓髻的发带于背后时隐时现。
女的同样抓髻伴发带,面如皎月,一笑百媚;雪青衣裳冷然,步步生莲。
两人宛如天人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牛老爷看得失神。“道、道长,他们是”
宛舒和燕珩想堵在牛老爷眼前,这色眯眯的眼神,是男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白水道人率先拉起牛老爷,为其介绍二人“这两位是贫道的同门,今日来西城县探望贫道。”
“啊,同门!就是说……”
“他们也是修道之人,在民间历练,随缘为人排忧解难。”白水道人漫不经心地介绍。
风雪隐优雅地作揖,“在下名隐,和师妹奉师父之名到处游历。”
牛老爷合不拢嘴,如此脱俗出尘的人,他除了白水道人就没见过别的,当然相信他们俩也是修道之人。
“白水伯伯,已经到中午了,我们约好一起吃午饭……”少女的双眼似嗔非嗔,蒙上一片水雾般惹人怜惜。
宛舒和燕珩顿时心房受到重击,咋没见过妹妹(瑶儿)向自己撒娇过
这次竟然向一个老头子撒娇……
不服,不甘,不爽!
白水道人听着麻酥酥,爽朗大笑道“瞧贫道的记性!好好,去吃午饭。牛老爷,贫道先告辞,明儿再到府上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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