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幽后传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鱼甲乙

    李氏闻言,便知孟睿先有攀附之意,刻意将此透露于己。于是李氏询道:“你是言陛下这些日子并未进膳,只以参汤为饮”

    孟睿先点了点头,道:“是,夫人。不过自昨日始,大监便已着臣将河内郡所出淮山磨粉,为陛下煮了淮山羹。”

    待孟睿先言罢,李氏心中已将乔怀德之言应证无疑。

    李氏略略思忖,对孟睿先道:“去将粟米熬粥,只沥取其浆,吾要亲自呈于陛下,再有,为昭仪备一份淮山江米粥,记得辅以赤糖。”

    顿了顿,李氏又道:“再制些长乐公主平日里所喜小食,一并带上。”

    待孟睿先应声离去,李氏方微闭了双目,歪于席榻之上。

    元宏房内,太医令梁世清为皇帝清理罢伤口,又敷以七厘散,方缓缓将其伤口以细布包扎。

    待毕,梁世清起身离榻,俯身跪地,对元宏与禾道:“陛下、昭仪,方才臣观陛下伤口,竟已愈合八分,陛下不日便可大安。”

    禾闻梁世清之言,自是心内欢喜,于是道:“太医令乃不世之才,果有回春之术。”

    梁世清垂首谦道:“谢昭仪,臣不才,实乃陛下龙体本就精健,虽受此一箭,恢复却较常人快了许多。”

    元宏伸手拉禾,道:“宝儿,太医令之言你现下里可听得真切朕无事,你莫要再为朕忧心。”

    禾望着元宏,道:“太医令虽言陛下已愈八成,然此番是为箭伤所致,陛下仍当小心调养为上。”

    挥手示意梁世清退去,元宏道:“宝儿有所不知,我大魏马上得天下,朕早年征战沙场,亦是有过刀箭之伤,太医令便是以这七厘散为朕医治而愈。”

    元宏所言听似平淡,然禾闻之,却心内疼惜。得江山易,守江山难,又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有雄心壮志,欲开疆拓土,一统天下,那自是难上复难。

    念及此,禾柔声道:“陛下是宝儿的夫君,更是天下百姓的主君,宝儿只愿陛下身安体健,那便是宝儿与天下苍生之福。”




第八十七回 神虎门(一)
    陇西公李冲因早年受先太皇太后冯氏宠幸,又助元宏推行“三长制”,故而甚得君心,此番元宏又着李冲督事营建洛阳新宫,可见对其倚赖之情。

    此时陇西公府邸之内,李冲接了贵嫔夫人李氏所传书信,待阅罢,李冲便深锁了双眉,只不片刻,李冲复又手执信笺,反复将其阅之。书房之内,四下寂静,只有那沙壶滴漏之声。

    回想那日于任城王府之时,便有那羽林郎魏华风尘仆仆前来送信,如今想来,那便该是昌邑驿站所传皇帝遇袭之讯。

    李冲虽忠君,却是颇具私心之人。自李冲得先太皇太后冯氏宠幸始,李氏一门,凡其亲者,不论痴聋,兄弟子侄皆有官爵。

    皇帝倚重是朝臣根本之所在,如今陛下遭遇不测,却只任城王得了消息,李冲心内自是酸涩。

    环顾四内,见这峻宇彫墙,李冲心内不无感慨,若要保这阖族富贵长久,当需居安而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

    念及此,李冲方觉这许多年将嫡女李氏送入宫中却未有为其谋长远而心生愧疚。

    昌邑驿站之内,这几日元宏伤口几已痊愈,虽说伤了元气仍需静养,然元宏已无心再静卧于席榻之上。

    听闻皇帝宣召,羽林中郎将蒋银奇与兖州刺史刘万庆便由大监三宝引了面圣。

    入得内来,二人俯身于地,向元宏叩首道:“臣等请陛下万安,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宏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自嘲道:“便是天子,亦是血肉之躯,何来这万岁之寿”

    由三宝搀扶,元宏缓缓起身,倚栏而坐,道:“你二人可有查得那蠕蠕之人踪迹”

    蒋银奇闻皇帝相询,作了个揖,道:“陛下,这几日臣着羽林卫兄弟往南北各三十人分两路查探,于徐州边境又寻得六具蠕蠕之人尸首。”

    见元宏听得仔细,蒋银奇接着道:“羽林郎查验了所留尸首,其致命之因竟与昌邑城废旧客栈内尸首如出一辙,同为慢性药毒所致。”

    缓了一口气,蒋银奇又道:“陛下,那日臣与几位羽林郎护陛下与昭仪于林道之上,虽不及细数,却亦知彼等有三十余人。依此推算,这些蠕蠕之人已不足十人存活于世。”

    待蒋银奇言罢,刘万庆便接口道:“陛下,若再无活口于世,恐就难查此事之因了。此些贼人既然中毒而亡,不如陛下宣了太医令前来,亦可知有何毒会这般缓性发作,又有何地可出此毒。”

    蒋银奇闻言,亦附和道:“刘大人所言甚是,如此许能依此寻至源头。”

    元宏微微颔首,继而示意三宝去宣太医令梁世清入内。

    梁世清这几日本就随侍皇帝,只不片刻,便随三宝入了内来。待向元宏行罢礼,梁世清便与蒋中奇、刘万庆并排而立。

    待蒋银奇将那蠕蠕死尸特征道于梁世清知,便见梁世清紧缩了双眉。

    停了足足十个弹指,梁世清方开口道:“陛下,依方才蒋大人所述那尸首之状,臣虽不可断定,但依臣所学,应为胡蔓藤所致。”

    “那胡蔓藤清明过后开花,直至十月花败。平日里以其入酒,若少量饮用,有破积拔毒、祛瘀止痛、杀虫止痒之功效,可若持续且大量入体,便可致人共济失调,四肢厥冷,而后因失了呼吸之力而亡。”梁世清向众人解释道。

    蒋银奇本出身医宦之家,此时听闻梁世清之言,方如梦初醒,道:“太医令之言倒是令臣记起旧年家翁曾言及此物,这胡蔓藤长于疏林潮湿之地,以其入



第八十八回 神虎门(二)
    因有昌邑林道伏击之事,阖宫车马不及予州境内,咸阳王元禧便已率军前来迎驾。

    王驾之内,元宏与元禧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见元宏面色略显苍白,元禧关切道:“臣那日听闻皇叔之言,知陛下为救昭仪受了箭伤,这一路又车马劳顿,陛下龙体可还要紧”

    元宏道:“若遇车马颠簸之时还有隐痛,所幸这许多年来朕晨起练剑,身子亦算得健朗,现下里已无甚大碍。”

    元禧点了点头,道:“陛下龙体康健乃天下万民之福,陛下乃真命天子,得上天眷顾,自可遇难呈祥。”

    元宏道:“这几日朕无力查阅奏章,朝中一切可还稳妥”

    元禧忙道:“朝中近来亦无甚紧要之事,有皇叔协理,陛下大可放心。”

    见元宏面露安慰之色,元禧接着道:“陛下,自清明行罢祭祀之礼,太子至洛阳城始,便陆续有宗亲王族、朝中重臣携家眷搬迁至洛阳,这些日子陛下您圣驾将临,各王府、官邸皆张灯结彩,以迎圣驾。”

    元宏称意地点头,道:“子恂身为太子,乃我大魏储君,其一言一行皆易被世人效仿,故而朕着子恂早日往洛阳,亦是有此因由。”

    顿了顿,元宏继而又道:“这天下人口以汉人为众,钱粮税赋以中原所得居多,朕若不迁都河洛行这汉革之举,恐我大魏江山难以永固。今日闻二弟之言,知众人如此,朕心甚慰。”

    元禧本欲向元宏禀报宗族众人搬迁之况,然此时见元宏面有喜色,亦不敢扫了其兴,于是道:“先帝血脉嫡支之中,以六妹与驸马都尉最早迁至洛阳,这些日子六妹亦协助各府家眷行安顿归置之事。”

    元宏闻元禧之言,心内甚是欣慰,于是道:“六妹乃大马金刀之性,素来识大体明事理,这行事果断之风,颇有几分与皇祖母相似。”

    元禧点头道:“是,六妹不单行协助众人安顿归置之举,且于驸马都尉府内设了学堂,请了汉家名士,为宗族子弟讲习汉文。”

    元宏不曾想元钰有此一举,此时闻元禧之言,自是欢喜十分,于是道:“这六妹事事与朕心意相通,不枉朕这些年对其疼爱之情。”

    元禧笑道:“六妹看似不拘细行,行事却妥帖周至,亦难怪皇祖母与陛下皆偏爱于其。”

    皮囊之内盛了参汤,待元禧言罢,元宏便执囊饮下一口,又询元禧道:“宗亲八部十姓皆为我大魏皇族根本,现下里可已迁至洛阳”

    元禧方才恐扫元宏之兴,不敢言及此事。此时闻元宏相询,知不可再瞒,于是沉吟片刻,道:“陛下,八部之内如今只摩门王丘穆陵氏、山阳王步六孤氏与承明侯贺楼氏已阖族迁至洛阳,其余五部皆未有搬迁之意。”

    元宏闻言,当即沉下脸来,道:“我大魏本居幽朔之地,地远俗殊,若不行汉革,那只可如先祖那般畜牧迁徙,涉猎为业,谈何江山一统,成就大魏霸业!”

    轻抚胸口,元宏又道:“这些宗族勋臣,居安而不思危,只顾眼前安逸,却不为江山社稷计长远,乃鼠目寸光之辈。”

    元宏本就体内有伤,元禧见元宏动怒,又见其手抚胸口,唯恐其伤了元气,忙宽解道:“陛下,北人恋故,这些宗族旧贵许是难舍故土,待陛下至洛阳,行罢告祭之礼,政令自由洛阳而出,到那时,彼等便是不愿,倘若欲继续于朝中任职,那自是要迁往洛阳。”

    元宏望着元禧,沉默片刻,道:“朕着你



第八十九回 紫微宫(一)
    自神虎门至阊阖门以铜驼街为中轴,宗庙社稷、寺院庵堂与官署行辕、王府贵邸分布于大街两侧。宫城有南、北、东、西四门,分别为阊阖门、大夏门、东阳门与西阳门。

    阖宫车马齐整整一路沿铜驼街向北经阊阖门,便入了皇城禁宫。

    少府卿佟文政携了中尚署署丞姜旭平领了众执事行安置阖宫众人之事。

    皇后冯氏如今虽失了治宫之权,然其却是元宏正宫嫡妻,自是于椒坤殿内而居。

    因椒者,多籽,取其“多子多福”之意;坤为地、为母,皇后乃天下人之主母,故皇后寝殿以此二字为名。

    这椒坤殿正殿背北面南,殿前设以双阙。宫城上下除去正殿太极殿与皇帝居所承乾殿,非一般宫殿可置以双阙。

    望着这雄伟壮观的宫殿,冯氏自是一扫这些时日以来心内所积阴霾。

    乳母萧氏一脸笑意对冯氏道:“皇后,今日陛下将这椒坤殿予了您,可见于陛下心中还是倚重于您。”

    冯氏闻萧氏之言,便笑道:“吾乃陛下正室嫡妻,又与陛下做了这十余年夫妻,这情份自是旁人比不得。”

    婵梅于一旁亦是欢喜道:“皇后,如今入了洛阳宫,待陛下行罢告祭之仪,自是要大赦天下,到那时,陛下亦消了先前之气,自会将这治宫之权交还于您。”

    冯氏冷笑道:“吾若收回治宫之权,定要李氏那个贱人好看!”

    萧氏心中暗自担忧,然此时又不便进劝解之言,于是道:“皇后,您贵为后宫之主,今日待各宫妃嫔行罢安置之事,需来向您问安,不如您早些入内梳洗更衣。”

    冯氏点头应下,便由少府监执事引了往椒坤殿内而去。

    永合殿内,元恪、元怀与元瑛兄妹欢快地彼此追逐嬉戏。

    中尚署与内侍监早已将各宫室布置打扫妥当,此时汪氏与吉祥只领了本宫随侍宫婢与内侍,为彼等分配各自居所。

    禾与高嫔与正殿内一席而坐,已有宫婢为二人奉了茶点。

    高氏望着殿内奔跑嬉戏的元恪兄妹,感慨道:“妾不知何德何能,竟得了昭仪这般眷顾,可与昭仪一宫而居。”

    禾本欲举了茶盏饮茶,听闻高氏之言,复将杯盏置于案几之上,微笑道:“这数月来有你与恪儿兄妹相伴,吾才不觉深宫寂寞。”

    望着高氏,禾又笑道:“人生在世,便是父母子女亦不能终身相伴…而你我,往后余生却是要于此相伴到老呢。”

    高氏闻言,心中一暖,道:“昭仪待妾之情,妾无以为报,若昭仪不弃,妾这一生便侍奉昭仪左右。”

    禾笑道:“你我姊妹之间,何来侍奉之说。若有一日恪儿与怀儿封王列侯,高嫔不要弃了吾搬往宫外才好。”

    高氏笑道:“儿大不由娘,日后他二人亦得娶妻生子,妾又何必扰了彼等自在。”

    二人正说笑间,内侍来回,大监三宝于殿外等候。

    待内侍将三宝迎入殿内,三宝向二人行罢礼,开口道:“昭仪,奴奉了陛下旨意,为您送了琴来。”

    见禾面有诧异之色,三宝解释道:“陛下知昭仪爱琴,故而着人访遍天下名士,方寻得当年司马长卿那把绿绮琴。陛下言,此琴乃良木所制,音色深沉,余音悠远,又有司马长卿早前演绎,此琴予昭仪,便如良将得宝马。”

    禾乃爱琴之人,又岂能不知此琴之珍贵。自伏羲造琴,世人皆以左琴右书为耀。齐桓公钟爱“号钟”,楚庄王极喜“绕梁”、司马相如得梁王所赠“绿绮”与蔡邕当年那把“焦尾”。

    今日,元宏以绿绮所赠,禾又如何不为之感动。

    见禾不语,三宝继而又道:“今为迁宫大喜之日,陛下着人于寝宫内置以瑟,又以此琴赠昭仪,实乃陛下待



第九十一回 紫微宫(二)
    太极殿内,元宏背北而坐。待向元宏行罢三遍伏跪之礼,文武众臣便跪坐于大殿两侧。

    元宏上朝之前已由太医令梁世清为其施了针,又饮了参汤,故而此时神色亦未有半分与往日不同。

    元宏环顾众人,朗声道:“自今日始,天下政令便由洛阳而出。朕择洛阳为都,乃顺应天意,诸卿当安心于此,习汉文,讲汉话,当以汉礼为上。”

    众人齐声道:“臣等谨遵陛下旨意,自当习以汉家之礼。”

    元宏点了点头,道:“这汉家之礼,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吾鲜卑子民既为黄帝后裔,又岂可不以汉礼为尊”

    望着两侧众臣,元宏继而又道:“前朝于洛阳城设有太学,广络天下学子,如今朕不单要将太学修缮扩充,更欲再以周礼之制,设国子学,凡宗族、朝臣子弟皆可于此间求学。”

    冯熙知元宏汉革之心,身为太师,此时自当进言,于是拱手道:“陛下,这国子学须及舞勺之年方可入读,若陛下可为皇室宗亲子弟设以四门小学,那自可教导汉学于幼小。”

    元宏含笑点头,道:“太师所言极是!太师乃六卿之首,理阴阳,经邦弘化,又掌以教导太子之职,这兴办小学之事,便交由太师督办。”

    冯熙闻言,心内自喜,于是急忙忙伏地叩首道:“臣谨遵陛下旨意,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所托。”

    元宏示意冯熙起身,复又与众臣商议告祭之礼与军国之事。

    待众臣退去,元宏下了朝来,已至巳正初刻。

    承乾殿内,元宏宣了任城王元澄与太师冯熙叙话。

    元宏毕竟伤未大愈,此时已面有倦色。元澄见元宏这般神色,于是道:“陛下,您这些时日车马劳顿,方才又于朝堂之上两个时辰,不如小憩片刻,臣等于殿外等候。”
1...2122232425...5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