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魏氏有些歉意的朝余氏笑了笑:“二嫂见谅,我自幼就闻不得血腥,每每闻着都要恶心半晌。”
妯娌间不过那么点儿事,余氏摆了摆手没有言语。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魏氏也不能不管了,她沉声道:“把看守柴房的人给我押过来!”
这件事儿不寻常,余氏也乱了阵脚,毕竟殷小娘再不堪,也还是为王家生了一对儿女的人,如今死得这般离奇,只怕另有文章。
看柴房的两个婆子倒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似的,门锁是被大力撞开的,锁环半挂在门上,摇摇欲坠。
而此时,王萱柔穿着一身紫獭皮绒领披风,款款的进了锦翠阁。
行走间,只听见发髻上垂落的流苏珠串清脆作响,仿若被风柔柔拂过的风铃。
余氏见女儿来了,觉得锦翠阁太晦气,拉住王萱柔就要把她推出去,王萱柔却反身抱住她,余氏不免沉脸呵斥:“你来这儿做什么,快回去!”
王萱柔粲然一笑:“母亲,您什么大事没见过,女儿早已及笄,可不是小姑娘了。”
听了这话,余氏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却还是有些担心:“这么晚了,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
王萱柔知道余氏是心疼她,只亲昵的挽着母亲的手臂娇笑着。
“听说是殷小娘没了”王萱柔温声问。
钱妈妈看了余氏一眼,见她并不做声,便一五一十的回禀了。
谁知王萱柔却道:“不若报官吧,这事儿只怕不简单。”
魏氏第一个反对:“不妥,家丑之事,报官就会外扬,于王家名声有损!”
王萱柔沉吟着点头:“三伯母说得对,家丑不可外扬,那就只能从徐小娘身上查了。”
她的目光落在徐小娘身上,徐婉音心虚的避开了,又连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啊,用了晚膳,我就带着丫鬟去了后花园散步消食,回来让人去暖阁取花瓠,就发现了殷小娘……”
徐婉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清楚了。
王萱柔却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鬓角的碎发:“徐小娘真是喜欢去后花园啊,只是谁能证明呢”
远处传来脚步声,王忠德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张妈妈也回到了魏氏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看守柴房的两个婆子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就在徐小娘梨花带雨的扑在王忠德怀里诉苦时,又是几道仓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传来。
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仆妇面色惶然的跪在地上,这几个仆妇余氏认得,是倒恭桶和收泔水的,时不时能见上几面,当头的那个叫姚婆子,只听她哆嗦着道:“二夫人,三夫人,后……后花园里,有人淹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院子里的人神色各异,余氏和魏氏俩个人却是不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品出了不寻常来。
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人命,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外院的黄管事被连夜召进了后院,王忠德和王忠君两兄弟坐在锦翠阁的堂屋里,殷小娘的尸首已经被收敛起来了,屋里窗户大开,朔风猎猎,让人身心俱寒。
王忠德一只手撑着脑袋,斜眉吊眼,迷迷糊糊的。
王忠君看着二哥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二哥喝多了,不若先去歇着,这事儿我先看看,等你明儿起来再说。”
 
089 献计
腊月二十二,天沉欲雪。
听到侍兰溺水而亡,林玉安一早就先去了魏氏的阑华院。
魏氏已经起了,正和王萱薇姐妹俩吃早饭。
见林玉安过来,魏氏亲热的招她到身边坐下,都没有问她吃过了没有,就让张妈妈加了一副碗筷,林玉安心里十分温暖。
知道还不是说话的时候,林玉安和王萱薇几人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庭训,只规矩的吃饭,丰盛的早餐在一阵碰瓷声中结束。
王萱薇善解人意的带着王萱蓉先去了怡然居,屋里只留了魏氏和林玉安俩个人。
“可是出了什么事”
对于魏氏,林玉安并不想隐瞒,遂直截了当的说:“三舅母,那个侍候花草的侍兰真的只是淹死的吗”
魏氏的眼眸顿时一亮:“怎么这么问,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淹死了,目前找不到其他蹊跷的地方。”
林玉安却不以为然,这世上绝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殷小娘莫名死在徐小娘屋里,紧接着侍兰又死在了后花园里。
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是尚未被发现而已。
她想到之前发现侍兰偷偷去王忠德书房的事,还有侍兰脸上的伤,侍兰娘的只言片语,一切都在暗示着什么。
林玉安脑子里闪过一丝猜测,却又摇了摇头。
魏氏觉得林玉安不应该掺合到这件事里面来,当初她就是为了不去躺那趟浑水,所以对于徐婉音做的事视若无睹,如今她也察觉徐婉音似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想要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了。
“安姐儿,有些事你最好不要掺合,你再过几年也就嫁作人妇了,以后平安喜乐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魏氏意味深长的目光让林玉安心中一动,她并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人,可是她也和侍兰有几分交情,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想装聋作瞎。
她摇了摇头,面色认真道:“三舅母,您一直视我如己出,玉安无以为报,如今您担着偌大王家的庶务,有些话玉安不得不说。”
听着这话,魏氏颇为动容,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给林玉安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安姐儿,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些事,舅母真的不愿意你被牵连。”
林玉安的眼睛泛着湿润的水光,亲昵的拉着魏氏的手:“在玉安心里,三舅母就像母亲一样,母女同心,玉安不怕。”
魏氏默然。
林玉安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魏氏,知道这些事,魏氏只有些许惊讶,看来有些事她也并非完全不知。
屋里沉寂下来,半晌才听魏氏叹了一口气:“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按照目前的说法,侍兰是自己跳的湖,只是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再者,侍兰在殷小娘之后死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是侍兰杀了殷小娘之后畏罪自杀而且侍兰为什么要在徐小娘的屋里杀了殷小娘”
听着这一环扣一环的疑问,魏氏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忽然一拍桌子:“莫不是有人杀了殷小娘,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用侍兰来以假乱真,混淆是非”
林玉安这才展颜一笑,她就知道三舅母一定会明白她想说什么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侍兰和殷小娘两个没有干系的人会相继而亡,并且按照侍兰一个弱质女流,她又怎么能够成功的解决了守在柴房的婆子,杀了殷小娘并且顺利的把她吊在了徐小娘的屋里。
只是如果这是事实,那么王家现在只怕是人人都有危
090 归门
魏氏不想和一个小辈计较,并没有理睬王萱柔,就着张妈妈的手去了王老夫人床前。
考虑到王老夫人的病,昨晚的事,府里都下了封口令,这事儿谁敢乱传,直接杖毙,素妈妈虽然知道,却也不会乱说。
王老夫人轻轻拍着林玉安的手背,目光却落在了魏氏身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今儿是安姐儿的生日,可安排了”
林玉安心里一酸,五指微微用了几分力回握着王老夫人的手,今日虽然是她的生日,可也是王萱蕊归门小住的日子。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姓林的外家女,可是外祖母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甚至比起王家正儿八经的姑娘王萱蕊,外祖母显然对她更上心。
魏氏笑得眉目弯弯,福身回道:“自然是准备了的,老祖宗只管养好身子,你这宝贝外孙女,可没人敢怠慢!”
听了魏氏的话,王老夫人又被逗得开怀大笑,可是接着就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咳出来,她轻车就熟的从枕头下抽出一张湛紫色的手帕捂着嘴猛地咳了一声,这才缓了下来。
林玉安兀的想到前几日王老夫人咳出的那口血,目光就落在了床角上挂着的月牙钩。
瞳孔一瞬间的收缩,林玉安的手忽然抓住了发黑的月牙钩,众人对于她突然的举动有些错愕,林玉安恍然回神,勉强笑道:“外祖母的月牙钩真好看,能不能赏了玉安,就当是给我的生辰礼了好不好”
她的目光清澈见底,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
王老夫人心中软作一团,低声笑道:“你若是喜欢,自拿了去便是,不过生辰礼却是早给你备下了的。”
林玉安顿时欢喜的道谢,忙叫秋奴进来解了月牙钩收了起来,魏氏不免笑她:“这么急,莫不是怕你外祖母会反悔”说着又轻轻的给王老夫人揉捏着胳膊:“母亲说这孩子该不是随了您的性子,要知道五姑奶奶可就是像极了您呢!”
屋里的喜乐融融自是不必说,而此时外面开始起风了,京城的冬日总是豪迈的,北风狂放的吹刮着,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风打着旋儿,左右摇晃着。
一辆模样普通的青帷马车在王家门口停下,马车夫拿了脚凳过来,当头先跳下来两个穿着颜色泛旧藕色小袄,梳着双丫髻的婢女,接着马车里钻出来一个带着黑色绒布如意纹绿宝石抹额的年轻妇人。
刚跳下马车的两个双手合十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伸手去扶那妇人。
妇人哀怨的视线扫过朱漆大门前覆雪的石狮子,看着扫的干干净净的台阶,还有门前清理过的雪痕水渍,眼眶发红。
“小娘,风大,进去吧。”
王萱蕊这才回过神,看着小门前站着的一个身材发福穿着绛青色袄裙的中年婆子,一声不吭的走了过去。
那婆子模样恭敬的侧身让几人进府,王萱蕊面色发青的沉声问:“小轿呢”
那婆子并不做声,垂头看着脚尖,如果是以前,王萱蕊只怕已经跳起脚来嚷着要打啥那婆子了,可是此时的她却空前镇定,朝一旁的丫鬟递了一个眼色。
丫鬟得了示意,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红封出来,那婆子一见红封,面色顿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满脸堆笑的去接,可那丫鬟却死死的捏着红封,婆子扯了好几下才拿到手。
王萱蕊不由瞪了丫鬟一眼,丫鬟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
婆子喜笑颜开道:“二姑娘,按理说您归门小住,应该阖府欢庆,可是您到底只是个小……娘,所以……”
言下之意,她身份卑微,府里已经没有她的一方土地了,王萱蕊强忍怒意,跟着婆子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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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下聘
因为只是散生,而且林玉安没有什么闺中密友,魏氏只让人在闲云阁开了几桌,家里的姊妹们在一起吃饭。
王萱柔邀请了永昌伯府的胡锦兰,如今胡锦绣已经是英国公府世子夫人,平日里的应酬也从诗词风情转到了府里庶务上,自然比不得从前那般潇洒了。
王萱柔和胡锦绣是手帕之交,她不能来,胡锦兰却是能来的,而且还帮胡锦绣带了一份礼物。
荣国公府的余华珠余华珊也来了,没有看见余华玥。
林玉安没有料到的是,英国公府的汪云容和汪云曦也来了。
英国公府和永昌伯府是姻亲,两家的姑娘也是熟识,汪云曦和胡锦兰年纪相仿,俩个人走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林玉安不相信作为她们庶嫂的王萱蕊会去邀请她们,不过来者是客,她也不能多问什么。
大大小小的礼在桌子上堆成一个小山,王萱蕊和王萱柔针尖对麦芒的说着话。
汪云容作为贵客,坐在林玉安身旁温温和和的说着话,听这口音有些像南水庄那边的,林玉安就问:“云容可是去过江南听着口音有点像江南的吴侬软语。”
汪云容笑道:“我外祖家在滇北庄,小时候母亲带我回去住过一段日子。”
林玉安释然,转而又说起别的事来。
或许是因为有相似之处了,两个人越说越投缘,汪云容竟然还悄悄的给她说了许多少女的心事。
汪云容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也是京城里被人传的格外玄乎的第一美人,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的孤傲难处。
对于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在王家的名声,林玉安也略有耳闻,只是汪云容并不像英国公夫人,她身上透着一股坦荡磊落的感觉。
中午摆了两桌宴席,菜都是魏氏问过她的,林玉安觉得很满意,也很是感动。
时间过得真快,明年的今天她就及笄了。
心里蓦然的悸动,就听见外面传来婆子们此起彼伏的笑声,伴随着隐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正红色的的锦缎绸子刺目耀眼,一柱香的功夫,来来去去搬东西的人才歇了脚,而此时闲云阁里,半人高的如意纹红漆描金箱子堆放得整整齐齐。
放在上面的箱子打开,璀璨夺目的南珠赤金簪,赤金盘螭璎珞圈,串珠水晶耳坠,垂金流苏翡翠坠子,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景泰蓝如意祥云纹项圈……琳琅满目的都是少女们喜欢的饰物,望过去还有颜色素雅的香云纱,蜀锦……
所有人都疑惑又震惊的看着林玉安,林玉安也是一脸茫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时候,当头穿着绛红色杜鹃花褙子的微胖婆子笑眯眯的走上前来,给几位姑娘都行了礼,对林玉安尤其的恭敬。
那婆子头上带着一朵鸦青色的绒花,穿着打扮体面而内敛,看起来应该是素妈妈那种级别的仆妇了。
她声音响亮中透着喜气:“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愿姑娘岁岁年年今如许,年年岁岁颜如玉。”
真是会说话,知道姑娘都希望美貌亘久,说起吉祥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林玉安笑着点头,让秋奴给了两个红封。
那婆子接了红包,不动声色的收了,这才朗声道:“姑娘,是我们世子爷让我过来的,今儿是您的生辰,世子爷不能亲自来,只能送些礼物聊表心意了,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林玉安嘴角微抽,余嘉这家伙真是什么也做的出来,这成山似的东西,若是不说,她还以为是聘礼呢!有这样送人生辰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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