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忠义侯夫人和京城里的大多贵妇人一样,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体态走形,没有半分少女的苗条,忠义侯倒是常年带兵,身材挺拔魁梧,又因为身居高位,身上透着一种压人的气势。
见林玉安进屋,余氏欢喜的照顾她,“安姐儿来了,你柔表姐正等着你呢。”
忠义侯夫妇都朝款款进屋的林玉安望了过来,因为两人都是和荣国公一辈的,也算长辈,林玉安就谦和的朝他们福身行礼。
忠义侯夫人认得林玉安,那日荣国公世子大婚,他们自然也是去了的,在洞房见过一面。
少女青春韶华正盛,又初为人妇,看上去青涩中透着几分蜜桃的初熟,眼角眉梢透着明媚的娇俏。
林玉安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如今五官长开了,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举手投足间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清爽,似一朵出水芙蓉临水自照。
忠义侯夫人大方的对忠义侯道:“这孩子就是荣国公世子的媳妇。”说完就转头对余氏道:“你家的姑娘果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瞧这孩子长得多剔透啊!”
133 风雨前夕
待余嘉和林玉安离开后,张妈妈不由叹了一口气。
“表姑娘也算是有心了,没有忘了您待她的好。”
魏氏面带笑意,欣慰的点了点头,又不失感慨道:“她这般为了我们,为了她三舅舅,实属难得,我没有想过要她什么回报,这孩子心眼实在。”
第二日,余嘉同林玉安去给荣国公夫人请安,荣国公已经去了朝会,荣国公夫人听闻余嘉说他和林玉安中午都不回来吃饭了,面色微沉,取过桌上的双耳鎏金香炉,握着香筹轻轻的抚平香炉里面银霜般的香灰。
“今日你二伯母三伯母都会过来吃饭,老大媳妇就不要出门了,顺便看看你三伯母仔细给嘉哥儿挑出来的几个良家姑娘。”
又是往她屋里塞人的戏码,林玉安心底无端端的生出一股不耐烦,声音带着几分难以遮掩的强硬道:“母亲,世子是我的夫君,也是您的儿子,玉安觉得有些事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荣国公夫人听了,手下一抖,刚压平了的香灰又乱成一团,她直接把香筹和香炉一同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香灰狼狈的洒了出来。
余嘉神色不改,声音平静:“二弟的年纪也该娶妻了,母亲不如多多为二弟物色,儿子已经妻妾俱全了,不必为我操心,儿子还有事,先告退了。”
林玉安垂头默数着余嘉的步伐,心道这家伙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了吗
余嘉忽然转头道:“给我更衣去。”
荣国公夫人面色不明,林玉安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恭敬有加的朝荣国公夫人福身告退。
待人一走,荣国公夫人忽然起身,茹妈妈见她神色不对,忙让人都退了下去,关了门,荣国公夫人神情压抑,紧拧着眉,目光里透着焦灼的怒意。
“如今娶了媳妇更是难管了!”荣国公夫人憋了半晌也就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茹妈妈拿着帕子把紫檀木几上的香灰擦拭干净,又帮荣国公夫人理了理衣服,见她心情平缓了些,这才开口道:“夫人,世子再如何,那也是您的儿子,是从您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这是改不了的事实,不管世子夫人如何唆使世子,也没法越过您去。”
荣国公夫人闻言,嘴角合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去把秦姝云叫过来。”
茹妈妈面色一怔,反应过来夫人这是习惯了叫秦小娘为秦姝云,她点头应是,转身出了屋。
不多时,秦裁云穿着一身杏色对襟双织暗花袄裙过来了。
门外丫鬟压低声音热络的喊她,“裁云,我好久没有见着你了,怎么去了世子屋里反倒越来越不爱出门了。”
不知道秦裁云说了什么,很快就进了屋,屋里的婢子替她取下一身月牙白的披风挂了起来,荣国公夫人的面色却是愈发沉了。
屋里暖炉烧得正好,秦裁云轻呵一口气,感觉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了,盈盈的走上前去给荣国公夫人行礼。
“夫人妆安!”
荣国公夫人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带着几分不耐道:“都说了你既然进了嘉哥儿屋里,以后见了我就叫母亲!”
秦裁云面色多了几分惶然,却仍镇定道:“裁云不过是世子的妾氏,是从夫人身边出去的,以后也一辈子都是夫人的婢子,不敢逾矩。”
茹妈妈也是惊了一跳,夫人这番做法,不知道是为了落世子夫人的脸,还是说单单为了抬举秦氏。
若是前者倒是有因可循,可若是为了后者,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虽然夫人对这个出身凄惨的秦裁云颇有几分喜欢,却也不至于要这般抬举她啊,难道说夫人就是想抬举秦小娘,让她给世子夫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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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留宫
除夕夜,本该合阖家团圆吃年夜饭,可荣国公府褚玉苑里,一屋子女人眉眼间都透着愁意。
荣国公夫人娘家不在京城,她没有外援,而其他房的几个夫人就更是无能为力了,他们都养着大房鼻息过日子呢。
屋里摆了两桌子菜,小厨房还摆了一桌,是供下人们团年的,可这个时候,屋里屋外都没人敢随意高声说话,屏声静气的立在一旁,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从冒着滚滚热气到冰凉起来,荣国公和余嘉依旧没有回来。
魑风去了宫门守着,一旦有消息就会立即回来报信。
荣国公夫人进了内室自己想办法,林玉安坐在桌前,看着灯笼里的烛火出神。
这个时候,她忽然站了起来,直接进了内室,身旁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婆婆荣国公夫人此时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写着什么,茹妈妈轻声说道:“世子夫人过来了。”
荣国公夫人紧锁眉头朝林玉安望了过来,正欲开口,林玉安已经抢先道:“母亲,我想去一趟安宁郡主府。”
听了这话,又见林玉安眼中眸光灼灼,很是认真的模样,荣国公夫人倒是仔细寻思起来,忽然点头道:“对,你大舅母是安宁郡主,她定然比我们的消息灵通,那你速去速回。”
就这样一板拍定,林玉安连汤婆子都没有来得及拿就匆匆出了门。
却遇见刚从外面回来,进二门的余昊。
“嫂嫂走的这般急,是要去哪里”
林玉安心急如焚,却还是努力平复了情绪,没有隐瞒他:“去安宁郡主府。”
余昊清朗的面庞上神情一滞,很快就反对道:“不行,这么晚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弱质妇人出门想办法,我们余家还有男丁。”
余昊的思绪果然清晰,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林玉安去安宁郡主府的缘由。
林玉安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现如今只能先试试能不能通过大舅母安宁郡主得到一些宫里的消息。
听到余昊的反对,林玉安秀眉不由紧紧的蹙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焦躁,“你大哥现在还在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余昊闻言,眼神一黯,略微迟疑,慢慢的挪开了挡在林玉安身前的一双腿。
林玉安见状,顾不得太多,几步越过余昊匆匆离开了。
朔风猎猎,白日里都觉得天寒地冻,夜里更是冷的寒意刺骨,饶是林玉安外面披着一件白貂绣红梅的披风,仍觉得丝丝寒气往身上钻。
她紧了紧衣襟,出了荣国公府的大门,上了马车。
街沿瓦上,刺目白雪映照着万家灯火,路上随处可见贴着年画的门窗,写着吉利话的红灯笼,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等新年的到来,她却在等余嘉回来。
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爆竹声,马车在安宁郡主府前停住了。
安宁郡主府大门紧闭,威严的气势与今日热闹的除夕夜格格不入,只门前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仿佛是黑暗中不小心透进来的天光,在严肃庄穆中添了几分喜色。
皑皑白雪静谧的伏在瓦上,跟来的四个护卫中,当头那个叫岁安,他两步上前,用力敲起了红漆大门上的兽头铜环。
一连敲了多次,边上角门轻轻一声响,悠悠的打开了。
一个穿着石青色如意纹厚袄的中年男人拉开门朝外张望,目光带着几分防备的打量起门外的人。
他看了站在檐下的林玉安几眼,觉得有些眼熟,听面前护院自报家门,“我们是荣国公府的人,烦请帮忙通传一声,说我家世子夫人求见郡主。”
中年男人一听,立刻笑了起来,原来是王家姓林的那位表姑娘,她嫁荣国公府的时候,他还藏在人群里看过热闹呢。
“哎,你们来晚了,郡主前脚才出了门往皇宫去了!”
进宫了林玉安不由皱眉,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仔细的盯了那中年男人几息时间,见他的确不像说谎,这才点头带着人离开,往皇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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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四王爷的局(上)
荣国公回了褚玉苑,荣国公夫人得了消息迎了出来,神情关切的走过去,话临出口,又见周遭都是下人,便把话先咽了下去。
进了屋,屏退了屋里人,荣国公夫人一边替荣国公更衣,一边急切的问道:“可是宫里出了大变故,怎生会在宫里留了整整一夜”
荣国公换上了常服,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上突然发病,还病势汹汹,这事儿传出去,若是让有些人知道了,怕会心生异变,所以昨日皇上一发病,太子就吩咐严守宫门,不可放一人出去。”
荣国公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一阵心惊之后就静下心来,仔细思虑了起来。
昨日的祭祖,皇子中只有太子和十一皇子参与,四王爷十一月就被皇上任命去了北疆磨练,听闻九王爷齐慕北重伤未愈,还在养伤,也没有进宫,四王爷野心勃勃,别人不知,他们却是知道的,若是让他知道了皇上病危,只怕即刻就是一场血淋淋的宫变。
荣国公昨日担惊受怕,此时饥疲交加,吩咐长随去厨房端些吃食过来。
“打水去,我要沐浴。”
林玉安回去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她睁眼就四处找余嘉,偏头看见余嘉坐在案几前安静的看着书信,时不时眉头轻皱,似是忧心。
这时候穿着新做的豆绿色素裙的秋奴推门进屋来,看了一眼案几前摆着的半人高景泰蓝三足兽耳暖炉,转身取了银霜炭过来,喃喃道:“红缨怎么忘了加炭火,世子爷可冷,秋奴去给您拿一个汤婆子过来。”
余嘉摆了摆手,林玉安这才注意到秋奴的一身素裙改过腰身,在中间略略收了些针脚,看起来身姿婀娜,透着少女的动人风情。
林玉安这才恍然想起,秋奴更了她两年了,如今已经十八,该许人了。
余嘉站起身走了过来,林玉安忙闭上眸子装作熟睡,秋奴关门的声音响起,林玉安才睁开眼。
余嘉伸手轻轻刮了刮林玉安的鼻尖,“我以为你还要稳一会儿才会露馅,再睡一会儿吧,眼下都是乌青的。”
林玉安轻轻拍开余嘉的手,抛去心头的杂乱思绪,换了一副认真的模样开口道:“余嘉,京城是不是要变天了。”
余嘉面上神色也渐渐凝重,负手站起身,“就怕会有宫变,皇上年事已高,这次只怕挺不过去了,太子虽然是元皇后所出,可元皇后母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远不比四皇子的母家辽国有力,虽然四皇子母妃已故,可却和南边辽国一直有书信来往,这也是为何皇上会派四王爷远赴北疆磨练的原因之一。”
林玉安陷入沉思,“这么说……皇上从没有考虑过四王爷,他知道自己已经时不久矣,所以才故意支开四王爷”
在看起来风平浪静,沉浸在新年喜悦中的京城,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开始活动。
近来荣国公几乎忙的脚不沾地,每每回府都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就连余嘉也常找不见人影。
京城的宵禁守卫比起平日足足增加了三倍,京城城门处也是十二个时辰不断歇的戍卫巡逻,进出城门的所有东西都要经过一番严格盘查才能放行。
就连百姓都开始察觉不对劲了,夜晚狗吠声也少了。
承平十年正月初九,若不是许妈妈提醒,林玉安都不知道今日是王萱柔出嫁的日子,算起来这日子也的确有些急了,林玉安近来也在打理自己带过来的嫁妆,还有一堆琐事,王家送来帖子她就随意放在了一边。
王家嫡长女出嫁,嫁的是侯门世家,场面自然不能差了去,可惜比起当初林玉安嫁国公府的气派却是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想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就算余氏出嫁时嫁妆再丰厚,她也要想想自己膝下的三个孩子,两个闺女,一个儿子,这样分下来自然也就少了。
林玉安出嫁的时候,带走了母亲的所有嫁妆,还有外祖母为她置办的丰厚嫁妆,且还有余嘉大手笔送来的聘礼,看起来十里红妆,场面非凡。
不过饶是如此,王萱柔的亲事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了,要知道她嫁妆里足足带了一万两的银子,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嫁女儿也不过是四五千两银子,当然和林玉安带去荣国公府的三万两银子是不能相比的。
忠义侯府是手握实权的功勋世家,忠义侯府本就是武将出身,自祖上一辈辈人的一路拼杀才有了如今侯府盛况。
余嘉人一大早就出了门,林玉安只能跟着婆婆去忠义侯府吃喜酒
136 求人
一连几日,荣国公多处周旋,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林玉安也急得团团转,正月初四,她决定去一趟郡主府,这个时候,于此事能有所帮助的人,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大舅舅和齐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忙,可不试一试,她夙夜难寐。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云妃,可是余嘉此时已经被卷入了夺嫡风波,云妃是十一皇子的生母,自己还没有重要倒可以让她舍弃亲生儿子的地步。
若是云妃站出来,十一皇子就会被拖下水,林玉安摇了摇头,这连着几日都只是浅浅的睡了一两个时辰,精神很是颓靡,这时候又觉得有些头疼了。
到了郡主府,开门的还是年三十那晚的中年男人,见是林玉安,直接进去通禀了。
然而那人很快就回来了,他遗憾道:“真是不巧,郡主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
“大舅舅呢”
“呃,大老爷他……出门了。”
林玉安不傻,这明摆着是齐氏不愿意见她,也不想让大舅舅卷进来,她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没有人愿意来趟这滩浑水,可是想到余嘉,她今日就是豁出这张脸也一定要见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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