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大舅舅吧。”
门房撇了撇嘴,缓缓的关上了门。
秋奴和红缨两个人站在身后,面带担忧,过了好一会儿,秋奴搓着手呵了一口暖气,开口劝道:“夫人,天寒地冻的,您若是再伤了身子,世子爷出来会责怪我们照顾不周的,您先回府吧,我和红缨在这里等着。”
林玉安神色坚定的摇了摇头,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林玉安感觉身子已经站僵了,门却是发出沉重的声响被打开了,齐氏站在门口,手中抱着汤婆子,神色冰冷的看着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来找我,我只能说爱莫能助,话点到为止,你若是还要站下去,那就站吧。”
齐氏说完就转身走了,门再次被关上,林玉安神色怔愣的默念着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半晌才转身上了马车。
回了荣国公府,却听闻荣国公夫人正在为二爷余昊说亲,余昊大发脾气,气的荣国公夫人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
林玉安听了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涌,对于荣国公夫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给余昊看媳妇的行为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
荣国公夫人的心生的太偏了,若说余嘉不是她生的,她如今这样不冷不热的还说得过去,可余嘉是她的儿子,她却明显更上心余昊,都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厚此薄彼!
林玉安进了屋,屋里烧着暖炉,身上的寒气渐渐消散,秋奴捧了热茶过来,林玉安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接,却没有拿稳,滚烫的茶水直直的洒在了手背上。
她不由发出一声痛呼跳了起来,秋奴也急了起来,忙拿帕子给林玉安擦手,红缨正在暖炉边烤手,见状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很快捧一捧雪回来,把雪敷在了林玉安的手背上。
林玉安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秋奴却是急的双目通红,一脸歉意的望着林玉安。
“行了,这也不怪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秋奴闷声应是,临走到格扇处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掀帘去了外间。
红缨见她心情失落,安慰道:“夫人也没有怪你,你别难过了,俗话说人有失蹄,马有……”
秋奴被她逗的噗嗤一笑,面上愁色散去大半,垂眸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怎么会好端端的就下了狱,也不知道有没有受苦。”
红缨听了也有些感叹,只当秋奴是担心世子爷,“可别在夫人面前提起,她这几日一直为这事操心,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
“我自然明白。”
英国公亲自带人把荣国公世子下了狱,这事儿远远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英荣两国公府一直面和心不和,这不是一时行成的,自从余嘉出事,英国公府大门紧闭,平日里香车宝马,招摇过市的汪晗也不见了踪影。
荣国公亲自去狱里探望余嘉
137 脏水
转头就看见一个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的男子负手站在一处石缸前。
林玉安迈步靠近,在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石缸里几尾锦鲤惬意的在水里游着。
林玉安闭了闭眸子,略微犹豫,还是开了口。
“九王爷,臣妇求您……救救我家世子吧!”
林玉安的声音不疾不徐,落在齐慕北心里,却如同用刀片在刮似的,他紧紧的皱了皱眉,又渐渐的舒展开。
他都不曾察觉,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这个人从来不会主动找他,如今却是求他救救她的心爱之人。
他默然半晌,才长舒一口气,“你且回去吧,此事急不得。”
林玉安一听,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泫然欲落,如同一朵娇艳而柔婉的蔷薇花上晶莹的朝露,叫人不由的心疼,想要去怜惜。
齐慕北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身来看,只见少女无声的哭泣着,精致的眉眼泪盈盈,粉嫩的面颊上挂着泪水,见他转身,忙不迭的伸手拭泪,转身就跑了。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她躲在藏书阁里哭,被他撞见时惊慌失措的模样。
随即他自嘲一笑,就算他没有去洛川,他们也是不可能的,皇家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庶女来拉低血统,齐慕北苦笑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林玉安回府的时候被人叫去了褚玉苑,说荣国公夫人有要事要找她。
昨日到今日一直在下雪,到了夜里,无人扫雪,不多时,雪就堆到了脚踝处。
经过甬道时,林玉安一脚踩空了,整个人就栽进了两旁堆的厚厚的雪堆里,领路的丫鬟吓坏了,放下灯笼,连忙去拉她。
到了褚玉苑的时候,林玉安的鞋袜已经湿透了。
脚趾冻得僵硬,几乎已经没有知觉,林玉安面色苍白,婆婆荣国公夫人坐在高位上,目光清冷,既不开口说话,也不让人坐下。
屋里有暖炉,可林玉安依旧冷的发抖,明明灭灭的烛光照在中年妇人抹了厚厚脂粉的脸上,显得诡异万分。
半晌,荣国公夫人面色阴沉道:“今日一天,你去了哪里”
林玉安听了不由咬紧了唇,她不能告诉婆婆她是去九王府了,不管如何,她只身一人去见外男这事儿都说不过去,若让叫婆婆听了,只怕会误会。
谁知荣国公夫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林玉安身上渐渐有了的暖意瞬间消失殆尽,“嘉哥儿一出事,你就不守妇道的四处乱跑,当真是骨子里的贱蹄子。”
她面色阴晦,眼中透着阴毒的光芒,此刻四周无人,这一反常态的冰冷话语,顿时叫她如坠冰窟,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林玉安心头一凛,却是不能不辩解几句:“母亲说这话未免无厘头,我这几日去了哪里,您怎会不知,此刻却故意发难,莫非是看不惯儿媳”
荣国公夫人嘴角微翘,露出几分嘲讽之意,神色莫名。
“也是,嘉哥儿都要死了,你要另寻下家也不是没道理。”
林玉安不可置信的望着荣国公夫人,神色惊骇,这是她的婆婆,余嘉的母亲吗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冷漠叫人不由胆寒。
“世子不会有事的!”林玉安突然间平静了下来,话语坚定道:“若是他出了事,我又岂会苟活,儿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不等荣国公夫人开口,直接转身离开。
真是可笑!荣国公夫人眉头紧蹙,重重的将茶盏掷桌上。
她倒是要看看,等余嘉一死,她还能不能这般张狂!不就是仗着如今国公爷和世子爷都护着她,才这般有恃无恐吗
荣国公夫人觉得,自己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恨意已经快要憋不住爆发了,谁都不知道她听到余嘉下狱的时候,心里的百感交集。
她站起身,绕过屏风,走到燃着香的香案前,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口中念叨:“禾香,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快了,你且在天上看着,看着这些人的报应……”
屋里灯光昏暗,茹妈妈的脚步一滞,听到屋里的话,嘴角不由哆嗦起来,不敢停留,转身就跑了出去。
就在她跨出门槛的一瞬间,屋里忽然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质问道:“是谁!”
她不敢停留,脚下步子更快。
荣国公夫人眉头拧成了川字形,掩在广袖下的一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林玉安夜里忽然上吐下泻起来发起热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请了大
138 眼疾
天一直不亮,林玉安心里兀然生出几分害怕来,她高声喊着红缨:“红缨,怎么不点蜡烛,屋子里黑漆漆的。”
红缨正在清点妆台上的东西,这是到了荣国公府的习惯,每三日就要清查一次,听到林玉安的话,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忽而却惊然变了脸色,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因为林玉安病着,所以不用去褚玉苑请安,这才睡到了这个时辰。
她疾步走到床边,去扶林玉安在空中四处摸索的手,神情焦急道:“姑娘,你看得见我吗”
林玉安摇了摇头,又催促她去把蜡烛点上。
红缨这下真是吓懵了,慌忙失措的喊着许妈妈进来,许妈妈正在盯着人煎药,闻声大步走了进来。
“吵嚷什么,怎么了”
许妈妈见红缨一副咋咋呼呼的模样,不由出声轻斥。
红缨一脸震惊的示意许妈妈去看林玉安,林玉安重新躺回了床上,又问道:“可是许妈妈过来了快些点个灯笼,屋里太黑了。”
许妈妈是从王老夫人身边出来的,自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听得这话,她神色一滞,伸手在林玉安的眼前晃了晃,“夫人可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
林玉安再次摇了摇头,心底也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
“许妈妈,怎么了”
许妈妈俯首仔细的看着林玉安的眼睛,依旧是那双清灵有神的杏花眸子,可瞳光却无法聚焦在一起,仿佛在出神一样。
她心中大骇,却不敢表现出来,这一屋子的人,若是知道了世子夫人瞎了,只怕要生出事端来。
许妈妈强作镇定笑道:“夫人睡糊涂了,我这就去拿蜡烛。”
红缨面露讶然,怎么许妈妈也傻了
许妈妈拉着她就去了外间,低声吩咐道:“夫人只怕是患了眼疾,你快快去请郎中,切莫惊动旁人。”
红缨闻言也变了脸色,却担心误了时候,一刻也不敢停的离开了。
许妈妈一手成拳砸在手心里,急得团团转,世子爷生死未卜,夫人这里又出此大事,祸不单行啊!
荣国公府这个吃人的地方,随时都有几双眼睛盯着你,等着你出了半分差错,就好把你生吞活剥了。
想到荣国公夫人对自家姑娘的态度,许妈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可让这事儿传了出去。
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红缨带着郎中回来了。
依旧是昨儿来看诊的那个郎中,他隔着帘子坐下,垫着锦帕将手搭在了林玉安的手腕上,面上表情古怪,时而皱眉,时而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半晌,他收回了手,语气带着疑惑道:“怪了,明明应该就是寒邪入侵,怎的脉象如此奇怪,夫人可否让我查看一下您的眼睛”
林玉安也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点了点头,红缨上前掀开了一点帘子,露出了林玉安精雕细琢的脸。
那郎中见着这么一张脸,不由怔愣片刻才回过神,躬身仔细打量着这双漂亮的眸子。
“这病太奇怪了,我无能为力,还请你们另寻高人。”
那郎中站起身就要走,却被许妈妈拦住了,这可是荣国公府,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郎中见自己被人拦住,不由多了几分警惕恐惧,他自然也知道这是荣国公府,遂道:“这病我实在无能为力,我继续接手,只怕会耽误了夫人,我这里倒是有个可行之策。”
许妈妈竖着耳朵等他说话,“回曲山有位神医,对于治眼疾颇为拿手,只可惜平日里行踪不定,要找到他很要费些时候。”
许妈妈听了,似乎有些印象,心知这郎中没有胡说,这才把人放了。
饶是许妈妈性子沉稳,此刻也慌了神,这郎中能到荣国公府来,医术自然是不差的,若是去请太医,只怕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红缨急得几乎哭了起来,拉着许妈妈的手问:“许妈妈,夫人眼睛看不见,若是来人就定然瞒不住,可传了出去,于夫人却是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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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栽赃
水在地上溅开一朵巨大的水花,浅色的绣鞋被水浸湿,秋奴抹了一把泪,起身跑了出去,直至一无人处才停了下来。
许妈妈端着药进屋,看见地上一滩水渍,顿时生出几分不悦来,“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快出去!”
红缨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弓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林玉安,转身出了门。
主院旁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锦鲤池,池边有一座水榭,红缨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秋奴正抱膝坐在临水的栏杆旁小声的啜泣着。
听见脚步声,秋奴红着眼睛抬头望去,看见红缨正双手垂在身旁定睛看着自己。
“你来做什么”秋奴的声音很弱,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委屈。
“姑娘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为何还要做伤害姑娘的事”红缨语气带着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尖锐,厉声质问秋奴。
秋奴面上苍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口齿不清强辩道:“我……没有,我即便真的做了小娘也绝对不会背叛姑娘,即便是生下了庶子庶女,也断断不会叫他们生出别样的心思。”
红缨不屑的嗤笑一声,转头望向结了冰的湖面,心头莫名的生出一种压抑的沉闷。
“姑娘新婚不久,你竟然认为你对世子生了心思,且还准备生下庶子庶女的想法不算背叛姑娘,那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是伤害就算你真的生下了庶嗣,有你这样的生母,他们只怕也是狼子野心!”
秋奴反倒转哭为笑,缓缓的站起身,紧紧盯着红缨,目光直叫人发怵。
她冷笑两声,神情忧郁,“你就不喜欢世子爷温柔体贴,事事维护自己的人红缨,你装什么清高”
红缨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忽而又理直气壮道:“世子爷也只是对夫人那般柔情似水,若是知道你对他有别样的心思,只怕立时就会让人打死你,秋奴,枉我之前还觉得你沉稳可靠,如今看来,却也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红缨说完,不等秋奴再开口,转身就走了。
褚玉苑里,茹妈妈心事重重,在耳房里来回踱步,是不是看看炉子上咕噜冒着热气的药。
这是给荣国公夫人熬得调养身子的补药,待会儿就要送进去了,她担心夫人会看出什么端倪,昨日晚上,夫人可是状似无意的问起了下午谁进过屋。
她听到了不该听得话,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只怕自己即刻就要没命,她知道一件事,夫人曾经说她梦见自己有个女儿,禾香曾经奉命去查,后来因为触怒国公爷,被国公爷下令活活打死了。
如今想来,打死禾香的是国公爷,夫人话中意思是要报仇,难道要杀了国公爷不管如何,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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