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段文功闻言摸着胡子,原地转了一个圈,“四王爷远比我们想的更阴狠毒辣,那些人,只怕是永远开不了口了。”
荣国公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满脸震惊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南院旁边的秦小娘的院子忽然间炸开了锅,丫鬟惊恐的呼喊声打破了平静,所有人都被惊醒。
“快来人啊,死人了!”
林玉安睡眠很浅,一听这话,顿时睁开了眼,心知出事了,且隐隐有预感,王家最后一点平静,要彻底的被打破了。
夜里都是红缨值夜,自从林玉安眼睛看不见之后,她晚上只盖着薄被,夜里春寒,她也就睡不太熟,听见屋里的动静她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夫人怎么了”红缨问着,心里也猜到林玉安应该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可是这时候她不能离开,夫人一个人在屋里,她放心不下,也就没有出去查看。
144 最后的安宁
秦小娘这就死了
听闻她才从庄子上回来不久,怎么会这样突然就死了。
当时说的是突发恶疾,可这么快有被接了过来,难道说恶疾是假的,想让她出府才是真的
林玉安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许妈妈却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得说了。
“听说秦小娘是中毒而亡,死相凄惨,然而今日秦小娘屋里只用过些许清粥,那粥是大厨房做了送过来的,旁人都无事,偏偏就秦小娘死了,这时候国公夫人应该也过来了,老奴再过去打听一下。”
林玉安眉间轻皱,点了点头,许妈妈便又出去了。
外面一道声音低低响起:“夫人,我有事要同你说。”
是秋奴的声音,林玉安心底蓦地升起一种不安来。
红缨不放心的站在身后,替林玉安理了理发髻,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夫人小心些。”
这时候秋奴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之意:“夫人,我想单独和您说两句话。”
红缨面色一沉,当即就站了上来放在林玉安身前。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单独和夫人说,夫人如今身子不适,身边离不得人。”
秋奴哪里听不出红缨言语之中的弦外之音,她哑着声音道:“我莫非还会伤害夫人,红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红缨撇撇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被林玉安阻了。
“红缨你先去外间。”
红缨闻言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林玉安,又看了看秋奴,这才心神不宁的走了出去。
屋里淡淡的梅枝香气,秋奴很熟悉,这是世子爷最喜欢的香味,清淡干净而平和,屋子里安静下来。
“你想说什么”
秋奴愣了愣,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林玉安听见她扑腾跪地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秋奴声音沙哑道:“姑娘,秋奴知错了,秋奴再也不会动歪心思了,只求姑娘能够原谅秋奴……”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林玉安清晰的听见她低声哭泣的声音,听着她唤自己为姑娘,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在王家的时候,心底不免有些伤感,原本她就格外顾念旧情,秋奴虽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可到底是在闲蒲离开后服侍自己最久的一个了,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秋奴见她不说话,开始用力的磕起头来,那模样仿佛只要林玉安不开口,她今日便要磕死在这里。
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听得人心情不由沉闷,林玉安终究狠不下心来,忙摸索着将秋奴拉了起来:“别磕了,我原谅你了!”
秋奴仿佛有种被救赎的感觉,眼泪瞬间更加汹涌了,她稀里糊涂的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声音里透着几分松快之意。
“夫人,秋奴这辈子能有您这样的主子,是秋奴的福气。”
林玉安心里积郁多日的烦闷也扫去大半,她短叹一声:“你真的对那陈管事钟意吗”
秋奴闻言眼神一黯,几息后才低低的答了一声:“是。”
这时候许妈妈火急火燎的回来,见秋奴在屋里便放慢了脚步,秋奴见状,忙退了出去。
秋奴一走,许妈妈就两步上前,神情激动道:“夫人,你猜那秦小娘是吃了什么死的吗”
林玉安听着许妈妈故作玄机的问她,她也猜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便开口问:“许妈妈别和我绕圈子了,快些说来听听。”
许妈妈长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几分看热闹的兴奋:“听说今早请安的时
145 斗书阁相见
床上的人陡然坐起身,厉声的问道:“国公爷回来没有!”
茹妈妈被荣国公夫人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爬了起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老奴这就去看看。”
荣国公夫人狰狞,仿佛中了邪似的,看的人不由胆颤。
晚上风急雨骤,后半夜里林玉安依旧睡不着,说身上有点冷,红缨骨碌起身去碧纱橱里去找毯子。
这时候窗户吱呀一声,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动着大红色床帐,林玉安感觉有人进屋来,却不敢出声,搞不清楚来人,突然出身,万一激怒了对方,只怕自己就完蛋了。
那人似乎戚近了些,凑在她的耳旁,林玉安能感觉到一道呼吸从耳旁一扫而过,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听见一道极熟悉的声音:“明日去斗书阁。”
然后就听见红缨询问的声音:“夫人,那条虎皮毯子可以吗”
林玉安心里惊骇,那人似乎离远了,她忙高声应了一声好。
红缨抱着毯子回来,搭在锦被上,感觉有凉意袭来,她咦了一声,惊讶道:“这窗怎么开了,刚才明明是关着的。”
林玉安压下心头的疑惑,想着会不会是余嘉的事,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刚才一阵风把窗户吹开了,关上便是。”
余嘉离开大狱后就出了皇宫,乔装打扮成货郎,在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游走,连魑风都不能联系,他担心会有人用魑风引他上钩,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能先这样了,并且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回荣国公府去。
太后说的话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他的身份现在太尴尬了,并且任何事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谁也不知道太子,四王爷,或者说任何一个对那个位置有意的人会不会查出什么来。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回去,只怕国公府即刻就会被人以劫狱的罪名攻击,此刻他还不能回去。
只是他有点担心林玉安那丫头,平日里看起来对他也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着急。
想到她可能会为了他着急,余嘉心底不由浮上一抹暖意。
他甚至在想,如果太后口中,他的身份是真的,那林玉安也不能继续待在他身边了,他没有绝对的可能保护好她,而她本就应该被保护,他不想她因为自己而被伤害。
天一亮,荣国公府后门处一辆低调的青帷马车就悠哉的驶了出来。
斗书阁一切如旧,只是林玉安很久没有来了,因着昨儿下了一夜的雨,遍地水洼映照着苍苍大树的模样,斗书阁仿佛置身事外,独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林玉安由红缨扶着,看不见路,只能跟着红缨走,却仍旧一个不小心踩进了水洼,绣着湿了大办,红缨见状就急了,说这会儿回去拿鞋子,林玉安却阻了她。
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般低调的出门,若是红缨再回去,只怕要引人注意。
“就这样吧,待会儿咱们就回去了,你若是回去,只怕还没有出门,我都还回来了。”
红缨听了,只好作罢。
斗书阁的小书童原是抱着大尾巴扫帚在打盹,听见声音望过去,就看见一个着妇人打扮的漂亮姐姐由着人扶着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动作稍显笨拙。
林玉安来过几次了,小书童认得她,见状不由心中纳闷,莫非是看不见路
书翁见了林玉安,知道她之前是这里的常客,因为之后成亲后林玉安没有再来过,所以书翁虽并不知道她就是少东家的夫人,可也知道少东家同她交情不浅,见她着了妇人妆,不由轻叹一口气,然后领着林玉安上了隔间。
“这位夫人莫不是眼睛……”书翁临出门又忍不住回头问道。
红缨闻言不禁觉得书翁问得太多了,正要开口说话,林玉安已经大方的答道:“这几日眼睛有些不舒服。”
既然人家都说的这般隐
146 藏不住了
屋里的两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斗书阁后面华盖苍苍的松树下,余嘉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潜伏在树冠中听着隔间里说话的声音。
这个地方通常是魑风的藏身之地,是个能观察八方的地方。
他今儿留意到荣国公府一辆马车从后门处驶出来,原以为是采买婆子的马车,却没有想到这马车往斗书阁去了。
所以余嘉就一直悄悄跟着,没想到竟然看见齐慕北和他的夫人独处一室。
余嘉剑眉微皱,继续听着屋里人说话。
林玉安心底隐隐有些不安,齐慕北却没有再说下去,他似乎有些不悦的站起身,冷声道:“你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多言,还是安心的做你的世子夫人吧。”
林玉安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激怒了他,听见余嘉起身时衣服摩擦的声音,顿时心里一急,生怕错过有关余嘉的消息,下意识的想要拉住他。
林玉安的手从齐慕北的袖子划过,没有抓住,人往地上摔了去。
齐慕北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只见林玉安狼狈的扑倒在地,咬着唇一脸吃痛的神色。
外面余嘉看的心口一疼,差点直接跃进屋去,大掌紧握成拳,这才忍住了。
他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屋里的一举一动,隔的太远,听不太真切,可林玉安的神情落在他眼中,却叫他一颗心骤然沉了下来。
她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会摔倒。
齐慕北终究还是做不到完全漠视眼前少女,他转过身去,想要去拉林玉安,就看见她神色恢复了平静,正一手撑着地想起身来。
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林玉安摸索着起身往回走,一步一顿,小心翼翼。
齐慕北突然转身出了门,很快又再次回来,林玉安神情呆滞,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
齐慕北在林玉安膝前蹲下,缓缓的伸出手。
林玉安垂着眸子,感觉到齐慕北的手时一瞬间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齐慕北的手再一次顿在空中,半晌才讪讪的收了回去。
余嘉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谁的车放在这里,再不推走我们可就要收了。”
余嘉闻声,想起自己放在外面的卖货的车。
屋里,齐慕北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还有几分莫名的情愫响起:“林玉安,你的眼睛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你告诉我实情行不,我能够帮你。”
林玉安心底泛起一股难受的不适之意,似乎胃中翻腾想要吐,她紧咬着唇极力压制,这才忍住了。
“你可知道荣国公拿虎符去给四王爷交换世子的事”
公公拿虎符去找四王爷了,林玉安心头一惊,强压下震惊,她摇了摇头,可心底却明白,定然要出事了。
四王爷的狼子野心,就连她这个内宅女子都能看出些许端倪来,更何况公公身在朝廷,对此更是应该心中有数,若是真把虎符给了四王爷,四王爷就等同于虎上添翼了。
这是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且不说四王爷能否信守承诺,就说这事儿若是让太子和云妃知道了,只怕很快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且,既然九王爷可以得到这个消息,他们也很有可能知道了,而如今,余嘉却被人从天牢劫走了……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连环结,让人捉摸不透。
林玉安脑仁突突的疼,不由伸手揉了揉脑袋,千头万绪都堆在心头,她现在痛恨自己为何会看不见了,现在余嘉的一切她都帮不上忙,想到这里,她伸手就想要去摸自己的眼睛。
齐慕北吓了一跳,以为林玉安要伤害自己,忙伸手抓住了林玉安的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林玉安吓了一跳,她仓惶站起身就要往后退。
齐慕北见她背已经抵在了窗边,看起来很容易掉下去,他眼疾手快的把人抓住了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我认识一个对眼疾颇有些门道的郎中,你若信得过我,后日子时,我过来接你。”
坐在了回府的马车上,林玉安并不知道,此时荣国公府里正热闹着。
南园里,荣国公夫人面色铁青的坐在堂屋里。
林玉安像之前一样悄悄从偏僻的甬道到南园后面饶进院子时,就察觉到了院子里气氛不对。
她这院子里又两个洒扫丫头,一个叫黄鹂,一个叫栖燕,俩个人都是爱说话的日子,是她嫁进府的时候才安排过来的。
往日里总能够听见俩个人说话打闹的声音,这个时候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院子里连麻雀学跃然树枝间的声音都听不到。
红缨也察觉到了院子里的异常,她喃喃道:“夫人,院子里会不会来人了”
林玉安也不知晓,红缨都不知晓,她一个看不见的人,又哪里知道。她没有说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屋。
脚刚迈过门槛,红缨扶她的手就顿住了,屋里响起一道重重的茶碗砸在桌面上的声音。
“国公夫人,您……”
林玉安一听才明白,是婆婆荣国公夫人过来了,听到她明显带着不悦的动静,林玉安也知道,自己这是偷偷出门被抓了个现行。
心底毫无波澜,林玉安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反倒让一身怒火的荣国公夫人说不出话了。
屋里气氛凝滞,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玉安还是呆愣的站在那里。
还是荣国公夫人先开口,她面色不悦,又仿佛在极力压制想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你如今这副做派,倒不像是嘉哥儿的正室,你出门合该让人同我禀一声,我岂会有不答应的道理,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出门,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这个做婆婆的太苛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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