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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睹物思人,难免伤怀。她忙移开视线,两步上前走进屋里。

    “把咱们紧要的东西都收一收吧,三舅舅既然说了这几日可能会走,指不定就是哪一日。”

    闲蒲挑了烛芯,屋子里亮堂了许多,窗户虽紧闭着,可仍有丝丝凉风从门缝窗牗缝里钻进屋子。

    “姑娘,你说王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闲蒲在箱笼里挑挑拣拣,突然问道。

    林玉安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小娘也许知道,不过我听说王家是钟鸣鼎食之家,翰林学士之族,是名门望族。”

    闲蒲呆呆的品味着这几个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姑娘,这王家的人会不会不好相处,去了王家咱们要住多久啊”

    林玉安哭笑不得,闲蒲有时候憨得真是让人又喜又恨:“王家的人又不是毒蛇猛兽,你看三舅舅不是很好相处吗,住多久就不知道了,看样子是很难回来了。”

    “哦。”听到后半句,闲蒲的神情有些黯然,于她而言,南水庄这个柔情江南,是她全部的记忆,是故土,是梦乡。

    闲蒲站起身把东西打成包袱,走出屋外打了热水回来:“姑娘梳洗了歇着吧。”

    林玉安点头走了过去。

    窗外雨疏风骤,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照在门窗上,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林玉安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闲蒲!”打着呵欠半晌没等到闲蒲进来,林玉安便喊着她的名字。

    “来了!”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推了门进来。

    见闲蒲一脸喜悦,林玉安疑惑不解:“外面可是有什么喜事,你怎么这么欢喜”

    闲蒲真是激动了,给林玉安拿袜子都只拿了一只,又忙去找第二只,口中絮絮道:“那日来府上要打小娘的那几个耆老来了,还有方家的人,我侧着耳朵听了几句,说是要闹着对质,大娘子称头疼不见客,结果两边僵持不下,就在霖西苑闹起来了。”

    “你可知昨夜三妹妹去大娘子屋子做什么”林玉安转移话题,问得牛头不对马嘴。

    闲蒲愣了一愣,呆呆的摇了摇头:“昨日我们出了霖西苑也没看见三姑娘出来,想必是和大娘子说体己话吧。”

    林玉安沉默了,穿好衣服下了床来,噔噔噔的跑到窗牗旁探出头来:“又落了不少。”言语中难免低沉。

    闲蒲有些急切的想去看热闹,遂道:“明年还会发一大枝,簇在树上管姑娘看个够。”

    说着便拉林玉安到妆台前的绣墩上坐下,用桃木梳子轻轻的刮顺睡了一夜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如今快成大姑娘了,怎么还喜欢看热闹”林玉安看着镜子,带着打趣的意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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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好手段
    方大娘子扶着田妈妈的手,一副风吹就倒的虚弱模样。

    族长不解的问道:“怎么,你把田庄送给方家,是方家逼迫你的”

    若真是这样,那庄子还有机会拿回来,这时表夫人面色立刻沉了下来,抢先在方大娘子前面道:“小姑子,你可想清楚了再说,没得冤枉了人!”

    方大娘子心中冷笑,她这大嫂就是打定了她不会把娘家拖下水,今日来看她笑话的吧!

    族长冷眼看过去,混浊的眼珠带着震慑人的气势,看得表夫人不敢再开口。

    “咳咳咳!”方大娘子又猛地咳嗽起来,田妈妈连忙帮她抚背顺气。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错信他人!”

    这话说的颇有听头,大娘子一脸的悔不当初,让人很自然的联想到方大娘子是受人欺骗,被人谋了家财。

    “哼,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方家做的事啊!”族长转过头去,来的林氏族人也朝表夫人看过去。

    方娴若是个刁蛮性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前一步挡在表夫人身前:“你们林家仗着人多,怎么还想欺负我们方家”

    表夫人急得面红耳赤,连忙把方娴若拉了下去,方舟裕责怪的看了一眼方娴若。

    表夫人佯装镇定的挺直腰杆:“这官府断案尚且要人证物证,难道林氏如今只凭口头之语,就要判我们的罪不成”

    这边闲蒲忍不住想笑,林玉安戳了戳她的腰:“你小声些,别让人看过来了。”

    “二妹妹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林玉安转头便看见林玉珠冷冷清清的站在身后。

    “我,我害怕,人太多了。”林玉安一脸的惶恐,身子瑟缩,一副胆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模样让林玉珠心生痛快,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也不怪,你是小娘养的,害怕也正常,跟着我一同过去吧。”

    林玉安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林玉珠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不知是不是林玉珠知道她过几日要离开南水庄去京都,连往日里恭亲和善的模样都懒得装了,今日说话倒是和林玉卿有些相似,尖酸刻薄。

    迟梦在前面招呼那些人让一让,林玉珠直直的走到方大娘子身旁才停下来。

    “母亲妆安,各位林氏族老健安!”独独没有给她的舅母问安,这让表夫人面色更加难看了。

    方大娘子叹了一口气:“不是让忆梅来说了今日不请安吗,怎么还过来了,让你见了这些烦心事如何好。”

    林玉珠倒是落落大方,双手交握在身前:“母亲,您为了咱们家劳心劳力,怎么会让舅母保管田庄产业,罢了,如今既然父亲的丧仪也料理完了,母亲你就再费些心神,还是自己管着庄子吧!”

    一旁低眉顺眼的林玉安不禁赞叹,大姐姐真是好手段,一句话就破解了大娘子的尴尬处境。

    可表夫人并不打算如此妥协:“珠姐儿,你懂什么,这田庄铺子是你母亲自己交给我,说了是给方家的一点心意,你别瞎搅和!”

    林玉珠杏眼眨了眨,笑着看向表夫人:“怎么舅妈是不愿意物归原主了这庄子是父亲祖上传下来的,总不能说您想要就必须给您吧,若是别的,母亲从来没有吝舍过,您何必如此不通人情呢”

    “表姐,你怎么这样!”方娴若见往日里一起玩耍的大表姐竟这般咄咄逼人和她母亲说话,出口指责道。

    方舟裕不想看妹妹出丑,遂连忙将她拉了回来:“你别跟着胡闹。”

    这时候,战场已经从对方大娘子的兴师问罪转移到了对表夫人强占家财的讨伐中,事情急转而下,表夫人急得



016 过继
    烟雨朦胧,枝头鸟儿跃然于花影缭绕深色处,发出清脆的啼鸣。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这么流淌而过了。

    林家族人见事情已了,也没有什么可闹腾的了,也不愿淋雨,族长正想着回去安排曾孙过继的事情,便带着林家的人走了。

    院子里就只剩下方家的人和大娘子几人了。

    方启贤待人都走了,这才转头看向方大娘子。

    林玉安已经悄悄的去了正屋,她可不愿意杵在那里看方家的热闹,这热闹看不看的成还两说,指不定就会惹一身骚。

    林玉珠站在大娘子身旁搀扶着她:“母亲想来应该疲乏了,女儿扶着您去歇着吧。”

    见妹妹要走,方启贤上前一步道:“别急,我有两句话,说了就走。”

    大娘子本就因为这事儿她理亏,不愿意面对嫡亲兄长,可他都说了,若她还执意不理会,便难免落人口舌了。

    方大娘子惨白着脸对方启贤抿唇笑着:“哥哥,有话便说吧。”

    方启贤沉吟片刻,负手走了几步:“我想说这件事……虽然已经解决了,可林方两家究竟还是闹得不痛快,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方大娘子听着这话,心头一惊,他这是让自己以后别回娘家了吗看着哥哥疏离的态度,方大娘子脚下一软,全靠林玉珠扶着才没有倒下。

    娘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她的后盾,是一个女人在婆家的底气,如今兄长说出这番话,方大娘子觉得心乱如麻,胸口像压了一块重石。

    她颤声道:“哥哥,你这是不让我回家了吗,方家也是我的家啊!”

    方启贤不动于衷,眼神冷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已经是林家妇人,这里才是你的家,若无必要,以后就别总回来了。”

    方启贤说完转身就走了,方大娘子一脸的颓丧将身子倚靠在林玉珠身上。

    林玉珠连忙安慰道:“母亲,您注意身子,不管舅舅如何说,您还是外祖母的女儿,她又怎么会真的不要你了。”

    听着女儿宽心的话,方大娘子心里微定,伤心的点了点头,田妈妈也上来,扶着她进了内室。

    方启贤是方家长子,方家在南水庄也算中等家族,比起如今的林家,自然是胜出不止一筹。当初若不是看在林仕贵仕途有望,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如今却竹篮打水了。

    待回到马车,就看见被送回马车的妻子正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服气。

    方启贤揉了揉眉心对外面道:“走吧。”

    表夫人伸手就捶在方启贤的肩膀上:“你干什么呢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启贤就知道她还会闹,便耐心道:“你闹什么,没看见刚才什么阵仗吗家里虽不富庶,可也没有缺你什么吃穿,你何必为了这点子钱把眼睛斗瞎了,以后裕哥儿还要走官场,难免和林家打交道,有道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表夫人听着她的裕哥儿,心里琢磨着也是,可是到底还是觉得心里不顺:“可这庄子也是你妹妹她亲手送给我们的,又不是我去巴巴要的,送的是她,诬赖我们家的也是她,叫我如何甘心!”

    方启贤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撩开车帘透了口气。

    表夫人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想着他那一屋子莺莺燕燕,顿觉闹心:“今日这事儿,若是换了你心尖子上的秦小娘,只怕你该拿刀子和他们拼吧!”

    这男人就是听不得妇人这种长舌的话,方启贤也不例外,见大娘子不依不饶,那点耐心也磨没了:“你和她就没有可比性,你这德行,连秦姨娘半分贤淑达理都赶不上,更别说她那满腹诗书才华!”

    表夫人本就受够了那秦姨娘平日里的妖妖艳艳的窝囊气,这时候简直是炮仗遇了火,立刻就炸开了,伸手就往方启贤身上挠。

    这两人就这么在马车里打了起来,马车在左摇右晃中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

    行人纷纷止步笑话,马夫不敢自行停车,只好硬着头皮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一日之间,方家夫妇不和,马车上打架的事还有表夫人悍妻的名声都传遍了南水庄。

    吃过晌午饭,林玉安陪着王小娘说了一会儿话,听她说身子躺僵了,便走到床头替她揉捏。

    雨后初霁,阳光微醺,湿漉漉的花草枝叶间,似乎有流光闪烁,浮云微动,有暖风袭来。

    王小娘日日都会午睡一会儿,留了林玉安说了话,便打发她回去了。

    林玉安带着闲蒲到东边的园子里去走走,不大的园子却春意满满。

    五月的光景,各色花蕊争相绽放,明黄色的迎春已经快要凋零了,这让林玉安想到了昨日在河廊看到的那簇迎春花,便又想到了李世安。

    李世安年过弱冠,却尚未娶妻,这虽也不少见,可林玉安却仍旧觉得不寻常,是对于李家来说的不寻常。

    想到他说起年幼时的事,林玉安觉得恍如隔世,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单纯的欢脱性子,和如今谨小慎微的自己,全然两副模样。

    她摇头,浮光掠影的想法瞬间被抛之脑后,林玉安深吸一口气,见闲蒲弯腰在看什么。

    一个陈旧的秋千已经生了苔藓,绿色的绒毯昭示着它被人遗忘了许久。

    林玉安看着着秋千,就想起小时候,不知何时,她宁愿静静待在屋里,也不愿意在阳光微醺的午后,重温尘封的梦。

    她抿唇不语,却转身走了,近日她总喜欢回



017 哭泣声
    三舅舅眉宇间似乎有愁绪,林玉安敛眉垂目不再说笑。

    王忠君对林玉安温和道:“安姐儿今天也跟着折腾了一天,早些回去歇着吧。”

    林玉安知道,这是三舅舅有话对小娘说,便知趣的点头行礼退下了。

    待林玉安走了,王小娘疑惑的看着王忠君:“三哥,你遣走安姐儿是有什么事吗”

    王忠君喊了一声:“荣生!”

    荣生机灵的跑了进来,王忠君便道:“我有些话要说,你外面门口守着,切不可让人听了墙角。”

    荣生应声出去守着,王忠君这才叹了一口气,这让王小娘更加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王小娘不是个磨叽的人,见王忠君不说,便自己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让你紧锁眉头”

    王忠君低头看着膝前,沉声道:“你知道当初你嫁到林家来,母亲是极力反对的,是吧”

    王小娘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当初母亲是多么不愿意她嫁给林仕贵做小,只是不知王忠君想要说什么。

    “第一天到林府,我就让人捎了信给母亲,给她说了你在南水庄的事,并且告诉她,我不日就会带着你和安姐儿回王家的消息,母亲倒是欢喜,谁知这事儿传到了大嫂的耳朵里。”

    听到王忠君这话,王小娘心中一沉。大嫂就是大哥王忠国的正室夫人齐氏。

    齐氏是大房的大娘子,也是当朝安宁郡主。齐氏嫁给王忠国,别的不说,对王忠国只一条明令,便是不许他纳妾。这事儿当初在京城闹得沸反盈天,人尽皆知。

    这明摆着是善妒,是犯了七出之罪的,可是却无人敢置喙。郡主是皇亲国戚,此事连皇后都没有指责,又有谁敢出头呢

    齐氏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是知道她的人对她最深的印象。她不许王家的家主王忠国纳妾,可见她有多厌恶小妾,王小娘也窥斑见豹,瞬间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

    王小娘心里不禁惆怅,看样子齐氏是不许她带着安姐儿回王家了,她叹了一口气:“三哥不必顾及我的感受,你就明说大嫂什么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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