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庶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衾穹
章休也好奇地往音源方向望去,却正巧看见伍良序没精打采地坐在小屋的栏杆处。
“良序啊,你这个,看上了公主殿下,这种事情,确实没办法帮你,你要是看上的那家大家闺秀也还好说,直接让覃王殿下帮你保个媒就成了,这公主殿下可是要经过当今陛下的首肯的,你这样消沉也不是个办法啊!”
伍良序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宁鸿甫叹口气摇了摇头。
“章先生,真是作孽呀,红鸾星动,却又遭此孽缘。”
两人一起叹息了一阵子,章休问道。
“鸿甫,这城里这号角声是怎么回事儿”
宁鸿甫看着章休。
“章先生,你忘了吗前面覃王就回来说过呀,文相之子,文云天自请命出征,这应该是到了出征的时候了吧。”
章休这才拍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怎么也开始不中用了,文云天啊,真是一介良将啊,如此忠肝义胆,可歌可泣,可歌可泣。”
说完章休慢慢的站起身子。
“也有一阵子没出去看看了,难得大昊出了这么个英雄儿女,我也应当亲自去看一看,随大昊百姓一起,为文云天送行!”
宁鸿甫也跟着,随后回过头问道。
“良序要一起么”
伍良序始终低着头,沉闷的回答。
“不去,不就是个出征嘛,这些将领我才看不上呢,武功比我高么”
章休一边走着,头也不回得摆着手,笑着喊道。
“此次出征乃是大昊重大国事,不出意外的话,皇亲贵族,王公大臣也都会一并参加哟。”
伍良序依旧不满地喊道。
“要去自己去,跟我说什么,这些大臣关我鸟事。”
宁鸿甫回过头来。
“傻子!章先生是告诉你,公主殿下也会在!”
一听到公主,伍良序一下子就来精神了,直接在横栏杆一跃而起,顺着栏杆疾步奔驰,宁鸿甫看了也是好一阵唏嘘,生怕伍良序掉到湖里去。
“喂,良序,你等等我们啊!”
伍良序站在石桥栏杆上。
“你们两个慢吞吞的干嘛呢!搞快点,没听见号角都吹过了吗,等你们到场,黄花菜都凉了!”
“不是,良序你跑那么快干嘛,等一等啊,我们可没你那体力。”
说完伍良序直接飞奔回来,拿着章休和宁鸿甫一人一边胳膊,直接在小径上狂奔。
两个被拖着跑的,真是有苦说不出,根本就上气不接下气。
王城之类,道路两旁都围满了百姓,卫戍军站在两旁,维持着秩序,混在百姓人群中,挤都挤不动,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情况,就只看到人头。
这时候,又到了伍良序大展身手的时间,直接搂住章休和宁鸿甫的双肩,一个跃步,顺着几个低矮的墙体就蹬上了屋脊。
底下的人还不小心地被滑落的瓦片砸个包。
“哎哟,这谁家的人,这么缺德!家里有矿啊,上房揭瓦吗哟哟哟,头疼!”
好一阵子,伍良序才带着两人找到了一处绝妙的观景台,当然,旁边一些低矮的楼房上也是坐满了人,只不过他们都是搭着梯子上下的街坊,看见伍良序一个轻功拽上去两个人,下面的百姓们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甚至有人在下面叫着,要花钱求个好的观景位。
伍良序站在屋顶,直接眺望着远处,看着伍良序这充满期待的眼神,章休也得以释然,同时,他也眺望着远方,同样搜寻着宁溯公主的身影。
文央看着自己的儿子,今天身披重甲,甚至有些老泪纵横的感觉。
“你呀,到了北境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听见没!”
文云天嫌弃的看着。
“爹,你今天怎么了,以前去外边儿的时候,你都凶巴巴的,叫我出去好好遭罪,多磨炼,这会儿怎么反倒像娘了。”
延稷帝站在一边笑道。
“云天啊,文相这是舍不得你呢,文相,你也真是的,云天为国建功立业,实打实的大好事,你怎么搞的像父子别离一样,你这叫朕看着心里怪不舒服的。”
“陛下,臣真的老了,以前总觉得孩子还小,就应该扔外面多闯荡,历练,现在看着云天,反而觉得,父子之间待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多看一眼都是值得。”
延稷帝搂着文央的肩头。
“文相,你这样,让朕有负罪感。”
“哦哦,对不起,陛下,老臣错了。”
“唉,别这么客气,今天是为云天饯行的,别这样。”
“好好。”
号角又再次鸣了三声,中书令直接当着众人,扯开诏书。
“左中郎将文云天,忠肝义胆,国之良将,今率军讨伐北方蛮夷,携大昊国威出征,特封定北将军,统领北境战事,遣云骑军前军六万,出征奴月!”
第五十九章 江山入初冬
三个月后
松柏满庭常青坞,岁寒不及百草枯。
江面浅有霜白立,一袭戎裘万里书。
“诶,鸿甫,你能不能利索点儿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可以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弱不禁风。”
宁鸿甫放下手上的竹子盆栽,不停地喘着粗气。
“你以为各个都是你呢,身强体壮地,得了,你要这么能干啊,你干脆帮我把这东西一并摆好啊。”
伍良序心不在焉的看着宁鸿甫,一手举着一个硕大的松树盆栽。
“我已经弄得够多了了,你可比我轻了一半多,还在叽叽歪歪的呢”
“行行,我认输,我自认不如你,得了,我慢慢搬,哎哟!”
看着宁鸿甫一脸煎熬的样子,伍良序忍不住逗乐。
“嘿,你要想抱怨啊,你找章休去啊,是他一天吃多了闲得慌,你说天气凉了,这湖心小屋再住下去身子受不了了,走就走呗,这脑袋里装的什么玩意,非得把这些盆盆罐罐地摆在这个小屋里,有意思么”
宁鸿甫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那你去说啊,你不是也在搬么”
伍良序笑着掂量了两下手里的物件。
“嘿嘿,我是在替你说呢,我我又不在意这点儿重量。”
“良序,良序,你帮帮我啊!”
话还没说完,伍良序就一溜烟的没人了,反倒是章休怀里抱着一盆梅花树放了进来。
还不等宁鸿甫开口。
“鸿甫啊,咱们这也在这儿住了一个秋冬了,马上寒冬将至,我们走后,小人们也跟着撤了,这好歹也是咱们三一起住过的地方,咱们三个走了,还是在这儿留下点儿生机。”
看着两人将盆栽都已经摆放到位了,宁鸿甫这才慢慢的把手中的植物挪动到原定点。
“累死了,以后再也不要这么搞了,受不了,受不了!”
章休满意的看了眼,点了点头。
双手搂着宁鸿甫和伍良序各自的肩头。
“这样,它们就替我们继续在这里生活着,等来年开春过后,天气转暖了,再来接替它们。”
话刚说完,湖边儿覃王穿着锦衣貂裘来了。
“唉,章先生,鸿甫,良序,你们弄完了吗”
伍良序坐在小屋边儿上的横杆上对着扯着嗓子喊道。
“你不早点儿过来,人家鸿甫都差点儿虚累脱了!”
覃王小跑着赶到湖心,脸上略带着微笑。
“这是怎么了,我看看,鸿甫”
宁鸿甫瘫坐在地上,摆了摆手。
“不说了,还行!”
伍良序直接拎着宁鸿甫的领口,就把人直接抓拉起来。
“既然还行,那就走吧,覃王还在府上给我们准备好了吃的喝的呢,何不尽兴!”
说着就拉着宁鸿甫往外跑去,宁鸿甫本来就累得不行,现在又被伍良序拖着这么跑,直露出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
覃王看着远处,渐渐遁入竹海小径的两人,笑着伸出手。
“请吧,章先生,难得今日都出了这个小屋了,府上的家客们都当您是隐士呢,良序好动,鸿甫好景,至少两人还经常出入王府,观览王城内外,也算与院上的家臣府客们有些熟络,唯独先生无所好,心如止水,倒让府中的人传得神秘了。”
章休笑了笑。
“我只是天性如此,若不是这湖水泛凉,他们两个受不住了,要是独我一人,只要书籍足够,一年四季都可以至此不出。”
覃王晃着头笑了笑。
“这样可以有什么用呢”
章休附近覃王的耳朵,低声细语道。
“这样可以显得神秘,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隐士高人了。”
“哈哈哈,章先生真是会说笑,就凭言泊余大儒之徒的名头,谁还敢在您面前显摆啊”
章休摇摇头。
“殿下别这么说,就是因为心虚,所以躲在这儿掩人耳目。”
覃王乐坏了。
“章先生真是会说笑了,还掩人耳目,有什么好掩人耳目地,如今本王在朝中也算是举足轻重了,全借先生谋划,只可惜如今还是与卫王之间分庭抗衡。”
“殿下别急,凡事儿慢慢来。”
“不急不急,我有章先生,一点儿也不急。”
两人一路上相谈甚欢。
“知道吗先生,北境又传来好消息了,文公子又立下赫赫战功了,这次连斩三员敌将,还收复了先前丢失的两城!”
“真是连连喜讯啊,这马上入冬了,北境天寒地冻,奴月地处极北之地,寒冬时节正值粮草供给短缺,是他们最薄弱的时候,也是他们最彪悍的时候,毕竟生在北方习惯了,如今没了粮草就是北方的饿狼,只要文公子据守不出,到时候饿狼们饥不择食,自然把自己搅得精疲力尽,只要等来年开春过后,我大昊将粮草运到前线,到时候说句粗鄙的话,那就是出关痛打落水狗了!”
“哈哈哈!”
章休摸了摸脸颊。
“怎么,殿下,休要是有言语上的失误,万望见谅。”
覃王拍着章休的肩。
“不是这个,我是笑咱们心有灵犀,今日我见文相,相谈甚欢,言语之中,文相也是这般分析得,本王最后给文相总结上的也是痛打落水狗,哈哈哈,你说巧合不巧合!”
章休点了点头。
“既然文相也想到了,应该早已书信至公子之手。”
“是啊,也是这两天才把书信寄出去,这样大昊江山稳固了就好。”
“嗯。”
覃王又拉着章休的衣袖说道。
“不说这个了,咱们今日不谈这些,只谈趣事儿,走,咱们中庭之中,豪饮!”
“好!看看良序他们都快到了”
说完就跟着加紧了步伐。
初冬季的官道,没有平时的繁忙,只有寥寥几匹官文车马慢悠悠地例行辗转。
唯独一匹汗血宝马从官道疾驰而过,那人披着戎裘,背着竹筒只顾着往前狂奔,一旁的车马都被吓得摔倒在路旁。
“没长眼睛呐,知不知道这是咱这是运送官文的!算你跑得快,否则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骑行的之人没有片刻停留,直直地循着官道,奔着云王城方向而去。
第六十章 三郡二八城
“让开让开,紧急军令,统统闪开!”
汗血宝马上的人,站在老远就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守护城门的卫戍军见状,连忙将限制流通的拒马搬开,刚搬开的一瞬间,正好骏马就擦着边儿一溜烟儿地冲了进去,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才慢慢把拒马拖回原位。
“紧急军令,通通闪开!”
也不管人多人少,只管在主道上疯狂疾驰。
覃王和章休等人酒足饭饱正在前院休息之时,正巧听见一声巨响和一声哀嚎。
转过头去,连忙问问。
“怎么回事儿”
郎中令赶紧跑上前去,打开大门查看,在场人循着大门,就看见门外一匹汗血宝马倒塌在地,马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嘴里满是干涸的白沫,马儿身下压着一人,看样子已经被压断了腿,不断的用手扒拉着扯出自己被压住的腿,嘴上也满是裂纹,看着精神状态也像奄奄一息得。
覃王带着人连忙出了府门。
被压住的那人看见有人来了,已经没有洪亮的嗓门,只剩下疲乏沙哑的声线。
“救我,紧急军令!”
覃王一听,紧急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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