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太后走到景妃面前，跺了跺龙杖。
“皇后，是你打的？”
景妃抬起头，抖动着身体，强撑着笑脸。
“太后，我，我没有，刚刚，刚刚左姐姐不是证明了么，真的没有。”
左小燕连忙上前。
“太后，是臣妾自己摔倒的。”
南懿黎小声的嘟囔道。
“才不是呢。”
艾太后盯着左道。
“你，掌她的嘴，教教她规矩！”
左小燕一脸错愕。
“太后，请恕臣妾不能！”
艾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左小燕。
“你现在，是皇后！你不能谁能？这些都是该你自己管教的，还要哀家给你上手吗？”
左道。
“刚才，真的是臣妾自己摔倒的，真的，丫头只是胡言乱语，我只会下去教导！”
不料艾太后丝毫不让。
“今天，哀家就告诉你了，不管你是摔倒也好，被打的也好，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你是这后宫里的主子，你得立个规矩在这儿放着，听明白了吗！”
左小燕连忙跪下。
“太后，请不要逼我。”
“你给我起来！”
太后拉着左小燕肩膀扯着站了起来。
“你是主子，该跪的是她们，你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下，大昊丢不起这个脸！你不动手是吧，下不去手，好，今天哀家替你打了！”
“太后！”
“怎么，你还想阻止哀家不成？”
左小燕这才战战巍巍的走到景妃面前，手臂止不住的晃动，景妃看着眼前的左小燕，干咽了两三下。
太后这才点着头。
“这才像样，这才有皇后的规矩！”
左小燕站在景妃面前，一脸纠结不已，反倒是景妃闭上眼睛，决绝地说道。
“动手吧，我还能痛快点儿。”
“得罪了。”
左小燕的手在景妃面前轻轻扇动了两下，随后回到太后身边，景妃也舒展了一口气。
“太后，臣妾已经照您说的做了。”
艾太后蔑了一眼。
“你是没吃饭吗？”
说完就直接走上前去，两个清脆的响声，景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扇懵了，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跪在地上轻轻的抽泣起来。
艾太后看着这幅场景，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叫规矩！”
第六十九章 大昊凄凉人
一瞬间，南懿黎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母妃封后是真的，那自己联姻北陈岂不是？
南懿黎连忙拉着太后的手。
“太后，太后，我不要去北陈，我不要！父皇！我要去找父皇，为什么要让我去北陈。”
太后转过头来，看着南懿黎，眼中也充斥着怜惜。
“你听着，你现在是长公主了，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还有你身为长公主应有的责任！还有，你别怪你父皇，这一切，都是哀家决定的！”
南懿黎脸上写满了憎恨。
“您为什么！为什么，就能左右别人，凭什么呀！”
说完南懿黎直接飞奔的冲了出去，路过宫门时，还看了眼躲在帘幕后面的南懿絮，或许是目睹了自己母妃挨耳光，也或许是悲悯自己的境遇，竟躲在帷幕后面瑟瑟发抖。
太后看着跑了出去的南懿黎，连忙喊道。
“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看住了！”
顺安连忙指使着人跟着南懿黎的方向追了去。
左小燕连忙在太后面前哀求道。
“太后，求求您了，不要让阿黎去北陈，那边可是虎狼之地，我不要什么皇后，我只要阿黎能健健康康就行了。”
艾太后盯着左小燕，瞪大了眼睛。
“糊涂！你以为你这皇后是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以为哀家是因为将宁溯那丫头嫁出去才给你的补偿么，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现在该干什么！你是皇后，应该管理和教导这些人，包括长公主，收起你那怜悯之心吧！”
说完也不听左，留下众人离开了。
左小燕站在中间，剩下的人还跪在地上，互相尴尬的看了一眼。
左小燕连忙去扶皇贵妃。
“贵妃，快起来，各位，快起来。”
皇贵妃看左小燕的眼神也稍微变得谦逊了，只是景妃和杨妃虽然听从起身了，满脸写着的不满，直接告辞回宫。
景妃路过宫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躲在帷幕后面瑟瑟发抖。
“絮儿，絮儿！你怎么了。”
连忙抱紧南懿絮，这时候几人才看到帷幕后慢慢走出来的南懿絮。
“絮儿，你来这里干嘛，絮儿，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宫里，别怕，别怕，这些都是宫里的事情，别乱想，别害怕，走，跟母妃一起回宫。”
说完，景妃的脸上露出慈母的哀伤，带着南懿絮离去。
左小燕最后对着皇贵妃行了个礼，皇贵妃连忙回礼。
“贵妃姐姐，那我，也先回去了，我去看看阿黎。”
皇贵妃嘴角抽动了两下。
“不不不，皇后姐姐以后可别这么喊了，这话可说不得了，您快去吧，长公主哪儿是得去看看。”
左小燕走后，皇贵妃的额头才慢慢露出哀伤。
南懿嫣更是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啊，母妃，凭什么她直接就抢掉了本该属于您的尊位？”
皇贵妃抱住南懿嫣，轻声细语的说道。
“嫣儿，以后你更加不能乱说了，你别在问为什么了，母妃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有些东西，不能随便问，这就是命吧，嫣儿。”
南懿嫣最后愤恨地说道。
“还好，那个臭丫头，她的下场就是北陈，报应！”
“够了，嫣儿，你别说了！”
硕大的皇宫书房外，南懿黎长跪不起，泪眼婆娑，声音沙哑地吼叫。
“父皇！父皇你出来，你告诉过阿黎的，决不外嫁阿黎，你怎么食言了？”
后面的太监这会儿才追了上来，站在南懿黎旁边劝慰。
“长公主，陛下去休息了，不在这儿，您回去吧。”
南懿黎一把推开。
“父皇你在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出来跟我解释，你说啊！”
一声又一声的哭诉，听得书房门前的御羽卫都为之动容，忍不住劝到。
“公主殿下，陛下他真的不再书房。”
南懿黎摇着头。
“不，我哪儿也不去！”
转过身子又拨弄开奴才的手。
“别碰我，你要是真的想为我好，你就去找，告诉父皇，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跪着，跪着等他！”
“长公主啊，求求您放过奴才吧，奴才也不知道啊。”
说完，南懿黎也不再管一旁的事儿，只是专注着跪在地上，对着书房哭诉。
“父皇，你还记得吗，北陈使者给您使难的时候，是阿黎上去灭了他们威风，您还夸赞阿黎，说好的答应我一件赏赐，说好的，我现在想到了，我不去北陈，我不要嫁出去，我就这点儿要求了，父皇，您答应我的啊！”
过了一阵子，都不见书房有任何变化。
南懿黎又开始细数着点点滴滴的过往，从记事时候，谈及曾经的快乐与经历。
一直倾诉了两三个时辰，天色都有了变化。
顺安这才从远处跑了过来，一来就训斥着几个奴才。
“叫你们看好长公主，你们就任由她这么跪着？”
那几个奴才也被训斥得说不出话。
“跪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了。”
“乖乖，这么久了。”
顺安连忙上前，走到南懿黎身旁。
“嘿嘿，长公主啊，这天儿呀也暗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等陛下有时间了，奴才再通知您，您看好嘛？”
“我不，我能感觉到，我感觉得到，父皇就在里面，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父皇。”
顺安脸色难堪了一阵。
“公主，请恕老臣无礼了，老臣只好将公主架回宫里去了。”
说完顺安使了个眼色，先前的几个太监连忙赶上前来，一把抓住南懿黎的胳膊，直接抬了起来。
南懿黎歇斯底里地挣扎着。
“我不！父皇，你出来，父皇！”
顺安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哟，瞧瞧这小心肝的，声音都嘶哑了，这可让奴才好生心疼！”
南懿黎依旧在挣扎着嘶喊。
这时候，只听见吱呀一声，书房的房门被打开了。
延稷帝又是无奈又是懊恼的站在书房门前，脸上写满了决绝。
南懿黎看着自己的父皇终于出来了，连忙更加用劲的挣扎了一下，推开身旁的奴才，向台阶之上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