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而后行!”
“你们!”
延稷帝生气的指着殿下群臣。
“陛下息怒!”
“陛下,如今局势,唯有动用木衷将军!”
“是啊,陛下,陛下!”
延稷帝看着眼前的群臣冷笑了两声。
“哼,可笑,曾几何时,你们都是如此的劝阻朕不要用他,今日,你们却又不约而同的想让朕用他,朕也告诉你们,曾经朕不顾一切的想诏他,今日,朕同样不顾一切的否决他!”
“陛下万勿动怒,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朕给你们句话,记好了,从今日起,这里,只谈谁统兵出征,政务除非要事儿,其余一律交由尚书台审办!”
说完延稷帝甩来龙袍就往后书房前去。
群臣还连连追喊道。
“陛下,陛下!”
延稷帝只留下一句。
“朕在书房等着你们,谁有胆了,和大司马商量好,直接来书房请奏,多少兵马,统战何地!”
延稷帝说完这话,就直接大步往外去,根本不留下任何话语,只留着一殿的大臣,叹息不已。
“文相,你看这该怎么办啊?您要不代表众臣,去劝劝陛下?”
文央摆摆头。
“文相,我等听说,北陈太子陈旸曾经书信一封,说是只要将宁溯公主嫁过去,就能不侵犯大昊了,是吗?”
文央皱着头,回头看了一眼。
“糊涂!陛下的性子,你们还不清楚么?要说你自己去说!”
“文相,咱们说没有,太后说不久行了?”
文央一脸震惊的盯着身后的臣子。
“你,你们,大胆!”
“文相,这事情别无他法了,您向着陛下,可这事关大昊存亡,不能再拖下去了,您不说,众臣也会去找太后的!”
文央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严肃地说道。
“这事情,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
“这告知太后,怎么会是草率呢?”
覃王府内。
伍良序还在一口一口吃着干果。
章休慢慢的走到伍良序身旁。
“良序啊?”
“怎么了?”
“你去过一趟皇宫,可还记得路?”
“当然记得,你这话什么意思?”
章休低着头看着地下。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陛下真的为了大昊儿牺牲掉宁溯公主?”
伍良序连忙坐了起来,聚精会神地看着章休。
“他敢!”
章休盯着伍良序的眼睛。
“你觉得呢?”
伍良序看着章休的眼睛,迟疑了好一阵子。
“皇,皇帝他敢!我,我到时候救宁溯出去。”
“但愿吧,你要是真的想救她,你把这封信,悄悄地送进宫里去。”
“送进宫?”
“怎么?良序的技术还不够?”
伍良序撇了一眼章休。
“看不起人?我可告诉你,就那皇宫,看起来森严,但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上次只是带了包袱,给我!”
说着拿着书信就消失了。
等伍良序走后,章休又将另一份纸条裹好,塞进了信鸽的脚踝处。
第六十四章 祸兮福所倚
延稷帝正低着头,面对这眼前的桌案,不知道哪儿来的无名火,对着就将桌案上的玩意儿扔得满屋。
奴婢们听闻了声响,连忙勾着头,低着身子进来跪在地上清理。
忽闻一阵铁器鸣,沉重的铁器杵在坚硬的石板,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夹杂着龙头杖上细碎的吊环碰撞声。
太后将头发全都盘在了顶上,握住这龙头铁杖,走得沉稳豪迈,一改以往的慈祥模样,完全是一副威严的王者之姿。
奴婢们看见太后的到来,连忙跪在地上,太后身后跟着的奴才疾步向前,靠的比较近的走到太后跟前,递过一卷画像,便匆匆赶像前去,将还在打扫的奴婢们,拉着肩膀或是小声的低语两句,带着所有人都出了屋门,只留下太后和延稷帝两人。
“靖宗!”
说完,太后用自己的龙头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巨大的回音如同洪钟一般回荡在书房。
延稷帝看了一眼,疑惑了一下,不过还是上前来。
“母后?母后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哀家再不来,你怕是要翻天了!”
延稷帝嘴角微微扭动了一下。
“母后,大昊的事儿,靖宗自会解决,敌人都欺负到朕的头上了,难道母后还觉得,儿臣应该忍让?”
“该打!哀家也觉得该给这些人一点儿教训了!”
延稷帝一听,连忙跑了下来,抖着眉头。
“母后也觉得该打?母后,你知不知道那群大臣们!居然还奉劝朕,说朕一时急火攻心,意气用事。”
“他们放肆!有这么跟皇帝说话的吗!”
延稷帝点点头。
“就是,母后,这么说来,你也支持咱们主动调集军马出征?”
“赞同,但是不赞同你的做法。”
“我?我怎么了?”
“你得有策略的打,而不是一味的死拼!”
延稷帝这下子有疑惑了,后退了半步。
“母后!他们已经这副模样了,您觉得儿臣能忍让嘛!”
艾太后摇摇头。
“这仇,咱们得记在心里,但是该忍的地方还是要忍,不是不报,只是需要有计划的报!”
延稷帝转过头去。
“母后您明说!”
“靖宗,母后听说有人给了你一折卷宗,上面都是艾家的所作所为?”
延稷帝看着艾太后。
“母后,您怎么知道的!”
延稷帝也不兜圈子,既然母后能说得出来,自然是有人已经把全盘都说清楚了。
“你就说是与不是?”
“是!虽然是母后本家,但他们自诩皇亲国戚,一向胡作非为!”
“靖宗啊,他们都是你的叔叔伯伯,有些事儿,是过分了,但也不是不能改,你说呢,尤其是现在,四面烽烟起,为娘的希望你能点到即止。”
延稷帝迟疑了,没有说话,艾太后接着说道。
“说说正事儿吧,大臣们都说这次非得请木衷了,你怎么看?”
“朕有意,云公傲!”
“他那不是傲,他是想得多!”
延稷帝一脸不满。
“他有什么可想的!朕都亲自前去请他了,他还这么死咬着,朕恨不能一剑杀了他。”
“糊涂,你怎么能这么想!当年若不是云公,何来的这一朝安宁。”
延稷帝反身问道。
“当年若不是母后,云公又何至于此!”
艾太后僵硬了一会儿。
“靖宗,你还是没明白为娘的用心,你以为艾家只是个个例嘛,哀家今天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他们就是仗着哀家在,才如此肆无忌惮!但是作为族人,哀家还是希望你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同样的,若不是当年如此,今朝还会有更多的木家,文家,蒋家之类的,到时候收拾起来,你一个也收拾不了,甚至严重起来,比如今的大昊国境危难更加难上十倍!”
延稷帝没有回答。
艾太后接着说道。
“哀家老了,但还是能做一些事儿的,靖宗,你只要放过艾家,母后答应你,保证让木衷率军出征!”
延稷帝回过头怔怔地望着艾太后。
“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您这是在胁迫朕,胁迫您的亲生儿子!”
“他们确实错了,母后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家人的份上,给他们一次机会,这算是母后的一个请求!”
延稷帝嘴角咧了咧。
“如今战火连连,暂时无心关注这些。”
听到这儿,艾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请动木衷,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制衡,不能制衡木衷,哀家心里不踏实,木衷心里也不踏实!”
延稷帝疑惑的看着艾太后。
“母后怎么制衡?”
“靖宗,母后看你特别喜好左贤妃,还有那黎丫头?”
“贤妃与世无争,朕能在她那儿感到些慰藉。”
“那就够了,哀家要你立她为后!”
延稷帝听到这话连忙站了起来,有些开心,也有些疑惑。
“母,母后?”
“怎么,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今天哀家全都给你个够!”
“那,那后宫,宗族面前,贤妃无子嗣,立妃已属特例,这,这,立后”
“怎么,靖宗?反倒现在你还怂了?你别忘了,你才是皇!他们都是臣,他们得听你的,再不济,你告诉他们,我说的,你遵母训,是为孝道,让他们有什么话,全都来找我!”
延稷帝甚至嘴角差点儿露出笑意。
艾太后看着延稷帝脸色一转。
“但是!哀家还有一个要求!”
“母后请讲!”
“你得把宁溯嫁出去,嫁到北陈去!”
听到这话,延稷帝如同五雷轰地,眼睛鼓鼓囊囊的不敢相信。
“母,母后,这个,绝对不可以!”
“北陈的太子是不是给你留了拓印?”
延稷帝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母后,这人狼子野心,您还看不出来嘛,就他这品行,你觉得他能休战收兵?”
“不能!”
“那,那你还想让我割舍至爱?”
“因为在那之前,你得先把南方稳定了!哀家要你把宁溯送出去,并且广布天下这个拓印和宁溯,哀家要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还要全天下都知道,等到南方诸国稍有疑虑的时候,一具灭了他们的势头,只有把南方诸国平定了,你才有精力照看住大昌,才有机会浩浩荡荡的去踏足北境!”
第六十五章 孤儿寡母言
风扶玉宇楼台立,平地悍雷云涛涌。
三分寒。
南懿黎躲在贤妃的宫中作弄着小奴才,被这一声惊雷吓得连滚带爬,连忙赶到贤妃的身边。
左贤妃也站赶紧抚摸着南懿黎。
“没事儿的,别怕!母妃在呢。”
同时也看着宫楼之外,黯淡的天色,喃喃自语。
“这都入冬了,怎么这天还是这等突变?”
大殿里的群臣们,原本商讨得混乱不堪,也都一起聚集在大门处,看着老天流淌下的泪水。
“各位大人,这看来是要下雨了!”
宫廷的书房中,延稷帝面部抽搐地看着艾太后。
“母后,第三件事,儿臣万万不能啊!”
“糊涂!这是三件事,但也是一件事!”
延稷帝甚至有些哀求还有些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