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章二二
“和尚,你去过或者又是你推算出来的”
“我推算,在你的家乡,动物和这里不一样,有长长脖子的鹿,还有身上黑白条纹的马!”
“兄弟,你真是了不起,要是今天我才认识你,我定然喊你**师。现在和尚喊习惯了,不喊不亲切。”站猪身体贴着石墙,一点点挪动靠近王质,“和尚,推算一下,我们会不会死去”
“不会的,我保证你能够活到死!”
站猪半天才明白过来,“和尚,你的绕来绕去的话,适合在喝酒吃肉的时候说,那时候脑子转得快一些。和尚,我有点想家,你能不能推算我的家人现在干什么”
王质不忍心拒绝,法师的人设不能崩,于是望着黑暗的天际,“你的家,天还没有黑,头顶上还有太阳。你的母亲在河边洗衣服,不对,在河边洗红红的水果!”
“是荔枝果!”站猪好似看见一般,咂咂嘴巴。
王质不敢继续说吃的,脑子里努力回忆有关非洲的电影,一片空白。
“你家乡的河水很清澈!”他说完,两人同时舔舔干裂的嘴唇。
“我现在看到,河水上游,是金黄的原野,热风吹拂。”王质穷尽自己的想象,为了满足站猪的愿望,“有几个女孩子,就在河边的回水的地方洗澡,黑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停,停下!和尚,那几个女子都是我妹妹,你不能继续看下去!”站猪完全彻底相信王质的胡诌。
“好!那我就从河边回来。哦,看到你父亲在茅草屋子前面磨刀,你父亲是猎人吗”
王质想找到继续胡诌下去的线索。
“继续,继续!”站猪闭着眼睛说道。
“你父亲用手搭凉棚,看着远方,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站猪睁开眼睛,神情高兴起来,对王质说到:“对对,我父亲就喜欢这样手搭着凉棚。可惜,我离开家乡之前,他在一场部落的争斗中失踪,有人说他跌入河水中,有人说他的头被对方部落的酋长击碎。我们全家都认定他没有死。和尚,你真的看见他了”
“对,”王质咬咬牙,“天际对我来说如同一面镜子,能够照见远处的人和物。”
“父亲还活着,即便死了也是甘心。你再帮我看看我的妹妹出嫁没有”
“不行,太消耗精力,我的天眼已经关闭。”既然站猪得到了他想要的,王质不敢继续胡诌下去。
“以后你到我的家乡,我请你吃那些水果,放在口中就自行爆开,比蜂蜜还甜!”
站猪从王质口中知道家乡的事,高兴得唱了起来:
“月光下我看到自己的身影,
有时很远有时很近。
感到一种力量,
驱使我的脚步。
有了滑板鞋,
天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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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冒失的代价
陈校尉做出这样的判断,欧老板离开,他让队正将手下的松州兵力调集,在城墙阁道四周埋伏。角楼一百弓箭手和五十强弩手,女墙、垛口、城楼安插一百五十名陌刀兵。
如果依照之前二十弓箭兵和十个陌刀兵的守卫,刚才冲上城墙十八人肯定能够抢下罪犯。
欧老板前来试探虚实,究竟是头目还是爪牙,陈校尉不得而知。如果是头目,这事还不算大,如果堂堂的盐商爪牙,这事后面还叠着事情,和尚不仅仅是杀手这般简单。
不管咋说,走马上任的第三天,提前部署,杀死了忽然打劫的匪徒,让士兵信服,确立了他的地位。
刚才快马来报,剑南道巡察使不日将到松州。
刘刺史昏迷中,他必须好好表现,说不定还有机会升官。
“我们有多少伤亡”
“弓箭手死两人,伤十一人,陌刀兵死二十五人。”
“这些劫匪厉害,陌刀兵只死不伤,但凡近他身必然毙命。”
“不知这些劫匪究竟是何人指使”
“上报文书就写吐蕃人前来抢人就行!刘刺史醒来,我再当面禀报!”
“劫匪尸体咋办”
“将头砍下来,悬挂在城墙上示众。尸体找荒山掩埋。”
月色中,王质听见城墙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根根麻绳拴着人头缓缓放下。
“嘿,和尚,你们的朋友来了。”上面的士兵说到。
站猪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左边吊着八个人头,右边吊着十个人头。血迹未干,半张着嘴,似乎诉说刚才那场屠杀。
“见到欧叔没有”穿越回来,总是死人,王质不太习惯,他低声问到。
“近处没有,远处的看不清相貌!”
“看见有女子没有”
“没有,都是长着胡须!”
“唉!这些人肯定就是刚才上面打斗,救我们死的。大唐经常这样死人吗”在未穿越的世界,王质除了那场地震,没有看到一下死许多人的场面。
终究说来,世界还是愈来愈文明。
“大唐和尚,你就是大唐人,还问我这个异乡人。”
王质想给为他而死的人做点什么,吊在城墙,唯一能够动弹的就是嘴巴。
几日苦读,能够背诵《心经》,那就这样吧!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欧家院子,欧晓勇提着刀准备冲出去。
家人苦苦拉着他。管家跪在地上,将他小腿紧紧抱住。
“主人,你不能一错再错。十年复仇在即,郑妃和郡主都需要你。十八勇士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样贸然提刀拼命,和十年前建成太子命丧玄武门有何区别忍住,千万要忍住,死是很简单的事情,活着却要费千般周折!”
欧晓勇长啸一声,手中刀哐当落在地上,“十年,我以为我准备好了,初次出手,却一头撞在墙上,鼻青脸肿。”
“主人,现在你还在暗处,没人知晓你是幕后人。我们就按平时行事,等到郡主回来。”
“我哪有脸面见郡主啊!”欧晓勇悲愤难以自制。
天光大亮,松州迎来了无云的晴天。山崩之处刚刚修好的土路,大概有两百人朝着松州城走来。头盔在阳光下闪耀,像波光粼粼的河流,雪山上的风拍打着骑兵手持的十多面红色的旗帜。
城墙上面牛角号悠长响起。
陈校尉身着皂绢甲,和别驾并排站立,迎接忽然到访的剑南道巡察使。
走在队伍最前面,是披着白色披风的少年,面容干净,眼神清澈。他轻盈跃身下马,走到轿子前说到:“阿耶,请下轿,松州官吏都在候着呢!”
胖胖的男子从轿子上艰难下来,少年赶紧扶住他。
“胡巡察使,卑职来晚了!”刘刺史此时骑着马才赶到,急匆匆下马,跪在胖子面前。
胖子粗黑的胡须盖住两层下巴,环顾四周一番,对刘刺史说到:“听说近日松州不太平,圣上担忧,派我巡视查看!”
“卑职不才。金刀备身命丧翼针县城,我家眷老小十来
第三十一章 和仇人交易
在城墙上悬挂了两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王质脱水,明显瘦了两圈,捆在身上麻绳松了不少,如果继续这样饿下去,保不定在昏迷中,身体从麻绳中滑出来跌落。
城墙之下地面全是尖的铁刺,不会跌死就会刺死。
站猪昏迷着,时不时说些胡话。
皇后薨逝,大赦天下。刘刺史故意拖延着,不愿和尚和站猪两人活着从城墙上下来。
人不喝水,三天就要死去。
那就拖延三天。
芣苢明白刘刺史的意思,巡察使明日就要离开松州,去其它州查看。巡察使能够做的都做了,芣苢不会再求巡察使做什么。
她一身男子打扮,假意在松州街上闲逛。
看到欧晓勇在城墙附近踟躇,于是上前,用手中的扇子拍打欧晓勇的肩膀。欧老板回身瞧,年轻的白面书生对着他笑。
“欧叔,”芣苢开口,欧晓勇就知道是谁了,满脸的羞愧,差点在大街上跪下来。
“郡主,小的不自量力。”
“找个安静地方说话!”芣苢低语之后,声音高起来,“欧老板,几年不见,听说你生意越做越大了!”
两人迈步走进凤娘茶肆。
没有选择楼上的雅间,而是在一楼大堂。大堂空荡荡的无人,两人靠窗坐下。
一个老头在中间的火炉边打盹,铜茶壶冒着白气。
城墙事变之后,陈校尉派人盯梢欧老板。那人见两人进茶肆,慌忙在路边借了骡子,去东城门给陈校尉报信。
“你说欧老板在路边和巡察使的干儿子说话!”陈校尉皱着眉头。
“是的,我看胡公子见到欧老板像是很高兴,大声打着招呼!”
“那就是旧相识了!”
“您吩咐如果看见欧老板和谁说话,赶紧前来通报。”
“你做的很及时,让我去会会这个胡公子。”陈校尉给手下二十文钱,算是奖励,“待会我进茶肆,你就在外面候着,他们出来,你继续盯着欧老板。”
凤娘茶肆的老头一直打盹。
芣苢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低声问道:“十八人全部都死了”
欧老板羞愧地低下头:“是的。据我打听,有两人受伤,咬舌自尽。是我坏了郡主的大事。”
“吐谷浑的勇士忠心耿耿,日后我定会给他们报仇。欧叔,你和我父亲一样,在关键的时候沉不住气。让我猜猜,之前你肯定去了城楼,假意找人寒暄一番。”
“是的,我借着凤娘的死,去城楼安慰陈校尉,并且说出和他合伙做生意的打算。”
“你可是松州城最大的盐商,半夜三更谈生意,这样做,只会让陈心里生疑。”
“小人甘愿受罚。”
“欧叔,我不止一次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是什么郡主。你们心中有仇恨,甘愿等着那天,我已经心存感激。”
“郡主,你回来了,我就等你一句话,我我时时刻刻想着拼命!”
“命不是这样去拼的,那是赌桌上的本钱。我去剑南道找巡察使,他也我父亲的旧部。我说被抓的和尚是我家的世交,他借着皇后薨逝,传达圣上大赦天下旨意,匆匆到松州帮我!”
“郡主聪明,和尚现在有救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刘刺史口中答应,却一直拖着,想让两人在城墙上饿死,然后假意大赦,哀叹两人运气不好!”
“巡察使应该强行让刘刺史放人!”
“欧叔,你想事情总是那样简单。巡察使虽然是我父亲旧部,但是绝非是心怀仇恨的人,至多就是中立。巡察使只是一个虚职,做到他能够做的,明天他就离开松州城。”
欧晓勇气愤一拍桌子,响声惊动了正在打盹的老头。他看见有客人坐着,赶紧去准备茶水。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想办法。时间紧迫,人不吃不喝最多三天就死了!”
“和尚对我们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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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缝隙中游走
芣苢和欧晓勇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和陌生人谈话半个时辰,就能够准确找到对方弱点。
敌人,大多都是因为做事的立场不同而形成的对立。抛开哪些对立,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巧妙而恰当利用,但是不能越过界线。
十年前,父亲被他弟弟,当今皇帝李世民杀死,杀了假装悲伤,追封父亲为息王,追谥曰“隐”。息王的小女去求剑南道巡察使,请求的范畴在巡查使职责以内,他不会拒绝芣苢的请求,但是他的帮助是有限度的。
他可以借大赦给刘刺史施压,但是绝对不会强行要求刘刺史放人。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芣苢明白这点。
眼前的陈校尉,昨天屠杀前来营救的十八勇士,这是他职责范围里的事,同样也是他积攒的筹码。在军中树立威望,让敌人明白他的能力。
这些筹码,迟早就会变现。至于筹码卖给敌人或朋友,只看谁开价高而已。
芣苢深谙此道,而欧叔,活了几十岁,还没参悟。简单的愤怒做不成大事。
芣苢放下茶碗,说到:“皇后薨逝。”
陈校尉说到:“悲痛的话说多了,也会将悲痛冲淡。”
“陈校尉倒是直爽,请问,松州刘刺史是房玄龄的门生吧”
“这……魏国公的名字,刘刺史时常挂在嘴边。想必……”陈校尉将想说的半句话咽下去。
“长孙皇后非常欣赏魏国公,时常提醒圣人忠言逆耳,即便皇后病重的时候,还给圣人多次谈起,但凡遇见大事多听魏国公的话。”
来自京城的小道消息,陈校尉竖着耳朵听,不愿放过一个字:“依照胡公子所言,圣上必然更加重用魏国公。刘刺史调任京城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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