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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州往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竺

    舒晴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也悄悄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彭长宜突然不说话了,难道……

    女性特有的敏感,瞬间就让舒晴感觉到了彭长宜有了心事,而且,这心事跟正在进行的话题有关。

    想到这里,她故意问道:“吕秘书长,修成正果指的是什么?”

    吕华不能当着舒晴说过多,他敷衍道:“好多,比如人生的某个追求。”

    彭长宜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他依然表情严肃地望着窗外。

    吕华也就不言声了。

    老顾岔开了话茬,说道:“中午有内蒙的客人,他们可个个都是海量啊。”

    吕华说道:“对呀,舒教授,我看,咱们今天算是上了贼船了,恐怕要在阆诸交代了。”

    舒晴说道:“不过,我感觉肯定很好玩。”

    “好玩?”吕华惊讶地问道。

    舒晴天真地说:“是啊,我相信,中午这顿酒,肯定能喝出最高境界。”

    吕华当然不明白彭长宜的心事,就说道:“彭书记,听到没有,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还真让你说着了,有发展前途。回去后要重点培养,等她挂职结束那一天,我敢保证,省委机关会多出一个酒星。”

    彭长宜回过头,说道:“不过舒教授,你要做好准备,内蒙的客人,是江市长的挚交,必要的时候该冲就得冲,不能光看热闹,把我和老吕豁出去,要援助我们俩。”

    舒晴笑了,说道:“那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大家要援助我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如果跟江市长喝酒,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我喝高了的。”

    老顾小声说道:“架不住自己往高了喝啊。”

    他的话,又把大家逗笑了。

    舒晴说:“顾师傅,你怎么一不留神,把实话说出来了?”

    彭长宜和江帆喝酒的事,是瞒不了老顾的,江帆和彭长宜喝酒互不敬酒,两人一瓶酒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吕华说:“还别说,在亢州的时候,我还真没怎么跟江市长喝过酒。不大善于搅酒,酒风很端正,实在,酒桌上的谈吐也文明,现在全国流行讲黄段子,我就从来没听江市长讲过。”

    “哼,你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彭长宜撇了一下嘴说道。

    吕华说:“我真的没听他讲过,甚至不文明的话他都没说过。”

    彭长宜说:“他说的只是比较含蓄罢了。我跟你说这么一件事,有一次我们出去,老侯喜欢讲笑话,他欺负市长不会讲笑话,想让市长喝酒又不好让,就出了一个损招,说每人必须讲一个笑话,不会讲的和讲的不能都大家笑的,就喝酒。我是荤的素的都行吧,最后到了江市长这,大家都得以为他会选择喝酒,哪知,他讲了一个笑话,至今我都没纳过闷来,老侯从此再也不敢当着他讲笑话了。”

    吕华说:“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说过,好像他讲了好几个‘不’什么着?”

    彭长宜说:“他说,从前有妯娌俩,这兄弟媳妇过门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有一天这妯娌俩到了一块,大嫂就冒坏,看着弟媳的肚子说道:你怎么还不啊?弟媳脸就红了,说:不不呢?大嫂又说道,那你们不啊?弟媳又红着脸说道:我们不不呀?大嫂一听,琢磨了一下又说:你们不不,怎么还不不?弟媳说:我们不不才不不,要是不不不不,就更不不不不了。我直到现在都没弄清他这几个‘不’。”

    吕华掰着手指头说道:“这个不难,咱们一步一步地说,第一个不字,好理解,那就是你怎么还不怀孕,第二个不不,应该是两层意思,应该是我不知道怎么还不呢?大嫂又进一步问的不,应该是你们既然不不,怎么还不不不,应该是说……意思我懂,但我不不上来了。”吕华皱着眉头说道。

    彭长宜哈哈大笑,现场上有好多人破译他这基层不的意思,但没有一个准确破译出来的,最后都稀里糊涂过去了。我后来跟你一样,掰着手指头不是算不清吗?我就把这几个‘不’字翻译成语言,结果弄了满满两页的纸,也没弄明白这几个‘不’字的含义,最后还是老侯搞明白了。你还说他不会讲笑话、文明?你说他藏得深不深?”

    彭长宜说的时候,舒晴也在掰着手指头分析几个“不”字的含义,也是到了吕华这个地方,就翻译不下去了,她说道:“太有难度了。估计得请陈景润来才能破译出这几个不字每一层的含义。”

    吕华说:“不过总体来说,江市长喝酒还是很实在的,不搅酒,也很少有矫情别人的时候。”

    舒晴知道他有所指,就说道:“比咱们彭书记还实在?”

    吕华想了想,说道:“舒教授啊,难道你会天真地认为某些同志实在吗?”

    吕华的话同时也把舒晴和老顾逗笑了。






第1992章 接触基层
    


    据她了解,这个村尽管成功度过了了上次危机,但一些遗留问题仍然在消化中。她早就听说,这个村子的老百姓待遇很高,遇到问题,都是直接来找市委书记,基本不跟乡干部对话。

    因为经历了上次事件后,老百姓普通认为,讨说法讲道理,就要找级别高的部门和领导。而且,好像只有牛关屯村的人有这个特权,可以直接越过乡镇这级,直接跟市委书记反映问题。

    况且,这次创建文明生态村的活动,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这些对于尚且羸弱不堪的牛关屯来说是个考验,对于不熟悉基层工作的舒晴来说,更是一个考验。

    但同时,舒晴也感到了彭长宜一些别样的用意和关怀。无疑,包这样一个村子,对于她来说,会得到最大限度的锻炼,她会从这个不稳定的村子中,了解到基层的全部。

    领到任务后,舒晴也是用心琢磨了一番,她没有立刻找彭长宜讨教,她不想给彭长宜造成自己有畏难的印象。而是深入到牛关屯走访调查,了解群众的诉求和对村子创建活动的想法。

    整整一周时间,她只带了市委一名秘书和一个司机,天天泡在牛关屯,基本掌握了这个村子全部情况和老百姓希望在这次创建活动中所期望达到的意愿,光访谈笔录她就记了整整三个本子,最后她组织召开了这个片区的领导小组会议,经过讨论,最后归纳整理出一个比较详实又切实可行的创建活动的调查报告。

    当她将这个报告递给彭长宜的时候,彭长宜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个象牙塔里出来的女孩子,居然这样下功夫整出一个调查报告出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尽管这个报告有局限的地方,但精神可嘉,说明她的确下了功夫。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彭长宜多次和舒晴座谈,具体研究讨论牛关屯将要实施的创建活动方案。在和彭长宜眼睛讨论的这个环节中,也是舒晴很享受的一个工作过程。

    自认为把功课做到家的舒晴,还是感觉出了自己的稚嫩。因为彭长宜足不出户,就指出她哪些工作做得到位,哪些工作做得不深入,哪些情况没有了解到。这些对于彭长宜来说是轻车熟路,但是对于舒晴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最后一稿方案敲定后,舒晴长出了一口气,她问彭长宜:“我怎么感觉你对牛关屯是那么的了解,甚至了解这个村子的每一根神经?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彭长宜说:“没有捷径,跟你一样,走访调查,**早就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相信你这一圈下来,对牛关屯就了解的差不多了,将来你就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作为基层干部,脱离群众,脱离基层,就会寸步难行,就会纸上谈兵。这不是唱高调,是最实惠最直接的办法。现在许多基层干部注重走上层路线,工作中好像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取悦上级,完全忽视了基层利益,忽视了群众利益,急功近利。其实,这样的干部他的目光是短视的,即使升迁上去,某种程度上说也是瘸腿的。你看,你那位大师兄,他宁愿耽误两年,也要补齐基层工作这条短腿,你听说过副厅级干部做着处级干部的工作吗?尽管上级组织给他安排的是锦安市委副书记兼督城市委书记,但他真正的工作还是在基层,当然,上级这样做的意图也是显而易见,因为他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这说明,上级在提拔一个干部的时候,是非常注重基层工作经验这一点的。”

    舒晴知道彭长宜总是习惯将关昊说成是自己的大师兄,她没有考证过彭长宜为什么这样称谓关昊,但她明白,这个和他们同在省委机关工作过有关。

    彭长宜接着说道:“从你大师兄的身上就不难看出,基层,才是夯实一个干部成长的基石,这一点我有切身体会,也是干部履历中的一项重要的加分内容,这也是我执意将牛关屯这个老大难的村子交给你的原因所在,无论你将来走仕途还是搞政策研究,都是有好处的,而且这个好处会是最直接的、最实惠的,但你现在却体会不到的。”

    彭长宜神情庄重、认真,他说得很实在,没有半点的空谈阔论,那一刻,舒晴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基层市委书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她接触不到的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是时时能够显现的,这让被人称作“天之骄女”的她,首先感到了自己在某些方面就是彭长宜所说的“瘸腿”的。

    彭长宜又宽慰道:“你不要有压力,我不给你指标,以前的牛关屯。各项工作可以说是在海平面之下,经过这两三年的努力,完善了村两委班子后,许多工作能正常开展了,但也只是刚刚和海平面持平,也可以说是不毛之地,从某种程度上讲,在不毛之地上,更容易涂上色彩。好多领导干部不懂得这个道理,甚至下乡都绕着这个村走,我就从来不这么干,反而会主动走进这个村,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了解这个村的真实情况,才能有的放矢地开展工作,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相信,这个村会留下你的色彩的。”

    彭长宜的话,再次验证了舒晴之前的判断。彭长宜果然是有意将这个村子给她的,她很感动,并且对做好这项工作充满了信心,因为她所有的工作,无疑都会得到彭长宜的支持的。

    而且她有理由相信,彭长宜是不会让她陷在这个村子里的,更不会让她陷在这项工作中,他有的是办法帮助她完成这项任务。

    那一刻,舒晴第一次作为女人,感受到了来自彭长宜这个男人身上巨大的个人能量和特有的感召力,她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第1996章 馋虫作怪
    


    由于丁一的关系,江帆几乎不怎么在外用餐,除去一些必要的应酬外,中午和晚上必须回家。因为他最近比较依赖家里有人等他的这种感觉。

    由于阆诸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要改成直播新闻,丁一作为其中的一名上直播的主持人,刚刚结束了在北京的新闻直播节目的实习工作。

    为了全力保证直播筹备工作的顺利进行,台里给她减轻了不少的工作量,目前她只是未来阆诸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年前主持的那档新闻现场也交由别人在做。

    这样,她除去做好新闻直播的准备之外,就有了自己的充分时间。

    这期间,她尝试着学习厨艺,厨艺也大有长进,但是最近她忽然就不爱做饭了,而且一闻油烟味就反胃。

    今天她在下班的路上忽然就想吃宫保鸡丁了,有了这种想法后,就抑制不住了心里的馋虫作怪,直接就奔向了江帆住的部队食堂,要了一个宫保鸡丁、一个尖椒豆皮,还要了一个酸辣葛根粉,另外要了一个酸辣汤。

    江帆接过她手里的饭篮,回到了家,进门后,江帆将饭篮放在餐桌上,说道:“今天怎么想起去食堂买饭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两人自己在家做饭吃,只有江帆想吃面食而她做不好后,他们才去食堂买。

    丁一说道:“我老早就饿了,坐在出租车里就想晚上吃什么,这一想可是不要紧,恨不得立刻吃到嘴里。”

    “哦?那我要看看都是什么好吃的。”江帆说着就要去揭开盖子看。

    “别看了,快去洗手吃饭,我可是等不及了。”丁一说着,就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就进了厨房,拿出碗筷。

    江帆洗手出来后,说道:“嗨,让我洗手你自己怎么不去洗?”

    丁一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不洗,因为没有用到手的东西,只是用到筷子,我就免了。”说着,她坐下就开始盛饭。

    江帆感觉她可能是真的饿了,就说道:“那也要换衣服啊,这样吃着才舒服。”

    丁一放下碗,看了看饭篮,强忍住饥饿感,便跑回卧室,快速换上了衣服,又跑进洗手间去洗手。

    江帆不由得对丁一买的饭菜产生了浓厚兴趣,他说道:“我要看看你到底买了什么好吃的?”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打开饭篮的盖子,第一层是米饭,第二层是宫保鸡丁,第三层是黄绿相间的尖椒豆皮,第四层的一个凉菜,酸辣葛根粉。

    当把这几样东西摆在餐桌上后,江帆笑了,说道:“老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要的辣菜?”

    丁一正好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站在餐桌旁一看,说道:“是啊,怎么全是辣菜,当时就是想吃,没想到都是辣的。”

    江帆看着这几样普普通通的菜肴,问道:“这些都是你想吃的?”

    丁一坐了下来,说道:“是啊。”

    “现在还想吃吗?”

    丁一笑了,说道:“当然,想吃的不得了,不然我也不会要了。”说着,也不等江帆了,坐下就吃。

    江帆看着她吃的连头都顾不上抬,就皱着眉想了想,刚要说话,就听丁一说道:“你要是再不吃的话,我一会就全部吃完了。”

    江帆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架势,并不急于吃饭,双手放在桌子上,问道:“宝贝,你怎么突然想吃辣的了?而且这还都是巨辣?”

    丁一咽下一口酸辣葛根粉,辣得她一边嘘嘘着,一边用手在嘴边扇着风,说道:“想就是想了,怎么,管不起啊?”

    江帆笑了,说道:“这几个普通的小菜,你嫁给任何一个人,他都会管的起你。只是,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丁一这才住了筷,看着他,说道:“为什么?我就是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吃了,想了就恨不得立刻吃到嘴里,所以都没进家就直接奔了食堂。”

    江帆笑了,说道:“你好好想想,你最后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帆不说还好,他一说,丁一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她惊呼道:“天,我不会又是……”

    江帆微笑着拉过她的一只手,说道:“不会是什么?”

    丁一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愣愣地说道:“我不会又是……是那个了吧?”

    江帆温柔地说道:“我记得你好像超期了。”

    丁一为难了,说道:“哎呀江帆,如果真是那样,可怎么好啊!”

    最近,丁一听了江燕的忠告,的确是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因为江燕告诉她,如果那样的话是非常不利的,甚至以后她都难以做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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