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年前自己出了那次事故后,江帆很是克制,不过两人几乎天天朝夕相处,再怎么克制这种情况还是经常发生的,况且过了年后,丁一渐渐恢复了元气,还增了两公斤体重,江帆除去做必要的避孕工作外,跟她过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他们形影不离,就是丁一回家去住,江帆也必须陪伴。所以,丁一怀孕,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丁一放下筷子,尴尬地说道:“不行啊江帆,我不能这样的……”
江帆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怎么不能这样,我盼的就是这一天。”
“可是,可是……”丁一急了,她跺了一下脚。
江帆说:“可是我们没有正式结婚是吗?”
丁一点点头。
“那好,明天我们先去领结婚登记证,你不是说你父亲过几天要回来开红学研究会议吗?等他回来,我补上求婚这一课,然后,我们就举办婚礼。你说怎么样?”
丁一低着头,扣着他的手指头不说话。
“说话呀?”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了……只是感觉又太突然了,为什么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江帆摸着她的小肚子说道:“一点都不突然。”
丁一扳过他的脸,说道:“你不是每次……每次都……都是有措施的吗……”
江帆笑了,说道:“小糊涂仙,我也有操作失误的时候啊——”
第2000章 传言
这个会议,也是江帆上任后的一个标志性的会议,根据他来阆诸这段时间的调研、思考得出的整体发展思路,首次在会上提出,比如:他首次提出稳增长,调结构,这个思路就是他在反复论证的基础上形成的,也是和佘文秀讨论研究后定下的基本基调。
由于是全年工作的开篇,这个会议其实早在春节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此时,听丁一说起来,江帆说道:“当然,不难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人大和政协要组织代表和委员们搞城市调研,通知台里派记者,是不是呼应你这个思路的?”
“傻丫头,哪能说是我的思路,是市委、政府的工作思路,也是全市的工作思路,不讲政治了吧?”江帆戏谑着她说道。
丁一调皮地说道:“我是在家里说,到了外面,我从来都不说认识你。”
“哈哈。”江帆大笑,说道:“恐怕以后你想说不认识我都没人信了。”
丁一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目前在单位,已经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和江帆的关系了,始作俑者不是汪军,更不是岳素芬,而是于笑然。
于笑然目前追贺鹏飞,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贺鹏飞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明确的表态,谁都知道贺鹏飞爱的是丁一,所以她平时就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丁一的一些事。
尽管贺鹏飞从来都没跟她说过丁一和江帆的事,但于笑然从贺鹏飞父母嘴里,还是听到一些对丁一的不瞒的话,期间就有关于丁一跟江帆的传言。
尽管是传言,在电视台这个传统传媒单位里,还是有了一定的影响。
对于这一点,知情的岳素芬和汪军从来都没有公开证实过什么,他们对于丁一和江帆的事,都保持着应有的沉默态度,就连朗法迁问起岳素芬,岳素芬都含糊支吾过去。
按说岳素芬为了报答朗法迁的提携之恩,也会跟朗法迁说实话的,但她没有这样做,只是证明他们的关系很正常。
岳素芬当上交通台台长后,她跟朗法迁的关系很微妙,朗法迁也有意想通过岳素芬攀上江帆的关系,其实,他从殷家实和蔡枫的那里,已经知道了过去丁一和江帆的一些故事。
既然岳素芬不说,就有不说的道理,涉及到市长,岳素芬是不敢也不能证实什么的,哪怕他们真有关系。所以朗法迁也就不再追问她了。
岳素芬曾经跟丁一提过朗法迁问关于她跟江市长的传言,提醒丁一注意。
江帆说道:“什么意思?叹什么气?”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让别人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江帆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你是否同意。”
“什么办法?”丁一看着他问道。
“写个纸条贴脑门上,我不认识江帆,我跟江帆没有关系。”
“你又捉弄我……”丁一说着就去捏他的脸蛋。
江帆抓住她的手,夹在自己的腋下,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下……
江帆现在内心的确是踌躇满志,满腹的抱负,尽管来阆诸时间不长,但是他已经对这座城市十分了解了。
就在今天下午召开的只有6名企业家参加的经济形势座谈会上,他听取了这些企业家对目前政府工作的看法和建议和关于他们各自企业存在的问题和发展现状。
企业家们有个通病,就是每当领导征求他们对政府工作意见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赞扬声一片,谈到困难的时候,一般都是资金如何如何短缺。江帆对此早习以为常。
他在会上强调:“我希望下次再开这样的座谈会时,听到你们对政府工作最真诚的赞扬和最诚恳的建议。”
在谈到企业目前经营中出现的种种问题时他说道:“无论什么类型的企业,都要力求改革创新,我们中国传统企业大都习惯搞价格竞争,光打价格战是不行的,要靠质量取胜,在闯市场中,要强筋健骨,提升竞争能力,冲出传统发展方式的重围,实现提质增效,使企业获得新生。”
江帆分析了国内和国际的经济形势,他给企业家们打气,说:“目前我们经济形势的发展非常喜人,上行势头较好,我们要抓住机遇,实现各自企业的中高速增长和持续健康发展的势头。政府要为企业做好服务工作,尽最大限度地为企业松绑。会后,我们要尽快出台实施公开透明的权力运行制度,为你们保驾护航,让市场说话。企业不能坐等观望,而要抢抓机遇、敢闯敢试、主动转型。当前一些企业逆势增长,充分说明抓紧促改革、调结构、推动转型升级才是摆脱困境的根本出路。”
尽管参加座谈的企业家人数有限,但影响比较广泛。会后,江帆的讲话被全文刊登在《阆诸日报》上,电视台新闻频道还专门搞了市长讲话的名词解读。
其实,这些都是江帆往外界传递的信号,提升城市品位,强化城市功能,增强城市魅力,这些美好的愿景都绕不过一个坎儿,那就是城市违建。
阆诸市城市违建问题比较普遍和严重,除去南北、东西等几条主要干道外,几乎每条街上都有私搭滥建的问题。前任市长聂文东就这个问题着手治理过,但雨过地皮湿,没有形成气势,而且反弹严重。
这次,江帆决定调动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的作用,大力展开调研,深入各个街道,广泛的地征求意见,取得了一致意见。
在市常委会上,当市人大主任和市政协主席汇报了代表和委员们关于城市违章建筑问题严重的调查结果时,还没容别人发言,市委副书记殷家实首先表态。
他说道:“关于城市违建问题,我们先后抓了几次都不见大的成效,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我希望这次能够见到切实的效果,从源头抑制这种违法建筑滋生的土壤。另外,宣传部门要大力造势,要大张旗鼓地宣传。”
第2004章 埋下一根刺
“他们是什么心理?”舒晴问道。
彭长宜说:“他们的心理就是目的达到后,是绝对掩藏不住内心的狂喜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一起跟他分享胜利的喜悦,尤其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因为打败了我才胜利的。所以,这个名称,绝对有他的某种寓意,你不用给他们这种人解释。”
舒晴不再吭声了。
彭长宜继续说道:“他叫胜利公馆,最好今天的剪彩仪式再整个凯旋门出来应景,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舒晴瞪大了眼睛看着彭长宜,心说,他怎么这么聪明,据她所知,今天俞老板的剪彩仪式背景,的确是个凯旋门。
但是舒晴是不能去证实彭长宜的话的,怕他的心里更犯堵。她咳嗽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一切就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彭长宜闷声说道:“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也不正常。正常的是他这这个心态没有错,不正常的是,我们的人为什么没有给他改个更合理的名称。”
舒晴知道彭长宜的话显然是指向了有关领导,她便不好插嘴了。
本来她是下来挂职锻炼的,她不好搀和地方干部之间团结的事。不过政府预留地皮招标的事,她一清二楚。
由于上级领导的插手,这块地皮被收废铁的老板夺标,尽管名义上是公开招标,但是谁都知道公开只是表面不得不做的文章,实际上,这块地皮该给谁,政府早就内定了。在这件事上,她十分理解彭长宜的心情。
其实,舒晴对上级市委干预下一级市委的工作很有自己的看法,她认为这很不公正,尤其是跟工程有关的工作,就更不该了。最令她感到不该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建设局局长黄金出事后,市委决定由局党组书记临时主持工作,等黄金的问题有了定论后,再考虑局长的人选问题。
本来这是官场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惯例,不知为什么,朱国庆却同意让排名靠在最后的一名副局长主持工作。为了这事,岳筱的秘书居然还给彭长宜打了电话。
尽管是岳筱的秘书,但彭长宜不会这么单纯地认为是秘书的个人行为,有可能这背后就是岳筱的主意,其实,他早就听黄金说过,这个副局长跟朱国庆关系不一般。
最后,彭长宜还是本着“顾全大局”的态度,同意了朱国庆的建议。但在彭长宜的心里,从此却埋下了一根刺。
舒晴认为,上级领导插手下级的工作是不明智的举动,容易让下级之间互生缝隙,不利于团结。但显然领导不这样认为,不然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基层的事了。
彭长宜今天不出席俞老板的奠基仪式,也好也不好。
但凭彭长宜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去的。
尽管彭长宜性格里有多面成分,工作中的表现有时亦正亦邪,但他的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原则性很强。
这也是这个干部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魅力。
想到这里,舒晴转移了话题,说道:“我目前正在写一篇研究论文。”
“哦?什么内容?”彭长宜似乎很感兴趣。
“论基层干部的成长历程。”
“这个……恐怕我们这些人该惶惶不可终日了。”彭长宜说道。
“为什么会惶惶不可终日?”舒晴有些不解。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想,天天跟你在一起,防不胜防,说不定一不留神,我们就变成你的范例出现在你的论文当中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别写这类论文,基层有的是问题等着你去研究,干嘛要研究干部?针对人的论文不好。”
舒晴说道:“我知道,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但是我的确感兴趣。”
“感兴趣的题材未必好。”彭长宜说道。
“这个……前些日子回省城,已经做为一个课题报上去了。”舒晴有些为难。
“那就说明你这个人太没有政治素养了!”彭长宜坚定地说道。
舒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得可申辩的,彭长宜的确作为一个主要研究对象,出现在她的思想中,她从这个干部身上看到了许多富有阳光、理想色彩的同时,又有着许多实用的价值。
彭长宜的许多工作方法,都有着出奇制胜的效果,非常独特,照章办事却不失变通,圆巧却不失原则,有时她觉得,彭长宜这辈子不当干部,就是体制的损失,这恰恰是他们这些搞理论研究的人如获至宝。
彭长宜见她不说话,又说道:“你这样不好,谁都知道你是在亢州挂职锻炼的,地域性和人物的指代性是很强的,尽管你可能不会用真实的姓名和地名,但这也不好。你论文出名了,那些当你范例的人就被你横陈到了展台上,供各路人物参观解读。不好,真的不好。”
“我……我写的不光是亢州的干部,还有其它地区的干部。”舒晴说道。
“你不觉得你的申辩很是苍白无力站不住脚吗?”彭长宜严肃地说道。
舒晴争辩道:“你为什么不带着学术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
“你太幼稚了!”彭长宜生气了,半天不再说话。
舒晴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她眨着眼看着他,说道:“我……我怎么幼稚了?我是从学术角度在看问题,研究问题。”
彭长宜皱着眉头说道:“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都是学者吗?我跟你说,你这样很不好,知道吗?”
舒晴当然不完全知道怎么不好,但她已经从彭长宜的表情中看出有多么不好了,她嗫嚅着说:“我想,我能猜出几分,但还是不能完全认同你的观点。”
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要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不难,但前提是,你要尊重我的意见,放弃这个选题。”
舒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彭长宜见舒晴不说话,他也就闭上了嘴,不说话。
半天,两人谁都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行驶在高速路上。
第2008章 不谈感情
彭长宜说的这个问题,舒晴深有体会。
彭长宜又说道:“这个你该有一些体会了吧,你参加过信仿接待日。还有就征地拆迁是最难做的工作。基层要发展,离不开工业,离不开土地,特别是在旧城改造过程中,拆迁是避免不了的,是基层干部必须面对的难题,我曾经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对付过一个拆迁户,从计划生育、侵街占道都没有找出人家的毛病,没有借口能降服他,无论你怎么给他提高补偿数额,就是不同意拆迁,还聚众到市委大院闹事。”
舒晴笑了,说道:“是你要跳河的那个拆迁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