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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兰江观鱼
    自从去年祖父故去,张家对于军中旧部的影响力就更加式微了。而早在祖父在世之时,张家就已经开始从将门向官宦世族转化了,除了几名被官家指定承继军职的子弟,其他人不是潜心读书试图走科举之路,就是干脆什么都不做,一心只在临安城里享受人生了。

    而张宗亮就是后者之一,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但是在祖父面前接受了长久的教导之后,自然也不是什么无知的庸人。

    虽然祖父协助官家、秦相扳倒了岳太尉,但是祖父私下也承认,他原本以为官家、秦相只是想要收回岳太尉的兵权,好尽快同北面达成和议而已。毕竟大宋自开国以来,对于做到了开府建牙的大将,再怎么警惕提防,也不过是投闲置散,让其做一个富贵闲人而已。

    以一介乡弓手做到武臣之顶的祖父,向来不曾违抗过上命,而且也觉得和议虽然屈辱,但是好歹能够让大家先喘口气。因此就选择支持朝廷收了岳太尉的兵权,让他在临安赋闲一段时间,免得对方妨碍了同北面的和议。

    但是谁曾想到,官家、秦相居然如此狠毒,把大宋过往的潜规则完全置之不理,瞒过朝野上下,把岳太尉父子给暗中处置了。

    风波亭之前,祖父虽然出首诬告岳太尉,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朝廷想让岳太尉在和议一事上闭嘴而已。而那些无知民众,也不过认为这是武臣之间的争权夺利,祖父虽然个人声望上受损,但是凭借着南渡之后的军功,也不会对张家声望造成什么根本性的损害。

    但是风波亭之后,这件案子的味道就全变了,不仅原本被祖父安抚住的韩王及吴氏和张家断绝了往来,就连军中将士也对祖父冷嘲热讽了起来。因为这件案子已经从武臣间争权夺利的性质,转变为了文武官员之间的政治斗争。

    靖康之变后,大宋从和平转入战时,武臣的权力自然也就超过了文臣,特别是南渡之后掌握着强大武力的将领,几乎把文臣排斥出了决策层,让这些文官们变成了军队后勤保障的军需官。

    武臣势力在朝堂上达成顶点时,甚至爆发了苗、刘兵变,试图以武力逼迫官家退位。虽然这场兵变被平息下去之后,文官的话语权有所增加,但刘、张、韩、岳四大将在朝中的影响力依然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

    虽然在官家、文官的分化下,四大将之间存在着不少分歧,不过四人之间争吵归争吵,在战场上却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配合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光凭任何一人的力量都是抵抗不了金军南下的。

    而且,也只有他们四人在基本立场上保持一致,方才能够对抗大宋百余年来形成的以文御武的传统,保持住靖康之变后武臣好不容易夺回的话语权。

    但是现在,随着风波亭岳太尉的惨死,武臣之间的这点默契被彻底摧毁了。张家所率领的淮西军,一时为各军所忌,再不能如同之前那样获得友军的信任。甚至于淮西军内部也对张家大失所望,纷纷投靠官家、秦相,使得张家失去了将门的根基。

    祖父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对此事风轻云淡,但是私下里却不知后悔了几次,咒骂了秦太师几回。因为秦太师在风波亭杀死的又岂止是一个岳太尉,那是连祖父过去从军征战数十年的军功也一并杀死了。

    现在的清河张家看起来繁花似锦,既是官家宠幸的武臣之首,又有着朝廷赏赐的大笔财富。但是就连张宗亮都知道,张家现在的繁华就是建立在泥沙之上的高楼,一旦遇到些风吹草动,看似华丽的高楼恐怕就要瞬间倒塌了。

    因为身为武臣之首的张家,现在已经被军队视为了背叛者。因此朝廷即便再怎么大加赏赐张家,在没有朝廷的首肯之下,张家也休想像过去那样随意指使军中将领服从于自己的命令。一个将门失去了对于军队的号召力,还能称之为将门吗

    这也是为什么,祖父交出军权闲居之后,只是一味督促子弟读书,而没心思教导他们习练武艺兵法了。

    以张家这样的身份,想要从武臣转到文臣,几乎就等于是要废了祖宗留下的传统,然后再从头竖立家族的根基。而且一两代人之内,他们也休想被文官们所接纳。只有祖父的影响力彻底从军中消除,文官们才会认同张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张宗亮便是觉得,自己哪




第六十六章 清河张氏三
    沈敏抬起头看着桌子对面的张宗亮,良久之后方才向他说道:“济民社的生意大多已经有主了,大家各自让出一点利益来,看在张循王的面子上,也没人会反对。

    而这点利益填补下张官人和几位兄弟的日常花销倒也应该够了,可想要养起张家的一部分人来,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如果你们真的有心想要同我济民社联手做生意,那便只能找新生意来做。至于我济民社现在在做的生意,恐怕是无法让你们参股的了。”

    “新生意”张宗亮的脸色顿时也难看了起来,拍着桌子对着沈敏道:“沈三郎,这大宋境内我们张家想做什么生意做不了,之所以找上你们济民社,不就是为着你们有赚钱的好门路么。我堂堂一个忠翊郎,对着你这个承信郎好言相求,你却如此倨傲,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胡明泉此时有些傻眼,不知为何两人谈着话就拍上桌子了,他一时噤若寒蝉的站在一边,不敢再插嘴半句,生怕张宗亮把怒火转移到自己头上来。

    只是对于张宗亮突然爆发的怒火,沈敏却是丝毫不乱的晒笑道:“张官人的面子再大,也不能让我把自家生意全盘奉上吧。

    在下倒是好奇的很,怎么我大宋朝做生意还要先论一轮官阶不成在下倒是听说过宫内有和买的,倒是没听说过官员也能强行参股的。张官人要是觉得自己面子够大,不如去官家那里讨一张圣旨来,那么我自然是不敢同你讨价还价的。至于现在么,呵呵…”

    张宗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敏道:“你站起来做什么,我们还没有谈完呢。”

    沈敏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张官人你既然以势压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你请得来官家的圣旨,在下自然是要从命的。但是你空口说白话就想让我把生意交出来,那也太不把我们这些海上人家不当一回事了。我这就回去等着张官人的圣旨,什么时候圣旨到了,什么时候我们再接着谈。”

    瞪着眼睛的张宗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平日里可真没见过沈敏这样的人,不管是街头混混或是临安官吏,谁见了他不得毕恭毕敬的回他的话。没有他出声放人,这些混混和官吏就得站在一旁伺候着,那个敢私下溜走的。

    更不用说,沈敏居然连掩饰都不掩饰,就打算这么公开扬长而去了。这一幕要是传了出去,他张宗亮的脸可真要丢大了。

    就在张宗亮“你、你…”气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时,左侧墙壁突然从中裂开,露出一对门扇,然后向两侧滑去,把相邻房间展现在了他们这些人的面前。

    这间房间的装饰可比沈敏他们坐的这一间华丽的多,其中一个体态颇为肥胖的老翁穿着紫衫坐在房中桌前享用着酒席,在他的身边有着3名容貌出众的侍婢在旁服侍着他,房间的另一角则坐着一位抱着琵琶演奏的乐妓,另外还有两名女子站在了两间房中间拉开的门扇两侧。

    沈敏还在思考着,这老头究竟是谁时,他对面的张宗亮已经收敛了怒气,起身向老翁叉手问候道:“侄宗亮见过叔爷爷。”

    胡明泉已经走到了沈敏身后,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这位就是张循王之弟,荣州防御使张保,张和叔,张家旁系中的领袖人物了。”

    沈敏听后不动声色的向老翁叉手行礼道:“保安军沈敏,见过张太尉。不知太尉就在隔壁,在下未能及时向您请安,确是在下失礼了。”

    张保放下了手中啃的干干净净的鹅腿,把双手伸出在面前,两名侍婢赶紧上来拿着丝巾替他擦去手中的油污,他这才注视着沈敏说道:“在下难道不应该是自称下官的吗”

    沈敏保持着叉手的姿势道:“在下尚未有差遣,岂敢对太尉自称下官。”

    张保不以为然的说道:“三郎想要差遣还不容易,只要我一句话,吏部总要给个面子的。我看你也是人才难得,不如来我健康军如何”

    沈敏的眼皮顿时猛烈的跳了起来,正当他想着该如何回话时,突然门口处一阵争吵声传了过来,他扭头望去。原来是沈正礼、齐彦河在隔壁听着不对劲找了过来,却不知他们这间房的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两个青



第六十七章 清河张氏四
    沈敏微笑着说道:“一两碗建茶,敏倒也是喝的起的。不过想要喝这样的好茶,必然要配好茶具,好水,好环境,还需要一双妙手。这么一算下来,想要喝上这样一碗茶,岂不要花费百千万钱

    更何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保安军居于海外荒岛,为大宋护卫海疆,又怎么敢放下武备,开始追求这样奢侈的享受呢。”

    张保瞄了一眼沈敏脸上的神情,语气轻松的问道:“我大宋除了北面的金人之外,海上除了些许毛贼,还会有什么样的强敌且,我国同北面签订了和议之后,两国之间罢兵已有十余年的光景了。

    三郎来临安城也有十余天了吧,难道就没有看到城中之繁华景象,百姓之生活安宁,如此升平之世,保安军却还要整军备武,这是在提防谁啊”

    沈敏沉吟了片刻,方才看着张保询问道:“敏出生之时,靖康之变尚未发生。敏倒是曾经听说过,昔日天下最繁华之所在,就在于汴梁城。敏倒是想要向张太尉请教,这昔日的汴梁城可有今日临安之繁华否”

    张保脸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敛去了,哪怕现在的他再怎么锦衣玉食,位高而权重,他终究还是把自己视为一名宋人的。不是今日这个偏安江南的大宋之人,而是昔日那个把自己视为天地四方中央的大宋之民。

    靖康之变对于他那个时代的宋人来说,无疑是真正的天地倾覆。虽然在这场时代的巨变中,张家从一个地方大户一跃而成为了今日大宋的武臣之首。但是在张保心目中,他这个太尉同靖康之变前的大宋太尉,始终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自小所受到的教育和他成长中形成的观念,他都不认为现在的大宋有哪一点及得上靖康之变前的大宋的。

    他不是那些粉饰太平的文人,哪怕张家在绍兴和议之后就彻底成为了官家和秦太师的守户之犬。但是在这之前,张家能够从一介乡间大户爬到一方之军阀,也是族内子弟用自己的性命拼杀出来的功绩。

    和过去那个对于燕云十六州念念不忘的大宋相比,现在这个快要趴在地上叫金国爸爸的临安朝廷,不过是一群得过且过的亡国之人给自己编织的美梦罢了。

    被沈敏的话语勾起记忆中那个栩栩如生的东京城,张保差点连谈话的兴趣都失去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就该忘记了这些画面才对。

    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后,张保的脸色有些阴郁的说道:“临安终究只是行在,如何能同东京相比。你们这些小儿辈不会明白,东京到底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恐怕今后也明白不了。没有亲自到过东京城,就不会相信世上居然会有那样的城市。这样的城市,恐怕今后再也看不到了。”

    换做外间的张宗亮、胡明泉等人,也许是无法理解张保的心情的。不过沈敏却是一个例外,他当然知道被强行剥离自己熟悉的生活,究竟能让人多么记忆深刻。哪怕那个时候张家不过是乡间大户,和今日富贵之极的清河张家难以比拟,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依旧是过去那个辉煌的大宋,更让他们生活的舒坦。

    不过沈敏今日并不是来给张保做心理疏导的,无意间的一个问题引起了张保的心情波动,对他来说显然是一个意外。于是他赶紧转回正题道。

    “张太尉说的是。可昔日如此繁华鼎盛的东京城,被一群北方野人轻易毁去,难道不正是大宋不修武备的缘故吗

    也许在张太尉看来,今日的大宋乃是升平之世,临安城中繁华依旧,大家依旧可以泛舟于西湖,做着太平盛世的迷梦。

    只是在敏看来,闭上自己的眼睛,盖住自己的耳朵,并不代表这个世界就是安详和平的。大宋不过是在黑暗丛林中开辟了一小片田地出来,周边森林里不知潜藏了多少野兽。我们如果想要保卫自己的家园,享受自己建设的成果,首先就应该时刻清理周边丛林中的野兽。

    敏曾经听海外之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动物之间如是,国家之间同样也如是。我华夏之民之所以能够从三代延续至今,击



第六十八章 清河张氏五
    沈敏沉默了一会,突然岔开话题道:“太尉可知石炭一物吗”

    张保看着他一愣,俄而不由发笑道:“三郎莫不是想要用石炭取代木柴吧这东西虽然气味难闻,但是烧起来却比木柴经用,昔日东京百万家,尽仰此物,无一家燃薪者。

    但是,此物虽好,却出于河北、山东、陕西之地,江南尚未发现大的矿藏。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去北方购买吗就算真能买到运来临安,这价格恐怕也是殊不划算,还不如烧木柴便宜呢。”

    沈敏笑了笑说道:“太尉走陆地,这价格自然是不合算的。不过山东可是靠海的,由山东到长江口,海路不过千里,单程不过10天。

    一只千料船,大约可运50万斤石炭,一趟400贯的运费,也就是每斤运费不到一文钱。山东那边人稠地狭,力价较低,加上金国采用短陌制,故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钱不会超过30文,而一个人一天采石炭不会少于300斤,故运到岸边的煤炭每百斤不会超过50文。

    我听说江淮一带的柴薪价格,一担不会低于80文,扣除运费和税费,每百斤起码也能赚到20文,一船就是万贯的收益。再转小船运到湖州、临安,利润就更大了。

    做临安城一城的木柴生意,一年的收益确实不多。但江南本就是地狭人稠之地,这一地区的人口最少也是临安城内的十倍。且太湖周边更是以湖泽平原为主,他们日常所用的柴薪本就是难得之物。若是能够从山东获得煤炭解决当地百姓的生活所需,张家不仅可得一财源,还能得到百姓的称赞,太尉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次张保终于心动了,张家在平江府收的田租,一年也就百万贯而已,而这也是张家最大的一注收入。可现在沈敏给他谋划的石炭生意,一年就有了上百万贯的收益,相当于给张家找到了第二个平江府。

    错,这可不是张家的生意,而是他自家的生意。平江府的田租,拿大头的可是二兄这一支,他这一支还分不到四分之一。张保寻思着,这注财源总该轮到自己做主分配了。

    至于沈敏推测的石炭生意收益,张保只是心算了片刻就确定,这数目和实际相差并不会很大。更何况掌握着健康军的他心里很清楚,光是把健康军中使用的干柴更换为石炭,就能让他收入不菲了。

    虽然在二兄交出军权之后,张家对于嫡系部队的掌握力大大下降了。但是官家大用淮东军将领,以替代淮西、鄂州两军的韩、岳嫡系,使得张家对于大宋御前司各军多了一些人情关系。

    虽然这点人情不足以让这些将领为张家做什么铤而走险的事,不过让他们在物资采购上给个面子,却是没什么问题的。由军需到民用,这石炭生意倒是可以做的稳当极了。

    张保思索着的时候,也无意识的把手中拿着的茶汤一饮而尽了,若不是茶婢芸娘咳嗽着提醒了他一声,他倒是要拿着空碗饮用空气了。

    张保放下茶碗,扫了一眼房内伺候的几位婢女后,突然出声道:“你们都出去门外候着,让我同三郎单独待着。”

    几位婢女屈膝答应了一声,便行云流水般的走出了房间,茶婢芸娘走在了最后,在她关上门时,一直低眉垂眸的她,却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坐在那里波澜不惊的白衣少年,似乎要把沈敏的样子刻画到心里去一样了。

    待到房门关上,张保沉吟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桌面数次,方才停手看向沈敏问道:“这的确是桩不错的生意,那么你们保安社打算分几成”

    相比起张保此时的认真,沈敏却依旧坦然的开口说道:“太尉这话问的不对,太尉应当问的是,您想要保安社替你完成这桩生意的那些关节才对。

    所谓合作,不就是双方能力的互补吗如果太尉能够独自完成这桩生意,我保安社又有什么脸面分润太尉的好处这样的合作肯定是长久不了的,而我保安社也不想提出一桩必然失败的合作。”

    张保换了一个让自己舒服一些的坐姿,他在心里细细的咀嚼了一遍沈敏的话语。一桩每年百万贯的生意,足够让他拿出全部的精神来思考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了,就好像他年轻时跟着二兄上阵,要仔细的听明白二兄的命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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