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鱼九久
瞬移,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啊呸!
她后悔了,现在终止合作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否定的。
昨晚跟踪宁溪折腾到后半夜,宁姒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还是被喜宝给叫起来的。
“小姐,快起来,老夫人要见你呢!”
老夫人见她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个
柳妈妈已经到流香园了,正和宁溪在院子里说话。
宁姒让喜宝给她打扮得漂亮些,喜宝笑说小姐本来生得就美,穿什么都好看。后来寻思可能是觉得平日衣着太素净,于是特意给她挑了一条银纹绣百蝶度花罗裙。
色彩明亮,蝶影纷飞,生机盎然。再抹上淡淡一层脂粉,修饰出红润的气色,衬得五官愈发明艳动人。
妆成,喜宝望着轮椅上的宁姒,真心实意的夸赞:“小姐穿这个裙子,比大小姐还好看,以后咱们得多置办些漂亮衣服。”
“嗯,有道理!”
宁姒表示赞同,假装没看到她脸上闪过的惋惜。
喜宝肯定在想,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偏偏就是个残废呢
穿再好看的裙子,坐在轮椅上,也改变不了残废的事实。
宁姒不以为意,反正她马上就要跟屁股下的轮椅说拜拜了。
收拾完毕,宁溪陪着宁姒一起,与柳妈妈一同前往齐寿堂。
……
齐寿堂后方的小厅里坐满了人,来去也就是二房四房两口子。三姑子是等宁姒到了,才姗姗来迟,被老夫人当场训了一通。
在场都是宁家人,唯一例外的,是和老夫人齐坐正位的道长。
可不就是玄垠道长嘛!
人到齐了,老夫人摊手下压两下:“都坐!”
又招呼宁姒:“三丫头过来。”
刚坐下的宁溪又起身,把宁姒推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向玄垠点头示意,就见玄垠起身,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宁姒额头,又绕着她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玄垠时不时偷瞟宁姒。
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宁家小姐,他以前来给她瞧过,记得好像是中了惑心咒。
然而他解不了,只能推托并无邪灵作祟。
那时她是睡着了,就像好看却无生气的人偶。前几日见,活蹦乱跳,简直判若两人。
宁姒好像被这架势给吓着了,声线不稳,呼了声怕。
“祖母!”刚回座坐下的宁溪不安起身。
老夫人给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宁溪这才又坐下,视线片刻未离开玄垠和宁姒。
祖母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已经发现现在的小姒不是以前的小姒
掩在袖子下的手互相揪着,手心已濡湿一片。
忽而听得玄垠一声暴呵,手指压着符纸用力点向宁姒眉心。
“疼!”
是真的疼。
这个臭道士存心报复吧做法用得着这么大劲吗
宁姒想骂人,这种场合又不能骂,只能忿忿咬牙。
玄垠收了‘神通’,取下宁姒额上的符纸向众人展示:“诸位请看。”
宁姒自行调整轮椅方向,却是除了玄垠的屁股,什么都看不到。
但听到了,一个个猛烈吸气的声音。
见鬼了
还真是见鬼了,一团黑雾在符纸上翻涌,像是想突破什么束缚,却又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始终被困在符纸上。
玄垠把符纸展示给老夫人。老夫人闭着眼睛念了句什么,拨动手间念珠。
二老爷站起来,先向玄垠施礼,才开口问道:“敢问道长,这是……”
“邪祟!”
玄垠吐出两个字,又引得吸气声一片。
宁姒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表现点情绪出来,比如惊吓恐慌之类的。
但是这个度不太好把握,拿捏不到位,容易演过。斟酌过后,把所有表情都收起来,就当是吓傻了。
二夫人过来,把她推回宁溪身边,走时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怕,没事的!”
玄垠将盘着黑雾的符纸放进随身携带的锦囊,封好口子,可以清楚看到锦囊中有东西涌动。
玄垠坐回去喝茶,跟着他的小童接过锦囊放进斜背的布包,站出来开始忽悠。
“诸位莫怕,这邪祟在三小姐身上潜伏多年,今日露头,被我师父一举拿下,已经不能再作恶行害。”
又对宁姒说:“三
30 天下
三小姐被邪祟附身,双腿残疾,性情大变。玄垠道长做法,收了附身在三小姐身上的邪祟,邪祟既驱,三小姐当场康复。
看,多么顺理成章!
下人们津津乐道,传得神乎其神,但这件事完全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
比如,三小姐腿残和性情大变是同一时间段发生的,既然是邪祟附体所致,那为什么邪祟还未驱除,三小姐的性情就先变回来了
再比如,宁家一无怪奇二无丧,好端端的,老夫人为什么会突然请玄垠道长来此难不成她知道三小姐邪祟缠身,特请高人来驱邪
若是如此,为什么不早请玄垠道长来做法驱邪,而要让三小姐在轮椅上坐上六年
看,这些问题根本就说不通。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世间上说不通的事多了去了,并非每件事都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宁姒满肚子都是道理,但在面对一个人时,这些道理却是无效的。
宁溪,‘她’的好姐姐!
从齐寿堂到流香园,宁姒是被宁溪扶回来的。一路走走停停,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等到一进房间,房门一关,宁姒蹬鞋子上床,比谁都利索。
“啊,累死了,演戏果然是个体力活儿!”
怪不得那些女明星都那么瘦,敢情是给累的。
“所以,你也承认是在演戏了”
宁溪坐在桌边喝茶,她有太多问题要问了。
“当然是演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腿根本没有问题。”
“我知道,是因为惑心咒,但是……”
“有话直说!”
宁姒本来也不打算瞒她。
既然她这么说了,宁溪也就不客气了。
“我想知道,玄垠道长为什么会配合你演这出戏还有,玄垠道长居然是祖母请来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宁姒也是一头雾水。
她只是跟阿习谈合作的时候,提了个要求,让他们把玄垠弄过来,‘治’好三小姐的腿。
毕竟,想要一个‘残废’帮忙去赵家取东西,难度系数太高了点。
至于怎么把玄垠弄过来,又怎么治腿,这都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没想到他们办事效率这么高,一晚上时间就把事情安排好了。只是宁姒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玄垠道长会是老夫人请过来的。
……
宁姒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包括找马的来龙去脉,以及和冰山男一伙的合作。
当然,跟踪宁溪幽会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宁姒也是没办法,心想多一个人出主意总是好的。
想去赵家取东西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只有三天时间。
她心里倒是有个想法,就怕宁溪不同意。而且那么过分的要求,她也说不出口。
“他们要你找的,是什么东西”
“一块令牌!”
宁姒从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抖开。“就是这个!”
纸上画着个令牌,描绘得还算细致。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手掌令,细看却会发现,令字周围有一圈图案。
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只写意的吐火凤凰。
宁溪脸色骤变。
“这张纸不能留在身上。”
紧张四顾,连忙点着蜡烛,直接就着火把纸焚成灰烬。
宁姒没有拦她。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阿习一开始只是拿给她看,并没打算把纸留给她。他也说了,这东西不适合在她手里。
她是怕自己没记清楚,到时候认岔,硬从阿习手里讨来的。
看宁溪这反应,这分明就是颗定时炸弹嘛。
“这块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连绘印图纸都不能留。
宁溪面色凝重:“我也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并非本国之物。”
&
31 传言
“近年来,卫国国力渐盛,卫君狼子野心,对燕晋两国虎视眈眈。燕主为求自保,与同处弱势的晋国结下同盟。大开天门关,方便两国商贸来往。同时,也给晋国细作潜入我大燕提供了便捷。”
宁姒咽了口唾沫:“所以……那伙人有可能是晋国潜入大燕的细作”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上升到国家安全的等级了
她做了什么
因为要赶去城东赵家,侍香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匹马。用完之后,马不见了,冰山男找来,说马上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求她将马寻回。
不知道为什么,马又去了赵家。又不知道为什么,冰山男又不找马了,改寻一块令牌。
还是晋国的令牌!
巧的是,这晋国的令牌也在赵家。
这赵家,还真是不简单啊!
“是不是细作尚未可知,但他们一定和晋国有莫大的关系。”
宁溪点了点桌面上茶水画出来的焱鸟图案。
“据说当年反秦,晋国皇室先祖季丞曾遭遇一场战役,几乎被秦军全歼。壮志未酬身先死,季丞愤懑不平,指天大骂。生死关头,天边飞来一只浑身欲火的大鸟,逼退秦军,为季丞开出一条生路,才有了后来的晋国。”
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了。肯定是季丞感怀火鸟大恩,为其命名焱鸟,后来建立晋国,就把焱鸟图案作为晋国的标志。
所以,宁溪看到令牌上的焱鸟,才断定那是晋国的东西。
虽然大燕和晋国现在是同盟关系,但谁又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
像令牌这种有特殊用途的东西,万一是什么皇家密令,别人见了还不以为宁三小姐私通他国
所以,宁溪把图纸烧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事关重大,宁姒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就是想好好活着,可不想搅进国家谍战。
可是,这事又不是她想叫停就能叫停的。对方已经把腿给她‘治好’了,这就算是收了‘订金’,要是中途反悔,应该会死得很惨吧!
“先把令牌拿到手吧,那些人,咱们惹不起的,最好能想办法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令牌,有什么用处。”
宁姒点头。
她明白宁溪的意思,先把东西拿到手,至少要表现得很配合才行。等搞清楚令牌的用途,再决定要不要交给他们。
说不定,这只是晋国哪个王孙公子送给哪家小姐的定情信物,现在反悔了,想拿回来而已。
宁姒自我安慰。
这种情况,比她一出门就踩到那块令牌的几率还渺茫,因为令牌在赵家!
赵家是什么身份赵夫人可是淮安王的妻妹。
淮安王又是什么人手握重兵的王爷,当今天子最器重的皇弟,没有之一。
……
宁溪回房,在窗边站了许久。
春光正盛,满目姹紫嫣红。窗前有一树海棠,花枝探进窗户,像是在好奇的瞧着什么。
这株海棠,是她亲手栽下的,和父亲母亲一起。
关上窗,把动人春景隔绝在外。
这个时候,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不管是哪个小姒,她都要帮的。
侍香从外面进来,听到屋内传出阵阵叹息。
宁溪坐在妆镜前梳头发,听她脚步匆忙,问道:“赵家来人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