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刘家舍得的原因,还是价格的问题,若是甜瓜一斤只能卖一文钱,那怕产量高,刘昌郝也要计较肥料成本与人力成本了。
但这些,苗苗暂时还听不懂。
忽然刘昌郝抬起头。
还未到家,就看到石得一带着好几名士兵骑马来到他家,然后翻身下马栓马。
“有作用了……”
兄妹两来到家门口,刘昌郝施礼:“末学拜见石公。”
“勿多礼,官家让你去京城。”
“莫急,先进来喝口茶。”
“也好。”
刘昌郝将几人请进来,给他们沏茶。
“石公……”
石得一懂的,苦笑道:“刘有宁,此回,你让京城翻天了。”
“石公,末学何有此能,”刘昌郝谦逊道,然而沾到了首相,开封府尹,征南主将,怎能不是翻天!
我是大圣师 第226章 风暴(下)
“石公,能否提前透露京城消息?”刘昌郝拱手道。
大约的,刘昌郝能想明白,不用说,肯定为了吴充郭逵的事,然而具体发生什么,刘昌郝真猜不出来,石得一能提前说,至少心里有一个准备。
无需隐瞒,石得一说了大概的过程。
石得一从高孔目嘴中得到真相后,没有为难高孔目,之前同样没有为难,两人是在一家私密茶楼里见面的。
他带着高孔目的口供,立即回宫。
赵顼大惊,连忙将王珪召进宫,让王珪看了高孔目的口供。
老王当时心中大乐,难道这就是传说的躺赢?
但他不敢表面出来,假装沉思。
赵顼怒道:“当朝首相,三军主将,开封府尹,真行啊。”
王安石下去,为什么赵顼先用吴充,后用王珪?
先是王安石为何下去,各有各的说法,总之,王安石第二次拜相,了无新意……失去了利用价值。
中间吕惠卿曾做了几个月的首相,但人品差,引起新旧两党同时的排斥,不过推出一个争议更大、敛财效果不大好的手实法。
但王安石重新拜相,从民间到上层,积累了巨大的怨气,又失去利用价值,甚至在某些问题上,还与赵顼发生了争歧,加上王雱之死,王安石灰心,便同意了王安石辞相。
之所以用吴充,是吴充表面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容易利用起来做挡箭牌,并且吴充又是文彦博、王安石的亲家,因此有了吴充挡在前面,能减少从朝堂到民间的争议。
后来的王珪还是如此,直到赵顼临死,才陆续将章惇与蔡确提拨上位,以保护他的儿子以及变法的延续。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下,老王却坐稳了首相,一直到病死为止,岂能是史书里的三旨宰相?
因此一听,便会意吴充这么干,犯了宋朝,至少犯了赵顼最大的忌讳。
许仁书说此子当死,这时候老王不会顾刘昌郝会不会被吴充害死了,他迅速在心里面理清事情的轻重关系,说:“陛下,先召孙固进殿询问,纵是真,亦不能高调处执,可下诏书,将孙固调往密、秀、明某处,再将蔡确调为开封府尹。”
密州、秀州、明州皆是宋朝比较富庶的大州,然而这三州皆有一个共同特点,位于海滨,远离朝堂与边境,虽富却没有多少甲兵,也很难与朝堂联系。偏偏这三州不差,孙固又确实犯了错,随便调往三州那一州,都不会引起争议,如此安排,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之所以调蔡确,乃是之前吴充名声还行,加上是首相,朝堂许多大臣附从,只有蔡确表示了反对。
但这句话是有深意的,为什么第一个提开封府尹的人选,万一有变,开封府尹是谁则会成为关键中的关键!
一句话,便彻底将吴充踩死了。
赵顼没有想这么多,他问:“蔡确愿意乎?”
蔡确权知谏院兼判司农寺,知谏院有弹劾权,司农村有着财权,可谓是位高权重,别看开封府尹贵,两相对调,实际上蔡确还吃了一些亏。
老王又踩了一句:“事急从权也。”
赵顼便召孙固询问。
孙固喟然长叹,这件事如何能隐秘呢,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气恼郭逵,吴充接到郭逵信已有好几天了,前线居然没有公开的奏疏上报朝廷。他只说了几句话。
盗贼四起矣,乃太苛民之故。
吴充以傔客托臣,臣带其傔客去刘梁村固有错矣,然没有歹心,否则臣不会带孔目官一道前往。
郭逵滞留有误,乃是不知疟疾之理也,吴充与郭逵更不敢将几十万军民视为儿戏,否则不会有富良江大捷。
吴充反对征南,臣亦反对征南,且看今年,若无征南,朝廷可以宽赋免税,便不会有如此多盗贼。
刘昌郝猜测虽与事实略吻合,仅是巧合,若准,去年为何不戒告朝廷也?
吴充托臣劝说,臣亦同意,因为盗贼四起,民情不稳,不想朝堂动荡也,虽有错,然非是私心。
陛下若继续以为臣有错,请免臣官职。
也不能完全说他是推脱之言,有的确实是他心里话,如征南,他乃是发自内心的反对,至于盗贼四起,无论刘昌郝怎么说,也确实与王安石苛政、征南、旱情有关。
赵顼也没心情去思考,承认去了刘梁村就行,立即下诏将孙固贬为秀州知州,虽贬,贬的也不厉害,且看许将,贬成了蕲州知州,秀州乃是后来的嘉兴、上海,宋朝时已经是一个很富裕的大州了,蕲州才多大点地盘,虽有山,是可怕的大别山,有水,江东圩暂时的还未开发到蕲州来。
刘昌郝听了默然。
虽然这个处罚不太委屈孙固,但孙固想在赵顼朝上位是不可能了,至于元佑时,元佑时朝争党争得有多凶戾?下去了,以这个孙固的性格,元佑朝也休想上位。
但也是自己种的瓜自己吃,他说不带有私心,当真没有私心?还是有的,又是维护了吴充,遭贬也是理所当然。
赵顼以蔡确为开封府尹,然后下诏,召郭逵、李舜举、赵禼、燕达火速进京。这也是王珪的提议,开封府不能有失,吴充暂时不动,次之,将四将火速调回,吴充虽在朝堂上有耳目,然不能控制开封府,郭逵手中又无兵权,赵顼想怎么按就怎么按了。
那有如此严重?但不这样说,吴充如何下去,老王自己如何进一步上位?
搞笑的是,孙固刚离开京城,郭逵的奏报也来到京城。
富良江如何,赵顼真不清楚,眼下他所知道的,只是刘昌郝前几天的推测,吴充是知道了,但赵顼未问。他忍着怒气,将奏报看完,果然与刘昌郝推测的一模一样。
看完越想越怒,气极之下,将奏报扔到地上。
关键是朝堂诸臣不明究里。
许多大臣仍在争执,陈绎下去乃是有过,许将下去也是有过,为什么孙固会下去,虽然调往秀州,却几乎是押犯人一样,迅速地令孙固离开京城,陛下,你不能意气用事。想一想,短短半年时间,换了几个开封府尹。虽然开封府尹位置关键,任期皆不长,不能半年换掉三个开封府尹吧。
王韶又站出来了,上奏说,朝廷本不当征南,然征了,无奈也,富良江一役,郭逵所做火候刚好,陛下为何怒扔其奏?陛下欲继续征南乎?粮草无继,三军戴瘴,渡江东向,纵胜之,能余几将士?且收交州城,交趾必有叛乱,如何平乎,如何安乎?且盗贼四起,民间有怨,契丹重压,欲得河东咽喉,熙河又有叛,四处用兵,朝廷何承其重?朝廷其害乃是西夏契丹,为何本末颠倒也?
这时候,许多大臣已经反应过来,郭逵滞留必有鬼,甚至有聪明的人,想到了这个鬼便是吴充。
但没有证据,能奈吴充如何?
另外还有许多旧党如同孙固一样,确实就是“和平派”,一起附从王韶上书。
刘昌郝听了叹口气。
无论狄青或王韶,或岳飞,包括张亢,皆能打,但这四人,玩政治真的不行。
如果这次王韶理智的不上书奏,不久,吴充可能就会下去,吴充下去了,王韶便不会附从。
那时候他也许会茫然,不知道怎么办,不过王珪上位后,不像吴充那样腹黑,至少王韶是有大功的,后来便不会在洪州、鄂州间辗转,多半会被当成王德用那样的吉祥物“供”起来,不太有失意,背疽不会恶化,那么五路代夏时,王韶还有翻身的机会。
太急了,不能忍几天,果然奏上后,赵顼大怒,提前一个月,将王韶贬到了洪州。
王韶被贬,朝堂上各个大佬终于清醒。
本来能轻松收复交趾的,但没有收复。
况且是近二十万民军的伤亡,九成半不是战死的,而是死于因滞留所产生的疟疾,这死的有多冤。岐沟关之败,因曹彬指挥有误,也死了不少将军民夫,但那是指挥有误,曹彬本人却没有任何玩兵不进的想法,更没有将几十万军民性命视为儿戏的念头。
不去想不要紧,一想,近二十万条人命,认真追究起来,会刮起怎样的风暴?
还有一条是石得一不知道的,后来有一个传说,高滔滔梦见神人对她说,太平宰相项安节。赵顼密求诸臣,无有姓名。
吴充上位后,颈生瘰疖,怎么也治不好,一日上朝,项上肿如拳,高滔滔见之对赵顼说,此真项安疖也。还有蒋之奇为六路发运使,项上大赘,忌人视之,至金山寺,僧人了元说,冲卿在前,颕叔在后,蒋之奇大喜。
这是朱彧的笔记,不可当真,不说吴充上朝,高滔滔如何得见,难道这时候高滔滔就开始垂帘听政?就说蒋之奇,若论才干,那是吊打吴充、欧阳修,甚至现在朝堂上九成九的大佬,但一生也不过在各地飘零,未入两府,何来的太平宰相?
不过虽是传说,也不是空穴来风,有一条是真的,那就是吴充的上位,高滔滔很喜欢。
高滔滔在内宫隐隐听到一些消息后,询问赵顼,高滔滔也默然了,那怕她不喜战争,但打了,不能将几十万条人命当成儿戏,故沉默良久才问,为何留之。
也就是高滔滔听后,都改变了她的想法,不想让吴充继续担任首宰。
赵顼答道,等郭逵来京询问后,再做处置。
高滔滔说,善。
但刘昌郝听了,想法不一样,吴充下去就行了,千万不要让这场大风暴刮起来……
我是大圣师 第227章 阁对(上)
刘昌郝随石得一进宫,七绕八绕之下,忽然看到好几个宫女,他低声说:“石公,汝欲将我带至何处,莫害我啊。”
宋朝宫城很小,因此也不是刘昌郝所想象的那样,前面的是皇城,包括许多部司,两府等机构,还有朝堂与大庆殿。后面的也不完全是内宫,中间有一条过道将后宫一分为二,东边的则有皇城司、国史院、军器库、翰林御书院、左右藏库等机构,当然,会有太监、官员、胥吏以及士兵进进出出。后半部西边也不完全是真正的内宫,有着一系列的宫殿,如紫宸殿、垂拱殿、集英殿,这里宫殿里依然有一些办事的官员、胥吏,有的与真正的内宫仅一墙之隔,故一个刘姓妃子给宋仁宗戴了绿帽子。
刘昌郝知道宋朝的宫城十分捉狭,不过出现了宫女,明显进入了真正的内宫,这能进么?
石得一忽然轻笑起来:“刘有宁,汝也有害怕之时?”
“石公,莫开玩笑。”
“无妨,乃是太后欲见汝。”
“石公,我非是女子,太后如何得见?”
“你个少年郎,有何忌讳!”石得一敲打刘昌郝脑袋,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了,刘昌郝想的与他想的不一样,便说:“此乃迩英阁!”
迩英阁相当于御书房,大臣皆在这里替皇上讲课,偶尔也会在这里召见臣子,这一片地区不但有迩英阁,还有延和殿、柔仪殿、清居殿、保和殿、宣和殿……有点乱,宋朝皇帝也会在延和殿召见大臣,但延和殿边上的福宁殿(正寝)柔仪殿(内寝)却是皇帝的寝宫,周围又有一些小宫殿乃是太后、皇后与妃嫔之所。保和、宣和几殿是贮藏字画、玉器、仪器之所。地方太小,想要规矩森严也不可能,不过北宋前面几个皇帝还算俭朴,内宫宫女数量不多,勉强也够用。
换成爱好字画,喜欢女色的宋徽宗则不行了,故将宫城东北大片民宅拆掉,扩建艮岳。
听着石得一的介绍,刘昌郝才舒了一口气,然后自嘲,高滔滔怎么可有犯下如此大的仪礼错误呢。
几名宫女是高滔滔带来的,高滔滔与赵顼则在迩英阁里面。
进了迩英阁,刘昌郝伏下说:“臣拜见太后、陛下。”
赵顼虽疑心病重,对臣子还算是好的,刘昌郝不惧,不过换成高滔滔,刘昌郝得小心了。
“平身吧。”高滔滔说。
是你让我平身的,还继续客气么,刘昌郝站了起来,看到赵顼坐在正前方,边上则是高滔滔,但拉了一道珠帘遮挡着。他是多心了,关于这些仪礼,人家远比他想象的讲究。
“果然是一个俏郎君。”高滔滔夸道。人家四十多岁的人了,夸一句自己的外貌也可以,但刘昌郝想的不是这个,而是本来是赵顼召见的,为什么高滔滔也赶了过来,虽然她的寝殿离迩英阁也不远。专门看自己,别臭美!
“说话时小心一点吧。”
“反正自己想的是如何将风暴变小,应当不会让高滔滔生气。”
“坐吧。”赵顼说。
“谢陛下赐坐。”刘昌郝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皇儿,此子气度果然不凡,”高滔滔在帘后轻声说。
气度便是胆色。
赵顼微微额首,他指着桌案上的奏本说:“刘昌郝,汝且观看之。”
刘昌郝拿过奏本观看,它是郭逵书写的奏本,看完后,刘昌郝微微叹息。
“刘昌郝,汝去年便料到如此?”
“陛下,路上石公再三夸臣智慧,没有此般神奇,若臣聪明过人,智慧似妖,前几年亦不至于被花谷久逼得狼狈不堪,差点家破人亡,幸好遇到一道士,留给臣一枚镜子,臣用那枚镜子才将危机化解。去年更惨,差点被糊涂知县,花谷久联手活活打死。”
“刘昌郝,以后不会有人敢害汝。”
刘昌郝心想,真不好说,尉氏各个大户人家是不敢害自己了,然而换成吴充呢,或高家子弟呢。
就像这次,也不完全是硬怼,怼了,说了,孙固怎么办?这等大事,继续装聋作哑,那真成了欺君之罪。禀报,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刘昌郝知道赵顼几个缺陷,一是不会用人,二是疑心病重。无论孙固用什么方法去禀报,只要禀报了,必会唤起赵顼的疑心。赵顼必派人调查,也易查,只要查,真相便会渐渐浮出水面。
刘昌郝也不希望到这地步,即便吴充搞下去,他后面还有一大帮大佬呢。
然而怎么办?
吴充敌意满满,又阴险狠毒,即便自己听从孙固劝说,闭上嘴巴,吴充终是首宰,以后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无声无息地从人间消失。
那只好将吴充弄下去再说了。
不但吴充与高家子弟,京城有的大佬与权贵,敢害自己。
但没必要抬扛,刘昌郝继续说:“谢过陛下,臣之所以料到一些,乃是从前年,臣闻交趾入侵便开始关注,隐隐有不好猜测,故于相国寺前写下三个邕,如哭泣状,”刘昌郝说了原因:“去年陈公来臣家,臣也向陈公解释过。”
“理念之争……”赵顼喃喃道。
迩英阁边上便是延和殿,刘昌郝忽然想起司马光与王安石那场有名的争执,它便发生在延和殿内,于是说:“臣于民间听闻,司马公与王相公曾于延和殿内争执,王相公曾言,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然变法以来,民赋税添加许多,诸多贫困百姓生计日渐困苦。王相公变法,一为节流,二为开源,用得好,若方略得当,固能接近不加赋税而国用足,然无论有何良策,不变则罢,一变,必有人受益,有人受害。”
“司马公则言,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此不过设法阴夺民利。臣更以为错矣,与前朝相比,我朝赋税多了数倍,然民未必比前朝困,何也,我朝更富矣。”
“或如江东圩,前朝乃是荒芜的湖荡,到了我朝则渐渐变为良田,岂是止有此数?还有臣的棉花,若驯种成功,推广于北方,会有许多人家受益,每年能增加千万贯收益。或如真宗推广占城稻,直接让黄豆从主食上消失,养活亿兆百姓,又岂止有此数?”
这是现实的例子,高滔滔也不能辨。
赵顼却来了兴趣,问:“汝之言,乃是正确开源,如何正确开源?”
“如何正确开源?”刘昌郝本来是不想说的,他看着那道珠帘,忽然意识到,高滔滔在这里,未必是坏事,她在,说了,只要她不反对,以后必不会算后账。
“陛下,臣还真有一策,理念上接近民不加赋税而国用足,然容臣放在后面,先说征南事。”
“行。”
“对于征南,臣闻有大臣赞成,邕州钦州十万百姓也是我大宋子民,何容小小交趾屠杀!有人反对,南方终是皮毛之癣,一味开边南方,乃是本末颠倒。臣却没有明显看法,征南可,不征亦可,然战之,必战之能胜,战之能归。”
刘昌郝用这几句做开场白,不仅是战之能胜,战之能归,责备吴充与郭逵,重心还是前面的,我不是主和派,也不是主战派,我不是司马光等旧党,但也别将我往王安石那边拉。虽然这样说会两边不讨好,但比若干年后帘后那个女人算后账强。
“民间时常议论朝政?”赵顼皱眉问。
“陛下,堵不如疏,莫禁民慧,亦莫禁民口,百姓能议论朝政,是变相督促,亦是一种参与,若人人都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念头,国必强矣。如臣,正是我朝开明,能让臣听到许多时政,才能让臣时常思考诸多时政问题,若禁之,臣亦愚矣。”
“亦是,汝继续往下说,”
“陛下可否派人将臣所绘大地图取来?”
“行。”赵顼叫来一个黄门去拿地图。
地图拿来后,刘昌郝与黄门将它悬挂在墙上,这才徐徐说道:“陛下,去年臣闻听朝廷欲征南,于心中推演。”
“赵陀、汉武、马援、孙吴虽顺利征南,然离我朝太远,时与势皆不同,不可谋拟。”
“南汉国主残暴,大臣昏庸,征南胜负亦不可比拟。侯仁宝征南,卢多逊阴阻之,亦不可比拟。”
“能取之,乃是邕州之觞。”
“苏公牺牲虽壮烈,然邕州之破,其需负主要责任,若设备,邕州如何被攻陷?此亦不可取。能取之,乃是交趾分出的北上大军,虽兵力众多,然于邕州北境被当地土人聚集的兵马击破之。此才使交趾害怕,撤军南返。”
“此役之胜,一是交趾凶残,所过之地,寸草不留,连和尚道士也屠之,使得当地人背水一战,同仇敌忾。二是交趾军队战斗力有限,若强大,仅是当地人组织的反抗军队,兵器不精,铠甲几无,平时少训练,更无配合,如何能破之?”
就像梅山蛮,章惇平定前,宋朝数次派兵征讨,无功而返,这个无功而返的原因是宋军来了,当地山民借助大军躲藏了,宋军只好无可奈地撤军,但不是将宋军打败了,让宋军无功而返的,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两相对比,邕州北境各部酋组织的兵马与北宋前期梅山蛮的兵力相仿佛之,宋朝虽征讨了好几次,也不可能为一个梅山蛮派出数万大军,不过数千兵力罢了,相比之下,还没有交趾北上的兵力多。
故两相比较,交趾军队战斗力远不及宋军!
“亦是啊……”刘昌郝拿出梅山蛮比较后,高滔滔在帘后听了,同样认可了这个比较。
刘昌郝这才指着大地图说:“陛下,且看,交趾北部与西部地区多山,东部水网密集,开发又落后,多是沼泽湖荡,故郭逵南下,走的是中线,若交趾不在夹口隘设下伏兵,郭逵避之,我军南下,则与当年南汉军队南下路线相仿佛,亦要跨过白藤江。然交趾于夹口隘设伏,郭逵率军西上,再率军南下,两者行军路线已不同,然走的还是中线。”
不走中线不行,西线远,且多是山区,不可取,东线水网密集,不利大军行军。
这个没错,刘昌郝说的也不是这个:“走中线,难的便是开始,多是山区,跨过山区,皆是平原地带,交趾便可险可守,山区各蛮部对我朝不忠心,然对交趾也不忠心,谁强之,便会向谁倒戈。”
“卿真是张良也……”赵顼听傻了。
我是大圣师 第228章 阁对(中)
眼下朝廷还不知道梁小乙与李指使的功劳,非是燕达贪功,乃是上报朝廷奏疏的人是郭逵,郭逵奏疏写的很简单,燕达率前军大破广源州土兵,刘纪不得不降,随后北部山区各蛮酋纷纷向宋朝拜降。
关键刘昌郝刚才所看的奏疏上,只写了富良江之战的情况以及不得不撤军的原因,并未写广源州之战。但全部刘昌郝一一“推演”出来,这得多神哪。
不过赵顼弄错了,刘昌郝要的不是神,而是如何不神。
“陛下,臣如何敢与留候相比?臣所说的乃是有利之处,不利之处。”
“随后臣又想气温,大军于九月底才聚齐,九月底,不过相当于中原五月气温,亦不算炎热,若郭逵不滞留,大南立即南下,进入十月,其气温仅相当于中原三四月气温,正是不冷不热之时。”
“卿如何知之?”
“陛下,邕州与交趾温差不大,大军归来,可以询问,且看臣所言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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