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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秦瓦匠又激愤地说:“抽走如此之多”

    朱三哑然失笑。

    刘昌郝只好解释:“接穗砧木由三郎带归,大株须李家带归,船费、路上场务过税、打点、人力,李家亦得不到几何钱。”

    还有,这是买大株,还是名种的大株,朱三他们仅是小牙人,谁会买他们的账,只能由李家来出面。但这个不好说出来,否则会伤了朱三他们的自尊。

    谈得差不多,刘昌郝三人去邸店。

    因为带着重金,刘昌郝刻意花了一些钱,找了一个独院住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朱三将他们带到便钱务。

    唐朝的是叫飞钱,宋朝的是叫便钱,相当于汇票,比唐朝飞钱应用更广泛。

    行商带着钱来到便钱务,换成等额的钱券,注明地点,如带一万贯钱去太原,先在便钱务换成一万贯的便钱券,然后带着便钱券去太原,再换成钱。并且明律规定:诏商旅自京便钱至诸州者,所在即给付,无得稽滞。

    简便又安全,连路上盗匪都不敢碰,除非将行商杀害,才能冒领。但在宋朝也没有几个人动不动就敢谋财害命的。

    缺点就是得交给朝廷一些手续费。

    基本上商人都换成了便钱,否则从开封到洛阳好几百里路,有诸多场务,层层盘剥下来,那怕带的是铜钱,也会剥下来一层皮。

    刘昌郝来到便钱务,直接用金子换便钱。

    虽然金银须收进城费,但在京城依然大受欢迎,能做首饰,保值,能用于大宗交易,易收藏,如家有万贯钱,是铜钱得占多大地方,然而换成金银只是一个小坛子,随便在家里挖一个坑,便埋进去。

    可以寄存,各大邸店都办理寄存业务,但各个邸店也要手续费的。

    便钱务也欢迎,几个胥吏用戥子秤称。

    涉及到金银,所用的秤是相当精确与细微的,并且在两之下也有更小的单位,钱、分、厘、毫、丝、忽、微、纤、沙、尘、埃、渺、漠、模。丝忽微纤等单位那是扯蛋,但有的戥子秤就能精准到毫。这个刘昌郝也不大相信,然而精准到分(百分之一两),六成戥子秤都能做到,至少在钱上不会产生误差。

    一一称好,核计(戥子秤称重少,六十多两得分好几次),秦瓦匠又叫了起来:“少了五钱多。”

    来的时候,朱三利用他在京城的关系,找了三家金银铺子反复称过。误差一两钱还能说得过去,误差五钱有些多了。

    一个胥吏当场要发作,朱三连忙踮起脚举手捂着秦瓦匠的嘴巴,迎着笑脸说:“哥子,其乃乡下粗汉子,不知天高地厚,见谅则个。”

    走出来,秦瓦匠怒道:“朱三,汝想贪吾东家钱乎”

     




第四十四章 钾肥
    刘昌郝权宜再三,将买大株的钱减少到五百缗,大株是包括三种花卉在内的所有大株,与原来相比,整扣掉了两百多缗钱。难道只买三四棵大株,再指望着它们完成任务

    “义父,接头得活,亦能长好,其利厚矣。”

    昨晚几人也谈到了其收益。

    朱三他们认为会退化,刘昌郝也认为会退化,非是种植方法与肥料,而是基质。

    更复杂的基质配方在宋朝想都别想,最简单的基质配方便是草炭:蛭石:珍珠岩6:2:2。但就是这最简单的基质,刘昌郝上哪儿去弄草炭蛭石珍珠岩

    将整个京城翻遍了,顶多只能找出一两样,也不可能将三样找全。

    不过相比于朱三他们,刘昌郝对退化的估计会更乐观一点,会退化,但他相信退化的不会很厉害。

    朱三他们的想法是会退化,但通过交谈,发现刘昌郝远比他们更懂,因此这个退化比他们原先估计的要轻一点。两者区别一个是种金子,一个是种银子。

    就如朱三他们估计的那种退化,弄来的接穗全是名种,刘昌郝卖的又不是接头,而是培育三四年的花株,早正式开花了,一棵牡丹则能轻易地卖出两三百、三四百文钱的价格。

    梁三元还是很冷静的,种出来利润确实很厚,难怪刘昌郝一门心思要种牡丹,然而种不出来呢。不过刘昌郝准备了甜瓜,又做出鞭炮,以后还有菊花,菊花易活,三保险,梁三元自不会做劝阻。

    “然吾在刘梁村,好与坏,吾无从比较,故继续购其大株,然吾亦不能购三五株,李家乐乎”

    不提任务,在京城也就算了,到了洛阳,只购三五株,李家的人还愿意替刘昌郝打听

    “昌郝,汝大矣。”

    不是刘昌郝长大了,而是刘昌郝换了一个人,梁三元哪会知道

    刘昌郝重新回到店中。

    即便这样,数量也少了,刘昌郝说:“大丈人,数少矣。”

    李店主摇摇手说:“无妨,老夫对汝盆地论好奇之,亦欲知其结果,汝钱少用,吾反心安。”

    刘昌郝听了心里一暖,宋朝还是有许多好人的,与商人农民没有多大关系。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花。

    如果论技术,朱三他们四人也不及李店主。人家不仅是买卖花木,郊外还有一个园子,专门用来寄养花木,若不懂,如何养好

    李店主是卖花谋生,而不是种花谋生,没有藏私,说了许多这时代的技术。

    如除虫,就说了许多土法子,白敛避虫法、大蒜避虫法、芜花除虫法、甜茶除虫法、硫磺薰虫法、竹灯杀虫法。

    以及一些浇花、载种、嫁接、施肥、催花等方面的法门。

    有的不能听,如李店主所说的,得用人尿将蚯蚓杀死。也不能说不对,他家的花卉全是盆载,放在盆里蚯蚓不是好事,钻来钻去的容易损伤花根,饿极了有的花根它也会吃。放在大田里,蚯蚓反而是一种益虫。并且人尿能不能杀死蚯蚓两说,直接施用,对有的花卉也不利。

    但有的,特别是各方面条件跟不上来的情况下,还是有着很高的借鉴价值。

    不管李店主说的对或是不对,刘昌郝皆谦虚地讨教了好一会。不但他问,朱三他们也顺便问了一些问题。

    后面还要买很多东西,李店主本身也有不少事,谈了一会,刘昌郝不得不告辞。

    朱三带着他们去买纸、焰硝、硫磺、麻线、做浆糊的面粉、颜料、工具,以及白敛。

    李店主说牡丹根甜,易招虫子,因此每隔几年尽去旧土,换上拌着白敛末的碎土,这句话还涉及到另一个技术,替牡丹适度松土。

    不知有没有用,先买一点备着吧。

    买好后天也黑了下来,三人押着货物上船,船到了场务,又被拘拦人拦了下来。

    “明公,吾是买。”

    “某如何知尔是买或是卖!”

    有理也说不清,刘昌郝早有了准备,拿出一贯多钱,往地上一往:“吾确实是买,秋天到来,夜晚风寒,大伙吃个水酒。”

    拉着秦瓦匠走出场务。

    “不合规矩。”务头在后面说。

    不合规矩,你得追出来哉,他也不追,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上船,船家松开缆绳继续出发。

    “买亦交过税”

    “买不用交,关键吾能不能开罪之”

    所以刘昌郝直接给钱,也不要朱钞,这次钱交的是有些冤枉,下次卖呢至于宋朝国库的收入,是一个小丝能关心的

    “涨学问了。”秦瓦匠喃喃道。

    涨个毛的学问。

    “秦叔父,做人还是厚道一点好,吾之举乃是迫不得己,亦非学问,睡觉。”

    渐渐进入秋天,西北风渐起,来京城船会很快,回去船却是越来越慢。眼下还好,若是到了深秋或是冬天,又遇到烈风,载着货物的船往往需近十个时辰,才能从戴楼门抵达乌头渡。

    但到了家,也早日上三竿了,刘昌郝立即拿来水桶,将焰硝放到水桶里,加水,不能加得太多,让焰硝溶化即可。

    这回买的焰硝多,刘昌郝也不清楚宋朝焰硝是用硝石或是用土硝提炼出来的,呈浅黄色,还有浑浊的小颗粒。

    焰硝是什么东东,刘昌郝是知道的,化学课上也讲过。



第四十五章 水插
    未来,十户人家会有三户人家留下来。

    张德奎就住在刘昌郝小叔家,后面的院子翻修,修盖正规的房屋,秦瓦匠住在刘昌郝家后面,盖氏母子三住在张德奎家后面。刘昌郝未解释,但大伙懂的,刘梁村人事恶劣,又与最大的地头蛇刘四根一家交恶,十家客户一起搬到山滩上,离的不近,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大家在山滩上也不知道。

    所以只搬七户过去,但等于盖九栋房屋,虽是草屋,刘昌郝也是按正规房屋建造的,梁柱门窗,若干家具,一样少不了,仅是这项活计,就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未来还有四个大陡门,刘昌郝还准备让他打造十辆大车子,再加上一个大作坊,不要说冬天,到明年开春也做不完。

    “庄叔父,中秋节过后,吾会请几个木匠协助汝,亦会请瓦匠。”

    “少东家乃善人。”

    “吾非善人,刘梁村亦不能作善人。然汝等虽是吾请归,既至吾家,便是一家人。”

    当成一家人,肯定不能往死里使唤,庄木匠有些惭愧地回去干活。

    刘昌郝关上房门,拿出手机看。

    可能花还没有到家,任务条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不急,刘昌郝担心的不是反应,而是他猜错了。

    那只好继续等。

    他重新将手机放到箱子里,拿起一本书看。

    四天后,庄木匠过来说:“少东家,桥建好了,汝观之妥善乎”

    刘昌郝来到小河边,原来的木桥有三根木头,但右边的木头歪得很厉害,既然建桥,都是河面比较窄的地方,下面的水流便会急,所以苗苗他们在桥上跑来跑去,刘昌郝十分担心。

    这根木头让庄木匠换掉了,重新补上三根木头,打上榫眼,连成整体,上面铺了木板。要行车子,必须的。庄木匠又在最外面的两根木头上打上若干榫眼,就着这些榫眼用粗木条打造栏杆。这样小孩子就不会掉进河里,非要作死,往河里跳,谁也没办法。

    庄木匠又用土坯在桥两边垫起厚实的土墩子,使得桥面抬了近尺高,这样,即便汛期雨水多,河水也不会漫溢到桥面上来。虽然仍是简陋的小桥,庄木匠却是用了一番心思。

    “善!”刘昌郝夸了一声。

    庄木匠也颇有些自得。

    桥建好了,立即修路,先修一条从刘昌郝家门口到蓄水塘边的路,外面的货物便能直接用车子拉到蓄水塘边上,不久便要用到,马粪,数量惊人的马粪。

    想修路必须谈地,三家与刘家皆不恶,所侵的地也不多,约为三四分地,麻烦的是赋税。别以为你是修路建水塘,官府未批准你这么做,还得要纳税。

    这点地犯不着去县里换朱契,白契也不合法,办法是有的,三家都有与刘家田地相邻的地,刘昌郝在上面割出三片小区域,以地易地。

    一切从头草创,事情肯定多,刚换好地,方波带着一大批月季花枝来到乌头渡。

    乌头渡好打听,整条惠民河长不过一百几十里路,墟市不足十个,问一下名字就知道了。

    船泊于乌头渡对岸,到了乌头渡,想打听刘梁村岂不要太容易。

    花枝略有些占空间,重量没有多少,方波懒得麻烦刘昌郝,直接带着扁担箩筐,自己挑到了刘梁村。

    “刘小郎,路啊。”方波前面将箩筐放下,后面就抱怨起来。

    “呵呵,”刘昌郝乐了起来,不是方波一个人抱怨路,只要知道刘昌郝大约计划的,皆担心外面那条路。

    “刘小郎,汝是三百亩甜瓜。”

    “汝勿用担心,几日后,吾便会对付此路。”刘昌郝说着看花枝。

    论花卉理论,有着手机上的资料,刘昌郝必然超前于整个时代。但论对宋朝各个花圃情况的了解,刘昌郝又远不及朱三他们,月季花枝是买还是窍,刘昌郝索**给朱三做决定。

    朱三几乎不假思索,便说买更好,还说三条买的理由。

    刘昌郝需要的数量不多,也就是刘家田地两边的棘墙,能有多长,不说只载两三排,载四五排,也需要不了多少月季。

    月季花与牡丹不同。虽然刘昌郝也想要名种,相比于牡丹,即便是名种月季,价格也比较低廉,加上它扦插易活的特性,没有多少人在意,即使公开买,也用不了多少钱。

    公开买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上门挑名种月季的花枝,挑健壮的花枝。

    朱三三人离开京城,方波也前往各个有名种月季的花圃。不少人家已剪了花后剪,连花枝都晒僵了,这些花枝不能做插穗。

    还有人家才刚刚剪,甚至有的人家还要拖上十天才会进行最后一批的花后剪。

    方波打听好后,大咧咧上门,暂时买了两户人家的花枝,三个品种,一为红色,一为黄色,一为白色,黄色与白色还是大花月季。有一户人家不乐意,方波便说,此乃烧锅料,吾是给你钱的,否则我晚上来拿,一文钱都不给你。但也是事实啊,其主人无奈,收下了方波的钱,任由方波挑枝条。

    不过为了这月季,刘昌郝与朱三他们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

    月季最佳的繁殖方式便是扦较易活,但扦插也有几个注意事项。

    月季扦插都是就着花后剪剪下来的花枝做插穗,临近残花下面三分之一的枝条最好不要做插穗,因为前端的枝条比较嫩,太嫩不易生根。这段枝条剔去,用下端三分之二的枝条,分别剪成两寸左右的长度,每一条保留两到三个芽点,下端剪成斜面,它才适合插穗。

    尽量选择粗壮的枝条,成活以后萌发力强,能快速成型,快速开花。

    插穗最好不要选择带分叉的,带分叉的枝条往往没有直杆枝条生根率好。

    最好用初花剪剪下来的枝条做插穗,二次三次花后剪下来的枝条不但会嫩,也更细弱。而且初花剪下来的枝条正是春末夏初之时,天气上也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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