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几天后某给汝一个答复。”
“李大官人,拖不起,尽量快一点。”
“四天。”
“好。”
三人走出来,梁小乙死死地保护着刘昌郝,在乡下几千贯钱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又担心地问:“昌郝,其暴露出来,汝将其放在家里平安乎”
这是在城内,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有许多小偷,有的小偷本领还比较高明,它又是如此之小,很容易被偷走。梁小乙越想越不放心。
“小乙哥,勿用担心。”刘昌郝笑了笑说,他怕的就是在李家,李大官人巧取豪夺,在李家不动手,则平安无事了。回到家里,将它放在箱子里,可能这世界有一些开锁的高人,但想趴在地上,将箱子的密码锁弄开,恐怕很不容易,至少尉氏不会有这样的奇人。要么连人带床强行掀开,将箱子拿走,那与公开抢劫有什么区别
这是在县城,县城的民房区里,并且是在京畿地区,即便花家也没有这个胆子。
“昌郝,李大官人会不会买”
“大约会吧。”刘昌郝有些不确定地说,主要他对京城奢侈品市场也不了解,没有足够的利润,李大官人是不会出手的。
“昌郝,又要请刘四根。”
刘四根就是刘梁村的里正。宋朝官员到县一级就为止了,往下面去则是户长里正,耆户长,简称为耆长,乡书手。里正、户长负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催纳赋税。乡书手是协助里正户长办理文书的人,耆长、弓手、壮丁负责治安逐捕盗贼,宋仁宗时有一场闹剧叫王伦起义,那个王伦就是在和州被和州一个壮丁干掉的。
里正相当于村长与乡长的结合体,若是村子大一个村子就会有一个里正,不过多数情况下是几个村子才有一个里正。刘梁村哪边的里正负责两个大村子与三个小村子,一般刘梁村有里正,另一个大村子孙岭村则会拥有一名耆长,若是孙岭村有里正,耆长的名额则留给刘梁村。乡书手原来更次一点,经过数次改革后,已变成了县级直管的胥吏,相当于会计性质。
“有何不妥……”刘昌郝随着就醒悟过来,沾到了刘四根,不但有不妥,有大大的不妥,但也无妨。
外事不决问周瑜,没有周瑜,但有宋夫子。
“恩师,我朝地宅交易时有何律法制度”
“是有一些制度……”
与刘昌郝记忆一样,宋朝确实准许田宅自由买卖,但也不是随便交易的,有许多规定与限制。
交易时必须在契约上写清楚地标的租税、役钱,并由官府在双方的赋税薄账与田册上改换登记后,才能成为合法的契约。
出卖后出现财产纠纷或其他情况,由卖方与保人承担,与买方无关。若是朝廷发下恩赦、郝令,契约不受令文影响,继续有效。如交易后田宅出现问题,比如房子倒掉了,必须有卖主负责,以防卖方用一些手段诈骗买主。
交易时必须有一个亲戚做担保人,若是出了问题,卖主负不起责任,则由保人负责。
田宅不是外人想买就买的,先仅亲戚买,亲戚分亲疏,先亲后疏,亲戚若不买,则由周边邻居来买,邻居分远近,邻居再不买,经里正户长反复核实后,才能卖给外人,以防豪强非法兼并。
交易搭成后,卖方必须交出原来所有的契约,又叫上手契,若是没有,新契约搭成,原来的契约自动宣布失效,还有必须要交税。
当然,律法是律法,宋朝也不是法治的国家,不过简单的手续必须要做的,如花家买刘昌郝小叔家的田宅,必须请刘梁村的里正也就是刘四根过来,刘四
第十章 可恶(下)
宋朝没有书呆子一词,除非刘昌郝以后将这些词一一“创造”出来。
不过性质差不多,按照家里仆役打听来的消息,刘昌郝是一个典型的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读得也不算太好的书呆子。女儿喜欢,权当养一个废物。但是李阔海如刘昌郝所猜测的,对刘昌郝很不喜欢。
见了两次,李阔海对刘昌郝的评价稍稍高一点。
也只是一点点。
宋夫子陪刘昌郝当见证人,于是李阔海以为刘昌郝这些谈吐,是宋夫子在背后指点的。比如说这个谄媚,刘昌郝就有点上纲上线了。
在高家,花家老二是奴才,可回来了,就是缙绅。
在宋朝,士大夫与缙绅喝酒应酬,甚至喝花酒狎妓,是正常不过的事。
因此李阔海自嘲,以为他说的,刘昌郝听不懂,于是说:“某所言汝懂乎,某不惧花谷久,花谷久亦不惧某,汝叔父家宅地已成花家财产矣,某亦不能强迫其以何价售予汝也。”
好像是这个理儿,然而现在的刘昌郝不是以前的刘昌郝,尽管他现在对宋朝的一些情况还不大了解。
“大官人,刘梁村穷山恶水,土地出产有限,民风剽悍而丑陋,花谷久设局无非讹财,财已到手,何不放手”
“汝亦是不懂,他与某关系颇为恶劣。”
刘昌郝不接话了,心里想,你们都是商人,关系虽恶劣,相信也不会是死敌,难道为了赌一口气,不顾千贯的收益
确实,李阔海与花谷久关系不大好,李阔海索性将话说开。
“其欠条恶毒,汝知汝叔父为何写之”
“不知。”
“汝将其仔细观看,便知之也。”
那张欠条上有什么,刘昌郝真不清楚,花家拿借条来催债时,前身还在私塾里上学呢。
“李大官人,吾叔父一家现在何处”
“刘小郎勿要乱想,汝叔离开刘梁村与花家并无关系,今年旱灾严重,若其侥幸躲过一劫,或许日后亦会归之。某所言与汝叔父无关,汝可知花谷久为何盯上汝家”
“请赐教。”
“花谷久有一幹人名曰徐德新,花谷久唤他徐三哥,徐三哥子看上汝娘娘,欲将汝娘娘纳为小妾,其派人打听,察之汝家有一传统,凡妇人者皆刚烈。其便请花谷久相设一局,使汝叔父陷入局中,汝家乃有今日局面也。”
“可恶!”这才是真正的可恶,刘昌郝愤怒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在宋朝不要说丈夫死掉,就是丈夫活着也能离婚,问题是那个徐三哥与花大官人设的这个局十分歹毒,不但谋得了刘家的财产,这个高利贷滚下来,将家产卖掉也还不起,后果就是刘昌郝很可能会成为徐家或花家一个地客或仆奴,包括苗苗都能变成一个奴婢。
“汝小叔不贪便宜,其如何得逞”
“李大官人,试问一句,有几人不贪心。”
“刘家小郎,汝与老夫论理没用,徐三哥子不放手,花大官人则不愿意与老夫谈,”让李阔海拿出三千贯赎刘昌郝小叔家的地,那是不可能的,即便镜子赚了一点钱,传出去,李阔海也成了冤大头。
“某叫汝来,是欲对汝说,汝叔家宅地某不会赎之,然某会给汝钱。”
这不是少钱,可能是两千贯,以刘家的花费,即便将刘昌郝的学费,谢氏的药费包括进去,一年也用不了一百贯。
但是还有那个一品富贵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种地最为辛苦。士农工商,然除种地,吾能做何营生不赎回叔父家宅地,吾家地与叔父家地犬牙交错,屋宅亦连在一起,以后有的是麻烦。”
“汝若坚持,则让某为难也。”
“大官人一定有良策。”
“田契地契宅契皆在花谷久手中,某有何良策汝何必坚持,某给汝的钱,足以让汝家用许久!”
“大官人,晚辈不敢坐吃山空,更不敢放许多现钱在家。”
这小子太轴了,李阔海气呼呼地想,但也符合一个书呆子的本色演出。过了一会,李阔海才说道:“某给汝两个选择,某替汝将其欠条赎回,亦替汝将汝叔家宅地赎回,汝以外要求某皆不能答应。某替汝将其欠条赎回,复给汝两千贯钱,汝叔家宅地与某无关。某以为,汝最好作出第二条选择。”
“吾叔父家宅地值两千贯”
“某出两千贯,花谷久亦未必卖之。”
这样一来,地是收回来了,本钱却没有了。
刘昌郝想了一会,只好重新组织语言。
“大官人,家母体弱多病,吾亦瘦弱,若是耕种,家里境况依旧不佳。租给别人种,原先有叔父照料着,叔父走了,刘梁村如今风气亦不大好,本是低租,以后或许地亦被种坏,租子都收不回来。”
确实这几年刘梁村风气在刘四根带领下越来越坏,不坏也不会种庄稼!
“故晚辈向汝讨要一千贯,非是贪心,得罪花谷久,吾家在县城呆不下去,晚辈只好回家种地,可非传统种地。”
“汝准备种何”
“京城东郊外,吾有几个表叔父,吾准备请其教吾种瓜种花,然需一些钱本。”
“大官人,汝看如此行否。晚辈将家传宝给汝,汝替吾将欠条及叔父家宅
第十一章 短命鬼
“大官人,要么给吾三百贯钱。”
刘昌郝的意思,李阔海是懂的。
从五百贯变成三百贯,等于四年后偿还一千六百来缗钱,以刘氏两家的财产能勉强做抵押,巧取豪夺的不算。
但李阔海说的不是这个。
“某对汝家宅地不感兴趣,不要说某,花谷久若不其亲信,亦不会对汝家宅地感兴趣。”
亲信刘昌郝脸立即冷了。
“刘梁村土地贫瘠,然离惠民河近,只要物事能种出来,则能轻易运到京城。种瓜种花乃低等技术,有长辈亲手教,岂能种不出来。还是赚辛苦钱,区别是回报比种庄稼会高一点。”
“为何放贷利息一直居高不下,乃是许多人还不起之故,纵是朝廷青苗贷之二分利,亦有人偿还不起。贷主只有将风险加在利息里,利息越积越高,变成五分六分,甚者达到两倍三倍的吃人利。”
“大官人所思之乃一千八百贯,一千六百贯。”
“然吾向汝所借之乃一千八百、一千六百贯”
“非一千八百、一千六百贯,乃一千贯也!一千贯,勿用多,仅在刘梁村,亦被村里几个大户给分了,晚辈问汝,风险何来”
“大官人言四千贯,吾言三千贯,虽吾亦没想到花谷久会卡住叔父家宅地不放,然此镜仅值三千贯”
算成1600、1800贯,还是实贯,以刘家的财产,是有放贷风险,但不考虑利息,只算本金,一千实贯,以刘家财产,那来的放贷风险。
放贷怎能不考虑利息,那说下去好了,这枚镜子真的仅值三千贯,也不要说八千贯一万贯,就算它是四千贯吧,当成了四千贯,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大官人,君放回利贷乎!”
放高利贷来钱快,但不是人人能放的,就像原先的刘家,如果放高贷,不要说利钱,可能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最起码一点,借了高利贷,必然大多数人家还不起。
还不起的时候,高利贷主得能做出一些剥皮喝血吃人肉的事,那怕逼得借贷人家卖儿卖女,上吊自杀,以原来刘家的软性子,能不能做得出来至于利滚利的高利贷更不是一般人能玩的,都是那些真正的凶人,并且还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才能玩得转。据前身的记忆,刘梁村也有几户人家比较有钱,但不过是刘四根一家在放高利贷,也只是五分利六分利,而不是利滚利。
刘昌郝说的不是利滚利,而是指二分利,二分利利息虽不高,可有保障的二分利,那么利息就不算低了,除非李阔海也在放利滚利的喝血高利贷。
李阔海皱了皱眉头:“汝将镜子拿出。”
刘昌郝拿出那面小方镜。
边上坐着的瘦瘦的短须男子立即凑过来。
有可能他就是李阔海这两天请来的签定师,毕竟是几千贯的交易,对于李阔海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并且还要头痛地替刘昌郝赎地。
“仿佛大食琉璃,又不像。”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食西边亦有大秦,大秦西边或许还有许多国家。”刘昌郝说。
大秦就是中国古代对欧洲的简称,但欧洲现在什么情况,恐怕那些航海客们都不知道。
短须男子不置与否,来自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得判断出它的实际价值。
看了好一会,短须男子努了努嘴,与李阔海来到后面的花圃低声说着什么。
刘昌郝撇了撇嘴,就是它能卖一万贯,自己也不会贪的,何必偷偷摸摸地说。
“昌郝,李大官人会不会买。”
“应当吧。”刘昌郝答了一句,然后隔着窗户看着李家这个花圃,花圃面积不小,种着许多花花草草,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有的长势好,有的长势不好。
正看着花,李阔海与短须男子回来了,梁小乙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双手坚握成拳,手心都涔出了一些汗水,刘昌郝却继续认真地观察着花圃里的花木。
“昌郝,汝真欲种瓜种花”
刘昌郝点点头。
不经营副业又能做什么呢,况且还有那个一品富贵。
李阔海回来。
“刘小郎,某不可能花三千贯赎汝叔父家宅地,汝要等几天。”
“行,不满四年辰光,大官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向晚辈催贷,”刘昌郝小心地说,这个必须得说清楚,他那些想法若能实现,短则两年就可以了,长却需要四年辰光,如果中途李大官人忽然催债,那可是要了老命。
“小子,汝将老夫视若何人!”
然而轮到恰谈细节时,李大官人说得比刘昌郝还要“详细”。
为防意外,虽然李大官人借了钱给刘昌郝,刘昌郝必须拿出两家的房契地契做抵押。四年还不起,或者刘昌郝迁离刘梁村,两家的房舍田地自动转让给李家。
刘家的房子不值钱,田与地面积虽然不小,也不是太值钱。值钱的是两样东西,六十九亩老桑园,许多桑树还是刘昌郝祖母二十多年前种下的,因此刘家不仅养蚕,一年卖桑叶也能获得一笔小财富。在这四年时间内,这些老桑树刘家一律不能砍伐,当然,刘昌郝若是扩大桑园面积那是更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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