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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形骸知妖血中有阴狠寒毒,岂能吸收入体当即隔绝一众骨虫,收摄功力,排出妖血,消除满溢的冥火,赶向城楼方位。

    又行了四里路,看见一圈高大城墙,墙上风雪斑驳,黑白相间,城门巨大,但一侧开启小门,烛九站在门口,看见形骸,笑逐颜开,喊道:“安答,安答,快来!”

    形骸暗想:“为何他们能顺利进城难不成有什么阴谋”连忙冲刺,不久已到了小门里头。

    只听“咣当”一声,守城将领将小门关紧,百个士兵将形骸等人包围,皆穿木甲藤甲,神情紧张,气氛甚是警惕。

    烛九对守城将领说道:“多谢大叔放咱们入城。”

    那守城将领是个五十岁的老汉,一张脸满是胡须。他双目审视三人,道:“我认出叶老焦兄弟的马车,老焦人呢”

    烛九寻思:“叶老焦死在我手上,眼下这许多武人粗人,若引起误会,无法收场,不如设法蒙混过关”

    正想开口,形骸答道:“我三人受齐宫仙人托付,前来此地相助。叶老焦勾结妖魔,意欲陷害,已被我等诛杀。”

    此言一出,众将士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老将怒道:“放屁!放屁!老焦是我师弟,是齐宫大仙的弟子,甘愿独守寒山雪谷,接引师父派来的援军,是咱们齐城的英雄,你非但杀他,还敢令他蒙羞”其余将士也群情激昂,大怒欲狂。

    形骸沉声道:“烛九,将叶老焦的书簿给他们瞧。”

    烛九将书簿给那老将过目,老将认得果然是叶老焦笔迹,初时见叶老焦所写条目清楚,道理明白,可越到后头,越是紊乱混杂,前言不搭后语,时而哀叹,时而怒骂,时而低落,时而亢奋,待他看到叶老焦所写“要用嫦楠仙子暖身子”云云,脸色变得极为愤恨,手掌一颤,就要撕书。

    形骸早已留意,“遁梦”功发动,手法轻灵,已将那书簿夺过,说道:“你若想销毁物证,那你就是叶老焦的同党了”

    老将怒骂道:“你说我什么”手成鹰爪,抓向形骸咽喉,指尖潜运断脉神功,形骸左臂一格,老将身躯剧颤,退开数步。众将士见状吃了一惊,他们素知这老将是齐宫弟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谁知竟敌不过这独臂青年。

    形骸说道:“叶老焦发了疯,和妖界那位叫‘寂寞儿’的妖魔勾搭成奸,他或许曾是英明高尚的人,但咱们遇上的不过是个好色绝望的疯子。”

    老将心知形骸所说**不假,表情缓和了些,指着烛九、白雪儿道:“这两位姑娘也是齐宫大人的血脉,对么”

    烛九想起昨夜形骸冷漠举动,心中怅然,昂首道:“我模样虽然柔弱,可并非女子!”

    老将眉毛拧了拧,道:“我不管你是男是女,你练有断脉神功,这小丫头练得九转阴阳功,这总错不了。凭借此节,我信得过你们,可带你们去见嫦风




四十六 四妖迫活尸
    嫦风脸色惨白,道:“真的嫦楠大人她....竟受此祸事”

    形骸叹道:“不幸确实如此,我等自也心急。”

    嫦风咬咬牙,敛容说道:“我等受妖魔侵害已久,然则对幕后主使一无所知,全无还手之力,委实无能至极,帮不上公子的忙。”

    形骸道:“我看城外有除灵真气,你们凭此维持至今么”

    嫦风见白雪儿瘦弱苍白,烛九神色疲倦,似好生过意不去,道:“请容我摆宴招待三位,席间再说不迟。”遂命人整治一桌酒菜,甚是丰厚,她与那高个汉子作陪,向形骸三人敬酒。

    待形骸喝酒吃菜之后,嫦风才道:“我记得约莫二十年前,城中先是有了内乱,都是些年轻毛躁的少年,说是不甘被困在山中,想要出去闯荡。初时不知是妖魔煽动,双方争斗起来,死了好几百人。尔后那可怖的风雪降临,齐宫大人说是有极厉害的妖魔做法。

    咱们阎安分齐城和潍城,这两座大城有除灵阵守护,尚不受雪患,但双城之外,已全数被那风雪笼罩,而许多白袍长发的妖魔占山为王,阻隔去路,咱们派军队过去,全军覆没,已许久无法出城了。”

    形骸又道:“齐宫说:妖魔捉走若水....嫦楠仙子转世后,可用她逆转除灵大阵,若真这般,双城立时也会受这风雪侵袭,变作妖界一隅。”

    嫦风身子一颤,手中酒杯落地粉碎,她惨声道:“这是齐宫大人说的”

    高大汉子喊道:“仙子,莫要信此人危言耸听!”

    形骸看他一眼,道:“以我之见,那白发恶鬼须得施法,令嫦楠仙子转世之人真气急剧增长,直至能解除此地阵法为止。那白发恶鬼法力通天,故而此事片刻拖延不得,须得立即找到线索,抢在前头,将嫦楠仙子救回。”

    嫦风勉力宁定心神,道:“我手下精兵去捉拿那位大旗,不久便可返回,唯有从此人身上问出话来...”

    忽然间,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几个士兵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遍体鳞伤的汉子,嫦风大惊,问道:“刘凡怎么伤成这样”

    刘凡断断续续说道:“咱们....去大旗府上,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仙子,大旗府上全是妖魔,他们...已能进城了。”

    刹那间,嫦风身子发软,靠在那高大汉子身上,高大汉子将她扶住,急道:“咱们所派全是好手,为何竟如此不济”

    形骸道:“那大旗府邸何处”

    嫦风咬唇道:“还请三位相助,我身边大臣将士颇为不足,无法与众妖魔抗争。”

    形骸对烛九、白雪儿道:“你二人留在此地,与众将士一齐保护嫦风仙子。”

    烛九急道:“安答,你想一个人去不如你我同往。”

    形骸摇头道:“我看阎安的‘高手’未必靠得住,你得齐宫真传,留下来镇住场面。”

    那高大汉子怒道:“你胆敢小巧咱们阎安勇士”那老将坚归也喝道:“既如此,你也不必去了,且由老夫出马!”

    形骸道:“妖魔已然入城,哪里不能去此处未必安全,你二人还是在此守着为妙。我看你们阎安百姓早已丧魂落魄,将士士气低落,实则不堪一击,难道所言不是实话”

    高大汉子气的脸色发紫,但嫦风仙子说道:“郭斌,莫要与行海公子争辩。咱们屡战屡败,出不得城,确是事实。”

    形骸问明了了大旗府的路途,对烛九道:“照顾好白雪儿。”又对白雪儿道:“好好帮助烛九。”遂出了大殿,行向南方。

    他心下猜测道:“大旗阴谋败露,那大宅中妖魔或许已然撤离,我找过去后,只怕要再搜寻一番踪迹。”

    他奔了一顿饭功夫,来到大宅之外,立时察觉异样:这大宅约莫两层之高,长宽约二十丈,周围灵气森然,阴冷摧心,树枝上凝结霜雪,与城外景象颇有相似之处,由此可知城中除灵大阵已然松动。他立时断定:“此处为妖魔据点,妖魔未必敢轻易离开这大宅。”

    踏入院子,霎时寂静冷清,形骸双目扫视,感到大宅中有极阴森的一双双眼睛望来,而花草树木似生似死,仿佛在形骸看不到的地方妖异扭动。

    形骸一扬手,一掌雷震九原打在门柱上,咔嚓一声,屋子一晃,四个人影从屋中跃出,落在形骸身旁,将他围住。这四人皆是白袍长发的妖魔,但袍子上绣着树枝雪花,一轮青阳,双角上套着圈圈黑环,似是贵重的饰品。

    在形骸正前方的妖魔最是高大,身高丈许;他左边的妖魔倒也认识,正是那妖冶的寂寞儿;右边妖魔脸色发蓝,吐着长长舌头;而身后妖魔则咧嘴而笑,露出血红的牙齿。

    寂寞儿眼闪凶光,周身虎形闪现,她狞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你这冤家,你倒送上门来啦。”

    形骸冷冷答道:“动手之前,不妨打个赌如何”

    那蓝脸长舌的妖魔问道:“有趣,有趣,打什么赌”

    形骸道:“我若败了,这魂魄你们拿去便是。但我若胜了,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

    寂寞儿望向那高大妖魔,问道:“大旗,你是这



四十七 不求乐无边
    好在这大宅中妖气浓郁,与形骸冥火互斥,将诅咒压下。饶是如此,冥火充斥全身,形骸仍心绪纷飞,紊乱之极。

    他恨自己可悲的情形,恨自己的麻木低贱,他觉得哪怕再卑劣的凡人也崇高得不可思议,他回忆起自己当年活生生、青春洋溢的模样,更被沉重如山的忧郁几乎压垮。

    喜怒哀乐,哭笑怒骂,贪婪痴迷,神魂颠倒,那是多么遥远,多么珍贵的境界若能够像人那样平平常常、庸庸碌碌的度过一天,又将多么美妙,多么快乐

    形骸想念孟轻呓,想念沉折,想念孟如令,想念玫瑰,想念任何认识的人,他想接近他们,观察他们,就像乞丐在豪门的门外徘徊,盼着能得一些残羹冷饭,能讨一些琐碎钱财...

    但他不能!他岂能沦落至此他是青云侯!他是除魔降妖的半仙,他绝不会像其余盗火徒那般可怜懦弱,忍气吞声,自怨自艾,颓废迷茫。如果众人舍弃了他,形骸仍能活下去,如果世道排斥着他,形骸会从夹缝中生存。他是顽固的、坚硬的、死去后仍活着的活尸,就像寒山上的一块万年顽石,哪怕堕落山崖,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寂寞儿受了重伤,拖着残躯朝外爬,但形骸一把抓住她头发,这女妖倒吸一口凉气,看到形骸容貌,霎时惊恐万状,恶心异常。她从妖界来,见过许许多多令人发指的场面、令人反胃的妖魔,但这冰冷惨白的活尸却令她心中发毛,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乞求她速速远离此人。

    形骸瞧她神情,心想:“连妖魔都厌恶活尸,鄙视活尸凭什么凭什么我身上有冥火,那是真正的神火!”

    他掐住寂寞儿的喉咙,缩紧手指,却并不想杀她,似想多摸摸这鲜活娇嫩的肌肤,仿佛这肌肤是一件无上的瑰宝,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物。寂寞儿呼吸困难,想要呕吐,却只吐出鲜血来。

    形骸俯下脸,鼻尖碰上寂寞儿的鼻尖,冥火令他错乱,令他狂热,他几乎想吻这女妖,嘴对着嘴,吸干她的血,她的魂,哪怕变成妖魔,也比一具活尸强上万倍。人对妖魔是敬畏的,但人对活尸却唯有唾弃。

    寂寞儿惨叫道:“滚开!滚开!”

    形骸大怒,狠狠打了她两巴掌,打碎了她的颧骨鼻梁,寂寞儿痛苦不尽,吓得不敢再叫。形骸傻愣愣的看着她破碎的脸蛋,却仍觉得这脸蛋生机勃勃,令他自卑。

    他似在哭泣,又似在祈祷,他道:“告诉我,告诉我,我打赢了你们,告诉我那白发恶鬼的事!”

    寂寞儿大声道:“我说,我都说,放过我,离我远些!”她终于呕了出来,脏东西洒了一地,形骸看着她肮脏染血的身子,仍感到耀眼辉煌,动人心魄。

    形骸重重呼吸,站起身,退开几步,那呼吸也变得空虚,好似什么都没吸进来,他认为自己会窒息而死,偏偏还活着。

    这就是盗火徒真正的感受,他们明明活着,一直忍受着临近死亡的折磨,却盼望活着,不敢真正死去,唯有强迫自己变得麻木。

    寂寞儿道:“大人叫...叫神荼,他是妖界冰雪大地的主人。”

    不出所料,那是远古的巨巫,存在了数百万年的原始怪物,难怪绝甲在他面前宛如尘埃,因为巨巫是诸神的创造者。

    形骸道:“你还知道什么陈若水在哪儿”

    他希望寂寞儿不回答他,或者不知道,那他就更有借口折磨她了。就像穷人嫉恨富人,就像卑劣者憎恨崇高者,就像罪人滥杀无辜,就像....就像....蛆虫吃完整的尸体。

    寂寞儿摇头哭道:“我真不知道,神荼大人并未告诉咱们。”

    形骸露出白森森的牙,他狂喜的笑,残忍的注视着寂寞儿,他道:“你不知道那好极了。”

    寂寞儿放声尖叫,尖叫到一半,口中被呕吐秽物堵住,口吐白沫,她死命摇头,求形骸莫要再靠近她。

    大旗沉声道:“我知道,我....我能告诉你。”

    形骸看大旗模样,他眼中烧着绿火,已回复成常人体态,是个苍老憔悴的人。他是人,是完整无缺的人,是灵魂活跃的人,是能呼吸,能高兴,能悲伤,能愤怒的人,多么完美,多么惹人嫉妒....

    形骸道:“你是凡人,为何能使妖魔的功夫”

    大旗瞪着形骸,满眼敌意,答道:“我练有妖火魔功,妖火能助我施展妖界之力,招来妖魔。”

    形骸点头道:“妖魔被神放逐,盗火徒不容于世,咱们可是难兄难弟。”

    他知道自己夸大其词,抬高了自己的地位,盗火徒是恶臭的怪胎,是畸形的造物,冥火无法与妖火相比。

    大旗道:“神荼大人在潍城,在潍城的天机洞最深处,那儿是阎安最邻近妖界的地方,但你过不去,通路上有极强的妖魔把守,远远胜过我们四人。”

    形骸稳住情绪,整理思维,他道:“你身为凡人,为何要相助妖魔你情愿生活在这荼毒生灵的风雪里头”

    大旗哈哈大笑,道:“该还的迟早要还,阎安的人早该付出代价,嫦楠是屠夫,是刽子手,我不过是报仇雪恨罢了!”

    形骸见此人脸型肤色与阎安居民大为不同,他脸色蜡黄,满头卷发,嘴唇厚大,他本以为这是大旗变化妖魔的症状,但孟沮的苍



四十八 举案齐眉乐
    白雪儿与烛九留在宫中,嫦风替两人各备一间屋子,用具皆精致讲究。烛九待在屋中心神不宁,如何睡得着

    她心想:“我本是为断翼鹤诀而来,却被卷入这件大事中,若非安答搭救,我早就死了。虽说好事多磨,可万不料艰难到这般地步。”

    她走出屋子,观赏大殿,只觉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美观的殿堂,心想:“咱们草原上的人,做梦也想不到造这般房子,书上说龙火天国造的金楼玉殿,或许正如眼前之景。”

    烛九生出异样的感觉:或许她本不必在草原上风吹雨淋,吃苦受罪,她可以去龙国,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悠闲快乐的生活。她曾对这般奢靡懒散的日子嗤之以鼻,但眼下却觉得那般度日安逸而可贵,自己何必争权夺利,何必打打杀杀

    她暗斥自己:“你被这风雪变作了女人,连脑子都不正常了我得设法变回去,不然....不然...如何回去面对族人”

    烛九在沃谷族中有极高的威望,但此刻那威望却成了负担,成了谎言,他们认定她是手腕强硬、坚毅豪迈的男子汉,并非貌美如花、软弱娇贵的俏姑娘。如若他们得知实情,会不会就此反她她必须设法扭转局面。

    但她又想:“上苍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再度接近安答,让他明白我的心意,让我可以追求情郎,我难道就这么错过么”

    她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办,她独自一人拿不定主意,如果她能回到沃谷族,找到紫怡部的同胞,或许能与她们商量商量,或许...烛九再喝下火龙水,又能变成男人

    蠢!蠢!这不又绕回去了到底是安答重要,还是称雄天下重要在她内心深处,她知道两者都渺茫,两者都艰难。安答自称是天下最正直刚正的人,他岂会背叛自己的心上人,脚踏两条船

    但话说回来,世间哪个有大本领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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