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他其实说的也没错,在我心目中,他就是武神的化身。
那些铁甲兵刃自行焚烧,成了废铁。我大叫可惜,侯爷却满不在乎,咱们将金银财宝与奴隶都送回了附近的村庄。那些奴隶千恩万谢,可等咱们走远,又忙不迭的争抢那些财物来,甚至扭打在一块儿。
我一万个瞧不起他们,这些人不久前还在受苦受罪,朝不保夕,为何好了伤疤忘了痛转眼便有心思抢夺财宝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这些东西全运回军营去。
我这样对侯爷说了,侯爷说:‘藏家不缺财物,缺的是民心。’
我说:‘这些人半点也不知道感恩,若分不到财物,没准还背地里怪咱们呢!’
侯爷深深叹息,眼中很失望,他说人总有野蛮愚昧之辈,自作聪明,却看来像发疯一样,他在西海的时候,早已见惯。
这句话用来形容南荒这些愚民,真是在合适不过了。我只是十分好奇他为何总提起西海之事
侯爷从当地村民手中买了几匹马(竟花了一两翡翠,真是奸商刁民!),骑行了半个时辰,在一片平整沙地中掀起一块木板,这木板真是隐蔽极了,侯爷怎地瞧出来的木板下是一个地洞,咱们走入地洞,发觉这里竟是露夏王朝逃兵的根据地。
侯爷破除了沿途的机关陷阱,悄无声息的杀死露夏王朝的守卫,来到洞穴深处,遇上了一个强敌,手中能发出无数飞刀。但这人被侯爷两招杀了,一招破防,一招送命。他大概是此处的首脑,本来他还不用死,却想法子去开启机关,刚一动手指,就被侯爷击毙。
我见书架上放着许多图纸与书册,侯爷展开一看,你猜是什么是露夏王朝华亭战甲的图案!咱们找到了露夏王朝华亭战甲的不传之秘!这是无以伦比、天大地大的功劳啊!”
藏风宣说到此处,语气亢奋,嗓门大了起来,他突然醒悟,探出脑袋,朝帐外张望,所幸没人,他才放心。
他又轻声道:“我问侯爷他如何知道这儿有这秘密侯爷说他就是能知道。当然了,侯爷是神仙下凡,神机妙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侯爷翻一本书,书上记载:原来这里的首领是露夏王朝的道术士,因打了败仗,被勒令自杀,于是万里迢迢逃到荒漠中。侯爷说:‘这才是真正的宝藏。’率领咱们一路凯旋而归
三 少女夺人心
藏风宣心想:“这....这女孩儿是侯爷的女儿么不,侯爷才二十四岁左右年纪,她却好似有十多岁了,莫非是侯爷妹妹”
但若是妹妹,也不必藏在军中帐篷里,用屏风拦着。她多半是沉折侯爷的小妾,侯爷宠爱她,不舍得与她分离片刻,但....但她才十四、五岁的模样...
藏风宣想起自己家中的几位龙火贵族长辈,不也有这般嗜好么龙火贵族在龙国被遵奉为神龙化身,往往超脱礼法,违背常理,不受律法所限,于是我行我素,为非作歹之辈层出不穷。藏风宣对这等行径一贯恼恨,不料这位侯爷也是如此。
但他对沉折太过尊敬,太过爱戴,心里不禁为他开脱:“侯爷这几年来听说都在戎马中度过,除了圣上之外,别无其余女子,他绝非拈花惹草、放浪形骸之人。若他与这少女真心相爱,将来并不相负,又....又有何不可似他这等大英雄,大豪杰,自不能用常规俗法来约束。”
虽这般想,但总觉得有些沮丧。
沉折又道:“如今敌人首脑已死,云栈一带隐患已除,我军能否返回地母岛”
一旁坐着个蓝色丝袍的官员,藏风宣听说此人是风圣凤颜堂派驻云栈的使节,这人对此地风沙很不习惯,不停用丝绢擤鼻子,这使节笑道:“这是自然,侯爷果然马到成功,也该凯旋而归了。”
沉折于是留下一万兵马驻守云栈,下令剩余九万士兵行军,开赴封狼港,乘船回地母岛的绵祭。他又道:“藏风宣。”
藏风宣当即喊道:“是,大人!”
沉折道:“你叫上高咏、藏善、藏容,秋阳,五人随我先行上路。”
藏风宣不问去哪儿,只觉受了器重,大感喜悦,道:“末将立刻去办。”
那四人帐篷离得不远,他匆匆跑去,喊道:“高咏、藏善、藏容,秋阳,都在哪里出来见我!”
四人大咧咧的走出来,高咏笑道:“风宣,本大人现在是龙牙副官,你还不给我恭恭敬敬的”
藏善道:“是啊,我也是,咱们刚刚还谈起你呢。”
秋阳道:“大人同你说了什么”
藏容道:“我说你的官肯定比咱们大,高咏死活不信。”
藏风宣一挺胸膛,趾高气昂,喊道:“本大人现在是龙翼副官,掌管你们四个懒汉,你们还不老实听话”
那四人大吃一惊,喊道:“胡吹大气!”
藏风宣道:“军中无戏言!尔等若不信服,休怪我今后给你们穿小鞋!”
五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加上对藏风宣一贯信服,另四人闻言反而欢喜,高咏拍手道:“风宣,今后咱们可就要靠你升官发财了!”
藏风宣道:“咱们藏家的功绩都是靠命换来的,升官发财,岂不是理所应当”
另四人齐声大笑,道:“正是!正是!”藏风宣一瞪眼,道:“还不快去收拾!”四人立刻跑入帐篷。
藏风宣回到家中,手速如风,收好事物,尤其是他那珍惜至极的留墨书簿,更是决不能忘。他将所有东西包成一囊,前后不过半炷香功夫,汇同另四人奔向大帐。
大帐前,藏沉折坐于双马马车上,车厢中自是他那形影不离的少女,她正透过车窗看着藏风宣等五人,容貌模糊,难以看清。马车旁已备了五匹战马,各个儿皆甚是良骏。
藏风宣见马车旁有十多条军中猎犬,互相闻闻嗅嗅,尾巴摇摆,突然间竟欢合起来。藏风宣喝骂道:“都给我滚开!”将狗驱赶而散,见众狗连在一块儿的模样,不禁红着脸大笑几声。
笑着笑着,他心中生出异样,不由自主的望着车厢中那少女,试图透过纱窗网格,看清她的容颜。他先前只见到她一小半脸颊,但就是这一小半,便可看出她定是花容月貌,美丽至极。
难怪侯爷为她着迷。
沉折道:“走吧。”
藏风宣与另四人齐声道:“是!是!”都有些失魂落魄。那少女娇笑一声,似乎笑这五人滑稽。藏风宣心想:“高咏他们也...也被她迷住了呸!我可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马队驰出城寨,快速北行,途中沉折不发一语,藏风宣见到高咏等人每隔一会儿,便会望向那车厢,望向那纱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此生从未与女子相恋过,莫名之间,这车窗中神秘的少女占据了他的脑子,令他别无其余思绪,唯独念想着她。
他大骂自己:“没出息的混账!你怎能有这般念头她是沉折侯爷的女人!你决不可有半点亵渎之心!”
这般浑浑噩噩、备受煎熬,骑行至傍晚,来到一处荒山,荒山中有一祭拜神龙的神像,周围有些水草,沉折下令在这神像前休息。
藏风宣等人喂马吃草喝水,随后吃了些干粮。那少女已下了马车,坐在沉折身边,她浑身用厚布包起,只露出一张俏脸。
那张脸真是令人百看不厌,连人的魂都能勾去。
藏风宣不敢看她,怕看了她便被吸住目光,冒犯了沉折。高咏等四人则完完全全为她倾倒,瞪大眼睛,眼中是毫不遮掩、炽热显著的爱慕之情。
藏风宣心下气苦:他也很喜欢这不知名的少女,却又有些厌恶她,憎恨她。高咏、秋阳、藏善、藏容,他们是藏风宣在山剑天兵派便结
四 路遥知马力
藏秋阳问道:“师尊,咱们藏家与孟家素来不睦,你将这图纸交给她,岂不是白做人情”
沉折道:“家国之事,与藏家、孟家关系无关。”
....
途中沉折传授武艺,令五人获益匪浅,大有长进,当真如有神助一般。旅行数日,走出荒漠,地面上渐渐有矮矮的草层,时而下起小雨。藏风宣苦苦记忆这些天来之事,想记在那留墨书簿上,但一直不得其便。
临近封狼港口,经过一处村庄,天色晚了,只能在村中暂住。但此地并无客栈,沉折指着山上一庙,道:“咱们去庙里住。”
一旁村民脸上变色,道:“将军,这‘尊神庙’平素可不得寄宿。”
藏高咏知道这寺庙必是纯火寺一脉,大声道:“天下纯火寺庙,行善积德,哪有不收留行人的道理再说咱们龙国之人,难道会不付香火钱么”
村民们阻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一行人走上山去。藏风宣觉得他们眼神不善,流露出深深敌意。
来到近处,藏风宣看着寺庙周围景色,心生不安:空中阴云密布,风起云涌,时不时滴落雨水,那水甚是浑浊污秽。雨落积水,庙前地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满是黏糊糊的烂泥。忽然间,数道惊雷划过寺庙上空,照亮乌云,那乌云形状仿佛数不尽的狰狞野兽。
藏善取出地图,皱了皱眉,拉住藏风宣,低声道:“侯爷带咱们绕了远路,去港口原不必经过这村庄。”
藏风宣道:“侯爷也许走错路了”此言一出,就知不对:“沉折侯爷英明神武,怎会犯错”
藏善摇头道:“咱们本来是对的,后来侯爷一下子穿小径走,你记不记得”
藏风宣登时想了起来,认定沉折对此地地形甚是熟悉,又道:“准是侯爷来此有事,他认得这寺庙的和尚...不对,高僧么”
沉折敲响木门,梆梆梆地,在风雨中格外刺耳,异常骇人。门后脚步声踢踏踢踏,踩过水塘,不久大门敞开,一尖嘴猴腮的老和尚道:“什么事”说的是当地土话。
沉折用龙国话答道:“我等是龙**人,来此借宿一晚。”
此地虽不在地母岛上,但仍是龙国远省辖区,军团士兵权力极大。但那老僧尖声道:“咱们这庙不供人住!”
藏风宣察知这老僧并不认得沉折,于是斥道:“胡说!难道你不是人”
老僧自知失言,眼睛往下看,见到沉折身边那位美貌的“丫头”,目光一闪,身子激动的发抖,道:“这位姑娘....是....”
沉折道:“是我女儿。”
老僧毫不犹豫答道:“那就进来吧。”
藏风宣等五个少年脸上皆露出怒容,暗忖:“这老僧好生好色,见到师妹便两眼放光!”
丫头睁大美目,脑袋转动,四下张望。
来到大殿,也是一片简陋腐朽的情景,木头都已腐烂,要么被水泡肿,墙上裂缝,地上破洞,屋顶上东一块木板,西一块木板,堵上缺漏,才没有漏雨,但还算干净。有一尊极奇怪的佛像,似龙似人,长八条胳膊。
大殿中另有十个和尚,有老有少,聚在一起烤东西吃。那猴脸老僧走过去说道:“是龙国借宿来的。”说罢使个眼色,指了指丫头,似在传音说话。众僧皆露出惊喜表情,推开一扇门,走到内堂去了。
殿内只剩下沉折等人,藏风宣等虽觉此地处处古怪,但仍取出干粮,升起一堆火,找干的地方铺好床铺。过了半个时辰,众僧仍不见踪迹,殿中静悄悄的,寒气宛如游魂,藏沉折低声道:“待会儿打斗起来,你们替我护住这丫头。”
藏风宣一凛,道:“师尊,他们是敌人可他们是纯火寺的和尚啊。”
藏高咏指着那诡异佛像,说道:“就算是纯火寺和尚,也早就走上邪路了,师尊,对不对”
沉折点了点头,走向那佛像背后,推开后门,来到后院。藏风宣等紧随在后,他路过那佛像时,无意间朝那佛像一望,见黑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闪而过。藏风宣头皮发麻,擦了擦眼,却见到一切如常,便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后院有一枯井,几间破屋子,到了此处,空中隆隆作响,雷电愈发密集,草木都呈灰色,地面黑红,分布一个个隆起的圆球,藏风宣见是某种虫卵,不禁心里发毛:“这地方似遭天怒人怨,最好早些离去。”
沉折不理那枯井,见一处土地上有反复挖掘掩埋的痕迹,长剑一转,砰地一声,地面破开一个大洞,下方竟是一小小的地窖。藏风宣见那地窖中绑着一人,双眼被挖,嘴巴被堵,手足皆被斩断,却还活着,忍不住惊呼起来。
藏容、藏善等皆脸色惨白,齐声问道:“师父,他是谁”
藏沉折并未回答,俯视此人,目光冷漠,手一扬,那人飘了起来,被沉折提在掌中。刹那间,藏风宣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这残废之人多半是个罪大恶极、活该受苦的匪徒败类,便再也不同情他了。但他偶然心下微觉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推论,但却认为自己没有猜错。
就在这时,众僧现身,手中举着戒刀、法剑、禅杖、佛棍,脸上挂着冷笑,其中一壮和尚道:“你果然是为此人而来。”
藏风宣等人立时拔剑在手,藏风宣喝道:“大胆和尚,还不快放下刀刃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藏沉折将军!”
众和尚互相对视,哈哈大笑,道:“管你是藏沉折还是藏东山,到了此处,发现了这人,都是死路一条。”
藏沉折闭上眼,似在与那残废传音交谈,少时,藏沉折道:“你们身为纯火寺之人,居然供奉一尊坏形尸那坏形尸要吃这盗火徒的冥火,所以你们将这人骗到这里,养在此处,定时
将他挖出来,唤醒坏形尸用餐。”
众僧脸上变色,那尖嘴老僧凶狠说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残废已然快死,但你带来的这小丫头恰好接替此人。”
沉折不置一词,眼中却现出杀意。
藏风宣不知他们所说的盗火徒与坏形尸是何物,但总之这群和尚违背纯火寺教义,定是奸邪之辈,他喝道:“痴心妄想,先死的是你!”说罢一甩手,数枚飞镖打向这老僧。
老僧浑身冒出白火,身形灵活,将飞镖全数躲开。藏风宣不知这老僧使什么功夫,但绝非龙火功,必是邪魔外道,更是恼怒,他手一转,飞镖从后绕回,扑哧几声,钉在老僧后背。那老僧厉声哀嚎,一头栽倒。这招是他这些时日从沉折那儿学来的功夫,临敌时令人莫测,果然立竿见影,一
五 神圣不可犯
藏风宣心神不宁,无精打采,众人刚出了那村庄,天又急剧昏暗下来,雷电照亮黑云,豆子般的雨点倾盆而落,竟是南荒罕见的暴雨。藏风宣反而振奋,在山间找一处洞穴,将里面草草扫了一遍,让沉折与丫头入内。
他道:“师尊,不好,我好生丢三落四!我....我行囊中有一本天兵派的武功秘籍掉在那庙里了!”
沉折道:“好在不远,等雨停了,你可回去拿。”
藏风宣道:“不必,俗话说风水好行事,我练风行龙火,不怕淋雨。”又拉着高咏道:“咱们一齐去,你帮我找找。”
高咏苦笑道:“我练的是火行功夫,你怎地偏偏挑我”抱怨几句,仍随藏风宣外出。
天地间被雨占据,雨滴沉重,将沙地打成泥浆。两人远离那山洞,藏风宣对高咏道:“咱们回去,杀光村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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