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形骸面对众人,又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诸位只见我伤,不知究竟,反而是我占了便宜。在下虽必须参与会试,可却不愿诸位心存容让之心,生疏忽之意!其余还有哪位同门愿意赐教”
裴若大声笑道:“师弟,你才十七岁,怎地老气横秋的比袁蕴师尊还爱教训人哪!”
众人轻笑起来,气氛登时活跃了不少。
形骸道:“师姐此言差矣,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仅此而已。我好言相劝,苦口婆心,不愿趁人之危,乃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之举....”
他越是引经据典,越是一本正经,越引得众人发笑,形骸面红耳赤,喊道:“好话不多说,行海恭候各位下场。”
依照规矩,他需连赢三场,方可正式成为那八位群英候选之一。离那四派群英会尚有半年,在最终出征之前,仍有最后一场门中比试,所有门人,年纪不超过二十二岁,皆可一试。有时即使过了年纪,只要看起来不太显老,也不打紧,概而言之,四大派皆极想在这群英会中夺魁,轰动全国。
笑声之中,见一风姿绰约的姑娘走向形骸,形骸一见,倒也认得,她叫裴才艺,比形骸早四年入门,在门中曾与裴若并称为裴家双姝,一时瑜亮,但后来裴若名声太过响亮,裴才艺与裴若相比则显得黯淡无光。
裴才艺更不多话,笑道:“师弟,有僭了!”双手一转,已招来两头灵兽,乃是一红嘴雄鹰,一头十舌海犬。此雄鹰乃是妖界的第一层妖魔,体型长大,张
二 当世有几人
..放浪形骸歌
到了晚间,众弟子拿碗盛了饭菜,聚在堂中,议论晨间那场比武,兴致高昂,激动不已。有人说道:“本门四杰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回出手,定会叫其余三派吓傻了眼。”
另一人道:“除了四杰,另外四人也毫不逊色。我看此次群英会,只不过是咱们神道教的独角戏罢了。”
形骸心想:“他们这话未免狂妄,但不管怎样,我非一路取胜不可,成王败寇,若不夺魁,便救不了缘会。”
他这一年来没少去探望缘会,她年岁增长,出落得愈发美丽,但形骸总从她黑宝石般的眼睛里瞧见忧愁。形骸也曾与雷老爷谈及缘会所说之事,但雷老爷坚决不信自己那儿子会这般为非作歹。两人为此争论,总是徒劳无果,不欢而散。
他还听说雷府流年不利,出了几件大事,至于是何大事,形骸却也不知。每次见到雷老爷,他总是脸色阴沉,爱发脾气,形骸见他如此,愈发担心缘会。
他只盼群英会早些来,让他有机会拯救这位亲人。
忽听一人叹道:“本教纵然了得,但这一次群英会的魁首已然有主了,咱们只不过是陪衬而已。”
众人闻言惊讶,纷纷问道:“你胡说什么”“这都还没比呢,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么”
那人笑道:“两年之前,皇城典礼之中,有一人显露一手神功,竟直达龙火功第六层,难道你们忘了么”
众人登时哗然,齐声道:“是了,藏沉折!他也要前来比武”
那人道:“他虽非四派之人,但由咱们圣上亲自教导,岂能不登台亮相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志在必得。单凭他龙火功造诣,咱们神道教再如何高明,也只能瞠乎其后,徒呼奈何。”
形骸暗暗心惊:“若师兄要来,我可不是他对手。难不成偷偷摸摸跟他说要他让我几招不成,不成,我是铁骨铮铮,正气浩然之人,岂能做这等徇私舞弊的勾当而且师兄听命于圣上,又岂会故意让我”
一女弟子不服,喊道:“他龙火功再高,所用的也不过是凡人手段,岂能如我等使用道法一般巧夺造化,玄妙无比咱们精通融融功、瘦体功,练到高深处,真气绝不会逊色于他。”
旁人连声称是,可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心中不免嘀咕:“他是圣莲女皇亲手教出来的高手,她本人是天下第一的大宗师,她的徒儿又是千年独有的奇才,一身玄功已不知到了何等地步,只怕连咱们的几位掌门人也未必能胜他了。“
一虚胖的门人道:“你们可听说过这位沉折近年来的功绩么”
众人皆摇头道:“咱们身在孤岛,孤陋寡闻,还请师兄指教。”
胖门人叹道:“听说两个月前,地母岛上的梁地的梁王叛乱,席卷杨柳江十郡,声势极大,就是这位沉折率一万兵马,击溃了敌人二十万大军,平定了这场战事。那梁王听说偷偷摸摸将练到龙火功第六层,却仍在战场上被沉折击败。他因这场功劳,被破格提拔为侯爵。”
众神道教弟子皆忧国忧民,听得心潮澎湃,欢喜万分,有人以汤做酒,高举祝道:“这么说来,藏沉折真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大英雄,祝他身体安康,长胜不败!”
其他人也都举碗笑道:“祝圣上千秋万载,祝龙国兴隆昌盛!”
形骸想起当年与沉折在西海漂流逃亡,互相救助的友情,深感怀念,一口将菜汤喝的干净。
只听孟苏瑰道:“既然第一拿不了,这第二名说什么也要夺下。这一回情况特殊,第二名就是往日的第一名。”
息世镜一直闷声不响,突然说道:“第二名,第二名,藏沉折又怎么样大会尚未开始,你们就断言他天下无敌么”
众人不免惊喜,问道:“息师兄,莫非你这些年又练成了几门厉害道法”
息世镜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裴若转向形骸,问道:“师弟,你与这位藏沉折曾经一同落难,与他十分要好,对不对”
形骸答道:“不错,我绝不会忘了这段往事。”
裴若笑道:“若是你对上这位沉折,又有几分把握获胜”
形骸正色道:“师姐,我等为人处世,但求心安理得,问心无愧,只要届时出尽全力,无论胜败,皆不必为之遗憾。我如今只剩独臂,纵然有求胜之心,却也无能为力。”
裴若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你那位未婚妻的好消息,此事极为新鲜,我是第一手得知的,你要不要听听”
形骸心头一凛,问道:“未婚妻”
裴若点头道:“你装什么傻就是那位藏玫瑰啦。”
众人幸灾乐祸,大声起哄道:“是啊,那年你险些就与她定亲了。”
形骸怏怏说道:“各位取笑了,取笑了。师姐,玫瑰她还好么出了什么事”
裴若喝了口汤,说道:“这件事刚刚上报兵部,消息尚未公布,但委实太过惊人,只怕比藏沉折的战功还大。”
形骸奇道:“兵部未公布的消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裴若笑道:“我去过风圣凤颜堂,里头有我几位朋友,我要知道,倒也不难。你到底要不要听”
形骸尚未答话,其
三 夜黑风高时
众人谈至傍晚,见到了时辰,怕违背门规,便纷纷散去。形骸因一年前那场大功,得赐单独一间房屋院落,位于六塔东侧。他回屋躺在床上,心中想着玫瑰、沉折事迹,又想着孟轻呓、缘会,思绪纷扰,难以入眠。
只听一声轻响,有人落在屋顶,那人显然刻意隐瞒,若非形骸耳音了得,多半难以察觉。
形骸心想:“来人鬼鬼祟祟的,究竟是谁”不想打草惊蛇,装作入眠。那人等候片刻,突然撞破屋顶,一剑朝形骸猛刺而来,剑上火光洋溢。
形骸使气舞掌,一掌将那人打上了天,又飞出了窟窿,他骂道:“何方小贼!你赔我房子!”
那人受此一掌,受伤不重,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站住,一抬头,形骸也已站在屋瓦上。
形骸见此人黑衣蒙面,眼珠发红,满是憎恨之情,一圈圈沙石绕身盘旋,正是土行龙火。形骸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要杀我倒也罢了,为何要损我房顶”
那人大喊一声,往怀中一摸,扔出一个飞盘,形骸认出此物,奇道:“木山水”手掌一托,一道雷电将那飞盘打成碎片,再一道雷电打中木山水,这少年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摔落地面。
形骸追至,一把扯下木山水面罩,见此人脸色血红,乃是气血走火征兆。形骸手腕一转,使“幽泉冥池”道法,一股凉水灌入木山水口鼻,将他体内火气消得一干二净,问道:“木山水,你怎么了”
木山水喊道:“你欺人太甚!我宰了你!”但他经脉已被形骸震麻,只能嘴上叫喊,却动不了手。
形骸心想:“这并非走火,否则我这幽泉冥池定能治好了他。”将他提起,忽听六塔内喊声不绝。形骸心想:“糟了,莫非是星辰派余孽操纵本派门人心思可我已将师姐那些法宝交给袁蕴师父了,这又怎生能够“
他匆匆奔回塔内,见园中站满了人,有几人正在哭泣,地上躺着几个死人。
形骸见到裴若,问道:“师姐,发生何事”
裴若道:“我也莫名其妙,利师兄晚上闯我房间,似想要杀我,被我打伤后逃了。”
形骸愕然道:“我也是,这木山水把我房子弄坏了,还想刺我一剑。”
木山水怒道:“我不仅要杀你,连威九丹、孟六爻都不放过!”
形骸喝道:“大逆不道之徒,师尊们待你不薄,你竟有这等丧尽天良的念头”
木山水道:“我好恨!我好恨哪!你们百般羞辱我,逼我打扫厅堂,这奇耻大辱,我非以血清洗不可!”
形骸一掌将他拍晕了,对众人说道:“还有没有其余发疯的”
裴舟脸色惨白,胸口流血,喊道:“怎么没有早上与我比武的那川师姐也想杀我,她刺我一刀,我一时不慎....”他本以为这师姐来找他谈情说爱,因而疏忽大意。
形骸见那川师姐已然咽气,但死不瞑目,怒视上空,眼中满是杀意。
息世镜、孟沮也各自杀了几个刺客,皆是晨间比武落败者。裴若整理顺序,总共有十五人发疯杀人,全是针对早上获胜者,有一人不慎被杀。这十五人有多人逃脱在外,一人被形骸捉住。
形骸道:“比武落败乃是常有之事,又怎会伤了和气此事大为蹊跷。”
裴若点头道:“是啊,会不会又如上次一般,是‘灵气扰乱’人心”
形骸暗忖:“哪有什么灵气扰乱人心那是师尊们敷衍的借口。实则是星辰图夺人心魄。但那阵法早已被破,而这木山水入门不久,也没穿几天小星辰披风。”
众人骂骂咧咧,却又毫无头绪。此时,六老赶来,看清这等场面,惊讶异常。裴若口齿伶俐,将经过说了。袁蕴道:“这些人心胸狭隘,落败之后,怀恨在心,又受了邪法挑拨,这才突然发疯杀人。”
裴若道:“是何人竟有这等法力咱们六道塔上不是有除灵阵防护么”
袁蕴道:“此节我也不得而知。”手指一点,木山水转醒过来,死死瞪着袁蕴,却已说不出话。
袁蕴探他心脉,叹道:“他不仅想杀形骸,还想连我也杀。他脑子已乱作一团,无药可救。”
众门人无不骇然,心想:“无药可救我神道教岂不白白失去十来个少年好手”
孟六爻发号施令,派好手去追那些逃跑之人,形骸、孟沮、裴若、息世镜等人都在其中,各分方向,三十人同时出门追缉。
形骸来到最近的镇上,见街道大乱,人心惶惶,有人抱着死者嚎啕大哭,粗粗一数,也有十多起命案。形骸一惊,忙上前问道:“大哥,出了何事”
那汉子惨声答道:“我弟弟....我弟弟被那混账王八蛋杀了!那王八蛋,我弟弟
不过早上与他吵了一架,他竟如此狠心”
形骸看那行凶疯汉,早被人乱棒打死。他心想:“糟了,缘会!雷府!雷家那小儿子.....”
他飞快来到雷府,府上之人也被镇上吵闹惊醒,但似乎并未出事。雷老爷见到形骸,一脸茫然,似仍未睡醒,问道:“行海老弟,你怎地这么晚来镇子里怎么了”
形骸急道:“缘会呢”
缘会喊道:“行海哥哥!”跑了过来,形骸握住她的手,放心下来,一转眼,见雷府小公子站在阴暗角落,双眼瞪大,直勾勾的看向这边。形骸隐约只觉暗影如浪,恐惧如潮,一股血腥气味儿从这少年身上发散而至。
形骸指着那小公子道:“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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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风吹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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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亮时分,形骸驾马车回到门中。众门人见马车上全是杀人疯魔的尸体,心头无不惶恐,暗想:“他们全被行海杀了”
他将尸首交给其余门人处置,一道童走来道:“行海,总掌门要见你。”
形骸来到执掌塔,见六老坐成半圈,正议论这件惨剧,他躬身道:“诸位师尊,你们找我”
袁蕴点头道:“行海,你说说怎么遇上这些凶手的”
形骸说了前往雷府之事,又说了那雷府小公子异状,他竭力公正客观,不夹情感,只陈述所见所闻,心想:“这小公子确实古怪,而并非我存有私心。”
袁蕴道:“幸亏你在当场,不然雷府满门难逃此劫。”
形骸急道:“师尊,你说这事奇不奇怪为何这些发疯同门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去雷府那定是雷府中有人吸引他们,召唤他们了!那少年行事残忍,残害生灵,我看他已走上邪路,或是心中着魔了。”
孟六爻叹道:“孩儿,你是想毁去他们与缘会婚约么”
形骸如遭当头一棒,道:“徒儿看待此事,不存半分私心!”
孟六爻道:“像我小时候,也曾踩死青蛙蚯蚓,追打小猫小狗,年幼之人又懂得什么”
形骸道:“徒儿只求诸位师尊彻查此子,莫要酿成大患。”
袁蕴道:“不必了,孩儿,你过来看。”说罢召来占卜金轮,丝线交织,呈现一幅画面。
那画面正是雷府,但逐渐往下,深入土层,随后一片黑暗,黑暗中不知下潜多少里,又见一物,是个紫色的圆蛋,圆蛋中裂开一条缝,一只红彤彤的、大头细身的蛇正缓缓扭动,似睡梦翻身。
形骸问道:“这是什么”
袁蕴道:“此乃难蛇。”
形骸问道:“难蛇那又是何物”
袁蕴叹道:“此物只出现在地下二十里深处,极端凶险。一旦地下有了这难蛇,地面上的人互相残杀,动物疯狂捕猎,将造成莫大危害。若时候久了,咱们声形岛怕又有一场祸事。”
裴长生叹道:“准是去年星辰派那场阴谋扰乱乾坤,无意将此物召来,这才又起波澜,此实乃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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