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以为这条老命要送在这魔头手上,但他却向我鞠躬,放我一马。嘿嘿,什么天下无敌真是牛皮吹上天了。”
形骸不禁说道:“我也是,那魁京似是不死之身,我那一剑刺穿他脑袋,他却安然无恙,他也饶过我不死。”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哗然,不少人根本不信这少年也能从魁京手下逃生。北牛却道:“孟行海小兄弟,你虽是龙火贵族,可也当真了不起,正如天鹅兄弟所说。”
形骸大受鼓舞,道:“多谢陛下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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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侠者心肠软
翌日,北牛、宇恒因有要事,离了边境,行向北方,当是国中另有情形,这边境处留下戴杀敌、裴柏颈守着。
烛九伤势愈合大半,离开大屋,欲返回沃谷族中。他得北牛器重,北牛麾下众人也都极尊敬这位坚强少年,临行之前,戴杀敌说道:“烛九兄弟,你有任何请求,跟咱们说一声,我亲自替你办妥。”
烛九道:“多谢戴大哥。”
他与形骸来到沃谷族帐篷间,族中一切太平,紫怡部女子与鹿狼部相互无扰,相处和睦。烛九与形骸走入大帐,支开左右,说道:“安答,我求你替我办一件事,成么”
形骸道:“但凡贤弟开口,我自然义不容辞。”
烛九笑了笑,于是将百果图、酿酒诀与那草原宝藏之事都告诉了形骸。他对形骸全心信任,也深知形骸为人,不怕他起了贪念,故而将这至关重要的大秘密和盘托出。
形骸登时明白过来,道:“难怪那熔岩老道对火龙酿酒诀念念不忘,原来是有利可图。”
烛九道:“岂止是有利可图而已他若得了那宝藏,可以招兵买马,积蓄实力,为祸更大。”至于那宝藏下方另有玄机,此时倒不必让形骸知道。
形骸道:“相反,若你得了那宝藏,立时可壮大势力,展翅高飞,前景一片大好。”
烛九点头道:“正是如此,故而咱们需得将百果图抢回来。永欣前辈将那酿酒诀传给了我,我可凭借此诀,找到熔岩老道将那百果图藏在哪里。”
形骸道:“是了,此二人几乎被北牛杀死,伤势沉重,纵然有灵验伤药,这当口定然没好。我只要找过去,可设法将那百果图夺回来。”
烛九“嗯”了一声,神情为难,叹道:“我怕此行太过危险,可我委实并无其余人可全心托付此事。”
形骸笑道:“那你可找对人了。谁让我是你安答呢我乃龙火贵族,奉天承运,除妖灭恶,治理乾坤,那些个邪魔外道一遇上我,正是碰到克星。”
烛九感激的说道:“安答,你为咱们沃谷族做了这许多事,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形骸道:“这算什么话我若遇上麻烦,你难道不会帮我”
烛九于是取出个翡翠盘,盘上有指针,正是永欣先前指引两人去救族人的宝物。他脑中冥想酿酒诀,随后施法片刻,那翡翠盘上银光浮动,指引方向,他又道:“此去千万小心,莫要蛮干。”
形骸点头道:“俗语云:‘文贤武强,可称卧龙’,我文武双全,此事必能马到成功。”他倒并非一味的自高自大,而是身在异乡异国,不免以龙火天国为正,既然名正言顺,岂能不处处显现龙国过人之处
烛九笑道:“安答,我可真盼你并非吹牛。”
形骸接过翡翠盘,告辞而出,施展指路为马,独自骑行,进入大草原中。
依照翡翠盘指引,行了大半天,天色已暗,形骸见东面有一片矮山,料想或有洞穴,可以生火歇息,朝那儿行进。来到不足百丈远,却听其中有哀嚎之声。
他微微一惊,蹑手蹑脚,悄然靠近,见山坡上有一浅陷洞穴,里头绑着五、六人,这几人伤痕累累,眼瞎耳残,皮肤剥裂,惨不忍睹。形骸暗觉不忍,又见四下再无旁人,走上前去,解开一人口中布条,那人身子抽搐一下,惨声道:“我求求你,你给我个爽快吧。”
形骸听他字正腔圆,说的是龙国话,穿的又是龙**官服饰,低呼一声,道:“你是咱们龙国的你也是龙火贵族”
那人睁开一只眼,看清形骸样貌,忙道:“是,是,你...并非那残忍的魔鬼么”
形骸怒道:“是何人胆敢伤我龙国将士”
那人伤的太重,说话艰难,只道:“是...个大恶人,他引咱们...追捕他,把咱们全都打倒,就在...这儿折磨咱们,已经...好几天了。”
形骸见其余人已命在顷刻,无法施救,其中有三人是纯火寺的和尚,当是追杀邪魔外道之人,多半全是龙火贵族,他想起安佳、裴柏颈等人经历,心情复杂,道:“那恶人现在何处”
伤者道:“我听他哼着....曲子....”
说话间,背后有人笑道:“又招来个龙国的畜生,很好,很好。”其余伤者一听,似想起极端可怖之事,吓得大叫,竟就此全死了。
形骸一回头,见是个看似十五岁的少女,此人一双桃花眼,脸蛋消瘦,身穿裘袍,脸上露出刻薄、阴沉的笑意。
形骸怒道:“是你伤我龙
国之人”
那少女咧嘴而笑,形骸只觉她神情又残忍,又恶毒,她道:“我何止伤了他们我将他们的鼻子割去,喂他们同伴吃了,再挖一颗眼珠,填饱他们的肚子,随后是耳朵,手掌......”
形骸喝道:“你这妖女....为何下如此毒手”
那少女笑道:“你们龙国纯火寺的人杀了我不少兄弟姐妹,我心里有团火,烧的难受,非得杀龙国的牲口才能消。”
形骸道:“你是灵阳仙你是猛犸国的人”
那少女点头道:“你也知道
二十八 屡教却不改
形骸听帐中人说道:“一群懦夫、狗养的废物,伤的伤,逃的逃,一个个儿都被北牛吓破了胆!”形骸施展“耳濡目染”之法,看清此人正是那红袍高个“兀秃”。
另一人道:“兀秃,逃了多少人”
兀秃骂道:“师父躲起来养伤,连那华荣秃驴都不知去向,其余部族散了大半,他奶奶的,若不是老子懒得动,全都追上杀了。”
又有一红袍胖汉长叹一声,身子懒洋洋的躺在棉椅上,喝了口酒,道:“我看哪,咱们也别听什么青阳教的话了,趁师父不在,干脆也脚底抹油。这草原何等广大,师父要找咱们,就像找草地中的一粒虱子,甭想将咱们揪出来。”
兀秃拍了拍桌子,道:“海里术,你这话深得我心,只是你舍得抢来的那几个美貌女奴么”
四人都笑了起来,另三人笑道:“师兄,你抢的女奴比咱们更多!”“师父要咱们排除杂念,专心练功,这几个女奴不要也罢。只是当真要走,最好杀了,以免便宜了旁人。”“唉,当真要杀这些娘们儿,我还真心软,我只毁了她们容貌就好。”
形骸气往上冲,一闪身,步入帐内,使雷震九原心法,拍出三掌,霎时击倒三人,若正面交锋,这四人联手,或能撑个一盏茶功夫,但当下被形骸突袭,连三招都抵挡不住。
兀秃大骇,起身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形骸散布梦墨,笼罩帐内,叫此人声音难以传出。
形骸不慌不忙,扔出雷电,将另三人全数击毙,这才面对兀秃。兀秃看清来人是谁,想起形骸曾击败华荣老僧,自己万不是对手,连声大叫,出掌打出数团绿火,形骸使北风巨人,将绿火全都消去,说道:“交出百果图来。”
兀秃从怀中取出一物,形骸见此物甚是古旧,是一幅图画,上头人物上百。兀秃道:”你放我走!不然我将此物毁了!”
形骸浑身火光燃起,似在示威,兀秃面如死灰,紧紧攥住那百果图。过了片刻,形骸叹了口气,向外走去。
兀秃面露喜色,忽然间背心一酸,人已麻痹。形骸从他身后伸手,将那百果图取了。兀秃惊道:“你....怎地.....”
形骸笑道:“我海法神道教所用妙法,尔等邪魔怎能看穿”他那龙火炫人耳目,实则已用幻灵塑世功溜到了兀秃背后。
兀秃道:“饶命,饶命!我与你并无仇怨,你东西已得手,还请放我一条生路。”
形骸眉头紧皱,心想:“我饶了那残忍无比的灵阳仙,该不该饶这坏事做绝的青阳教徒”
但听这四人交谈,皆是心狠手辣、胡作非为之辈,尤其是残害无辜,欺压良善,霸占女子,更是罪孽深重。他愣了少时,道:“不行!你多行不义,正是该死!”不待那兀秃再求,刺出雷矛,烧穿此人心窝。
他隐约听骸骨神在嘲笑自己:“你这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的小子,一听旁人求饶就哆嗦,杀个人还磨蹭半天。”
形骸心想:“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你要怜悯慈悲可以,但遇事不该犹疑,顷刻间就该决断,为何要发愣为何要让豺狼虎豹多喘一口气对恶人的良善,就是对善人的恶行。
形骸反驳道:“人命非小,不可擅决!”
错了,错了,你就和我以往一样愚昧,你不久就会明白,有的人多活片刻,是对这世道的污染毁坏,他们死不足惜。
形骸只觉这骸骨神扰乱人心,大感烦躁,将他声音隔绝,看了看那巫神百果图,见是一百个巫神在果园中采果子,也看不穿有何玄机。但此物绝假不了,他忙将此物收起,快步出帐,飞奔数里,他身法高明,而元族众人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如此逃离,依然无人察觉。
他又行了大半天,来到烛九帐中,高举巫神百果图,向烛九一显摆,笑道:“贤弟,你瞧瞧这是什么”
烛九喜道:“安答,你真了不起,我就知道全得靠你。“忙取出来一瞧,默想火龙酿酒诀,施展紫目功,查看那巫神百果图形状,只见那巫神似自己活动起来,摆开架势,或盘膝打坐,真气在经脉中流转;或纵跃横扑,乃是极高明的拳脚功夫;或取出竹竿,以棍法左右横扫;或变作地图,详细指明一处方位。
烛九抖得厉害,感到前世的记忆如浪潮般席卷过来,他想起了自己往昔零碎事迹,想起了得知噩耗的悲伤,想起了修炼功夫的痛苦与忍耐,更想起了那诡异绝伦的断翼鹤诀残本。
断翼鹤诀,断翼鹤诀,连那位烛隆都不曾弄明白这功夫真正的来历,更不曾找到这功夫剩余的一半,但就是凭借这一半所学,他已能令圣莲女皇陷入苦战。只是烛隆的武学修为并未随灵魂将投入烛九体内,烛九需重新练起。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烛九还年轻,他有的是时光去做到烛隆
曾经做到的事,甚至是烛隆未曾做到的事。这一次他不再急于复仇,他可以隐忍的、耐心的去练功,去思索,去找寻,去布置。
形骸奇道:“贤弟,你眼睛亮的快滴血了,须得好好歇歇。”
烛九喜极而泣,道:“安答,你不知我有多高兴,你比我亲生父母更令我感激。”
形骸摇头道:“你那混账爹爹焉能与我相比但养育之恩,无穷之大,把我比作你母亲,我是万万不及的。”
烛九心情激荡,劝道:“安答,你留下来吧,别回龙火天国了,我沃谷族会将你如天神般崇敬,我把族长之位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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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美女夺宝来
形骸、烛九皆吓了一跳,烛九道:“安答绝不会将此事告知龙国,他可对天神起誓!”
形骸知大事不妙,只能服软,也道:“我见这位夏夏....夏夏姑娘做下错事,一怒之下,出手确实重了些。既然如此,她身上罪过我不再追究,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孟如令听他又是“罪过”,又是“追究”,似乎正是个大权在握,掌管生死的判官,冷笑道:“孟行海,你好大的威风,咱们猛犸国的灵阳仙,还轮不到你龙火国神龙骑来审。”
形骸道:“你不也曾是龙火国的人么更何况你也有我孟家血统,咱俩算是亲戚。”说出此言,又感懊悔:“我如此攀亲带故,脸皮着实太厚,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孟如令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龙国想要杀我,孟轻呓是我仇人,你又害我这小妹,我如何放得过你”
形骸心想:“你与梦儿如此相像,为何如此恨她却不知梦儿怎地得罪你了”
夏夏闻言大喜,喊道:“如令姐姐,你得为我做主!”
裴柏颈却道:“我信得过孟行海,此事双方就此揭过,谁也不许再提。”
孟如令叱道:“你怎地胳膊肘往外拐”
裴柏颈皱眉叹道:“是非自有公论,岂能一味护短不然烛九兄弟会如何看待陛下与我帝国”
戴杀敌权衡利弊,点了点头,道:“此事就此作罢,孟行海,那几人死去消息,不得传回龙国。”
形骸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若泄露半个字,叫我身败名裂而死。”
戴杀敌笑道:“我信了你这句话。”
裴柏颈又道:“行海,你走吧,从此以后,你不许再踏入我猛犸帝国一步。”
形骸对裴柏颈甚是敬仰,不料他竟说出这番话来。他心中难过,道:“可是....难道我当真做的不对”
裴柏颈黯然摇头道:“事分好坏,国有立场,仅此而已。”他看似是个烂好人,实则深明大义、行事果决,知道己方与这孟行海终究是敌非友,将来必有反目的时候,既然如此,不如眼下说个明白,断个干净。
形骸道:“天鹅先生,我一直以为你侠义心肠,难道我惩治恶人也是错的”
裴柏颈答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你我既已非同国,侠道自也不同,夏夏如同我亲人一般,你让咱们该如何处置”
形骸大感沮丧,垂首片刻,把心一横,道:“那就告辞了!”说着独自走向边境那边。烛九却急道:“安答,我与你一起走!”又对裴柏颈道:“我和安答今晚就走,还请宽限半天。”
戴杀敌愕然道:“烛九小弟,咱们对你并无意见,你又何必着急离去”
烛九道:“安答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在此叨扰久了,心里不安,是该回我们的草原了。”
戴杀敌想了想,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强留,但陛下许诺你之事,我等依然遵守。那熔岩老僧若找你麻烦,务必来找咱们。”
烛九鞠了一躬,道:“多谢戴大哥!”
戴杀敌点了点头,迈步走远,裴柏颈更不稍留,推着那哭哭啼啼的夏夏去了,孟如令朝形骸瞪了一眼,紧跟在那三人之后。
他们回到镇上大屋中,那夏夏仍伤心欲绝,哭个不停,裴柏颈苦笑道:“丫头,丫头,咱们劝过你多少次了若被陛下发觉你违背他的命令,定会将你关入大牢,说不定还要砍你脑袋。你得了教训,将来若能痊愈,反而是一桩好事。”
夏夏哭嚎道:“你还这般说我...若好了,要将所有龙火贵族整治得比我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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