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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若安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酌颜

    裴锦箬怀着身孕,本就情绪敏感,早前便是,一点点事儿,平日里或许没觉得怎么,可放在这时候,却是成了天那么大。

    裴锦箬越想越委屈,转眼便是红了眼。

    看她这样,本来还一副嘚瑟样儿的燕崇这回嘚瑟不起来了,慌了手脚,忙道,“别哭!别哭!我保证,我跟那蒋溶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是在园子里巧遇上过两回罢了,边上还都有大嫂和蒋湲她们陪着,我根本没跟她多说一句话,我连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谁知,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裴锦箬更是绷不住了,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直往外蹦。

    燕崇急得快哭了,这眼泪才是杀人诛心的利器呢,这心口绞疼得厉害,“姑奶奶,你别哭了……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你若果真连话都没与她多说一句,她缘何就对你这般了”

    燕崇额角的青筋蹦了两蹦,“我怎么知道她的”燕崇眼里已是染了怒气,那个莫名其妙的蒋溶,她若在跟前儿,他真想捏碎了她。

    “你还凶我”

    燕崇一噎,怀着孩子呢,不能凶……

    叹息一声,他上前一步,不顾裴锦箬的挣扎,将她抱起,小心放在膝头,紧紧锁住,头靠在她肩头,声音有些发闷地道,“绾绾,我娶你,是因我心悦你,我从未心悦过她人,因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只是非你不可,你可明白”

    我心悦你……

    非你不可。

    裴锦箬心弦一颤,这样直白的情话,燕崇从未说过。

     




349 难看
    锦若安年正文卷349难看蒋溶又羞又喜,即便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开口,不敢动,就那么站着,由着他看。

    因为没有抬头,也丝毫没有注意到燕崇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你……便是蒋家的蒋溶”燕崇终于开了口,语调淡淡。

    蒋溶倏然抬头,眼中有惊,面上的笑容略有些僵硬,“是啊,表哥怎么会这么问”

    “哦!因为之前都没有看清你长什么样。”燕崇语调平平。

    都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蒋溶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道,“表哥真会说笑。”

    “你就当我说笑吧!”燕崇道,而后,又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她。

    他这回皱眉,蒋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了,直觉有些不妙。

    下一刻,燕崇开了口,却是将她直接丢进了冰窟窿里,从头冻到了脚。

    “表妹……这身衣裳……”他摩挲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以往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看来,也得看是什么人呐。这同样的衣裳,我家绾绾穿着那叫艳冠群芳,表妹你穿着……”

    蒋溶白着嘴脸,抬起头来怔怔看着他,却见燕崇朝着她斜斜一扯唇角,眼底却是沉冷一片,嘴角翕动,轻吐二字,“难看。”

    话落,便是看也不看如遭雷击的蒋溶,迈开步子,越过她,大步而行,走了两步,却又好似闲话一般,转头对身旁的常茂道,“你说这还真有人东施效颦呐难看,难看,委实太难看……”

    身后的蒋溶听得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便是跑走了。

    燕崇却是半点儿反应也没有,仍然大步流星,到得池月居,便是挂起殷勤的笑容,捧了那糕点凑到裴锦箬跟前,“绾绾,吃糕点。”

    那模样,若是身后再加上一条尾巴,倒是与此时趴在裴锦箬脚边,巴巴儿望着她的雪团一般模样。

    与裴锦箬一道吃了糕点,听竹轩却是来了人,说侯爷有事儿请世子爷去一趟。

    裴锦箬不疑有他,想着靖安侯与他有事商议也是正常,谁知,他走后没多久,袁嬷嬷便是轻声来报说方才燕崇在月洞门那儿遇见蒋溶,两句话便把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气得哭着跑走的事儿。

    想必,蒋溶定是去告了状,靖安侯这才急着叫了燕崇过去。

    裴锦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就能幼稚成了这般就不会迂回一些吗

    可心里,却是甜暖着,偷偷欢喜着,很是受用。

    没一会儿,袁嬷嬷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裴锦箬吃了一惊。

    “侯爷发了大火,和世子爷在听竹轩大吵了一架,谁知,咱们世子爷回了流响院,便让人将早前侯夫人送来的两个丫头,给侯爷送去了。”

    “你说……世子爷将侯夫人赏赐的那两个丫头,送去给了侯爷”裴锦箬不得不惊讶了,燕崇这行事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是,说是侯爷身边没个可心人伺候,所以火气太大,就当是侯夫人体贴,而他孝敬侯爷的。”

    裴锦箬已经不知道说燕崇什么好了,这样的儿子,若是换了他是靖安侯,只怕会气得跳脚。

    偏燕崇回来时,却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那老头儿整天病歪歪的,气一气也不错,说不得还能健壮身子。”

    “本来是想送溶表妹的,怕他臊得慌,那便送那两个丫头吧!”

    “好了!管他们作甚你快些吃点儿东西,照看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燕崇皱着眉,转了话题,招呼着裴锦箬吃饭。

    裴锦箬转头望着他,却是神色寸寸柔和下来。

    这一夜,半个靖安侯府都不得安生,灯直燃到夜半才熄。

    唯独池月居,却是一切如常,该吃便吃,该睡



350 骤然
    锦若安年正文卷350骤然燕崇听罢,便是笑了,“自然欢喜。季舒玄娶了亲,袁恪也娶了亲,往后,看他们谁还敢惦记着你,这事儿,难道还不值得欢喜”

    燕崇哼道。

    裴锦箬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个因由。

    裴锦箬目下闪了闪,却是挪了过去,偎进了他怀里。

    燕崇起初还有些僵着手脚,过了一会儿,见她果然没有什么难受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

    只神色间却又有些懊恼,“方才竟是忘了,早知道,便不该喝这么多了。比起喝酒,我还是更乐意抱着我家绾绾。”

    “又喝了酒,又让你抱着,这下,可心满意足了”裴锦箬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斜睐他。

    燕崇点头如捣蒜,将她拥得更紧些,笑了,果真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儿。

    小夫妻俩个紧紧挨在一处,燕崇枕着大迎枕,斜斜歪着,裴锦箬则枕着他的胸膛。

    突然听得窗外竹叶沙沙作响,裴锦箬转头望了过去,隔着窗纸,檐灯映衬下,有细碎的影瓣在翩跹,“下雪了。”

    燕崇“嗯”了一声,“眼看着就腊月了。”目光转而落在了她腹间,“还有几日,便该满三月了吧”

    “是。”裴锦箬点头,“满了三月,这胎,便算得稳当了许多,我自个儿会顾着自个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说了吗我是只小狐狸,心眼儿可不比你少,你的心思,也莫要多花在这内宅之上,该忙什么,便去忙吧”

    平平淡淡一句话,却是引得燕崇蓦然低眼看她,眸色幽深,神色亦是愣怔。

    裴锦箬却是笑了起来,“你早前行事那般简单粗暴,不就是因着你不想事情拖得太久么如果不是怕逼得太紧,物极必反,你只怕还要将几个表妹一并送回家去了吧”

    “放心吧经你早前那回连消带打,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有动作的。”他们都清楚,送走蒋家姐妹和林夕瑶,不过治标不治本罢了。

    “何况,我也有我的手段,用不着一直躲在你身后,让你护着,好男儿,哪里能消磨在内宅”

    燕崇望着她,眼底好似暗潮汹涌般,滚过种种情绪,好半晌后,却是一个用劲,将她紧紧揽在肩头,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好片刻,才沙哑着嗓音道,“北狄传来消息,斛律藏有意要与大梁和谈,求和国书怕已是在路上。”

    裴锦箬听到这里,哪里还坐得住,蓦然便是弹坐起来,目光忧切望向他。

    见她嘴角紧抿,眉心轻颦,燕崇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抚过她的眉心,“我本不想告诉你,让你忧烦,只我家绾绾果然是只小狐狸,太敏锐了些。”

    裴锦箬半垂下眼睑,阴影落在眼底,一片阴翳。

    前世的这一年,雪也下得很大,北狄刚被燕崇带兵重创,退回了大漠腹地,据说,那一年的冬天,北狄的牛羊几乎被冻伤冻死过半,于北狄而言,恍若一场灭顶之灾。

    彼时,却才刚战过,并未有什么求和之举。直到数年后,北狄军再次卷土重来。

    今生,这仗已经打完快要两年,若是大漠天灾,斛律藏想要求和也不是不可能。

    裴锦箬心底很快过了一道,望向燕崇时,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焦虑,“若是北狄果真送来求和国书,那陛下可会应下”

    燕崇没有言语,裴锦箬也垂下头去,轻轻咬住了下唇。

    “好了,你不必担心,如今,不是还没有议定吗”燕崇见她这般,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裴锦箬却是陡然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你要答应我,若是果真你也要沉住气,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难道在绾绾心里,为夫就是个鲁莽没有成算的”燕崇一脸伤心的样子。

    当然不是。可是,那斛律藏与他有着杀兄之仇,她明知他和燕岑兄弟二人感情有多好,她如何能够不担心呢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燕崇正色作结。

    裴锦箬不好再说什么。

    可这颗心,却哪里能真正放下

    等到腹中孩子满三月时,那封北狄的求和国书,也是被送入了凤京城。

    既然北狄的求和国书到了,那么到底是应还是不应,朝堂上必然会有争论。

    这一日,送燕崇上朝之后,裴锦箬便有些坐立难安。

    早早遣了腿脚利索的红绡去宫门口看着,天色将将大亮,还没有到往日散朝的时间,红绡便是一脸是汗地奔了进来,脸色不太好。

    “夫人,世子爷在朝会上触怒了圣颜,已是已是被扒了官服,被押着回府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陛下对燕崇自来纵容,他在朝会上触怒圣颜也就罢了,被扒了官服,押送回来,这可是极下面子的事儿,这回世子爷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裴锦箬垂在身侧的手已是紧紧拽成了拳头,可面上却还是沉静。

    “嬷嬷,去给世子爷取件外衫,我们到府门外去迎。”

    袁嬷嬷不敢阻拦,赶忙反身去给燕崇寻了件外衫抱着,这时,屋外却是下起了细密的雨丝。

    雪停了几日,今日却是下起了雨,丝丝缕缕都带着寒意,浸透肌骨。

    裴锦箬裹着厚厚的大氅,手里抱着暖炉,站在门檐上,不停眺望着胡同口,指尖却仍是寸寸冰凉。

    终于,她瞧见一行人缓慢而来。

    当先一人,没了外衫,徐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众禁军,并一个天使。雨丝越发的细密,他没有撑伞,也没有躲避,就只是慢慢行来,半垂着眼,身上那件夹袄的色泽深了许多,已是半湿。

    裴锦箬看着,不知为何,便是眼眶一热,不管旁人了,径自取了伞和衣服,由绿枝扶着,匆匆迎了上去。

    伞盖移过了头顶,燕崇抬起头来,望着她,有一瞬的怔忪,而后,便是笑了,若无其事一般,仍然是身姿如青松修竹,笑带朗月清风,好似,他还是从前那个凤京城中,最为恣意明朗的少年,而不是如此时这般的狼狈。

    “下着雨呢,外边儿冷,路又湿滑,你怎么出来了”

    裴锦箬正将外衫接过,裹在他身上,闻言,喉间微哽,望着他,黯了眸色,抬手捋了捋他鬓边湿黏的发丝,“你在这儿呢,我怎能不来”



351 禁足
    锦若安年正文卷351禁足“你在这儿呢,我怎能不来”

    裴锦箬这一句平平淡淡的话,透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直切心扉,燕崇呼吸倏紧,一双黑眸,将她望着。

    “陛下有命,靖安侯世子禁足府中一月,不得出府门半步。”这时,身后跟着的那天使尖细着嗓音念了永和帝的口谕,而后,望着燕崇夫妇二人笑道,“世子爷,莫要让奴才们难做,请吧”

    说罢,将手往府门处一伸。

    裴锦箬目光微黯,居然还要禁足一月。

    燕崇却已神色平淡地握了裴锦箬的手,另一手接过绿枝递来的伞,撑开,牵着她,两人一道上了石阶,进了府门。

    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从门缝间可以瞧见,那些禁军,就守在了门外。

    裴锦箬转头望向身边人,却只看着他的笑脸,仍是笑带朗月清风的模样,“走吧”

    一路无话回了池月居,燕崇却在庑廊下收了伞,笑着对她道,“你先进去吧我还得去个地方。”

    裴锦箬望着他,点了点头。

    看着他转身沿着庑廊走远,方才的冬雨将他打湿了,身上虽披了她带出去的外衫,却还是又隐隐透出些湿痕来,那背影如山岳般挺拔,好似顶着靖安侯府的天,可落在裴锦箬眼底,却只觉得寂寥,裴锦箬的心口便是微微一疼。

    今日,这一场难得的冬雨,竟是一经下起,便是许久不停。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燕崇还没有回来,裴锦箬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让绿枝撑了伞,主仆二人一道往靖安侯府的祠堂而去。

    说是祠堂,却也不过供奉了靖安侯往上三代的燕家嫡系,委实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来得昌盛。

    何况,燕崇今日来,却也不是来叩见祖先的,他唯一想看,想要诉说的,只有一个人。属于祠堂中最新供上的牌位,他的兄长,前靖安侯府世子,燕岑。

    裴锦箬到了祠堂,却也不敢走得太近,便就立在不远处的庑廊上,隔着雨帘望过去。

    祠堂里灯火终年不熄,因着下雨,天色阴沉,祠堂内反倒因着晃动的烛火明亮了不少。

    因而,裴锦箬打眼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祠堂正中,神龛牌位前跪着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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