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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这幅模样怕是任谁都想不到。

    众人簇拥之下,门外平手汎秀远远地端详良久,心中有无数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开口却只说:“他为什么要数梅花”

    他为什么要数梅花

    这谁特么的知道呢!

    上野清延、大馆晴忠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唯细川藤孝从容道:“数梅花是公方大人最近多日来最用心的事情。数完之后,若是喜欢的数字,便欢欣鼓舞,若是不喜欢的数字,便大发雷霆。”

    完全是文不对题,答非所问,不过也说出了一些提问者想知道的信息。

    平手汎秀轻叹,又问:“持续多久了”

    细川藤孝道:“已有二十日。”

    平手汎秀生疑:“冬季之前,没有梅花可数的时候呢”

    细川藤孝道:“那时公方大人数了两个月的菊花。”

    好吧……御所虽然不算奢靡,但地方还是够大,种的花草树木很丰富,保证一年四季都能有得数,是没问题的。

    一阵沉默过后,平手汎秀无奈摇头,又问:“看过大夫了吗是怎么说的”

    细川藤孝苦笑道:“医师换了三拨,或说是癔症,或说是风症,总之拿不定主意。开了药方,也是全然不见好转。出于保密考虑,鄙人不敢再找更多人了……事实上监视三家医师已经很困难。”

    “好吧,你做得对。”平手汎秀点头,又道:“公方大人,这几个月来,都没有清醒的时候吗”

    细川藤孝闻言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不敢作答。

    又转过身去,原封不动问了一遍,才十分隐晦地表示:“偶尔‘药物’送得晚了,公方大人的性情会大变,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倒不如现在数梅花,来得清静安定啊!”

    闻言平手汎秀疑道:“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细川藤孝等人嗫嚅不敢言。

    这次再怎么催问,仍得不到回答。

    平手汎秀转念一想,明白了。

    大概,无非是“平手氏害我!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你们这群叛徒都是被他收买的!”之类的话吧。

    这个话,幕臣们,确实不敢转述。

    话说,用了一年“福寿膏”的人,真的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是不是日常给的剂量太大了或者,咱们这位将军大人体质特殊,耐受性尤其差劲还是说,足利义昭是由于人生的大起大落而疯掉的,药物只是次要因素

    平手汎秀对这类化学制品完全没有研究,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都如此。同时对心理健康和精神问题也缺乏了解,只知道“多巴胺”“内啡肽”几个名词而已,具体是干嘛用的就一抹黑了。

    也就是说,对于足利义昭的当前状态,束手无策。

    从乐观角度讲,人家成了这幅样子,就没法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了,这是极大的好消息。

    但另一方面,他无法出席任何政治场面,连基本的签字画押都做不了,幕府这块金字招牌,也就不好用了。

    人家上杉谦信说公方大人已经被暗害了,平手汎秀都不好反驳。

     




第七十三章 钱实在是太多了
    细川藤孝对于足利家的继承问题感到极为头疼,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最终找出一个上不了台面,但不得不用的歪招。

    他在京都仔仔细细打听了一番之后,带着厚礼找到正五位下,右近卫中将四条隆继,询问说:“右中将大人,听说您在二十年前,有一胞妹,于战乱时失踪,至今不知下落,此事属实否”

    四条隆继莫名其妙被人提及悲伤之事,十分不快,但看在礼品面子上,才忍声忍心,微笑答道:“确有此事。唉,世事无常,人间飘零,也是没奈何啊!就如同《古今和歌集》里面说的……”

    但这次,细川藤孝可不是来谈诗词歌赋的,当即打断道:“和歌之事,且放一边。请右中将看看我手里这幅肖像,是否眼熟”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副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

    似乎是个新鲜的人物图,画的是一个贵族女子持着扇子垂首端坐。

    四条隆继不明其然,以为对方既然是文坛巨头,艺界先辈,到此必有高论,端出精神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然后赞叹道:“真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我看笔触颇有狩野派的痕迹,一些细节又不尽相同……嗯,鄙人大胆猜测,莫非是被平手刑部誉为‘青出于蓝’的长谷川等伯先生吗”

    “确实如此!您真慧眼如炬,不愧是风雅之士。其实这幅画……”细川藤孝差点忍不住也要进入艺术家的世界,但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带着正事的,连忙转过话头:“且不说画的如何,这个女子,请问您有眼熟的感觉吗”

    “眼熟”四条隆继茫然不解。

    “对,眼熟!”细川藤孝煞有介事。

    在来访者的坚持之下,四条隆继被迫又端详了许久,然后摇摇头:“很抱歉,这个……这名女士,并非我认识的人。话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要找什么人吗”

    “其实……这是为公方大人诞下唯一子嗣的侍女。”细川藤孝小声附耳道:“鄙人最近调查,发现这位夫人表面上出自农家,但气质脱俗,雅量非凡,疑似是高门贵族走失的后裔,您看如何呢”

    “好吧……”四条隆继大概听明白了,摇摇头:“但从面相上看,应该不是我们家族的人才对。”

    “可是从年龄上……”细川藤孝劝诱道:“从年龄上,跟您家的遭遇,是非常合得上的呀!不如说,只有您家是最合得上的。”

    “但相貌确实不同啊。”四条隆继皱了皱眉:“仅仅从年龄讲,说不通吧。”

    细川藤孝唉声轻叹了一下,拿起卷轴,郑重地树了起来,肃然道:“请不要被表面上的容貌所迷惑,最要紧的,其实是内在的气质啊!”

    “从一幅画就看出内在气质实在有点……”四条隆继“强人所难”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眼睛一亮。

    原来细川藤孝袖口中漏出好几张造型独特,印刷质量上乘的小纸片。

    如果没看错的话,上面好像是由平手家背书,玉越屋、天王寺屋等商家联合发行的兵粮卷,都是一百石的面值,可以换取等量的大米,或者相同价值的其他货物。

    直接转让的话,在黑市差不多是七八十贯一张。

    细川藤孝的袖口,刷刷刷漏了五六张出来,而且好像还不是全部。

    四条隆继顿时神色大变。

    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想用钱来收买我吗

    这简直是侮辱啊!

    我们堂堂四条家,乃是藤原北家鱼名流的嫡脉,已经传承了五百年,出过十几个三位以上的公卿,祖辈最高担任过从一位内大臣,如此显赫而又悠久的门第,岂能是区区铜臭可以打动的

    ——四条隆继本来想这么说。

    但钱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他最终神情痛苦地接过细川藤孝手里的卷轴,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一遍,万分笃定地点了点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论断:“确实如您所言!这位农家女……不对,这位夫人,虽然相貌与鄙人不太类同,但气质却与家慈如出一辙啊!必然是二十年前失散的胞妹无疑了!”

    “太好了!”细川藤孝十分罕见地激动到拍了大腿:



第七十四章 上杉谦信的骄傲
    名分、物质的保障,以及内部思想统一都打理妥当之后,已经到了年末,开春后与上杉一战的准备工作都接近尾声,看起来只待最终对决了,将士们皆已摩拳擦掌,渴望建功立业的机会。

    能与“越后之龙”掰掰腕子的机会,可不多见!

    但就在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的时刻,传来令人惊讶万分的消息。

    那就是,原本气势汹汹的上杉谦信,忽然一转态度,委托了使者前来,宣称要与平手汎秀议和,并承诺兵戈止于加贺一向宗的领地,绝不会进一步攻入越前。

    蓄力良久的一拳还没打出去,对面先跑路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上杉谦信的理由是——

    “我本是一心希望天下安定的人,只因担忧公方大人在御所之中的安危,考虑室町幕府的存续,才不得不挥师进兵,主持正义。如今在越后铁骑的逼迫下,平手刑部(其实他消息落后了,现在已经是左近卫中将兼参议,俗称“宰相中将”)不敢再有逆行,而是老实承认了足利家血脉的正常延续,那么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真的动用刀兵了。”

    之后还特地强调说——

    “平手不臣之意,路人皆知。然而天下自有法度不可乱,鄙人谦信乃是恪守义理之人。纵然已经明白对方的狼子野心,但在察有实据之前,依然要以礼相待,不可贸然刀兵相向。”

    另外还兼带着表示——

    “先前攻略越中、能登、加贺各地,非为开疆扩土,乃是出于平定一向乱党,恢复北陆秩序。我将助原本理应担任守护的畠山氏、富奸氏等御家再兴,不会有一寸土地归于私自索取。”

    满是一副大义凛然,忍辱负重的样子。

    听了这个消息,平手汎秀勃然大怒,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好个“越后之龙”,明明是眼看近畿联军势大,不敢进犯,却编出此类丧心病狂的原因来!

    最可恨的是,听起来还不无道理。

    实际上是认怂了,但这个姿态,倒显得是有意相让似的。

    整个时机和语气,拿捏得十分巧妙,而且也非常符合上杉谦信以前的人设。

    一下子就改变了主动权。

    传出去,肯定会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真的以为是畏惧上杉,才放弃了害死足利义昭自立的想法。懂政治的人当然知道这是胡扯,但天下总是不懂装懂的高谈阔论之辈居多,肯定会对平手家的名声有些许影响。

    而且这还没法辩解。

    只会越辩越乱。

    然后他承诺“绝不侵入越前”,就把整个北陆战事的性质和规模大大缩小了,由争夺天下霸权的斗争,变成了上杉家与本愿寺之间的地域冲突。

    进一步,再说要把越中、能登、加贺各地归还给畠山氏、富奸氏,很明显只是要找相应的牌坊出来立个幌子。反正他上杉家集权程度很低,本来也做不到高效的直属统治,不如博个好名头。

    如此一来,就真的只是攻打了北陆一向宗而已。

    平手汎秀既然身为本愿寺的亲家,派不派兵支援,当然也是个人的自由,但是这就没理由去大肆动员畿内各势力一起出动了。强行驱使的话,会显得很难看,等于是额外消耗自己的政治威望。

    这个东西,看上去是无穷无尽,似乎消耗一点也没什么。但若不加以注意和节制的话,往往到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已经众叛亲离,声名狼藉了。

    谁说上杉谦信只擅长打仗,不懂得歪门邪道的这不是玩得很溜嘛!

    想想也是,一个灵活运用“关东管领”名号,骗取关八州豪杰流血流汗,牵制后北条家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实诚

    大义名分,本来就只是他手里的一张牌而已。

    ……

    面对上杉家的使者直江景纲,平手汎秀已经消除了怒意,恢复到正常的情绪之中。

    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责怪一个传话人毫无意义。

    况且,上杉谦信其



第七十五章 《六国论》不可不读
    平手汎秀对于“关东管领”的言论,使得表面融洽的气氛,完全无法维持下去。

    所谓“畏惧越后铁骑”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当着面剥夺你的职役,这显著可见不是畏惧的表现,而是公然的挑衅求战。

    好名重礼如上杉谦信者,断然无法接受如此对待。

    直江景纲心知肚明,没有再向一个京都的官僚那样试图虚词应付,而是展示了北陆武士的风度,慨然拂袖而去。

    他的告别台词是:“下次见面,恐怕只有以刀剑发声,而无暇用言语交谈了。鄙人倘有幸与平手宰相中将当面,必会全力搏杀,誓斩阁下的首级而后已。若不幸为您所得,也不必有任何招揽劝降之意,请斩首以全鄙人之义。”

    平手汎秀闻言哈哈大笑,命人送上太刀一柄,美酒一樽,以嘉其壮志。

    唯在直江景纲身影消失之后,忽又摇头叹道:“越后慷慨壮士,而遇沽名钓誉,色厉内荏之主,惜哉!”

    左右尽皆震惊不已。

    事后有人议论说:“越后的上杉弹正,纵横疆场多年,声威远震列国,即便是他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勇力无匹,何以平手宰相中将视之若等闲辈”

    见识广博者嗤笑道:“那又有什么甲斐武田大膳,不也名扬天下,你可知当日平手宰相中将是如何评价的撤退转进,其疾如风;包抄突击,其徐如林;荼毒百姓,侵略如火;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四句话,直接令武田大膳当场气死。”

    或又复问:“既然上杉、武田皆难入眼,不知当今之世,何人在平手宰相中将心中可称英杰”

    讨论一番,最终长期侍奉在侧的卫兵回忆说:“平手宰相中将常说故织田弹正(信长)英姿勃发,气吞山河,天下之雄莫过于此。也曾讲故三好修理(长庆)翻云覆雨,只手遮天,扶桑副王,可谓半个天下人。诸国大名,似乎只有毛利右马头(元就)、北条相模(氏康)受过赞誉。”

    话传出去,乡野酒客皆津津乐道,又不断有人讨论“细川历代如何”“大内历代如何”“六角历代如何”“尼子历代如何”之类的问题。

    无论讨论的结果如何,“平手宰相中将轻视上杉弹正,斥责他丝毫未尽到关东管领之责”这个说法,已经形成了共识。

    如此折辱,怕是多数战国大名都无法容忍。并不是每人都如织田信长那般能屈能伸,可以对朝仓、本愿寺、武田伏低做小,阿谀示弱的。

    况且上杉谦信,一贯心高气傲。

    没多久,便听说这位“越后之龙”怒发冲冠,雷霆万丈,指责平手汎秀是“千年未有之凶徒”“古今第一恶人”“悖乱不臣尤在平将门之上”“天下义理之敌”,说什么“越后铁骑必当奋勇杀敌,上洛勤王,诛杀此贼,光复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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